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論法由來
天下五大玄門正宗的立派祖師，曾是拜入靈宮共同修行的師兄弟。
據史籍記載，五人關係非常要好。
好到什麽程度呢？
一本名為‘五大祖師爺雜談’的書，記述個很有趣的故事。
說是伏天宗立派祖師，乘舟渡洛河之際，偶遇一位女子。
正是陽春三月，新生蘆葦搖蕩，春心也不由自主跟著起伏的時節。
女子在河岸漿洗衣服。
就在她一次抬臂擦汗時，小舟自前方經過，兩人打個照麵，眼對眼互相望著。
女子羞澀一笑，將臉垂了下去。
伏天宗祖師也大覺唐突，慌忙歉意抱拳。
畢竟那個時候相當保守，盯著一位女子看，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事後，他念念不忘，便將此事告知了幻華宗祖師。
不愧是師兄弟！
俗話說人生貴在相知，相知應於急難。
友情在平時無法彰顯，唯有患難之刻，才會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師兄惆悵傷懷，身為師弟，能袖手旁觀嗎？！
當然不能！
所以在伏天宗祖師離開後，擁有金鵬命身的幻華宗祖師，毫不猶豫，直接釋出虛神。
金鵬順洛河盡頭，一直飛去源頭，遍尋附近大地。
終於，幻華宗祖師找到了那名女子。
果然氣質無雙，容顏超絕。
為給師兄一個驚喜，幻華宗祖師並未急於告之對方，而是用金鵬將女子帶來，留在了身邊。
直到一年後。
在洛河岸久無所獲的伏天宗祖師，又一次來幻華宗。
令他欣喜的是，那名令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子，就在這裏！
她雖比上次見麵時，胖了些，肚中也懷了幻華宗祖師的孩子，且臨盆在即。
但那氣質，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
為紀念與幻華宗祖師深刻的師兄弟情義，伏天宗祖師決意與師弟友好切磋，點到為止。
後來，此事被其餘三位師兄弟得知。
五大祖師情深義重，故做出決定，把伏天宗祖師偶遇女子的那天，定為一年一度玄門切磋的日期，並命名為玄門論法！
……
“扯淡嘛不是！”
看完桌上這卷雜談，宣秀武哭笑不得。
狗屁的師兄弟情義啊！
搶了人家看上的女人，還令其懷孕，嘖嘖，敢情幻華宗祖師爺也是位挺不靠譜的主兒！
至於後麵，伏天宗那位提出要切磋，那就更容易理解了。
我把夢中情人告訴你，結果反被你小子捷足先登，換誰誰不動手啊！
友好切磋？
嗬嗬，估計是以命相搏吧！
他正咧嘴喜的高興。
廖子昂風風火火闖入，難掩激動道：“首座！您猜猜，是誰來了？！”
宣秀武認真想了想：“莫非是山下小鎮的頭牌姑娘？”
“不是！是執法堂，以及名劍、拳掌二堂的人！”
“他們來幹什麽？”
“執法堂這次來，是特意告之我們，論法大會一月後如期舉行。在此期間呢，會有其餘玄門的人，陸續過來。讓我們注意保持衛生，勤換洗衣服，並把房屋破損處修繕修繕，以免他們四處參觀時，丟了幻華宗顏麵。”
“嘁！”宣秀武一臉不屑。“怎麽玄門也搞表麵文章這一套？倒讓我生出不真實感，仿佛回到前世。”
廖子昂還是首次聽對方聊前世的話題，無比詫異的瞪大了眼：“您、您竟能記得前世的事兒？！”
宣秀武嗯了聲，道：“在前世，會有人去村裏巡視衛生情況。日期一定下，村裏就會組織人員，在他們來之前，把所有垃圾集中在一起用火燒了，搞得黑煙陣陣，氣味刺鼻。你說，這情況與現在相不相同？”
“嗬，外界的事咱不懂，總之執法堂是這麽規定的，所以……”
“不用管它！說說名劍、拳掌二堂的人，想做什麽吧。”
“首座，您是不知道現在您的名聲有多大！”
似是知道接下來，要說很多話，廖子昂搶先一步，把桌上茶碗拿起，一飲而盡。
“接近二十歲，還可以開竅！而且是六竅皆開！這足矣震動五大玄門了！換而言之，您的存在，就是任何人都可成為修行者的證明！今日外頭來的那十餘位，皆是被好奇心驅使，跟著執法堂一起過來的。衛師兄正被他們纏著，說是希望他把您開竅過程中發生的事，仔細說一遍！”
好奇心？
十多人同時好奇心泛濫，並組團一起過來？
如此湊巧的事，沒有鬼才奇了怪了！
宣秀武冷笑連連：“子昂啊，無怪乎你修行進展緩慢，比柳秋白那糊塗蛋還矮了一段。這不是天不天賦的問題，也不是功法相性的關係，而是你不用大腦的緣故！你竟會相信他們的說辭？！”
廖子昂被說的臉有點紅，不安的撓撓後腦勺：“沒理由騙我啊，畢竟他們都是師弟、師妹……”
“我問你。”宣秀武直直看他：“你對我的開竅法，為何並不在意，也不想著追問細節？”
“因為我六竅都開了啊！”
“不錯，就是這個原因。已擁有的東西，便不會令人在意，隻會想著自己沒有的東西，人性本就如此，不是嗎？”
廖子昂似有所悟，奇道：“對啊！他們身為內門弟子，其中有的甚至是首座親傳，六竅必然是全開了，為何還會來問……”
他睜大眼睛，長噢一聲，一副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
今天來的人，皆是幻華宗麾下宗門子弟。
若能得到開竅之法，豈不可以回去告知宗門，從而令所有人皆成為修行者！
要知道，在玄門以外，修行者的數量，將直接決定一個家族的興衰！是與名利直接掛鉤的！
“這幫混蛋！原來打的是這種算盤！虧他們一口一個師兄叫的大聲，敢情是想套我的話！幸好我並不清楚，否則還真上了當！首座，我這便去臭罵他們一頓！”
說著話，火氣有點上頭的廖子昂，轉身便走。
宣秀武暗暗點頭，心說這才對嘛。
其實他並不在意，開竅之法會不會被人知道。
如今這個世界並沒有產權的概念，即便有所不滿，也無處說理。
他在意的是，這幫混球玩意來宗史堂，卻不想著來拜見自己這位首座大人，連禮品也不曾帶著空手上門，實在太可惡了！
不一會兒。
樓外傳來廖子昂的憤怒喝罵。
聲音很大，就是用詞有點委婉，沒有髒話，最難聽的，也就是不要臉、無恥等詞。
宣秀武暗暗搖頭，怪其搬不上台麵，連罵人髒話也不會，實在有愧於宗史堂成員身份。
“廖師兄……瘋病又發作了？還是你又與他打賭了？”
從樓門進來，胡念雨邊走邊回頭，待發現宣秀武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後，她相當生氣。
“身為首座，你也不出去看看！有好多師姐都被罵哭了！傳出去，恐怕你風頭正盛的名聲，會大大受損！”
“會哭……”宣秀武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那就太好了。因為這意味著，她們是老實孩子，這次過來，不是出於自己本意。而一般麵對失敗，指使她們過來的明白人，就會思量原因。所以下次，咱們就可收點禮品，說不定裏頭還有酒喲。”
聽到有酒。
胡念雨舔舔嘴唇。
而原本正順樓梯下來的小楚，聞言兩腳一軟，轉身又回了樓上。
“你竅穴全開，為何還要看書，就不覺悶得慌？”胡念雨掃眼竹卷，興致缺缺，旋即一把扯住宣秀武胳膊，眼睛放光道：“我爹在信中提過，說你會玩幾樣特別令人上癮的遊戲，來嘛，人家想玩一玩試試，看到底多上癮！”
宣秀武頭大道：“你爹告訴你這話，就是不希望你沾染！你倒好，怎麽還主動找上門？”
胡念雨道：“我不管！總之，我幫你開了竅，而你卻並未履行諾言，沒能在功法一事上幫我。如今，就不願補償一下？”
“好好好，我補償。”宣秀武嘴角一咧，故意挑挑眉：“不如我來教你，玩這天底下最好玩的遊戲吧？”
“嗬嗬。”胡念雨半點不害怕，反嘲諷般向其靠近一步，歪著脖頸斜眼看他，挑逗般道：“那你試試看唄，別光說不練假把式，撩幾次了？你還算不算個男人？”
我……
小丫頭片子！
你爹要不是胡淳，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小楚！快下來，別躲了，我已聽見你下樓的動靜。”
宣秀武揚聲呼喊。
自知躲不過去的小楚，麵如死灰下樓，以為是要自己去買酒。
“去，領胡小姐茅廁詐屎去。”
此話一出，胡念雨的臉黑了下來。
而小楚則喜出望外，高興的連翻幾個跟頭，大叫道：“世子您終於正常了！鞭炮我可是帶了好些呢，老早就盼著能玩個盡興！隻不過……”
他困惑的仰頭想了想，似是有點拿不定主意。
“帶胡小姐去，那得是炸男廁，還是炸女廁？”
宣秀武不耐煩道：“隨你們高興！快去吧，別打擾我研究功法。”
樓外，將一眾人員罵走的廖子昂，以及終於脫身的衛思淳，返身步入前廳。
二人剛進來，就聽見胡念雨在大吼大叫。
“你有病吧！鬼才去炸屎玩呢！我不管！今天說什麽，也得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當初，你可是拍胸脯保證，說有辦法助我迅速修成外命功法的，我也是真傻，竟信了你的鬼話！現在可好，不僅師傅不睬我，就連六師姐也不教我了！”
宣秀武沒任何反應，依然垂頭看著桌上竹卷。
胡念雨眼珠轉轉，想到這家夥對卓玄尊與六師姐不大感冒，唯一能刺激到他的，就隻有……
“哎！”她歎了口氣，幽幽道：“修不修出功法，我倒是無所謂，隻是見不得三師兄，與翎兒姐姐的冷嘲熱諷啊。其實現在想來，他們說的也對，畢竟你隻是個剛剛開竅之人，在修行一途上，也就那樣了，怎可能……”
噌。
宣秀武站起身，目光瞬也不瞬瞅她：“那對狗男女懂個球！來，你跟我去庭院，本座現在就告訴你，科學修行的可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