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小狐狸
適夜,天空上星光點點,一輪彎月高掛,微鹹的海風徐徐的吹過這片高樓大廈,將人們熱鬧的喧囂聲帶向遠處。
s市,特殊的地理位置,是置於沙漠中的綠洲,並且沿海而建。從高空中向下望去,s市就像是宇宙之中的星雲一樣的存在,黑暗中的獨光。
白行簡和蘇穆涵二人攜手在s市的上空飛過,聽著下麵人的喧鬧,心中一股與世隔絕的孤獨感油然而生。百年時間,父母離世,於這世間唯一的聯係被猛然掐斷,蘇穆涵才恍然察覺到,作為子女的她從來沒有在他們的跟前盡過一絲的孝道。
百年的孤寂,自己的父母最後走的時候心中是如何想的呢,是不是覺得當初沒有生她才比較好呢。
悠悠的歎了口氣,白行簡似是察覺到了她心中的煩惱,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柔聲說道:“沒關係的,雖然生前沒有盡過孝道,但是我們可以想法子去彌補,比如:去照顧他們的轉世。雖然這個法子依舊有遺憾,但是現在我們應該努力的糾察出到底是誰,在打著你父親的頭號,想要對你不利,讓這人死了也不安生。”說著目光中閃過冷光。
“恩。”蘇穆涵輕輕的嗯了一聲,繼續說道:“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我……”並不想見自己的父母。隻是這話她是一點也說不出口。
隻是她也不是真的不想見,而是她根本就沒有臉就去見自己的父母,不由的心下綽綽的。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見還是不想見。
白行在心中歎了口氣,不在勸她。人情之事他懂的不多,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勸她。對他們這些怪物來說,人死是注定的,既然是注定的還有什麽好傷心的,隻能去接受,或是去改變,隻是很少有人能夠逆天罷了。
這也是當初為什麽他非得加緊時間給蘇穆涵換身體的原因。當時他隻以為蘇穆涵是一介凡人,很快就會被時間無情的帶走,就像現在她的父母一樣。
而變成了木蓮的身體後一切就不一樣了,就算蘇穆涵原本的壽命有限,但是木蓮的生命無限啊,換了身體也就是為蘇穆涵改換了一次的命,之後她就算不是修仙之人,也不會死去,能夠永遠的陪在他的身邊。
而且,現在她的身體中流著的是他的血,想到這裏白行簡滿足的勾起了嘴角,蘇穆涵的從心到身體都是他的,一想到這個他就心裏就跟吃了蜜似得。
“這裏怎麽樣?”這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蘇穆涵的聲音,聲音裏帶著不知名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滿。
白行簡偷偷地打量了一眼蘇穆涵,正好和她溫怒的眼睛對上,心跳立馬就漏了一拍,看也不看連忙就頭如搗蒜般的說道:“可以,可以,涵兒選的地方當然是好的。”
“哦,是嗎,那你剛才在笑什麽呢,那麽開心,不如告訴我也讓我樂嗬一下?”蘇穆涵挑眉,心中不爽。暗道,自己在這裏發愁,你竟然還在一邊想美事,真是不給點教訓不行呢。
“我……我隻是在練習而已,待會兒不是第一次見到嶽父嶽母嘛。”白行簡懊惱自己不小心,在這個時候撞上火槍口。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帶了點小心翼翼。以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真的是為了見嶽父嶽母的忐忑心裏。
“哼。”蘇穆涵轉過頭,有些悶悶的說道:“你還是看看吧,這種事情我也不懂,別待會請不來我的父母。”
白行簡在心中給自己小心的擦了一把汗,別看他是個地道的怪物,但是也得遵守一個全宇宙的真理,老婆是得罪不得的,不然那以後有的是好果子吃。聽見蘇穆涵不在追究,心中不由一鬆。
忙低下頭仔細打量著下麵的一片空地。
隻見底下黑幽幽的,半點燈光也沒有,借著星芒的望去,一小片破落的磚房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磚房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散發出一股頹敗的氣勢,白行簡心中微微一動,蘇穆涵選擇的這裏竟然是一片待要拆遷的廢棄磚房,對於他們將要做的事情倒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
“這裏不錯,涵兒的眼光就是好。”白行簡一臉恭維的說道。
夜風徐徐吹過,並沒有吹走這片磚房的頹廢,相反還更添了一抹淒涼。
蘇穆涵道:“我選擇這裏不過是因為這裏沒有人,哪有什麽眼光好不好的,趕快下幹活吧。早點知道了,心中也就放心了。”
白行簡卻並沒有動彈一下,而是把玩著兩根不知名的白色蠟燭,半垂著眼睛,“涵兒,如果召不來他,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畢竟也有可能是去投胎轉世了。”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給她打點預防針的好,不然到時候真的沒有招來,蘇穆涵尊了牛角尖就不好了。
蘇穆涵沉默了一下,她又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但是對於白行簡的貼心,心中小感動了一把。
“不用寬慰我,我都知道,要是沒有招來,除了那種可能和你說的,還有可能就是我說的這個人的資料是假的。”自嘲的笑了笑,她繼續說道:“要是師兄沒有失蹤,一切就都好說了,他肯定知道這些事情。”這種緊要關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了。
白行簡不在多說什麽了,拉著蘇穆涵的手向下麵的飛去,在一條還算幹淨的十字口停了下來。
“這裏就可以了。”眼睛微微一掃便將四處打量了一番,對於這裏很是滿意。
自古十字路口便是靈異事件的多發地,而他選擇的這個更是有一些陰氣,看來這裏當年死了不少人,黑暗之中隱隱的有一些黑色的影子在晃動。
蘇穆涵立馬皺了皺眉,雖然不在害怕這個,但是心中依舊膈應的慌,不過一想到待會可能會見到自己的父親,便生生忍住了抬腳就走的欲望。
白行簡見此也不想再耽誤時間,手上的白色蠟燭向前方的地上隨意一扔,蠟燭便穩穩的停在了地上,倏地一下子兩蔟火苗百年雀躍在蠟燭頭上。
隻聽白行簡對蘇穆涵說道:“這是我很久之前得到的兩根用黃泉水做成的蠟燭,名為通幽蠟燭。傳言隻要點著了蠟燭便能打開通往幽冥的道路,是以前修者用來抓捕厲鬼等物的好東西。畢竟就算是凡間的鬼物再好,也不如九幽之下的。就像是人們買東西都喜歡往原產地去買是一個道理,那裏的更正宗,鬼氣更加的陰森。”
蘇穆涵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雙手抱著手臂,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別說了,行不。”
白行簡立馬抿唇笑了笑,霎時如陽春裏的白雪一般,蘇穆涵的心中的恐懼就消失了大半。
白行簡伸手將她抱進了懷中,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頂,緩緩的說道:“我這不是為了給你打一下預防針嘛,省的待會嚇到了你。到時候心疼的不還是我嘛。”
“肉麻!”蘇穆涵不好意思的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但是心中卻是暖暖的,剩下的那些恐懼被白行簡這麽一趟的渾說徹底的沒有了。
“嗬嗬,好多了吧,放心,有我呢。”白行簡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周圍的環境也在悄悄的改變著,不知何時天上的星星都躲進了雲裏,周邊的空氣變得伸手不見拇指,隻有他們跟前的兩根蠟燭散發著幽幽的紅光。
是的,是紅光,這蠟燭燃燒後的燭火竟然是紅色的,而且蘇穆涵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氣溫也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冷,竟然讓她這個元嬰期的修者也感覺到了冷意,心中不經暗歎,這燭火真真不愧是白行簡說的那樣管用。
不好一會兒的功夫,一陣寒風忽然大起,白行簡從懷裏暗處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個白玉的瓶子。
扒開塞頭,將玉屏輕輕的傾斜,一滴紅色的液體便滴在了燃燒著的蠟燭上麵。隻見燭火微微的晃了一下,變燃燒的更加旺盛。
陰風呼嘯,吹得的蘇穆涵二人發絲輕揚,衣袍鼓動。突然,從風中竟然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哭聲,其哭聲飄飄渺渺,仔細聽得時候便沒有了,不仔細聽的時候偏偏就鑽進了你的耳朵中,聽得人遍體生寒。
蘇穆涵心中隱隱的泛起一絲涼意,她雖然最近不再害怕鬼物,但是這九幽之地,這種陣仗她可是從來沒有經曆過的,於是緊緊的鑽進了白行簡的懷裏。
白行簡眼中光芒一閃,低頭看向懷裏的人,右手微微一抖,一條黑色的長鞭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說來也怪,這條鞭子出現後,那縹緲的哭聲竟然戛然而止,周圍的大風也隱隱的有了停下來的跡象。
“什麽東西,竟然敢擋小爺的路。是不是小爺好久沒有出現了,你們都皮癢了。”陰森森的話語剛剛落下,白行簡手中的長鞭就對準一個方向狠狠的落下。
隻見長鞭渾身泛著隱隱的紅光,快如閃電般的向黑暗之中落下,但是卻在剛要落地的時候,詭異的向一邊拐去,隻聽重重 的一道響聲之後,一道淒慘的聲音幾乎和鞭子同時響起。
“哼,竟然還敢躲。”白行簡語氣冰冷,眼中更是寒光森森,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恨不得是扒了它的皮一般。
“嗚嗚~小的知錯,小的知錯。”一道沒有溫度沒有絲毫活氣的聲音立馬從鞭子的下方傳來,聲音裏帶著求饒的聲音。
蘇穆涵靠在白行簡的胸中,此時也忘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好奇的看向那裏。
隻是雖然她是一個修者,但是仍舊看不透黑暗中的那東西的摸樣,隻能勉強的看清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趴在地上,伏地哭泣。
聽這聲音蘇穆涵隻覺得耳熟,不就是剛才風中那個縹緲的哭聲嘛。於是低頭看向那東西眼光就不善起來,暗道,原來剛才竟然這東西在搗鬼,幸虧白行簡發現了。
“還不出來!”特意壓低的嗓音使得鞭子嚇得小東西渾身一抖,慢慢的爬了出來,在他們的對麵停下。
接著燭光,蘇穆涵看清了那東西的真麵目,一身黃色的皮毛油亮油亮的,四肢害怕的附在地上,尖尖的腦袋低垂在前腿上上麵,渾身微微的發著抖,赫然是一隻黃色的狐狸。
“怎麽是你來了?”白行簡眯了眯眼睛,沒有好氣的說道。
小狐狸黑漆漆的眼睛轉了轉,張口吐出一口流利的人言,態度誠惶誠恐的,“我看見有人燃起通幽燈,過來碰碰運氣的。”
“通幽燈?”蘇穆涵不解的看向它。
小狐狸用爪子指了指他們之間的兩根蠟燭,“我們管這個叫做通幽燈。”
蘇穆涵了然的點點頭,暗道真是一個種族一個叫法。然後不再說話,等著白行簡的處理。
這件事情不是什麽大事情,白行簡賴上露出一抹狠戾,黑色的皮鞭再次高高的揚起,對著地上的狐狸就要狠狠的甩去。
“等一下,你是想要幹什麽?”蘇穆涵連忙就拽住了白行簡的胳膊,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白行簡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耐心的說道:“老婆,我這不是解決事情嘛,這個東西不能留。”
“可是……”蘇穆涵猶豫了,看向戰戰兢兢的小東西,心中很是不忍。
“老婆,就憑這個東西這手純屬的手藝,就不知道有多少個人喪命在它的手裏了,你們不是講究為民除害嘛。怎麽現在又不忍心了?”白行簡很是不解。
……蘇穆涵嘟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等一下,請饒我一命,我知道一個消息,你們一定非常需要。”小狐狸站了起來,靈活的大眼睛裏滿是期待的看著白行簡和蘇穆涵。
白行簡想了想,手中鞭子在空中狠狠的一甩,喝道:“最好是對我們有用的,不然……”
鞭子那如同奔雷般的響聲,嚇得小狐狸再次伏在地上,“是那位姑娘母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