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戰他一個痛快
另一頭,鬱景容劍招越走越快,劍光虛影連連劈斬,一劍陰,一劍陽,陰陽相合,生生不息,兩個佛修對他左右夾擊,卻始終奈何不了他,又一次被鬱景容逼退,佛修麵麵相覷,眼見彼此形容狼狽,為首修士狠下決心,“都蓋洲修士讓貧僧刮目相看。然而我四方寺佛修也非等閑之輩,就請都蓋洲道友會一會我四方寺絕學,若能破了我等無相法相,貧僧甘願奉上十八枚元晶石,聚相——!!”
都蓋洲修士以鬱景容唯馬首是瞻,鬱景容退後讓出地方來,有些興味地看著這些佛修,見此情形,其餘修士也不再阻撓,都蓋洲沒什麽有本事的佛修,他們正好也開一番眼界,看看這四方寺佛修還藏著什麽了不得的手段。
除去已經力竭又或是服輸的佛修,餘下十三個佛修壘到一塊兒,佛修雙手合十,口念經文,念經聲一潮蓋過一潮,金光磅礴浩瀚,佛修麵容模糊,待金光散去,卻是一個三頭六臂,巨大佛身展現。
第一張佛麵悲天憫人,手托寶蓮,寶蓮綻放,道德金光壓得都蓋洲諸修士身上一重,幾乎動彈不得,諸人正暗自心驚,卻感鬱景容周身變化,無形意境在他身前展開,逐漸滲透,與道德金光消磨碰撞,初時敵強我弱,而隨著意境中兩把劍光虛影懸空,一柄指天,一柄指地,呈陰陽對立之勢,意境威力頓時大增,將道德金光幾乎逼退,佛身所持寶蓮迅速枯萎。
禦劍宗弟子不知道鬱景容底細,方承歡觀察片刻,目瞪口呆道:“這,這是陰陽道境之力!前,前輩究竟是何人?!”
不說元嬰期修士能築成完整道境的幾乎鳳毛麟角,又是合陰陽特殊大道之力,整個靈動界也不過一人有此天賦!
鬱景容此時並不理會方承歡,隻耐心等待第二張佛麵,陶子恬卻不如他那麽心寬,錯開一步恰好擋住方承歡注視鬱景容的視線,陶子恬笑道:“如今我等麵對的是赤橋洲的佛修,至於旁的事,於此時又有何要緊?”
方承歡心思也算剔透,一眼就看出陶子恬的防備,又見棲霞派其餘弟子圍護在鬱景容身邊,又是驚訝又是好笑道:“陶道友所言極是,卻是我仰慕那位已久,乍然得知鬱前輩正是那位,一時喜不自勝,反而在這關頭失態,實在不應該,等序位之爭結束,若有機會,晚輩定要再跟隨鬱前輩好好請教一番!”
陶子恬見他神情不似作偽,又想到鬱景容既然當著方承歡等人的麵泄露底細,該是對這些人也放心,便不再為難。
方承歡思慮也很周全,設身處地想了鬱景容的處境後,立刻以自身道境發誓,對鬱景容隻有仰慕之情,斷不會有半分加害之心,更命追隨自己的同門同樣起誓。方承歡行事妥帖,陶子恬也很是滿意,剛想轉圜幾句,卻是被鬱景容握住手,抓到身後。
兩人原先也是這般親近,隻是彼時方承歡並不往心裏去,然而今日得知這位掛在棲霞派門下的劍修就是那個靈動界名聲大噪的天才修士。傳言鬱景容此人乃承天仙宗極力看重的弟子,兩百歲結嬰,道種與功法皆是上上之流,可謂得天獨厚,怕是傾盡整個靈動界都沒有修士有這個資質與他比肩,隻是盛傳他為人冷漠,卻不知道這都蓋洲小小的四品宗門,以及這個不過化神期修為的修士,究竟如何能入得了鬱景容的眼。
鬱景容側頭提醒道:“莫要分神。”
陶子恬乖乖應了一聲,隨即專心應敵,卻沒察覺反而是鬱景容,暗中又看了他數眼。
第一張佛麵被破,第二張佛麵金剛怒目,揮舞著金剛杵當頭朝都蓋洲諸人砸下,頓時飛沙走石,山崩地裂。
都蓋洲修士齊齊避讓,鬱景容牽著陶子恬到另一頭,將他護在身後,陶子恬反而上前一步,與他比肩,笑著眨眼道:“以我化神期的修為雖不可能壓製元嬰期修士的法相,不過阻礙他一番卻是可能的。”
陶子恬筆尖一揮,剛才被金剛杵砸崩的土塊被陶子恬畫出的石板拍到佛身麵上,佛身旋轉金剛杵,輕易將土塊砸個粉碎,沒想又有一塊石塊飛來……襲來的石塊越來越大,且忽左忽右,讓金剛怒目佛麵煩不勝煩,金剛杵也失了章法,陶子恬將七星造化筆挽出個花,朝鬱景容得意地笑了笑。
鬱景容垂下眼簾,神情雖淡,舉止卻是溫柔,撫摸陶子恬臉頰。
陶子恬清了清嗓子,瞪了暗中看過來的方承歡一眼,也不害臊,在鬱景容手指上啄了一口。
“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羞羞臉!”紅瑤圍繞著佛身上躥下跳,尾巴時不時掃出烈火,其餘幾個修為低微的修士也不甘落後,紛紛在旁助陣,方承歡被陶子恬警告後就安分許多,一心對付起佛麵來,如此合眾人之力,第二張佛麵不出意外落敗,第三張佛麵無喜無悲,手持寶塔,寶塔倒扣,諸位都蓋洲修士險些被吸入寶塔中,立即四散開,各憑手段,以元嬰修士為主,金丹期及以下修士輔助,不出小半個時辰就將佛身打散。
十三個佛修狼狽地跌滾到地上,為首佛修灰頭土臉,拄著禪杖歎息道:“都蓋洲道友本事如此厲害,貧僧輸得心服口服,清淨,把十八枚元晶石都交給這幾位道友吧。”
交出元晶石後,十八個佛修被戰場意識彈了出去,在場修士鬆了口氣,正待休整一番,卻聽方承歡警覺道:“何人在那裏窺視?!”
一個麵具男子坦然從山石後走了出來,拱手道:“諸位與赤橋洲佛修之鬥法精彩絕倫,叫在下不經意間看至入迷。”
方承歡並不吃這套,直接擺出劍式,“你行跡鬼祟,也莫怪我下手不留情麵。”
麵具男子朗聲道:“道友且慢,在下乃鬱道友舊識,應鬱道友之約,特來相見,先前見諸位鬥法激烈,故不做打擾,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海涵。”
眾人看向鬱景容,鬱景容打量麵具男子,評價道:“藏頭露尾,畏畏縮縮,不堪重用。”
麵具男子頓了片刻,苦笑一聲後又誠摯道:“如此,在下更是抱以赤誠之心,想與道友共同謀劃出路。”
孟柯忍不住道:“師兄,這可疑之人是什麽身份?師兄千萬小心,莫受歹人欺騙。”
陶子恬摩挲下巴,若說與鬱景容有約……莫非是尉遲弘?
鬱景容攜陶子恬一同與麵具男子到別處說話。
到達隱蔽之處,又在周圍設立禁製,神秘男子揭下麵具,正如陶子恬意料,是尉遲弘。
尉遲弘看著二人,神情意味深長,“你們可是形影不離,關係親近得很。”
陶子恬本是覺得與尉遲弘沒有多深的交情,便不欲多言,卻是鬱景容坦然道:“他是我還未過門的妻子。”
陶子恬:“……”轉身對尉遲弘咧嘴笑道:“讓尉遲道友見笑,我是景容的男人。”
尉遲弘噗地笑出來,陶子恬從容看著他,心裏卻是對他的禮儀嫌棄得很。尉遲弘勉強忍住笑,帶著歉意擺手道:“是在下失態,隻是在下見景容與子恬琴瑟和鳴,情意甚篤,不免有些豔羨罷了。”
陶子恬笑眯眯道:“尉遲道友乃是人中龍鳳,家世又出眾,若有什麽傾心的女子,莫非還求而不得?”
鬱景容聽他如此誇讚尉遲弘,朝他多看幾眼,陶子恬心有靈犀,捏了捏鬱景容的手心做安撫。陶子恬又冠冕堂皇道:“隻是要成就一門親事,也不隻是兩個人的事,若親家有什麽不妥當的,總歸也是美中大大的不足。”
尉遲弘笑著聽他亂說一番,“子恬道友可是指我堂弟尉遲淩?小淩……當初並不是現在這樣的行事作風,說來還有我幾分過錯,當年堂弟年幼懵懂,而我又是尉遲家宗主獨子,天賦過人,便以為自己有能力照顧好他,將他保護太甚,致使他如今輕信於人,對我也誤會頗深。”
陶子恬欽佩道:“尉遲道友實在有容人的雅量,照我說也沒見尉遲淩對你有多少敬慕之心,你卻處處為他美言。”
尉遲弘搖頭,“我比尉遲淩年長許多,看著他從繈褓中嬰兒逐漸長成少年,此中情分非比尋常。”
陶子恬了若指掌歎息道:“隻是再深厚的情分,也受不起多年消磨,無論當年尉遲淩待你如何,如今間隙已深,難道尉遲道友對尉遲淩不是愧疚多於愛護?”
尉遲弘沉默片刻,他臉上沒了笑意,神情晦暗複雜。
鬱景容忽然道:“我約你前來是有事商議。前幾日我與子恬偶爾得知一個消息,對你如今處境許是有些幫助,隻是我也需你為我做一件事。”
尉遲弘立刻恢複情緒,“你且說來讓我一聽,至於你托付之事,我也會盡力替你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