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物是人非
合元令的速度極快，似一道流星般直直朝著天澤府衝去，這裏的天澤府，可是真正的天澤府。
秦元在離開之時回身望去的時候，發現混沌天中迷霧翻滾，不時伴隨著輕微的聲響。
很快，合元令便飛到了天澤城的上空，卻並沒有朝著下方落去，包圍著秦元的空間開始瓦解，在某一刻突然消失殆盡，秦元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下方墜落而去。
好在秦元體魄強健，這要是普通人，必然是要被摔得稀巴爛。
秦元下落的位置正好是鄰著紫雲軒的那條街道上，此時熙熙攘攘的人群正有來有往，比之六年前的天澤城似乎熱鬧了不少。
當秦元還在空中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街道上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頓時大驚，急忙大喊著：“讓開！快讓開！”
吼聲中夾雜著玄黃之氣，聲如雷震，響徹天空，下方的人群紛紛抬頭看向空中，當看到秦元的身影急速墜落之時，急忙朝著四周奔走。
緊接著隨著一聲巨響，街道中央炸起一陣灰塵瓦屑，飛起的石板瓦塊砸向了不少街邊的小攤，待到塵霧消散，露出了中央半蹲著的秦元。
此刻在秦元的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在不遠的前方便是那出了名的紫雲軒，前些年秦元曾經跟著雁子轅來過一次，此時紫雲軒的門口也站著不少的人駐足朝這裏圍觀。
“這是誰啊，怎麽從天上來？”
“哪家的野小子？怎麽還跑到街上撒野來了！”
“哎喲，我的包子喲，可憐見的……”
……
街上的人指指點點，但誰都不敢輕易靠近，秦元腳下的地板已經龜裂開來，可見下落的衝擊力有多大。
抬起頭，秦元看了看自己五米範圍內空蕩蕩的，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就怕自己落下來把哪個倒黴蛋給砸個半身不遂的，那自己罪過可就大了。
慢慢站起身，活動了筋骨，自秦元的身體裏麵傳出嘎嘣嘎嘣的響聲，這一下子可把周圍的行人嚇的不輕，眾人嘩然全都不自覺朝後退了數步。
看此時秦元的打扮，一身野獸皮毛，亂糟糟的頭發，雖然麵容還算清秀，但依舊掩蓋不住那健碩的身材，又是從天而降，實在不像是個好人，行人懼怕也是理所當然。
活動完身體，秦元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六年了，終於再次呼吸到了坤界的氣息，心念一動，玄黃之氣翻滾而來，朝著氣府匯聚而去。
“真是比那混沌天中要容易的多啊！”
秦元感歎，在混沌天中那玄氣中不僅有玄黃之氣，還有那股神秘的玄氣，這讓他時不時要分心去控製那股神秘玄氣，但此刻不同，空氣中全都是純淨的玄黃之氣，任他吸收個夠。
何況再加上他那已經蛻變的不像話的經脈，無論多快速的吸收，都能夠被那強韌到變態的經脈容納，不像之前，稍不注意都有可能使得經脈斷裂，又要麻煩老聖手了。
一想起老聖手，秦元嘴角忍不住掛起一絲微笑，多年未見，也不知道老聖手怎麽樣了。
抬起頭，街道有些陌生，但是紫雲軒的那幾個大字卻衝入了秦元的視線當中，隨後，他也不理會周遭的目光大步流星朝著前方走去。
秦元還記得在這紫雲軒的旁邊有一條歸雲巷是可以通往莫古大道的，雖然第一次被雁子轅領著迷了路，但後來秦元還是又嚐試走了一次，記下了路線。
在臨近紫雲軒的
地方，秦元找到了歸雲巷，是在一個小木牌子上寫著的，巷子沒變，還是狹窄暗淡無光，秦元沒有絲毫猶豫，一步踏入。
隨著秦元的離開，街道上多了幾聲罵罵咧咧，也多了不少猜疑的聲音，但很快便歸於沉寂，被嘈雜的叫賣聲，招客聲代替，而在半空中的那道令牌早已不見了蹤影。
再次踏入歸雲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秦元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有些涼意的牆壁，雖然巷子裏暗淡無光，但秦元能感覺到這小巷子似乎並未改變多少。
很快，秦元便走到了出口的地方，光線重新回歸視野，但秦元剛走出歸雲巷便呆住了。
想象中寬敞平靜的莫古大道上此時卻是人來人往，遠處天澤府依舊座落在哪裏，但似乎人們對天澤府並不避讓，甚至在天澤府南門前有說有笑，這讓秦元很是詫異。
這時一名男子自秦元麵前走過，秦元急忙拉住了男子的胳膊，男子扭頭看到麵前的少年一身獸皮，頓時臉上表現出一股嫌棄，趕緊甩掉了秦元的手，向後退了幾步。
秦元頓時有些尷尬，倒也不在意，心想著麵前之人怕是將自己當成了蒼南虎城的人，這在之前他是有所耳聞的。
“這位大哥，打擾了，我想問一下今日是否是什麽重要日子，怎麽莫古大道上如此熱鬧呢。”
秦元故算了下時間，此時正值暖春之時，也不是什麽祭神廟會的時節啊，難不成這幾年不見，天澤城內多了一些日子不成？
男子怪異地看著秦元，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臉嫌棄地說道：“什麽莫古大道，現在叫仁義大街，真是……”
男子說完便一揮袖走了，像是完全不想搭理秦元的樣子，如同躲避瘟神一般。
“仁義大街？”秦元摸摸腦袋，心裏嘀咕著：“莫非改名了？”
天澤府的南門就座落在這條大街的正中央處，距離秦元此時的位置倒是有些距離，秦元一邊朝著天澤府走去，一邊打量著街上的行人，發現這街道上雖然熱鬧，但每個人都有些行色匆匆，更奇怪的是，這麽熱鬧的大街上竟然沒有一些商販在叫賣。
剛走了數十步，秦元忽然看到一個有些駝背的花白老者朝他走來，急忙輕聲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問道：“這位老爺爺，晚輩想請教幾個問題。”
老者被攔住去路，頓時停了下來，抬頭看到秦元清秀的臉龐，倒也不反感，待看清楚秦元的衣著之後卻是有些微愣，秦元見狀急忙解釋道：“老爺爺，我不是蒼南虎城的人，你看……”
秦元指了指自己的左耳朵，眾所周知，蒼南虎城之人在左耳都會戴一枚靈獸的牙齒作為飾品，秦元此時便是想表明自己並非是蒼南城的人。
老者抬頭看了看，方才說道：“小娃子，你有什麽問題，你說吧。”
秦元大喜，看來麵前的老者已經相信了他的話，隨即又施了一禮，溫和地問道：“我是從遙遠的地方來，記得幾年前這裏還是叫莫古大道，如今聽說改成了仁義大街了，這是為何呀？”
此話一出，老者頓時大驚，急忙四下裏看了看，發現無人注意他們這邊這才鬆了口氣，拉著秦元走到了一旁，又再次向周圍確認了一次，這才小聲說道：“公子有所不知，這是當今府主改了的，不可當街談論，嚴重的可是要問罪的。”
“怎會如此？雁府主為啥要這麽做呢？我相.……”
秦元話還未說完，老者急忙一跺腳，沒成想剛好踩在了秦
元的腳上，雖說秦元並不懼怕老者的這一腳，但還是被嚇了一跳，口中的話說了一半便停住了，直愣愣看著老者，他能夠感覺到老者此時似乎極為驚懼。
“慎言！慎言啊！公子，萬萬不要再提這個字，當心惹來殺身之禍啊！”
老者邊說著，邊四處張望，神色很是慌張，看的秦元滿腦子問號，這個字，哪個字？
“啥字？”
秦元奇怪地問，這什麽道理，連個字都不能說了？
“唉……”老者歎氣。
“如今的天澤府，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姓了，萬萬不要再提起，當心被執法隊當街斬殺……”
老者的話讓秦元腦袋嗡的一聲，一股涼意闖進他的身體，心中震駭萬分，不是從前的姓了，不姓雁？
“那……現在這天澤府是？”
“不能叫天澤府了，如今的雁蕩天澤，姓狄！”
老者說罷，似乎是感覺到自己說的太多了，也不顧秦元的神情，慌慌張張繞開秦元遠去，隻留下秦元站在原地，望著這車水馬龍，突然之間變得極為怪異。
“姓狄，姓狄！姓狄？”
連續三聲，一個大大的問號畫在了秦元腦海中，為什麽會姓狄，雁府主哪裏去了，隕落了？不可能！
如果姓狄，那麽軒轅兄弟呢？石隊長呢？言爺爺呢？
一連串的疑問將秦元包圍，這時候再抬頭望向遠處記憶中的天澤府，卻是陌生無比。
“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秦元咬咬牙，抬起腳步朝著天澤府快速走去，無形中秦元竟然運轉起了玄黃之氣，一步一步速度越來越快，此刻秦元的眼中隻有那座府邸，遇到行人擋路，秦元也直接一隻手推開，簡直是橫衝直撞般朝著天澤府走去。
這一路上秦元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但見到秦元渾身冒著淡淡的玄黃氣也就紛紛不敢上前質問，隻是低聲的罵罵咧咧卻是不少。
轉眼間，秦元已經來到了天澤府的南門正門口，當抬頭看到門庭正上方的牌匾之時，一股怒氣突然自他心底噴發出來，在他的雙眼中竟也開始帶有凶煞之氣，這是常年獵殺靈獸得來的凶厲。
隻見那牌匾上寫著“狄府”兩個大字，比之之前天澤府之時更是奢侈了許多。
在南門前站著兩名身著鎧甲的侍衛，秦元的動作自然躲不過他們的眼睛，其中一人朝著秦元怒喝道：“何人竟敢在城主府前放肆，速速離去！”
秦元黑著臉，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原先說話的那名侍衛愣了一下，下意識說道：“自然是整個天澤的至高之府，狄府！”
秦元又問：“那雁府呢？”
侍衛大驚，怒目圓睜，嗬斥道：“膽敢提及大逆不道之人姓氏，該死！”
另一名侍衛顯然也被秦元的話嚇了一跳，在當今的天澤城，竟然有人還膽敢提及那個字，立刻握緊手中刀上前怒視秦元。
“大逆不道之人？嗬嗬，雁居士多好的府主，竟被你們稱作大逆不道之人？”
“竟然還敢提及，當真不要命了？勾結魔道，殘殺百姓，不是大逆不道又是什麽！”
聽著侍衛的話，秦元怒火中燒，說雁南丞是勾結魔道？殘殺百姓？他秦元不信！
“大膽刁民！報上你的姓名，給你個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