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僥幸的計劃
此時此刻，真相大白。
虞央覺得自己幾乎是在鬼門關上兜了一圈，然後被名叫郭湛的閻王爺強行踢回現世。
這一周以來發生的事情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海裏一幕幕閃過。
星期一晚上，張飲夢以虞央代理人的身份，向郭湛發出了對“陳天風”的調查委托，這無疑將陳天風和虞央的矛盾浮上水麵。
如果當時郭湛是向著陳天風的，亦或是對竹館的決定深信不疑，那麽當場就可以將張飲夢這個“代理人”拿下，交給陽明竹館進行審訊，找出虞央的下落。
但郭湛卻沒有這麽做。
他接下了調查陳天風的委托。
並在星期五，如實將關於陳天風的調查報告給到了張飲夢。
報告中包括了陳天風的修為、法寶和秘術，而且充分指出了其特點。
在使用完“朝聞道”的最後兩次提問機會，確認了調查報告的真實性後，虞央這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信任郭湛。
因此，在測試完五行靈寶符的各種效用，並結合調查報告的內容，初步製定了針對陳天風的作戰計劃後，虞央第二次利用了宋饒搭建在海外服務器上的網絡撥號軟件和變身器，第一次以“虞央”的身份，撥通了郭湛的電話。
得益於宋饒的軟件自帶反竊聽模式，在簡單的寒暄過後，虞央得以直奔主題，將陳天風有可能是熄湮會安插在陽明竹館的高級臥底的這件事向郭湛公開，並將8月29日處州收網行動時陳天風的種種背叛舉動盡數道來。
當然，隱瞞了虞央已經被陳天風殺死的信息，隻說自己是傷重逃亡。
虞央賭的，就是郭湛會站在竹館而非陳天風個人那邊。
很幸運，他賭對了。
“你所說的信息雖然和我目前掌握的存在差異，但考慮到你披露的熄湮會秘密轉移地點——南明山這條機要，我暫時相信你的說法。
“實不相瞞……陳天風以及抵達夏海。
“而且，他知道你也在。”
郭湛的回答另電話那頭的虞央大吃一驚！
他星期四才看到陳天風。
而星期五郭湛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郭老板，似乎你欠我一個解釋……”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沒錯，陳天風是我叫來的。你在夏海這件事，也是我告訴他的。”
“早知如此，我不應該讓張飲夢聯係你的……”虞央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遺憾。
“那或許你會失去一個同道，而非敵人……”郭湛知道虞央在想什麽，解釋道，“在你想我交底之前，出於身份和立場，我選擇相信陳天風。但現在，我會選擇相信你。”
“為什麽？”
“因為你比他弱，弱得多。”郭湛一針見血，“即便真如竹館通緝令上說，你早已秘密加入了熄湮會，那頂天了不過是個一品剛入門的修士罷了。又能掀起多大風浪？
“但如果是一地星主叛變，其後果，就嚴重得讓人難以想象了。
“所以我會選擇暫時相信你，並保留對陳天風的懷疑。
“直到你們當麵對峙後，視情況，我才可能真正相信你。”
郭湛的話雖然傷人，但其邏輯委實滴水不漏。
和兩害相權取其輕一個道理，當兩場災難等概率同時發生的時候，優先考慮應對破壞性更強的那場才是明智之舉。
“嗬嗬……我又何嚐不希望當麵對峙來自證清白，但實力差距過於懸殊，恐怕見麵的瞬間，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用搞這麽多彎彎繞繞，對質的前提在於雙方地位均等……為了讓天平平衡，我自然會先站在你這一邊。”
虞央苦笑了一聲：“就我們倆？兩個凡人？麵對一個三品凝脈境修士？堂堂玄牛宿漸台星主？”
“準確來說，是三個……凡人，得算上我新招的助手。”
“那——也——打——不——過——啊！”
電話那頭立即傳來虞央的駁斥。
“嗬嗬，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放心個鬼！我這是拿命在賭啊！”
“可你除了相信我……還能有什麽別的選擇麽？是單挑呢、是單挑呢、還是單挑呢？”
“……”
“那就結了，說說你手頭掌握的資源吧，越詳盡越好，我來擬定作戰計劃……”
一番長談過後，方才有了星期六這場發生在西山中學廢校區樓頂的對質。
但對質的人，是張飲夢和陳天風。
虞央在電話裏說，由於特殊原因，他無法現身示人。
而張飲夢會完全聽候他的指揮，作為他的代理人參加這次對質。
於是星期六晚的作戰計劃就在這樣的基礎上框定了，從一開始通知陳天風先去3號樓樓頂，再到用火靈符加持後的林若塵偽裝虞央，先一步吸引陳天風的注意力，然後由張飲夢在幻術的加持下，打出“三昧無影拳”的效果，令陳天風舍棄青服。
這一係列操作已大大削弱了陳天風對三人的威脅！
接下來，就是貼身的肉搏戰。
以林若塵不要命的舍身打法，搭配上郭湛親自指導的技擊之法——“封門拳”，打中陳天風的丹田，使其暫時失去運氣能力，形同凡人。
這才算第一次將陳天風拉入到和虞央對等的階段。
隻是沒想到螳螂捕蟬，跑出來一個郭湛做黃雀。
更沒想到這隻黃雀，還引來了柳囂飛這條毒蛇。
事實上，在親眼見識了柳囂飛偽裝成的宋清之後，聰明如陳天風、郭湛、虞央三人，便已經能猜到造成這次誤解和禍亂的根源究竟是誰了……
緊張之餘，三人也難免有些慶幸。
畢竟無論是陳天風還是虞央，都始終沒有背叛過竹館。
這為他們接下來的合作奠定了基礎。
沒有虞央的牽扯和送回青服，陳天風恐怕隻能提前施展三花聚頂之術，衝破被“封門拳”短暫封印的丹田氣海。
但沒有青服，無法施展“袖裏乾坤”秘術的陳天風，對上陰險狡詐的柳囂飛，究竟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更罔論柳囂飛還留了一手，本體幻化成許小茶的模樣，潛伏在暗處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隻用分身在天台上進行補刀。
事實上，正是這個後手，要了陳天風的命！
夜風呼嘯，想起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虞央不禁有些悲從中來。
即便他自以為機關算盡。
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存活下來，也不過是僥幸而已。
“實力……”
自重生以來，虞央心中一度熄滅的對秘術的渴望，頭一次燃燒得如此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