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技高一籌
“蘇紗,在朕的心裏,沒有人能比得上你,你專心養病,養好了病,給朕生個太子。”慕容澈憧憬地道。
蘇紗長而卷翹的眼睫毛微顫了顫,“皇上,我這身子恐怕是不行了。”
慕容澈的手一緊,蘇紗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慕容澈連忙鬆開手,看著手裏麵的發絲,心裏有些堵。
“你胡說什麽。”慕容澈強笑道,眼眶卻有些澀澀的,她的身體原本不錯,都是跟了他,沒有享著什麽福,卻老是受傷中毒。
“自古以來,女人不懷孕的多得是,反正皇上女人多的是,一個兩個懷不上,還有的是等著給你懷的。”蘇紗安慰的拍了拍慕容澈的肩膀。
慕容澈伸手抓住蘇紗的手臂,用力之大,蘇紗都懷疑自己的骨頭要被捏斷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慕容澈雙眸深邃。
蘇紗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眼淚就在眼圈裏麵打轉,卻不肯求饒。
慕容澈何嚐不知道他的力氣有些大?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不忍,暗自歎口氣,鬆開了鉗製她的手。
蘇紗連忙用另一隻手握住自己的手臂,試著活動,一低頭,眼淚落在錦被上。
“蘇紗,你是真的不懂,還是……你身為罪臣之女,娘家沒有人為你撐腰,要是連個子嗣都沒有,要怎樣在這個後宮生存下去?”
這點蘇紗當然明白,隻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番話會從慕容澈的口中說出來,她震驚地抬眼看著慕容澈,嘴唇微微張開,眼眸中的情緒絲毫沒有掩飾。
慕容澈見了,越發憐愛,抬手把蘇紗摟進懷裏,“蘇紗,你放心,有朕在,朕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的。”
你說不讓別人傷害就傷害不到了?切,別人還真未必能傷害到我,可是自打認識到你,我就一直受傷是真的,蘇紗腹誹道。
不過,她現在不想節外生枝,所以,盡量叫自己要多小鳥依人就有多小鳥依人。
男人就喜歡女人那種依賴的樣子,慕容澈眼見著蘇紗這樣,隻當是她女性意識覺醒了,還很享受著。
沈梁璟和王中道喝了很多酒,王中道有意引導著他的話語方向,無奈,沈梁璟即使醉了,也不肯對政事妄加評論。
王中道看著沈梁璟東倒西歪的消失在小巷子裏,這個沈梁璟,牙關倒是緊的很。
“參見王欽天監,讓我們好找。”一個聲音響起,王中道轉過頭去。
“原來是小德公公,有什麽事情,你派個人吩咐一聲就是,怎麽敢勞動小德公公。”王中道見是慕容澈身邊的公公,連忙笑臉相迎,臉上的這個麵具薄如蟬翼,竟然能隨著他的肌肉牽動,做出各種表情來,也算人皮麵具中的極品了。
小德公公瞟了一眼旁邊的醉仙樓,王中道會意,拉著小德太監進裏麵,“來來,我們邊吃邊談。”
蘇紗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早就沒了慕容澈的身影,懶洋洋的洗漱完,小太監進來稟告,“娘娘,欽天監求見。”
蘇紗聽了,放下手中的瓷器,“叫他進來吧。”
王中道進入蘇紗的寢宮,首先入鼻的是淡淡的藥香,他微皺一下眉頭,就他下的那點毒,還不至於這麽久還沒有好吧?
“你見我有什麽事?”雖然上次的事,多虧了他的提醒,不過,慕容澈應該給他獎賞了吧。
“娘娘,臣是請娘娘的生辰八字來的。”王中道不卑不亢地開口。
生辰八字?蘇紗迷茫,她的生辰八字到底是多少,按理說,他們問的是這個身子的生辰八字,這她哪裏知道?
“我沒有生辰八字。”蘇紗淡淡地道。
王中道一愣,隨即開口,“娘娘莫要和微臣開玩笑,這事可玩笑不得。”
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生辰八字的?
蘇紗抬起眼來看了他一眼,“沒有我的生辰八字,你不是也為我算了一卦?”
那根本就不是他算的好不好,王中道目光一閃,“娘娘,這可是關係到封後大典選在什麽日子。”
蘇紗單手支著下巴,慵懶地揮揮手,“不就是個封後的大典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王中道四下裏看了看,試探著問道:“娘娘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蘇紗撩起眼皮來看了王中道一眼,伸手叫宮女們退下。
王中道越發篤定。
蘇紗認真的打量了打量王中道,“皇上給你的封賞不夠?”
除了這個,她還真的想不出他因為什麽對她的事情這麽感興趣。
王中道一愣,反問道:“娘娘為何如此問?”
蘇紗站起身來走到王中道麵前,繞著他轉了一圈,在她的印象當中,王中道個性狂傲不羈,在日食之後,見到她的反應,應該不是這個樣子。
“沒有生辰八字是不行的了?”蘇紗拉長聲音問道。
“也不是不可以。”王中道猶疑著回答,鼻翼裏傳來陣陣幽香,他的心神一晃。
蘇紗嫣然一笑,身子忽然軟軟的倒向他。
慕容瀚風月場中呆慣了的,手上一撈,扶住蘇紗的腰肢,她的腰肢真軟,不盈一握,蘇紗順手摟住他的脖子,“本宮的腿發軟,勞煩欽天監把我扶到床上去。”
慕容瀚聽了,心中一動,“這個……恐怕不妥吧。”
蘇紗輕輕往他的耳朵裏麵吹了一口氣,“你放心,那些宮女都是我的人。”
能在皇宮內院,慕容澈的眼皮子底下,給他帶頂綠帽子,這未嚐不是人生一大快事,慕容瀚猛地一把抱起蘇紗,向鳳床走去。
蘇紗吃吃的笑著,“好人,怎麽那麽猴急。”
手指劃過他臉部的輪廓,停留在他耳後,慕容瀚心中警鈴大作,猛地把蘇紗扔到床裏麵,一張人皮麵具隨即被撕下,慕容瀚伸手擋住臉。
蘇紗看了看手中製作精巧的人皮麵具,有一瞬間的愣神,抬起臉來看著慕容瀚,“你是什麽人?”
原來這世上還真的有人皮麵具這種東西。
慕容瀚緩緩的放下衣袖,他遮擋著臉,實在是下意識的動作。
“原來是你。”蘇紗瞪大眼眸,萬萬沒有料到他竟然還留在京城。
“你是怎麽發現我的破綻的?”這才是慕容瀚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連他都快相信,王中道的那張臉就是他的了。
蘇紗悠悠的歎口氣,“因為我見過王中道,他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你雖然盡力模仿,可是贗品就是贗品。”
慕容瀚聽了,氣極反笑,他倒成了贗品了。
“可惜了,你不該叫那些人離開的。”現在他殺死她,戴上麵具,隻要出了宮,慕容澈也奈何不了他。
蘇紗盯著他的眼睛,忽然道:“你想殺我?”
慕容瀚欣賞她的敏銳,“是,你要不死,我豈不就要死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實在應該和我合作,而不是殺了我。”蘇紗悠悠道。
慕容瀚一愣,“你這話什麽意思?”
蘇紗看著他的眼睛,“你要知道,我對慕容澈的恨意並不比你少。”
慕容瀚狐疑的看著她,心中有些遲疑,確實,慕容澈殺了她的家人,她的確應該恨他。
可是,女人都是貪慕虛榮的,慕容澈既然肯讓她做這個天下最尊榮的女人,父母之仇又算得了什麽?
“我憑什麽相信你?”慕容瀚嘴裏說著,其實心底已經動搖,他安插在宮中的人,幾乎被慕容澈一網打盡,要是蘇紗真的肯幫助他,裏應外合,誰說皇位不會是他的?
“就憑我害的慕容澈癱瘓。”蘇紗斬釘截鐵地道。
慕容瀚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失聲道:“你說什麽?”
蘇紗看著慕容瀚大驚小怪的樣子撇撇嘴,“你以為慕容澈真的是受到了上天的懲罰嗎?我就跟你明說了吧,是我用計叫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隻可惜,他身上佩戴有玉蟾蜍,那毒性被提早解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布置,還沒有來得及出宮,要不然,天下已經是你的了。”
慕容瀚目瞪口呆的看著蘇紗,不想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是,要不是真的,又該作何解釋?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蘇紗咬牙切齒地道。
慕容瀚見到她那樣子,已經有了幾分相信,“據我所知,你的父親對你並不是很好,你隻要放下仇恨,就能母儀天下,又何必苦苦抱著仇恨不放。”
要真的對她很好的話,又怎麽會容忍繼室對她誣陷?
“有些家事是不足為外人道的。”蘇紗泰然處之。
“我的經驗告訴我,殺了你才是最穩妥的。”慕容瀚雙目直視著她,假如她有一點不妥,他馬上就動手。
蘇紗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王爺,你不會。”
慕容瀚聽了,對她更感興趣,“哦?”尾音微微上揚。
“因為,留著我,對你的好處更大。”
“皇上駕到。”
門外忽然傳來太監的稟報,蘇紗聽了,把手裏的人皮麵具扔給慕容瀚,“還不快戴上。”
慕容瀚猶豫了一下,蘇紗踢了一下他的大腿小腿之間,他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猛地抬起頭來怒瞪著蘇紗。
蘇紗一臉無辜的扔給他一麵小小的菱花鏡,一麵輕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戴上麵具他忍,那是因為他當自己不是自己,被她發現了本來麵目卻還要跪,他真的是在忍慕容瀚深吸一口氣,好,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