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雁家去向
經曆了近一個月的逃亡，秦元終於在這山林中安定了下來。
比起冉心蘭的幹淨利落，秦元反倒是頗有耐心，每天都變著花樣給那一老一少準備一日三餐，得來了不少讚美，雁北荒越發覺得將秦元帶回來是他做的最明智的事。
在閑暇時分，雁北荒也將自己昔年的勇武經曆叨叨了一遍，雖然冉心蘭已經聽了這麽多年，但一旁的秦元卻是聽地津津有味，不時地讚歎幾句，抑或滿臉驚奇，哄得老人家甚是開心。
就單單說這雁北荒，十八歲離家，離開了當時正值巔峰的雁家，獨自一人出門闖蕩，天南海北吃了個通透，完全不顧及形象所在，自然也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說起樣貌，雁北荒咧嘴一笑，嘲笑著秦元愚昧世俗，人活一世，不正是一個爽字？
至於為何離家，還有一段說法。
雁北荒自小在雁南丞的庇護之下活脫脫的富家二公子，遊山玩水，與當初的雁子轅著實相像，也怨不得人雖在外，卻依舊關注著雁子轅的消息。
每日虛度自然無心武境修煉，到了十八歲成人禮上，當時的雁北荒還依舊是一個無玄境的低等武者，說是花拳繡腿都有些高看。
或許是名聲在外，雁北荒被當時的山匪相中，在一日外出閑逛時被擄了去。
雁南丞心急如焚，派遣了無數府兵前往救援，還故意放出雁北荒是雁南丞某位堂弟，一方麵表示這人還算有價值，另一方麵也是間接告訴匪徒這人同雁南丞關係並非如此親密，不要做的太過分。
雁北荒說，那是他這輩子度過的最煎熬的三天。
每日遭受毒打，不給飯菜，不加油水，雁北荒覺得這三日如同三年，他痛恨自己實力孱弱，痛恨自己的無能，後悔沒有聽從雁南丞的勸導，直到那名年輕男子的到來。
當時的雁北荒隻知道天澤府派遣了一位年輕兵士前來和談，看守雁北荒的兩名匪徒還譏笑著說“想不到你小子還真值錢。”
再然後，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匪徒開始了混戰，一名年輕男子來到關押雁北荒的地方，輕易地將雁北荒解救了出來，雁北荒記不清那年輕男子的名字，隻記得男子身材不高，眼睛卻很亮。
之後回到天澤府，餓了三日的雁北荒見食物就吃，即便已經吃撐了卻還是要狼吞虎咽一般，如今這番樣貌便是那時留下的病根子。
後來，雁北荒自覺無顏麵對雁南丞，留下一封書信便悄無聲息離開了雁府，人們隻當這位當時的雁家二公子不在人世了。
隻在偶爾的時候，雁北荒會偷偷溜回天澤城，看望他那兩個許久不見的侄兒。
秦元聽的入神，對眼前老者肅然起敬。
日子又歸於平淡，等到冉心蘭出去磨練武技的同時，秦元也跟在後麵，這麽多天下來，秦元竟然自然而然突破至了渡玄境，這可樂壞了秦元，足足花費了半日為一老一少準備了一頓山珍海味，三人大快朵頤。
時光匆匆，秦元身上的傷勢逐漸恢複，但他的心卻越來越不安
。
在這深林中與外界隔絕，自給自足，生活無憂，但雁家的下落，以及村子的仇敵還未曾有半點消息。
所以在往後的某一日，秦元盤算了良久，找到了雁北荒，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雁前輩，我生於三泉村，後得雁府主的恩惠，現如今三泉村被屠，雁府主下落不明，我實在不該無動於衷。”
雁北荒懶洋洋問道：“你打算如何。”
秦元皺皺眉。
說實話，秦元沒有明確的打算，本來在雲海之藍中得到了一些石漢天的消息，想著能夠找到些蛛絲馬跡，到了最後自己非但沒有找到丁點訊息，還被狄府追到了這葉渡十方。
好在在雲歸森林中刀靈從那黃金獅子的身上打聽到了一些東西，比如那可以令靈獸脾性大變的東西。
絞勁腦汁，秦元也隻能找到這一個突破口，但也無從下手，隻是一個模糊的東西，從哪裏找起？
那東西為何物，連續幾次卻沒有人能夠發現，隻能說明這東西無色無味無形，本就極難尋找，再加上坤界大地如此廣闊，此刻大半的地界上都在尋找秦元，秦元一想到這些便開始頭疼。
雁北荒見到秦元不說話，神色冷峻，道一句：“你以為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什麽？”
“幹什麽？”秦元不解。
“我懷疑雁家的人就在這葉渡十方裏邊。”
“什麽！”
秦元大驚失色，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但看眼前老者並不像是開玩笑，莫非.……
“你可知坤界四大勢力各家都有一處神跡？”
秦元點頭，此事他曾聽石漢天說起過。
“珞珈山的藥鼎與天澤府的金運塔自不必說，聞名坤界，蒼南山的那座靈獸塚雖說神秘，但我曾去過一次，是個不能移動的死物，唯獨葉渡十方的那片枯葉，屁大點東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死活看不到，不過經過許多年的打聽，總算是有點眉目，似乎如今的葉渡十方之主已經掌握了一些那片枯葉的門道，雖沒有親眼見到過，但想來不凡。”
雁北荒灌了口酒，繼續說道：“幾代老頭子沒有鼓搗出來的東西，卻被這一代小娃子搞出來了，不得不說，那個姓衡的小子，真是不錯。”
“那枯葉中自成一方空間，你是知道的吧。”突然，雁北荒轉頭看向秦元。
秦元默默點點頭，這等傳言是早就有了的，並非是如今的葉渡十方之主衡陽成傳出。
“我那哥哥的實力，我還是清楚的，能不聲不響地消失，坤界裏邊沒有人能辦得到，我思來想去，隻有這葉渡十方最為可疑。”
說罷，雁北荒自己便搖搖頭，似乎對自己的這個想法也持懷疑態度。
隨後他便自顧自解釋起來“不錯，葉渡十方一直以逍遙無華著稱，從不參與勢力爭鬥，實在不該懷疑到他的頭上，但，我實在想不出，到底出了什麽事！”
雁北荒抬起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當我回去的時
候，整個天澤府如同煉獄，遍地鮮血，不少武者當場暴斃，傷口，皆為撕咬致死，但天澤府周圍從未有人聽到過什麽異常響動。”
“真如惡魔一般！”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雁北荒的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即便是以他周遊一生的閱曆都見不得當日天澤府內的慘象。
秦元聽的愣神，有些事情忽然間便明白了，顫聲說道：“所以，沒有人站出來？”
雁北荒搖搖頭，無奈道：“說不清了.……”
“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證據，就連我，都險些心境受到影響，所以在後來世人談論著雁家是魔的時候，我並沒有出麵阻攔，我知道說什麽都蒼白無力，隻有找到雁家殘存的那些人，才有希望！好在天澤府當日的場景並沒有公之於眾，隻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而現如今姓狄的那小子也算不易，暗地裏派人將天澤府清掃出來，改成了狄府，明麵上是狄府代替了雁家成為了新的城主，其實我知道，狄家這麽做也是為了掩蓋天澤府內的真相，穩定民心，穩住了天澤城，便是穩住了雁蕩天澤，如若被世人知道天澤府內的慘狀，這與空口說一句雁家為魔，可完完全全是兩個不同的結果！”
眼前的花白老者少有地腔調莊嚴，而眼前的少年突然間覺得他想錯了一些事情。
也許狄府是好意，也許天瞭城主是迫不得已，也許，魯軍師是迫於無奈？
“那為何不將天澤府之事遮掩徹底？為何這麽對雁家！”秦元大聲喝道，他心中替雁家抱不平。
“想來是覬覦城主已久罷.……”
雁北荒冷笑，“都不是什麽好鳥！”
眼前少年的拳頭緩緩握緊，心中一團火開始燃燒，在這一刻，少年的心中做了個決定。
在這之後，雁北荒緩緩將自己在這裏的意圖說了個明白，隱居是假，打探消息是真，雖說這麽多年來並沒有探聽到什麽更有價值的東西，也從未見到過葉渡十方的主人衡陽成，聽說這位勢力之主依舊在遊山玩水，神龍見首不見尾。
唯一讓秦元與雁北荒引起注意的，便是秦元剛剛在雪民村裏麵遇到的那怪異人形生物以及枯瘦靈獸。
雁北荒所說，近年來，不止在葉渡十方的邊境處，在一些坤界的偏遠地帶也出現了一些奇異的生靈，但數量稀少，估摸是坤界的氣候越來越惡劣，就連靈獸都出現了異變。
說的不錯，秦元在混沌天已經聽情皇說過，坤界這邊雖然有玄黃氣的運轉，但缺乏通靈識的靈氣，這片天地便會逐步走向毀滅，也難怪現如今坤界的氣候越來越惡劣，想必靈獸的生存條件也遭到了挑戰，這麽一想，秦元反倒同情起了這些靈獸。
眼下裏既然兩人有了共同的目的，便開始著手打算如何打聽那片枯葉的消息，隻能混跡於葉渡十方各鄉鎮裏邊，或許可以知道些什麽。
這之後，三人佯裝成過路人，出了日昇森林，一路向東，朝著葉渡十方的主城十方城而去。
販陽東渡，見一城，方圓十裏，名十方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