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前有因，終有果
除了那雙依舊明亮的眼睛外，在蒼白男人身上秦元看不到半點屬於健康人該有的狀態。
“鬼叔，你這是……”秦元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蒼白男人無所謂地笑笑說：“無妨，早就是破敗之身，是要去煉氣之域了麽？”
聽著蒼白男人無所謂的話語，秦元擔憂之色更重，輕輕點頭，打算開口說服蒼白男人一同他們前往，隻是將要開口的一刹那，蒼白男人已經搶先說道：“這次我同你一起去。”
秦元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詫異地盯著眼前的蒼白男子，隨即臉上突然綻放出一陣驚喜之色，使勁點了點頭，蒼白男子罕見地又露出了微笑，出了門隨著秦元一起朝著煉氣之域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盯著秦元這邊看，蒼白男人的出現真是比那開天眼都要怪異的事兒，隻是這群人並不知道，他們隻是將別人的好心當成了理所當然。
但接下來幾日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們終身難忘。
原本打算看蒼白男人笑話的一些人出了煉氣之域之後便在一旁等著了，雖然蒼白男人依舊沒有出來，但他們的臉上卻都掛著微笑，似乎已經篤定，用不了多久，蒼白男人就會被狠狠地踢出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第十日，在這十日中，不少人的臉色由微笑到錯愕，再到嘲弄，最後變得目瞪口呆，因為在那煉氣之域中，當下隻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秦元，一個是老鬼。
“那……那.……那是老鬼？”
有人揉揉眼，仔細看去，說道：“沒錯，是他。”
“他竟然……”
“我怎麽從來未見他修煉過？”
有人疑惑，不斷的有人發出疑問，到了最後，這圍著的眾人一致發現，那風燭殘年的老鬼竟然比他們每一個人都要來的早。
“他，究竟活了多少年？”
域外嘈雜不休，域內卻是一片祥和。
這時，秦元緩緩睜開眼，他本就打算在這裏呆上十日便離開，時間差不多了。
剛一起身，蒼白男人的身影便落在了視線中，秦元身形一滯，隻見蒼白男人緩緩開口道：“陪我走一遭.……”
一開始秦元並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什麽意思，定定站了好一會兒，突然他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得極為詫異，這老鬼是要和他一起去那枯骨地？
一定是這樣，秦元張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麽，心中卻開始胡思亂想，為什麽蒼白男人能一直停留這麽長時間，為什麽他知道枯骨地。
煉氣之域外麵的人看到秦元站起來頓時嘩然，停止了無休止的討論，皆是緊緊盯著域中的二人，但緊接著他們便看到秦元站了半晌又盤坐了回去，頭上冒起了無數的問號。
直到兩人隨同著煉氣之域一同消失，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他娘的怎麽回事兒。
——
那片枯骨地，秦元與老鬼的身影突然出現，伴隨著腳底下一連串哢嚓聲。
秦元終於是張開了嘴，問的第一個問題便是：“鬼叔，你的破元，幾品了？”
“無品。”
簡短的兩個字自蒼白男
人口中說出，卻是在秦元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五品？那就是說，麵前的蒼白男人一定知道關於這個世界的什麽事情，那為什麽.……
秦元抬起頭看著蒼白男人，但卻從蒼白男人平靜的麵龐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
“你說的事情，我都知道，這裏我也來過。”
老鬼輕飄飄說了一句，話音未落，他那枯瘦的身影唰地原地消失，再出現，已然是到了距離秦元百米遠的地方，一隻手臂猛然朝著地麵插去，炸起了無數的屍骨殘骸。
秦元還完全來不及驚詫於老鬼的實力，便已經看到老鬼自那重重屍骸中抽出了什麽，因為環境的影響，秦元隻能大致看到是一根長長的黑影。
待秦元想要看的清楚些，老鬼的身影突然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好像方才的一切皆是夢幻。
這時候在秦元的心裏其實已經憋了很多問題，但他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此時此刻的他不再是初入混沌天的那個懵懂羞澀少年，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說，這個男人也一定會說。
於是，秦元就和蒼白男人這樣靜靜站著，欣賞著這一片楚楚動人的美景。
“咳，鬼……”
“以後你會知道的。”
秦元終於憋不住了，卻是剛一開口，蒼白男子便將鍋甩給了以後。
這話說的秦元心裏犯嘀咕，咱倆這遲早要天各一方的人，見都見不到，難不成以後有人跑過來特意告訴自己這一樁樁一件件。
但是見到老鬼並不想再多說什麽，秦元也不好再問，趁著這會兒功夫又開始修煉了起來。
但秦元心中的疑慮就像潔白的布上被不小心蹭上了一塊汙漬，怎麽都擺脫不掉，卻又始終在眼跟前晃悠。
他可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剛來了這混沌天的時候，第一眼見到蒼白男人的場景，當時的老鬼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一個病入膏肓日子不多的世俗男人，當時還為了誤闖一事大打出手，卻是連木棍都拿不穩。
那這眼前的這個人又是誰，秦元可以舉雙手雙腳保證，麵前之人絕不是最開始的那名蒼白男子，他雖然感受不到眼前之人身上的玄黃之氣波動，但單單方才的那道身法，他相信混沌天所有人加起來恐怕都不是眼前老鬼的對手。
而且天澤府中的眾人明顯都很看不起蒼白男人，一口一個老鬼叫著，蒼白男人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著實廢的緊。
但你要說此時眼前站著的這人是被人隨意使喚的，打死秦元都不行，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放肆。
這時候，秦元忽然想起了成三鐵的死，在煉氣之域外徒手打穿牆壁，一擊斃命四品破元之人，那是要什麽樣的身體條件。
碰巧兒眼前的蒼白男人還真就承認了，真像是老天爺開了個玩笑。
秦元不自覺地轉頭看向蒼白男子，卻隻能借著微弱的光看到男子似乎閉著雙眼，在黑夜中整個人顯得更高了幾分。
就這樣，直到時光靜靜流逝，煉氣之域重歸蒼茫大地，老鬼都未曾再與秦元多說一句，秦元也很有默契地自顧自修煉著，而且這一次意外地修煉速度比平日更加迅捷。
當陽光重新照射大地，數十人早已在煉氣之域外等著了，見到秦元與老鬼出現頓時喜出望外，正要上前打問，卻見剛剛抬起腳步的秦元瞬間消失在原地。
一旁站著的蒼白男子似乎早已知曉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嘴角微微抬起，頭也不回走出了煉氣之域，慢慢穿過人群，不時咳嗽。
而這群人麵麵相覷，就這樣看著蒼白男人慢吞吞地朝著天澤府的方向走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詢問一句，哪怕是一個字，都被他們強行咽進了肚子裏。
“這還是我認識的老鬼嗎？”
“陰陽怪氣的，還是遠離的好……”
有人一邊縮著脖子扭頭看著蒼白男子離去的背影，一邊朝著煉氣之域中走去，這世間的事兒再怎麽驚奇，自己的日子還是要照樣過不是。
更何況秦元再一次莫名消失，在眾人的心裏頭已經成了福兆，這很可能說明他們距離逃離這片天地已經不遠了。
對於空間意外的扭曲秦元已經習以為常了，隻是他不知道這一次又是將他帶到了哪裏，而且他很好奇這空間挪移是如何做到的，真是神奇的手段。
空間扭曲隻是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秦元又回到了那間小木屋，這是初始地，又像是終結之地。
反反複複進來多次，秦元愈發覺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木屋藏著極多的秘密了。
停留了片刻，一陣齒輪絞動的聲音從四周傳來，帶動著沙沙的怪異聲響，讓處於小屋正中央的秦元如臨大敵，警惕地盯著四周，渾身玄黃氣湧動。
齒輪聲減息，在秦元左側的小屋牆壁突然開始移動，不多時便露出一個一人多高的入口，入口後方是一條暗黑的通道，通道之後，則是一間看不清楚模樣的空間。
秦元朝著四周瞧了瞧，靜的可怕，壯了壯膽子之後小心地朝著那入口走去。
到了入口前，秦元伸出腦袋朝裏麵望了望，發現沒什麽異常，心裏估算著這地方在哪兒都一樣，不如闖一闖，想定之後，秦元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刀，正是許久不見的天獄魔刀。
沿著通道朝裏走，秦元不時回看身後，生怕有什麽怪異的東西出現，但直到他安然進入了那片空間，那道入口才緩緩關閉。
來了這麽多次，秦元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所以看到入口關閉他也並不擔心，因為就算不進來，他也出不了那小屋。
踏入這片空間，展現在秦元眼前的是一個圓形的、四周鑲嵌著密密麻麻小格子的地方，屋頂高的嚇人，在那每一個小格子上都有一個黑色的圓環，像是要供人打開的。
在秦元的眼中，這地方很像是加高版的藥房，每個小格子裏麵放著不同的藥材，隻是這裏的那些格子都鑲嵌在極高的地方，放眼望去連個梯子都沒有，真不知道要怎麽打開。
“你終於來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秦元即刻辨認清楚，這是情皇的聲音。
“看樣子，你就是雁子軒選中的人。”
溫柔的聲音飄進秦元的耳朵裏，頓時讓他汗毛倒豎，什麽叫，雁子軒選中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