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報複
“預計什麽時候能完成？”他穿著白色的、厚厚的隔離服，問身邊的另一位同樣裝扮的頭發花白的老者。
“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現在還沒有那麽大的威力，所以肯定達不到預計的效果。”
“難道不能算出具體的時間嗎？”卓文峰顯然不滿意老者的回答。
老者搖搖頭。
卓文峰心中雖然不滿意這樣的現狀，但是這不是他熟悉的領域，也不能蠻橫地要求別人在具體的時間內一定要做出來他想要的東西。這樣的結果必然導致他想要的結果的失敗，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我知道了，你們繼續。”
“謝謝你的理解。”老者回答。
卓文峰在換衣室脫下隔離服，走出了研究室，而研究室相連的，就是他在s市的輝夏分公司的辦公室，而研究室的門，從他的辦公室看來，就是一幅占滿了整麵牆的巨大油畫。畫麵的內容是雜亂的線條、無序的眼色，讓人看上去就有壓抑的感覺，何況還是整麵牆的存在。
卓文分走到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同樣在高處俯瞰著這個城市的全景。現在的他很平靜，隻是看著這樣的外景而沒有說什麽。
“老板，宴會的請帖已經做好了。請問要什麽時候發，比較合適？”輝夏分集團新聘的年輕女秘書沒有敲門就開門走進了辦公室。
卓文峰回身，看到了漂亮的女秘書，穿著過於性感的服裝，畫著精致的美妝。
女秘書看到雖然是中年的卓文峰，但是他身上散發的都是男人的魅力，而且他的麵容是成熟的英俊，嘴角帶著溫煦的笑容，讓她頓時就紅了臉，底下頭不敢再直視這位以後的上司。
“你覺得什麽時候比較合適？”富有磁性的嗓音，讓女秘書更是覺得自己要醉了。
“我覺得三天以後比較好，這樣我們的宴會就有充足的時間準備，而且邀請的s市名流可定也能抽出充足的時間來參加。”雖然女秘書沉醉在自己老板的成熟男性的魅力之中，但是她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思考能力，要不然她也不會打敗那麽多競爭對手，成為輝夏分公司總裁的秘書。
“嗯，是個好主意。”卓文峰笑著點頭，讓女秘書的臉更是紅得發燙。
“那老板的意思呢？”女秘書問，嬌羞的臉讓她看上去像是飽滿的水蜜桃。
“讓我再考慮考慮。”卓文峰沒有直接回應，“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了。那我出去了。”女秘書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打擾到老板了，於是迅速走了出去。
當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的時候，卓文峰麵上的笑容立刻不見了，隻留下滿麵的陰沉，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將現在的女秘書換了，我要自己信得過的人來當我的秘書。”他頓了頓，“最好是個男的。”
掛了手機，他看著緊閉的門。如果那個女秘書再早點進來，不就發現了他不在辦公室，而坐在辦公室外的她根本就沒有看見他走出辦公室的門，心中肯定會有所奇怪，那他的秘密，可能就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功虧一簣。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他不會讓任何的事毀了他的計劃。
藏於心底的一麵之人
一路飛奔的邁巴赫，在s市最大最豪華的夜總會停了下來。天已經微暗，但是這家夜總會已經是燈光炫亮，門前以及周圍的停車處全部都是琳琅滿目的豪車。
門童打開了邁巴赫的車門，卓俊越的長腿從車中邁出，限量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讓彎著腰的門童一看就知道是位大主顧，所以原本就卑恭的態度更是帶上了幾分奴性，“客人，我幫您免費停車。”
卓俊越看了眼以頭頂對著他的門童，嘴角輕蔑地撇了撇，“隨便。”
大提琴一樣的聲音，讓見慣了各色人的門童還是沒忍住地抬頭看了一眼，那美豔的麵龐讓女人都會感到自卑。但是當慣了門童的他，立刻低下了自己的視線，即便眼前的男人再美，也不是他可以多看的。
這樣打扮的人，開著豪車，身份非金即貴。他能遇到，能看上一眼，就應該知足，藏於心底，告訴自己，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
卓俊越當然不知道門童的想法，他走下了車，挺拔的身姿顯得他身邊彎腰的門童更是矮得可憐，然後他大步地向夜總會的大門走去。
燈紅酒綠，人們在舞池中盡情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瘋狂地跟著舞曲，發散自己年輕的激情。卓俊越在吧台旁坐著，手上端著一杯酒，看著混亂的、喧鬧的一切，好像自身帶著安靜的隔離圈，明明是在同樣的環境中，但是他卻是格格不入的安靜。
“帥哥，你怎麽一個人走在這裏？需不需要一個人陪？”濃妝豔抹的年輕女性，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上前搭訕的，但是在卓俊越冷漠的態度下，都敗下陣來，自信滿滿地來，灰溜溜地走。
其實不是卓俊越不解風情，隻是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不好。反正和卓文峰通完電話之後，他的心情就肯定很糟糕，今天也不例外。
明明是自己的父親，但是永遠沒有給自己一點的父愛。外人看著總是羨慕他有一個完美的父親，小時候他也是自豪自己的爸爸是最棒的。長得又高又帥，而且能力也超級棒，總是讓人聽他的話。可是長大了，才知道這樣的東西隻是虛的，他的爸爸再優秀，也不是一個好爸爸。一個好爸爸是能為孩子著想的，但是他得到的就隻是自己爸爸的忽視、冷漠。
他喝了一口酒，怎麽又想到了這樣的事？可能是醉了吧。
他的眼有些迷離，看著眼前的歡鬧的場麵，他的心卻是淒涼的寒冷。沒有父愛又怎麽樣，隻要自己能夠保護得了自己不就可以，隻要自己有一番事業不就可以，隻要像他的父親那樣做一個虛偽的人不就可以。不擇手段，是他活得更好的方式。
他留下幾張紅色的紙票在他隻喝了幾口酒的杯子下麵，然後他的人走出了這間夜總會，留下了一片觀望他的男男女女。
夜總會的門外，機場被他留下的西裝男正站著，卓俊越一出來，西裝男就走上前去，“少爺，看到車停在這裏，我不放心你醉了還開車，所以我過來接你。”
有些醉意的卓俊越有些沉默，總是笑著的臉上是少有的麵無表情。他聽到西裝男的話，沒有回答，拒絕或者接受？西裝男當然是當他接受。
他們一同走到在最方便的車位上的邁巴赫，西裝男先是打開了車後座的門，待卓俊越坐了進去，他立刻輕關上車門，跑到駕駛位的外麵，立刻坐進了車中。不久，邁巴赫就沉穩地開動了。
卓俊越靠在後靠背上，看著外麵五光十色的夜景，光打在了他的臉上，一陣明一陣暗。倦意在這樣平穩的速度中湧上，頓時席卷了他的整個神經，稍淺的醉意更是在催化這樣無法抵禦的困意，他終於還是沉沉地睡去。
美國的中央公園。
燦爛的陽光，怡人的氣溫，適宜的風景，這裏的一切都讓人醉心。
一個漂亮的東方女孩，正拿著一個畫板，看看周圍的景色，然後再在自己的畫板上移動著自己的畫筆。可能是她的畫有讓她不滿意地地方，她的鼻頭不滿地皺起，讓這樣的她顯得格外的稚氣和天真，在這裏散步的人看到她，都會不時看看這個可愛漂亮的東方娃娃。
她一直畫畫然後又擦掉，不知道她重複了多少遍，終於她放棄了自己的行為，準備將自己快要完成的畫給撕掉。
“不要這樣子對待一幅用了心的畫。”大提琴一樣的男聲在女孩的身後響起，女孩回頭一看，她的背後正站著一位妖孽似的東方男人。
男人過分美麗的容顏，讓她這個女孩子都感到了深深的自卑。但是男人的就算這樣的妍麗，也不會讓別人一位他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因為男人的身材是真正的完美，堪比健美先生。從包裹他的衣服中，能夠看出男人肌肉的力量。
“那個，我要怎麽對這幅畫呢？”對於男人的外貌，女孩隻是情緒化了幾秒，現在的她最想知道的是要怎麽對待自己用了心的畫，比如她現在的這幅畫，她想要撕毀的作品。
“你可以過段時間再來完成它，或者和別人一起完成。”男人說著，便走近了女孩，接過女孩手中的畫筆，在女孩的畫上繼續著畫筆的移動。
過分接近的距離，讓女孩甚至能夠聞到男人身上的味道，不是外國人喜歡噴的香水味，而是很清新的莫名的味道，說不出的滋味，但是讓人覺得非常的好聞。
女孩的身體頓時就僵硬了，她想她是不是變態，竟然會覺得一個男人身上的味道非常地好聞，真是夠了。
“好了。”男人大提琴一樣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女孩回過神，看到的就是男子完美的側臉，以及那超級長的睫毛。應該有幾厘米吧！女孩又覺得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了，為什麽要把最好的東西都交給了一個人，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女孩決定不再注意男人惹人嫉妒的外貌了，而是放在了自己更為看重的畫上，而這下，她有感覺到了來自上天滿滿的惡意。她無數次重畫了的，改了又重畫的地方，就被男人輕輕地幾筆給帶出了話中最精彩的部分。
畫上的中央公園的景色，女孩能完美地呈現在潔白的畫紙上，但是那蔚藍天空中的雲，縹緲而多變，讓女孩完全抓不住感覺，所以她擦了又畫，可是男人真的隻是在她的畫上添了幾筆，那遠方藍天中的白雲就躍然紙上，讓整個畫麵充滿了靜謐和安詳。
“謝謝你！你真的好厲害。”女孩非常高興自己的畫能被這仿佛神來之筆帶出了不一樣的意蘊。
男人看著女孩燦爛的笑臉被太陽散上了一層光輝，她咖啡色的眼眸在光輝中更是像有水在流動，大大的眼睛迸射的無盡的真誠的感謝，他的心不知道怎麽的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抓了一下，然後立刻就放開。
男人奇怪自己的反應，他覺得自己可能很久都沒有這樣被人全心全意的真誠地感謝，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沒事。你很愛畫畫嗎？”
“對啊，很喜歡！特別是愛美麗的風景，我覺得單純的將風景照下來，不能滿足我和風景的深沉的交流。我要靜靜地坐著，在感受風景中的風和溫度中，畫著我眼中的圖，不會是一刹那時的景色，而是永遠留在我心中的景色。”那還看著自己手中的畫，樣子帶著幸福。
這樣小小的事情就能讓女孩感到快樂和開心，讓男人覺得不能理解，但是男人不會表露自己的想法，不一樣的生活環境，注定了男人不能這麽單純地活著。
“瞧我蠢的！”女孩放下手中的畫，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你會說中文，你也是中國人嗎？”
男人看著女孩單純的美麗麵龐，心中不禁軟了下來，“不是，我會說中文，是因為我喜歡中文。”
男人的話讓女孩有些失落，畢竟能在異鄉遇到同胞，是一件讓人感到喜悅的一件事情。但是這樣的失落並沒有在她的臉上呆著多久，她有恢複了原本的燦爛的笑容，“你真的很厲害，能把中文說得這樣棒！我叫？”女孩的嘴中還說著什麽，但是他已經聽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機的鈴聲。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散向了房間中，潔白的床上，閉著眼的卓俊越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看著不是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腦中才清醒了過來。原來是在做夢，怎麽又夢到了那個場景，和幾年之前偶遇的那個女孩。
一直不斷響著的手機，卓俊越終於接起了。
“老板，你到哪裏去了？怎麽都找不到你？”電話剛被接通，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不在國內。”卓俊越聽到那人的聲音，按按自己發痛的額角。
“你怎麽不早說！我打聽到了，大魔王也不在國內，我們要不要動動手？”
“我和他一起來的。”卓俊越平靜地述說著這樣的事實，但是對方顯然是不能平靜地接受這樣的事實。
“什麽！我是不是耳朵出現了暫時性幻聽？你跟大魔王在一起？真把你自己當小魔王了。”
“明瑞，我是認真的。”卓俊越說。
“你想幹什麽？”明瑞的聲音正經了起來。
“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
“你自己想清楚了。就這樣吧，我掛了。”明瑞掛了電話，而卓俊越的手機卻一直被他放在了臉龐。
他當然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麽，不顧一切的代價，讓那個男人沉入和自己一樣的黑暗的深淵中。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