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成功的偽裝
“你說,你進皇宮到底是為了什麽?”慕容瀚氣悶,隨手抓掉麵具,反正,這個院子夠偏僻,不會有人來,外麵還有他的人把守。
王中道嘴角泛起笑容,眼神渙散。
慕容瀚見了,知道他再也問不出什麽來了,狠狠地把王中道的屍身拋到地上,雙目再室內掃了一下,伸手捏起桌上的簽文,看著上麵畫的女媧,微微沉吟。
百思不得其解,慕容瀚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拍了拍手,從暗處出來一個男子,從腰畔解下個牛皮袋子,把裏麵的工具一一排開。
慕容瀚繼續搜尋著,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王中道似乎早算到有人要來,除了那個簽文,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簡直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裏。
轉回來,手下已經處理好了王中道的屍體,空氣中隱隱飄著一股子焦臭,慕容瀚伸手捂住鼻子,歎口氣,“什麽線索也沒有,本王到底還是看輕了他。”
當初無意當中,他以常人的身份結實了王中道,發現他是欽天監,有意結識,後來不知因何,王中道識破了他的身份,一直對他敬而遠之,他雖然有心利用一下欽天監在這個社會的特殊地位,卻一直沒有找到什麽機會。
欽天監是個閑散的官職,平日裏也就是修修曆書,或者哪裏發生了什麽災難,會被皇上召見,平日裏,是絕不會進宮的,當慕容瀚接到密報,原本出城去打算安置一下兒女的他又連夜趕了回來。
他有預感,要出大事了,隻是沒有想到,王中道竟然寧願死,也不願意說出到底要發生什麽事情。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了嗎?”慕容澈看著地上,原本王中道躺著的地方,隻有一片看不出什麽的可以痕跡。
伸出手去,手下恭敬地遞到他手中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誠然就是王中道的麵皮。
慕容瀚嫌棄的看了一眼王中道的人皮麵具,卻也不得不讚賞,“剝皮,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剝皮麵無表情,“剝的多了,手法自然越來越熟練。”
慕容瀚進入屋子,一會功夫,王中道從裏麵走了出來,慕容瀚連衣服都換了王中道的。
“本王現在就是王中道,你們各自小心行事。”慕容瀚吩咐道。
剝皮恭謹的遞上一個冊子。慕容瀚拿了進去,點亮燈光,開始熟記王中道的一些習慣。
“娘娘,王中道求見。”小太監進來稟告。
慕容澈正在削蘋果,蘋果皮垂下來好大一截,聽到小太監的話,手一抖,蘋果皮斷了,他懊惱的把匕首往旁邊一扔。
蘇紗接過他手中的蘋果,大口的咬了一口,當然,這些小太監都看不到。
“叫他候著。”蘇紗口齒不清地道。
小太監出去,慕容澈不快地開口,“他又來做什麽?”
“想必是聽聞太學院的事情,過來看看。”蘇紗滿不在意的吃著蘋果,哎,自打穿越過來,連水果都成了稀罕的東西了,不過,有所失必有所得,這裏的水果香味更馥鬱更香甜。
這個王中道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要不是他算出了近日將有天狗食日,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亂子,可是,他算出了天狗食日,在、泄露了天機,遭天譴未必,就怕被有心人利用,她曾經跟沈梁璟談過自己的擔憂,沈梁璟再三保證,可她不知為什麽,心中總是隱隱的不安。
一邊吃著蘋果,蘇紗一邊猜王中道的意圖,反正那天他臨去時的那眼神,讓她很不自在。
一抬眼,見到慕容澈又拿起一個蘋果在削,蘇紗無語,“皇上,你呀,天生就不是侍候人的料。”
“朕就不信了。”慕容澈咬牙。
蘇紗見了,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皇上,你不見見這個王中道嗎?”
慕容澈抬起眼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紗,“見他做什麽,你不是比他更厲害?”
蘇紗連忙搖手,“皇上,這個我有自知自明,要不是王中道說要發生天狗食月,我是不知道什麽的。”
日食發生在初一,月食發生在十五,這是小學生都懂得的道理,隻不過術業有專攻,沒有他們那裏普及罷了。
“那就見見吧。”慕容澈表麵上好像是滿不在意,其實心裏還是很關心的。
慕容瀚眼見著蘇紗推出慕容澈來,雙手在袖子裏暗暗攥緊,雖然外麵瘋傳慕容澈身不能言口不能動,甚至有大臣開始聯絡他,可是他卻不敢相信。
“王中道,你今天來為了什麽事?”蘇紗開門見山地道。
慕容瀚低頭不語,暗暗深呼吸了一次,蘇紗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上回見他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麽緊張,這次怎麽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慕容瀚控製了半天,才叫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娘娘,微臣是來送簽文的。”
慕容瀚攤開雙手,手心裏拿著王中道的簽文,他雖然不懂是何意思,但是總覺得這個簽文和宮中有關。
蘇紗聽了,臉色不由得凝重起來,受過唯物主義教育的人,都不怎麽信鬼神,可是連穿越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發生,還有什麽不能發生的?
蘇紗伸手攔住三順,親自走上前去接過手指劃過慕容瀚的手心,慕容瀚心起微瀾,雖然他心心念念爭奪皇位,因此上,對孩子並不是很上心,但到底也是他的骨肉,依著他對慕容澈的了解,恐怕會用那兩個孩子做誘餌引他上鉤,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慕容澈會那麽輕易的放他們離開。
大殿上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他知道,都是眼前的這個女子,才使得他那一雙兒女得以遠離傾軋。
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他的手指忽然一蜷,等他發覺,他已經抓住了蘇紗的手,他腦袋快速轉了一下,“娘娘,容微臣給你看個手相吧。”
蘇紗聽了,嘴角噙笑,緩緩地抽回自己的手,“你上回不是看過了?”
感受到背後目光如刀,蘇紗無語,這個慕容澈給她的感覺就是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裏麵那個變態醫生,至於嗎?不就是拉她的手一下嗎?跟他比起來,人家都是聖人。
慕容瀚聽了蘇紗的話,心中的石頭落下,雙手逼在身體兩側,貌似恭敬,“娘娘大富大貴,這手相豈是一次兩次就能看得明白的?”
“你難道沒有聽過?我命由我不由天?”蘇紗說完,轉過身去,向慕容澈走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
慕容瀚口中喃喃,眼見著蘇紗向慕容澈走去,巧笑嫣然的展開手中的簽,湊過頭去和慕容澈一起看,眼睛忽然覺得刺痛。
“魔非魔,仙非仙,水裏來,火裏去。”蘇紗柔聲念著,心中一動,這個簽,說的是她嗎?
慕容澈眼神忽然銳利的看向她,很明顯,他感受到了她心中的起伏。
蘇紗定了定心神,笑道:“這個簽文有趣,倒叫我想起‘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轉過頭去,問慕容瀚。
慕容瀚垂下頭去,她和慕容澈之間的和睦,叫他心中有著一絲絲的嫉妒。
“微臣不知。”
慕容澈眼裏閃過不耐,你不知道你來做什麽?
蘇紗若有所思,揮揮手道:“你回吧。”
慕容瀚勉強行了個禮離開,他雖然恨慕容澈入骨,可是現在看著慕容澈的樣子,他反倒不著急了,要是倉促動手,隻能叫慕容澈甕中捉鱉。
雖然慕容澈現在不能動,他慕容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就能一擊必中。
蘇紗若有所思的看著慕容瀚的背影。
“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麽?”慕容澈終於忍受不住被忽視。
蘇紗轉過頭去,“你有沒有覺得,王中道和那日大有不同?”
慕容澈點頭,那日王中道雖然是臣子,可是卻目空一切,叫他很不爽,今天卻恭敬了許多,雖然行禮什麽的好像不那麽心甘情願。
蘇紗忽然用一種低沉的如同動物世界的配音說話,“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
說完,自顧自的樂了,不知為什麽,初見王中道的時候,王中道給她的就是這種感覺,似乎是從修仙裏麵走出來的,看所有人都不順眼,哪怕,是他的頂頭上司慕容澈。
慕容澈雙眸深邃,有時候,他真的弄不懂蘇紗,她似乎有一套自得其樂的法子,讓自己不被重擔壓垮,他在心底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天生就是領導者,蘇紗雖然並不是很懂宮中做事的流程,卻很善於分配,他原本想要趁著不能動,好好地清閑些日子,也被她抓做勞工,越想越不是滋味,“不想做也好,皇上趕緊病體安康吧。”
蘇紗笑嘻嘻的道。
他想得美,他好了,她做什麽去?能在大殿之上看到她,而不是大臣們那些緊繃的臉,他覺得,其實上朝也不是那麽枯燥無味的。
不管王中道說的是真是假,必要的準備還是要的,隻不過,不適合大張旗鼓的準備,蘇紗鼓動慕容澈在日食之後站起來,並開口說話,雖然老百姓不知道他癱了,可是大臣們知道呀,在這些滿腦子封建迷信的大臣腦子裏,沒有什麽比看到癱瘓的皇上在日食之後一切如常更震撼的事情了。
慕容澈深以為然,就是有些遺憾,他癱瘓的時間短了點。
蘇紗無語看蒼天,這人怎麽這樣?她陰森森的看了一眼他的腿,世事難料,或許,某一天她就叫他從此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