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魔
秦元害怕了，他退縮了，紅衣男子轉身時的那一眼讓秦元心底打顫，再看向倒在地上的那名少年，後背插著的那柄血色大刀上流淌著的紅光仿佛在炫耀著它的戰績。
“連自己都救不了，廢物！”
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自秦元腳下傳來，秦元大驚，急忙向後跳開。
循著聲音看去，隻見倒在地上的少年竟然緩緩爬了起來，抬起頭，表情扭曲地看著秦元。
“我，我沒有。”
“沒有？”
少年已經站起身來，繼而仿佛聽到了有生以來最可笑的笑話，衝著秦元哈哈大笑起來。
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秦元不寒而栗，少年的右手以不可思議的扭曲握住了背後的大刀，緩緩拔出。
這是人能做到的動作嗎？秦元雙拳緊握，他已經做好了隨時應戰的準備，這個地方太詭異了。
血色大刀被少年拿在手中，一身麻衣的少年帶著邪魅的微笑盯的秦元臉色發慌。
“如果想救你自己，把他們都殺了！”
麻衣少年指了指村子裏的蒙麵人，看到秦元猶豫，冷哼一聲轉身朝著之前的紅衣男子走去。
望著麻衣少年的背影，秦元又看了看那些在蒙麵人的屠殺下不斷發出慘叫的村民，尤其是在一個老大爺被一黑衣男子一刀插入胸膛的時候，秦元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正當秦元邁步向前的時候，握緊的拳頭突然被撐開，一柄與麻衣少年手中所握相同的血刀出現在秦元手中，刀刃上透著紅光，倒映出秦元小麥色的臉龐。
好似感受到了秦元的抉擇，麻衣少年竟回頭看了一眼，伸出左手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動作給了秦元很大的鼓舞，自己的選擇仿佛是被肯定了，頓時氣勢大增，提刀跨步上前。
之前的紅衣男子在距離村口最近的位置，顯然注意到了麻衣少年和秦元的動作，立刻放棄了手中的獵物，轉而一刀揮向靠近的麻衣少年。
對於麻衣少年的“複活”，紅衣男子好像並不為奇，但是這個問題隻在秦元腦海中一閃而過，前方，一名孩童已經危在旦夕。
顧不得思考蒙麵男子為何能忍心對孩童下手，秦元直接將血刀朝著蒙麵男子甩了過去。
本要落刀的蒙麵男子察覺到秦元的動作，急忙收回了手中刀，身體微側，血刀在他的麵前飛馳而過。
蒙麵男子轉過頭看向秦元的方向，一隻拳頭卻在他的眼睛中迅速放大。
毫無意外，蒙麵男子被秦元一拳轟倒在地，打出這一拳的秦元右手還在微微顫抖，心髒砰砰直跳。
望著地上的蒙麵男子毫無動靜，秦元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一旁坐著的孩童。
就在秦元轉頭看到孩童的那一刻，一股驚悚的涼意自秦元腳底直衝頭頂，讓秦元汗毛倒豎，瞳孔放大。
讓秦元如此震驚的並不是地上的孩童有生命危險，也不是出現了另外的蒙麵人，而是孩童的那張臉，與麻衣少年相同的臉，與秦元自己，相同的臉。
更讓秦元感到恐懼的是那張臉上的微笑，以及孩童眼神中猶如置身冰窖般的寒冷。
同樣的眼神，秦元在之前的麻衣少年身上見到過，但此刻對於他心靈上的衝擊無疑是最強烈的。
“你是誰？”
秦元終是壯著膽子問出了聲，但剛問出這句話，秦元便後悔了，他覺得自己本應該問你們是誰。
但孩童仿佛沒聽到秦元的話，隻咯咯地笑著，配上和秦元同樣小麥色的臉龐，秦元突然胃裏一陣翻騰。
這時，秦元想起了倒在地上的蒙麵人，他現在終是對這裏產生了疑惑，為什麽是自己的臉，這些黑衣人又是誰，這也是考驗？
轉身，倒在地上的蒙麵男子已然不見了蹤影，秦元環顧四周，屠殺還在繼續，即便動靜頗大，但似乎從未有人真正死亡。
之前的麻衣少年正與紅衣男子糾纏在一起，打的難解難分。
直到這時秦元才發現，自己在這座村落中仿佛孤立一般的存在，沒有人主動攻擊他，蒙麵人與村民之間的爭鬥也並非單方麵的屠殺，隱約還達到了一種平衡。
他就像是多餘的存在，那麽他出現在這裏的意義又是什麽？
“我到底在幹些什麽？”
秦元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為了那莫名的正義感，闖入了這座村子，卻發現自己是多餘的。
但麻衣少年口中的救不了自己是什麽意思。
莫名的，秦元感到一陣煩躁，很想衝出去問個清楚，周遭打鬥的聲音在秦元聽起來越發的清晰和雜亂，灼熱感不時衝擊著秦元的腦海，壓迫著他的眼球。
腦海中好像被不知名的東西侵占，秦元感到視線有些模糊，但內心的煩躁卻不減反增，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地上的孩童望著秦元的背影，依舊在癡癡地笑著，好似在嘲笑秦元的猶豫。
突然，秦元猛地轉過身，本是清澈的雙眼已經變為赤紅，夾雜著絲絲黑氣縈繞在眼眶外，視線直直盯著孩童。
孩童好似對秦元的動作感到有些意外，笑容戛然而止。
“你們到底是誰！”
秦元一字一字崩出口。
“弄清楚這些人是誰，一個都不要放過！就從麵前那個討厭的小鬼開始！”
他現在腦海中隻響徹著這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不斷重複著，致使秦元神智越來越模糊。
看到秦元的模樣，孩童臉上又掛起了詭異的笑容，依舊一言不發，配上秦元的麵貌，顯得格外瘮人。
孩童的反應讓秦元腦海中嗡的一聲徹底爆發，右手一把揪住孩童的衣襟，身體向前微傾。
“說！！！”
秦元猶如一頭發狂的巨獸，朝著孩童咆哮出聲，發髻不知何時鬆開了，黑發在微風中飄動。
孩童依舊在笑，那模樣就像是秦元在嘲笑自己像一個小醜一般，任人戲耍。
一道血光閃過，孩童的身影陡然消失，之前的血刀又回到了秦元的手中，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望著站在牆邊的秦元，每個人的眼中都開始彌漫冰冷的殺氣。
秦元反手提刀，轉身麵朝眾人，與秦元實力完全不對等的玄黃之氣如炸彈般砰然炸開，充斥著秦元的身體。
“你們，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