第169章 爭執

  慕容澈回去就見到島主坐在石桌前,一手按在書曾經放的地方,他臉色一變,看了手下一眼。


  那個手下會意,點點頭。


  島主聽到聲音,驚愕的抬起頭來,他實在想不出,慕容澈已經走了,怎麽還會回來。


  站起身來,他猛地向前倒去。


  王威見了,臉色一變,衝上前去,“島主。”


  “別動,有毒。”慕容澈的侍衛攔住他。


  王威一聽,眼睛紅了,“你們對島主做了什麽?”


  那個用毒高手聽了,看了一眼慕容澈,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冷哼一聲,“這個,就要問你們項國那些死了的皇上,對他的子孫後代做了什麽。”


  王威一愣,忽然變得麵無血色。


  慕容澈抬眼見了,心中一動,“你似乎知道什麽?”


  王威連忙搖頭,“不,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否認的實在太快,快的叫人生疑。


  擅長用毒的林孺把一顆解毒丸塞進島主的嘴裏。


  隨即背起島主。


  “此地不宜久留,皇上,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林孺道。


  慕容澈皺眉看了一眼林孺,“你沒事吧。”


  林孺心中一暖,眉眼一彎,“沒事。”


  幾人快速的離開皇陵,到了外麵,眾人發現圍在山腳下的官兵,慕容澈嘴角露出冷凝的笑容。


  了解他的手下都暗自打了一個冷顫。


  隻聽慕容澈揚聲道:“島主中了劇毒,需要馬上回宮延請禦醫,弄輛好馬好車。”


  眾人一聽島主中毒了,什麽事情還能大過這件事情,趕緊趕了馬車過來。


  四下張望了一下,隻見到王威一個人跟著島主,趕車過來的隊長神色不動,跳下車把島主抬到車子上,自覺地坐在前麵趕車。


  一些騎馬的侍衛趕緊跟上,他們是跟著島主來得,如今島主昏迷不醒,身邊的侍衛隻剩下一個,救島主的偏偏又是別的國家的皇上,怎麽想怎麽怪異,反倒像挾持島主脫身。


  慕容澈和林孺也上了馬車,他手下的人紛紛上馬,一路催促著趕往皇宮,慕容澈挑起轎簾看了一眼外麵把車馬轎護衛的嚴嚴實實的,他嘴角噙著一絲冷凝的笑意,他慕容澈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得到。


  “解那本書上麵的毒,需要多久?”慕容澈用密語道,一手握住腰畔的玉蟾蜍。


  林孺明白慕容澈的意思,搖了搖頭,“來不及。”


  慕容澈看了看島主,“他不打緊吧。”


  在他找出解除血咒的方法之前,島主絕對不能死,可是,目前是個好機會,他也不能平白的放過,所以,暫時也沒有救島主的打算。


  有了島主這個盾牌,一路自然通行無阻,直達皇宮,早就有人飛奔著先去報信,女主聽聞島主出事,匆忙迎到宮門。


  “啟稟皇上,項國女主就在前麵。”慕容澈的手下見到女主,連忙揚聲通報。


  趕車的隊長鬆了一口氣,隻要島主沒有在半路上被人劫走就好。


  林孺挑開轎簾,跳下車去,迎上女主,“參見女主,不知把島主送往何處就醫?”


  林孺也不廢話。


  女主湊上前去,就見到島主口中含著玉蟾蜍。


  女主那裏還顧得上什麽身份,爬上車去,“去太醫院。”


  此時,上哪裏能比得上直接上太醫院更好。


  隊長聽了,連忙趕車到太醫院,反正女主在車上,在平凡的車也是龍輦。


  到了太醫院,玉蟾蜍已經變成了烏蟾蜍,慕容澈捏住島主的下顎,拿出玉蟾蜍。


  太醫院裏麵一陣忙亂。


  慕容澈也不打擾他們,隻是抓了個小童,指明了水井在哪裏,叫手下打了一盆清水來,把玉蟾蜍放了進去,靜靜地等著玉蟾蜍變白。


  沒有想到那毒竟然那麽猛烈,林孺的解毒丸,那也算是千金難求的解讀良藥,這一路上,林孺也沒有閑著,想不到,毒性還那麽猛烈,慕容澈看著水中的玉蟾蜍出神。


  蘇紗得到島主中毒昏迷不醒,正在太醫院急救的消息,不顧天氣炎熱,急急地趕了過來。


  在太醫院外麵見到負手而立的慕容澈,一愣,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闖進皇陵的真是他嗎?


  他怎麽會在這裏?


  不過,她也來不及思考,匆匆進入到裏麵。


  看到女主,她也顧不上規矩行禮,一直衝到裏麵,看著嘴唇也已經變紫的島主,心中一揪,“禦醫,島主他怎麽樣?”


  整個太醫院的禦醫都出動了,此時,一個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夫人靠後一些。”


  蘇紗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禦醫們把全身的係數都使出來了。


  一直坐在一邊如木雕泥胎的女主抬起眼來看了蘇紗一眼,“你過這邊坐吧。”


  蘇紗不動,看著禦醫們忙亂,女主皺皺眉,她都不敢過去,怕打擾了禦醫們,她知道蘇紗很關心堯兒,可是,她一個大肚子的女人,站在那裏,能管什麽用?


  站起來走到蘇紗的身邊,伸手拉住她,“你著急也沒辦法不是,先過這邊等等吧。”


  蘇紗伸手推開女主,“把方子給我看看。”


  原本切切嘈嘈的聲音忽然都停下來,眾人錯愕的看著蘇紗。


  蘇紗見眾人不動,索性走到他們中間,伸手把藥方拿到手裏,她一直努力學認字,所以,禦醫們寫的雖然潦草,可是她還是都認得的,這方子太溫和了,你們再往裏麵家兩味。


  蘇紗說完,也不等人發話,把自己想好的兩味藥直接提筆寫在了後麵。


  “夫人,這藥可不是鬧著玩的。”有禦醫不幹了。


  “我沒有和你們鬧著玩。”蘇紗冷著臉竟然有說不出的威嚴。


  有人好奇心比較重,伸長脖子看了一眼藥方,眼前一亮,“這個藥方……”


  說蘇紗鬧著玩的冷笑一聲,“夫人還是回去安心養胎比較好,至於治病開方子……”


  有人拉住他,他伸手一甩,“拉我幹什麽,就算她是夫人又怎麽樣,耽誤了島主的病情,誰擔當的起。”


  “李禦醫,夫人這兩味藥加的很好。”


  眾人看他說的實在不太像話了,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其實,以前他們也都聽說過島主被蘇紗救活的事情,表麵上唯唯諾諾,可是心裏都不以為然,覺得那不過是島主為了女主認可蘇紗,故意誇大其詞的言語,誰知道,蘇紗這一出手,簡簡單單的兩味藥,卻不知道要比他們研究出來的方子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李禦醫一聽,滿心不服氣,賭氣拿起藥方,頓時說不出話來。


  “要是眾位禦醫沒有異議,就趕緊去熬藥吧。”拖延的越久,對島主越不利。


  李禦醫把藥方遞出去。


  慕容澈一直站在門外,聽到此刻,才在心底歎了一口氣,他在心底嫉妒島主,他總是能輕易地把蘇紗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在慕容澈的眼裏,所謂的輕易就是得時疫,中要人命的毒。


  時疫要不是因為蘇紗悉心照顧,島主不會活到現在,這次中毒,要不是慕容澈及時發現,喂下解毒藥,並用玉蟾蜍給他吸毒,也死了,這樣的“運氣”,誰都不願意有的。


  慕容澈自嘲的笑了笑,玉蟾蜍剛剛清完毒,他隻來得及把玉蟾蜍握在手裏,蘇紗就過來了,他以為蘇紗會和他打聲招呼,沒想到她看了他一眼,就好像沒見到一樣,慕容澈想走,卻又放心不下,站在那裏出神。


  林孺好幾次張張嘴,最後都明智的閉上嘴巴,皇後那就是皇上的劫,能不能解開這個節,在皇上,別人再著急,也是沒有法子的。


  眼前一暗,慕容澈轉過身去。


  蘇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慕容澈心跳忽然露跳了半拍,她終於想起他來了嗎?


  “慕容澈,你能不能、借我一樣東西。”蘇紗眼見著藥熬上了,緊繃著的神經才放鬆下來,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可是忽略了什麽呢,為什麽她卻想不起來,扶著桌子坐下,蘇紗又猛地站起身來,女主看到她那樣子下了一跳,“你做什麽,你還懷著孩子呢。”


  這樣劇烈的運動對胎兒不好的。


  蘇紗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深呼吸了幾次,發現沒事,才緩緩地出去,人家都說女人懷孕就會變傻,記性不好,看來還是有一些道理的,她就說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慕容澈單邊眉毛一挑,他已經知道蘇紗想要做什麽了。


  果然,蘇紗不等他回答,“能不能把你的玉蟾蜍借我一用?”


  慕容澈展開一個笑容,就在蘇紗以為他答應了,鬆口氣的時候,他特溫柔地道:“不行。”


  蘇紗一口氣卡在那裏上不來下不去的,“為什麽?”


  不經思考她直接問出心中的疑問。


  “不為什麽?”慕容澈莫測高深地道。


  林孺見了忍不住了,“皇後,這裏不是穆國,誰知道有沒有人包藏禍心。”


  慕容澈也不攔住林孺,任由他怎樣說。


  蘇紗咬著嘴唇,“我保證你不會有事的。”


  “你?”


  慕容澈話音未落,從裏麵急匆匆地出來一個禦醫,見到蘇紗,臉露狂喜,直奔她過來,“夫人,島主等不及藥熬好了,隻有求夫人救救島主了。”


  “我?”蘇紗不知道自己怎麽幫得上忙,她剛剛已經盡力了呀。


  那人為難的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茶杯,四下張望了一下,“夫人,現在隻有你身上的血,才能延緩島主的性命。”


  慕容澈如遭重擊,瞪著那個禦醫。


  那禦醫渾然不覺,“夫人,雪靈芝有起死回生之效,用島主的經氣血培植出來的雪靈芝,被夫人吃下,在夫人的身上,一樣發揮著療效,臣剛剛不敢說,是害怕女主不會叫臣這麽做。”


  “你既然知道朕不會叫你這麽做,你竟然還敢這麽做,不要命了嗎?”女主一挑簾子,威嚴的走了過來。


  那禦醫見了,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蘇紗眼疾手快的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另一手卻抬起來拔下簪子,手臂被人抓住,慕容澈深深地看著蘇紗,“你就那麽在意他?為了他,不惜自殘?”


  蘇紗深吸一口氣,“無論如何,我不能叫島主受到傷害。”


  慕容澈真想吼她,那為什麽總是叫他受到傷害呢。


  “你不用這樣,我借給你玉蟾蜍。”慕容澈深吸一口氣道。


  心中痛恨自己,明明他不借玉蟾蜍給蘇紗,也是為了她,為什麽她就不明白呢。


  玉蟾蜍是穆國皇室至寶,女主比蘇紗更明白那個玉蟾蜍的重要性。


  “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穆國國君受到任何傷害。”女主許諾道。


  “項國女主不用客氣,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島主,而是為了她。”


  慕容澈看著蘇紗,含義頗深的開口。


  女主心中有些尷尬,慕容澈的言外之意她如何聽不出來?


  “不管怎樣,朕都是要謝謝你的,不過,朕有一件事清疑惑不解,你為什麽要闖我項國先祖棲身之地?”


  人情歸人情,該守得本分,他也在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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