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瘋魔不成活
“你發什麽瘋？！你用我的煎餅，都卷了些什麽？！快放下！”
宣秀武打開臥房窗戶，衝底下廖子昂大吼。
“別攔我！”
廖子昂紮個馬步，兩手舉著髒兮兮鼓囊囊的煎餅，一張臉扭曲變形，真像是得了失心瘋。
“今天誰也不好使！一言九鼎的名聲，我要定了！”
宣秀武瞅他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猙獰之麵，異常困惑，搞不明白都過了好些天，他為何還在意當時立下的誓言。
最近也沒怎麽刺激他啊……
想不通中，宣秀武轉身詢問：“子昂是怎麽回事？你們來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邊。
胡念雨興致勃勃拿著中空細枝，將宣秀武找她幫忙開竅的法子說了出來。
宣秀武以科研之法判定，對開竅起關鍵性因素的是血液。
尤其十六歲以下人的血液，其中蘊含靈氣最多，也最容易引起竅穴共鳴。
所以他準備了六根細枝，並將尾端削尖，忍著痛，將它們分別刺入身體六大奇竅所在位置。
而後，再讓胡念雨咬破手指，把血滴上細枝頂。
如此一來，她的血順中空細枝流下，與宣秀武本身的血接觸。
由於就在靠近奇竅的位置，所以從理論上將，是有一定幾率誘發其開竅的。
“簡直是胡鬧！”
洪嬌翎對這等異想天開，自然是不認同。
“開竅是上天定的，與其餘無關！我看他就是想修行想瘋了，念雨，我們走，你沒必要陪他一起瘋！”
“但、但這法子成功了呀。”胡念雨眨了眨大眼睛，認真道：“三日間，他已開了天樞、寸台、璿璣、雍慧四竅，可以說，現在就是位修行者。”
什麽？！
三人驚了。
下意識去看宣秀武。
後者注意到目光，連忙把臉一側，挺胸收腹，並用手拂了拂頭發。
望著那甚是自戀的表情，以及得意忘形的架勢，洪嬌翎狠狠啐了口，罵了句：“小人得誌！”
“小人就小人，你能咋滴？”宣秀武故意衝她挑眉：“我就喜歡你看不起我，卻又不得不羨慕的神情，爽！”
洪嬌翎翻個白眼，自認在言語上，沒法與這位沒臉沒皮沒廉恥的家夥交鋒，伸手一拉胡念雨，道：“行了，既已幫他開了四竅，你還來這兒幹什麽？忘記師傅，要你修外命功法了？”
“我們有約在先的！”胡念雨並不願走。“我助他開竅，他不僅請我吃好吃的，還要教我怎樣最快速的修習功法哩。”
“就憑他？！”
這回，不僅洪嬌翎失聲驚呼，柳秋白與鳳彩裳也加入了行列。
“嗯！”
胡念雨大力點頭，顯然對宣秀武很是信任。
“他鬼主意多，法子又新奇又刺激，比枯燥打坐有趣多了！”
“師妹！”柳秋白皺了皺眉：“你不要上他的當！能開竅，也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要是能教你修行功法，我就……”
宣秀武連忙打斷：“我勸你最好別起誓，畢竟上一個與我打賭的家夥，還在樓下準備吃屎呢。話說你們剛才，到底與子昂發生了什麽，他為何會瘋的？！”
此時，窗外恰好飄入幾聲歇斯底裏的大吼。
“幹了！麻蛋！我不要被看不起！”
“給師妹們樹立榜樣！”
“……”
想著剛入幻華樓發生的事，麵前三人有點尷尬。
洪嬌翎垂頭捋著頭發，相當不好意思的說：“就……就罵了他幾句……又、又踢了幾腳……”
“我沒罵，也沒踢，就是……咳咳，語氣有點重。”柳秋白仰起臉，似乎是發現這間臥室的天花板有什麽可取之處。
鳳彩裳道：“好啦好啦，待會兒我們就去陪個不是。可這也不能全怪我們，誰讓你們神神秘秘，怎可能不往壞處想？”
宣秀武首次認真的打量起，這位英氣逼人的女子。
當然了，鎮北侯世子打量女子，一項的目光，就是先落在最突出的地方。
我草！
幻指堂莫非有什麽秘方不成？！
怎得一個賽一個，比洪嬌翎的還大？！
“這位小美人……咳咳，這位師姐是誰？”
洪嬌翎翻個白眼，都能從對方瞪大的眼睛中，見到其所看之物的反映圖影。
“我叫鳳彩裳，幻指堂第六位弟子，見過宣首座。”鳳彩裳倒是沒有洪嬌翎先入為主的觀念，大大方方抱拳施禮。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宣秀武眼睛發直，隨意擺了擺手，“不知鳳師姐有沒有興趣出……”
樓下。
廖子昂猛地怪嚎起來，聲音已沒了人腔。
宣秀武被嚇一跳，俯身趴去窗口，發現對方張著大嘴，就要去咬手裏煎餅。
“別！住嘴！”他急急阻止，並回身叫道：“快！你們快去攔著他！真要把那玩意吃到嘴裏，會造成一輩子陰影的！”
……
“嘔！”
手中煎餅掉在了地上。
廖子昂單手扶著廊柱，趴在護欄上吐個不停。
身後，柳秋白、洪嬌翎、鳳彩裳尷尬站著，一臉歉意。
“那個……廖師兄，都是我不好，誤會了你。”洪嬌翎自責道：“不該對你說那些話的，而且還、還踢了你……你要是覺得生氣，你可以踢回來！”
俯身嘔吐中的廖子昂，虛弱無力的抬手擺了擺。
柳秋白道：“廖師弟，都是我們不好！是我們看低了你，忘記你是擁有一言九鼎之名的男人……”
“別！”廖子昂嘴也顧不得擦，側過臉，幾乎哭著大吼：“求你們！別再提一言九鼎！”
“好好，我們不提，永遠都不提了。”鳳彩裳怕他再度崩潰，急忙附和。
就在三人下保證的時候，穿回上衣的宣秀武，與胡念雨一同來至樓下。
見到這場麵，本就有心找‘西門大官人’與‘金蓮’麻煩的他，當然不會錯過。
“瞧瞧你們幹的好事！”
‘武大’板起臉，麵對二人唾沫橫飛。
“子昂都被你們逼成啥樣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本座豈不是要慚愧一生？！”
“得了吧你！”‘金蓮’沒好氣瞪他，“少惺惺作態！真那麽好心，為啥要與他打賭？！我們最多是無心之失，而你，則絕對是有心的！”
“是啊。”‘西門大官人’立馬幫腔：“鬼知道你們會用‘一言九鼎’打賭……”
“不是說好，不要提那個四個字的嘛！”一旁又被刺到的廖子昂嚎啕痛哭。
鳳彩裳急忙拍其後背，安慰道：“不提了不提了，保證不提了。”
“對了！”‘金蓮’想起一事，眯眼瞅著‘武大’：“別的都解釋的透，但有一點，我還是沒弄明白……說，金箍棒是什麽？！為啥大師兄喝醉了酒，都念念不忘？而且還說用它來對付念雨？！”
“金箍棒？”胡念雨顯然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小姑娘沒機心，並未想到什麽不好的東西，反還好奇看著宣秀武，眨著大眼問：“用來對付我的？怎麽沒見到啊？是什麽？”
“那個就是……”望著單純至極的雙眸，宣秀武張了張嘴，一時想不出什麽太好的理由，畢竟這個名字太操蛋，所由此聯想之物，皆不是什麽能說出口的東西。
‘金蓮’冷笑：“說啊！就是什麽？”
“就是……就是孫猴兒的金箍棒唄，是吧，可長可短……”
宣秀武越說越覺得不對，未免描的更黑，隻好住了嘴。
萬幸，就在這尷尬要命的時刻，廖子昂忽而有所異常，吸引了眾人目光。
呼！
其身軀由內而外，猛地爆出大團火花！
“呀！”
離最近，正抬手拍他後背的鳳彩裳，猝不及防下抬手捂臉，後退躲避。
火花一閃而逝，沒留下半點蹤跡，仿佛剛剛是眾人眼花。
“廖師兄這是……破段了？”洪嬌翎震驚道。
柳秋白撓撓頭皮：“火相功法破段的情景，我之前沒見過。不過他身上靈氣，確已達到具融境中段。”
欄杆旁，廖子昂用衣袖抹了抹嘴，站直身軀後，先是呆呆愣了下，繼而迅速轉身，望向宣秀武，又驚又喜道：“首座！我、我破段了！你看吧，我早就說過！這個契機，就應在您身上！”
“不，別胡說。”宣秀武不承認，隨手一指掉地上的煎餅。“你的契機啊，就是吃屎！既然咬一口能破段，那你再多吃幾口，說不定可以破境。”
“首座不要謙虛，弟子的契機絕對是您！再說，我嘔吐那是被熏的，這還沒吃到嘴裏！”
洪嬌翎、柳秋白、鳳彩裳三人，動作極為整齊的拍拍左右兩臂，繼而同時開口：“恭喜子昂師兄（師弟）！”
轉身看著她們，廖子昂有點不好意思，抱拳回禮：“多謝多謝！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們。若非有你們的言語相激，我怕是還摸不到破段門檻。”
柳秋白道：“修火相功法者，五髒終日受火氣熏蒸，從而易改變脾性，變的暴戾易怒。破段、破境時，這種情況會更加明顯。子昂啊，如今你已至具融中段，未免接下來更無法控製，是時候修水相外命功法壓製一下了。”
廖子昂點頭：“柳師兄說的是，子昂正有此意。”
“屁！”宣秀武受不了柳秋白當自己的麵臭顯擺，抬杠道：“修什麽水相外命？！子昂，別聽這糊塗蛋的！正所謂不瘋魔不成活，便是修外命，你也得修火相才對！唯有一條路莽下去，才能達到巔峰！”
“可、可弟子剛才的樣子，您也見了，卻是壓製不住，差點沒徹底瘋掉！”
“哎呀！”宣秀武恨鐵不成鋼，氣道：“怕什麽？！不是還有小黑嗎？下次再犯的時候，我直接讓它尿你臉上！”
廖子昂打個哆嗦，抿著嘴連連搖頭，一臉不情願。
“怎麽？你想聽這糊塗蛋的話，把好容易煉出來的火氣，再用水給澆滅咯？”
“喂！”洪嬌翎不樂意了，“你少一口一個糊塗蛋！三師兄在修行上的經驗，可比你這個剛開竅的家夥強不知多少倍！還有，金箍棒的事，你還沒給解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