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今，他要去嗎？
錦繡此刻的語氣極其溫柔，在她看來，小孩子根本就沒有管理金錢的能力，她必須替衛元收著這些壓歲錢。
所以她再次開口問衛元要這些銅板，可是等她很久沒有等到衛元將銅板給她。
錦繡不知道衛元此刻在想什麽，但是她能看出衛元的拒絕，小孩子有什麽心思都會擺在臉上，尤其是非常喜歡錦繡的衛元，對著錦繡，他是不會隱瞞什麽的。
為了弄清楚衛元他想要做什麽，錦繡特地當著衛元的麵，微微側了一下身子，動作幅度不大，倒是看不出刻意，側了身子後，錦繡努力的讓自己的視線看起來不要剛好對著衛元。
等確定了錦繡視線轉換後，衛元終於動了，他努力的爬上炕，撅著屁.股將幾十個銅板全部藏在了被子下麵，藏好銅板後還仔細的蓋好被子，似乎是怕別人發現。
剛把銅板藏好，還來不及慶幸的衛元一轉身，剛好對上了錦繡疑惑的視線。
“小元，告訴幹娘，你把銅板藏起來幹嘛？”
錦繡對於衛元的動作很疑惑，新年不過四歲的孩子，居然知道把錢藏起來，這是跟誰學的？
錦繡的腦子裏瞬間就出現了秦霖的臉，因為這家裏，除了她，就還剩下秦霖了，但是她立即就否決了自己的這個猜想，秦霖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那麽難不成是衛元和他親爹學的？
錦繡還在思考，被戳破秘密後愣住的衛元終於回了神，扭捏的爬下炕，站在錦繡的麵前，弱弱的開口道：“這是留著給妹妹的！”
“嗯？”
錦繡聽見了衛元開口，但是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麽，不由得壓低身體，再次問到，而這次，估計是沒有看到錦繡生氣，膽子大了的衛元，聲音也大了不少。
“這些銅板是留著給妹妹的，幹.爹說，幹娘就要生妹妹了！”
錦繡這次終於聽清楚了衛元的話，隻是聽清了，反而更加苦惱。
自從秦霖再三告訴衛元她肚子裏有孩子後，秦霖就堅持認為是男孩，而衛元則是認定她肚子裏的是妹妹。
每次吃到好吃的，衛元總是要惦記著妹妹，這段時間秦霖和衛元都說的少了，原本錦繡都快要忘記這回事了，今天看來，這衛元，是還沒有忘記。
“幹娘？”
久久沒有等到錦繡誇讚的衛元不解的抬頭，錦繡察覺到衛元的眼神後，立刻誇了他幾句。
最後，那些可愛的銅板，還是沒有出現在錦繡的手裏，反而她還拿了一個荷包給衛元，讓他把銅板全部放到荷包裏再藏。
得到錦繡支持的衛元特別開心，掰著肥嘟嘟的小手還是數要給妹妹買什麽好吃的。
“小元啊，妹妹一生出來是吃不完這麽多好吃的，那你要怎麽辦？”
看著衛元認真的小模樣，錦繡就忍不住逗弄衛元，結果聽到錦繡問話的衛元，不僅不緊張，反而一臉肯定的說道：“那就留著妹妹長大了吃啊！”
理所當然的語氣配上肯定的點頭，別說，還真像那麽回事。
摸著肚子，錦繡在心裏對這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說，“你看你有個疼你的哥哥呢，就是不知道，你要是弟弟，哥哥會不會難過呢。”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錦繡壓根就沒有考慮過，衛元在秦家，會不會生活到孩子的出生。
晚上，等衛元睡著後，錦繡將這件事情告訴秦霖，語氣中帶著一點滿足和小擔憂，結果秦霖倒是哈哈大笑說沒有白疼衛元這個臭小子！
“還笑！你忘記每次他和你爭論弟弟還是妹妹的事情了？這孩子的記性太好，真怕他一直記得。”
錦繡的語氣裏滿是擔憂，秦霖倒是無所謂的態度，兒子女兒對他來說都是他的孩子，當然，第一胎生個兒子最好，以後可以保護弟弟妹妹。
隻是這句話他可不能說，他要是說第一胎最好生個兒子，錦繡肯定會生氣的。
“媳婦，不管你生兒子還是女兒，我該疼的，肯定是一樣疼的，以後衛元要是還記得，你就順著他說就好，我和他爭這件事，不過是逗他玩。”
聽秦霖這麽一說，錦繡也終於鬆口氣，她還真怕自己要是生個女兒秦霖會不開心。
現在秦霖這麽說了，依她對秦霖的了解，這的確是真話！
秦霖又何嚐看不出錦繡的緊張，隻是這種事情，他不好主動提起，就怕錦繡會多想，現在錦繡主動提了，他不過是順著回答了，想必錦繡應該是更相信一點的吧。
錦繡的確是相信了秦霖的話，因為在秦霖說出這句話後，原本就困意十足的錦繡終於放鬆了精神。
眼皮微垂，錦繡的眼睛越來重，秦霖原本還打算和錦繡說幾句話，誰知一抬頭，就看見了已經快要睡著的錦繡。
偷偷的親吻了錦繡的眼睛，秦霖將錦繡小心的抱在懷裏，避開她的肚子，而後才安心的閉上眼睛。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可是錦繡的娘家並不在這裏，更何況，就算娘家在，錦繡也不一定會回去。
這一天，秦家並沒有人出門，三口人在家吃好吃的，聊天，說話，教衛元數數。
叫衛元數數的銅板就是他昨天收到的壓歲錢，秦霖還教給他一個銅板能買什麽，十個銅板能買什麽。
結果衛元數了幾遍後發現，他的這些銅板，並不能把妹妹養大。
“幹娘……”
衛元撇著嘴，一臉就要哭的表情看著錦繡，他不敢問秦霖要更多的銅板，隻能把目光放到一向疼他的錦繡身上。
“怎麽了？”
錦繡一直偷偷看著衛元和秦霖，當然知道秦霖剛才和衛元說了什麽，也猜到了衛元現在找自己是幹什麽。
她故意壞心的裝著不明白的樣子鍛煉衛元說話，衛元剛來的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可是到了這裏後，她和秦霖有意的多和衛元說話，現在他已經能說很長的一句話了。
“小元的銅板隻能買幾十個雞蛋，不夠妹妹吃！”
衛元可憐兮兮的看著錦繡，整張臉都寫滿了可憐，錦繡憋著笑，問道：“那小元是想掙錢嗎？”
“掙錢？”
衛元眨巴著大眼睛，根本就不明白錦繡說的掙錢是什麽意思，他也可以掙錢了嗎？
對於衛元的詢問，錦繡肯定的點點頭，錦繡不會給衛元一個不勞而獲的思想，孩子雖然小，但是很多習慣都是從小養成的，所以錦繡故意的告訴衛元，想要得到銅板，就必須付出勞動。
比如吃飯的時候拿碗和筷子，比如幫家裏人疊衣服，比如掃地，比如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
錦繡和衛元說的，都是他平時做的和現在已經能做的事情，錦繡說完後，秦霖還特地接過話，“等你長大了，就能做更多的事情給妹妹買好吃的了。”
看著秦霖也湊過來給衛元灌輸要掙錢養妹妹的思想，錦繡真的很想阻止他，因為現在她和秦霖的舉動，怎麽看，都像是嶽父嶽母給女婿灌輸養媳婦的思想。
錦繡看著秦霖越說越起勁，真的很後悔，可惜現在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衛元現在一臉認真，似乎正在努力的把秦霖的話一字不落的記下。
秦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錦繡的臉色，在他說的正起勁的時候，錦繡起身去了廚房，熱了包子饅頭，切了臘腸小菜，還特地煮了一鍋白菜湯，解解油膩。
今天一天秦霖似乎都在和衛元說著怎麽養閨女的事情，隨著他的講述，錦繡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但是她也知道，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秦霖和衛元一直說著養‘女兒’和‘妹妹’該做的事情，到了傍晚時分，錦繡才有時間對著秦霖說道：“你明天要不要去舅舅家拜年？要我給你準備東西嗎？”
錦繡的話剛落下，秦霖就呆住了，他不是沒有想到要去下山村拜年，隻是兩家如今的關係怎麽看，都是有些尷尬的，他如果去拜年，要說些什麽？
按照規矩，他是晚輩，應該去拜年，可是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都在今年被戳破，原來隻是表麵維持假象都被撕開。
如今，他要去嗎？
“去吧，爹不是一直讓你和舅舅家相處嗎？去了別吃飯，送點禮，拜個年就回來，咱們做好晚輩該做的事情，麵子上過得去就行。”
錦繡其實心底並不是太想和林家牽扯，可是她能看出秦霖的為難，他娘不讓他和舅舅家來往，可是他爹當初卻偷偷的帶著他去舅舅家。
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樣，秦霖說他之前一直不懂他爹給他起這名字是什麽意思，可是當外公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後，他就明白了，他爹是想讓自己別忘了林家。
他娘就他一個兒子，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小時候他也恨過外公，可是他爹卻一直偷偷的帶他去下山村，如今什麽都明白了，外公當年不過是和爹演了一場戲。
不然就他娘那個性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不知如何收場！
錦繡一直記得，秦霖在外公去世的時候，糾結的心情，他很為難，夾在爹娘之間，知道真相後，還不如不知道，而且秦霖也說過，他爹娘剛去世的時候，林舅舅也偷偷的塞過銅板給他。
去年因為林秀和外公的事情，舅舅變了，比以前能當家了，想必這次去拜年，他不會給秦霖難堪。
事實果然如錦繡預料的那樣，雖然兩家的關係算不上多好，可是在大年初三上午秦霖帶著一些東西來拜年的時候，林舅舅和林舅媽對秦霖，還是很熱情的。
或許是因為林鴻今年過年並沒有回家的原因，林家今年除了初二林秀回來的時候熱鬧了一下，幾乎整個年都是冷清的。
因為秦霖外公剛去世，今年家裏也沒有貼對聯，沒有放鞭炮，等秦霖到了後，林舅舅和林舅媽，一直在詢問錦繡的情況。
林舅媽更是開口，等到錦繡生孩子坐月子的時候，她會去幫忙，這倒是讓秦霖和錦繡驚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