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澤府
“雁大公子回來了！”
天澤府炸開了鍋，這可了不得！自合元令誕生以來，還從沒有人能從混沌天走出來。
內院，凝香殿，價值不菲的金樺木堂桌被天澤府主雁南丞一掌拍的粉碎，前方報信之人雙腿一顫跪倒在地。
“什麽！軒兒回來了？人呢！”
當初雁子軒力排眾議，憑一身蠻力收了合元令，從此杳無音信。
這三年來雁南丞時刻都在盼望著他寄予厚望的大兒子能放回一縷音訊。
每天他都會去宗堂中停留片刻，為雁子軒祈福，如能修的無上體術王者歸來，他們天澤府將傲視整個坤界，他多年的心願未必不能實現。
自雁子軒被合元令帶走之後，雁南丞經常派人前去探查卻都無功而返，這讓雁南丞在希冀之餘又多了幾分愧疚，有時候他也會想，也許當初真的不應該讓合元令選了雁子軒。
如今聽得雁子軒歸來，如何還能坦然，雁南丞一改往日從容之色，瞪目而視，恨不得立刻見到雁子軒本人。
混沌天，位於坤界的北部邊界，彌漫著無盡的混沌之氣，饒是雁南丞這樣的頂尖武者也是不能探查分毫，仿佛一道屏障，隔絕著一切，又好似一把利刃，將坤界整個切開。
誰也不知道混沌天從何而來，但合元令卻是自混沌天而來。
“府……府.……府主，少……少爺他.……”
匍匐之人口齒不清，雁南丞那神玄境的威壓將他壓的抬不起頭。
雁南丞眼中金光乍射，威壓消退，不再看匍匐之人，身形微動，留下一陣清風，消失在殿門外。
隻留下一屋子神色緊張的隨從侍衛等，待到雁南丞離開，皆鬆一口氣，但身體依舊不敢妄動，生怕惹怒府主，他們清楚的很，自己的身家性命有無都抵不過雁大公子的一根頭發絲來的重要。
內院，子軒閣，雁南丞專為雁子軒建造的一座獨立閣院，一眼望過去花香鳥語，小橋流水，實乃深居之雅苑，常駐之仙境，雁子軒生來蠻橫強勢，性子張狂，雁南丞想以此處磨練他的心境。
這本是寧心靜氣的好去處，如今卻熱鬧的很。
因為消失了三年的主人自己回來了。
閣院中央閣樓中，一名身著破舊華服的少年披散著頭發在四下裏發狂，隱隱透出一雙本應聰慧實則渾濁的眼，正
是歸來的雁子軒。
在雁子軒身旁圍著一眾隨從婢女，麵對著這位多年未見的少爺如此形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一些舊時老人清晰記得昔年的雁大公子雖說性子頑劣，但也是個一等一的練武奇才，年紀輕輕便突破至破玄境，不然也不會有著那等自信敢收了合元令，如今這是怎麽了？
“難不成是魔祟上身？”
“噓，噤聲，想死不成！”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股威壓自閣樓外撲麵而至，一陣眼花，雁子軒的身邊出現了一道藍色身影，正是著急趕來的雁南丞！
“軒兒！”
離得老遠雁南丞便感受到了來自雁子軒體內那股混亂不堪的波動，這明顯是走火入魔的跡象，這位府主當下有了判斷。一掌拍在雁子軒後背，噗的一聲雁子軒朝前噴出一口老血之後暈倒在雁南丞懷中。
看著懷中多年未見，日思夜盼的長子，雁南丞的臉也不再緊繃。
無論如何，人回來了就好！
很快，負責煎藥、弄膳、醫師等等便已吩咐下去，雁子軒被安置在床榻上，雁南丞寸步不離陪在旁邊，足以看出，作為坤界四大勢力之一“雁蕩天澤”的唯一主人，這位人稱“雁居士”的府主是多麽的疼愛他的大兒子。
“先生！二公子來了！”
一位仆人輕聲走到雁南丞身邊耳語，雁南丞點頭，但眉頭依然緊皺。
過了片刻，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從門口出走了進來，領先的衣著光鮮，滿臉興奮之色，步伐急促，這便是雁南丞第二個兒子雁子轅。
後方的少年卻是衣衫陳舊，神色拘謹，甚至在進門的瞬間還被某個不知名隨從推了一個踉蹌，誠惶誠恐般跟在雁子轅的身後。
看到雁子轅的身影出現，雁南丞眉頭輕舒，招呼著坐在他身邊，視線卻落在了後方少年的身上。
“這便是為二公子尋來的？”
“是的，府主，這是我們遍尋整個天澤城找到的與公子年齡相仿，玄黃之氣親和之力最高的人選，村子的嘉獎事宜已經辦妥。”
雁南丞道了聲不錯，目光再次落在了少年身上。
“你叫什麽名字？”
雁南丞溫和且帶有磁性的聲音讓秦元緩緩抬頭，他是剛剛被挑選入天澤府的，剛一進門便被帶著來到了這裏，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看著眼前的雁南丞，秦元的心突突直跳，腦袋一片空白，一時竟忘了回答。
“府主問你話呢！”
一旁的某個隨從推了一下秦元的肩膀，才將他從恍惚中拉回來。
“我……我叫秦元。”
“嗯，從此刻起，你姓雁，名秦元，與子轅同輩，可好？”
“好……”
秦元的聲音低的連自己都差點聽不到，說完便急忙低下了頭，不敢觸碰雁南丞的目光。
雁南丞對秦元的回答還算滿意，微笑點點頭，將目光移到了早已按耐不住的雁子轅身上。
“轅兒，這是你大哥子軒，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就是那個常打我屁股的大哥嘛，哼！”
雁子轅假裝生氣地撇過臉去，但隨即便又忍不住扭過頭看向床上的人。
一旁的秦元也好奇地盯著床榻上的人，方才在過來的路上便聽到周圍的仆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說什麽雁大公子打破了坤界有史以來的傳言，從混沌天回來了。
“父親，我大哥怎麽了？這三年他去了哪裏？”
“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雁南丞雙眼微眯，不再說話，轉頭盯著雁子軒，他已經探查過雁子軒的體內，混亂不堪，除去他們武者本身修煉所用的玄黃氣之外，還有兩股不知名的玄氣在胡亂衝擊著，他修煉數百餘年所見所聞甚廣，竟對這兩股玄氣毫無辦法。
強行壓製毫無效果，卻也抽離不出體外，最奇怪的是，這兩股玄氣竟又在自行衰減。
看到父親神情嚴肅，雁子轅也不敢放肆，便轉過頭打量身旁怯生生站著的秦元，盤算著總算是添了幾分人氣，偌大的天澤府還真有些悶的慌。
似乎察覺到雁子轅的目光，秦元也抬起了頭，但很快目光便開始躲閃，他現在心裏還有些難過，早些時候便聽到村子裏的人議論天澤府開始四處尋找天資聰穎的孩子，哪個孩子有福被選中，所在的村子就可以得到豐厚的獎賞。
但每每說起這個孩子未來的命運，卻皆是搖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