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臥槽,他要娶我?
吳文武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裏氣得厲害,但又哪裏敢頂撞這宗主之子?隻得咬牙上前道:“鬱,鬱道友,我當日也是鬼迷心竅,隻想出一番風頭……卻險些害了陶子恬道友,如今誤會解除,在下給鬱道友賠禮了。說來陶子恬道友也是潛力非凡,以寡敵眾,也正是因為青霄果會上這些波折,如今棲霞派名聲鵲起,倒也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了……”
吳文武當日不甘敗於陶子恬之手,就以青霄果為餌害得陶子恬遭幾位化神期甚至金丹期修士圍攻,品性實在卑劣,沒想到如今竟然還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簡直把陶子恬等人氣笑。
紅瑤第一個就要跳出來為師弟以及宗門打抱不平,卻被隋順東攔下,“你不必著急,鬱道友自會為子恬做主。”
陶子恬搖頭,“師兄,師弟如今也有化神期修為,那吳文武加害我,又死不悔改,我自有法子教訓他,何須旁人為我出氣?”
紅瑤笑嘻嘻與陶子恬道:“敢情鬱道友是特地為了討你歡心,你還不好好珍惜?你師姐我還沒這個福氣呢。”
“師姐!”陶子恬哭笑不得。
鬱景容譏笑,“依你所言,我豈不是要代棲霞派感謝爾等?”鬱景容出手極快,眾人眼前一花,那吳文武已經當場被劍氣掀飛出去,撞得滿臉都是血,狼狽滑稽得很,便引來旁人一陣哄笑。
那秦別玉險些暴跳如雷,他雖然將吳文武踢出來頂罪,但吳文武終究也是他父親,烈火宗宗主的弟子,如今被人輕易打成重傷,和狠狠在他烈火宗門麵上打了一巴掌有什麽區別?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還道是我烈火宗真怕了你們不成?!”
鬱景容負手而立,氣勢懾人,“烈火宗最是喜好倚強淩弱,以眾欺寡,我不過一人之手,比之你們何來欺人太甚之說?”
“你,你!”秦別玉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陶子恬眼見所有修士都關注著鬱景容那邊的情形,雖然還氣鬱景容,卻也不想見他惹人注目,暴露身份,便上前扯住鬱景容的袖子,搖了搖頭。
恰在此時,有太嶽仙宗弟子降落在半空中,高聲唱道:“引烈火宗諸弟子前去漫天峰——”
秦別玉聞得此言,卻仿佛找著主心骨,大步上前不惜向這位仙宗弟子施大禮道:“還請仙宗弟子為我等做主!”
“哦?”仙宗弟子有些漫不經心道:“爾等受何委屈,可與我道來。”
秦別玉大喜,那棲霞派劍修受璿涯真人青睞又如何?他烈火宗如今在太嶽仙宗裏可也有靠山依傍!秦別玉立刻將棲霞派門人將自己師兄重傷一事說出,複請仙宗弟子務必懲戒鬱景容,陶子恬心裏一緊,下意識就擋到鬱景容身前,千息與孟柯也上前一步,護在鬱景容後方。
鬱景容沉默地注視陶子恬背影半晌,臉上的冷意總算融化,伸手就將陶子恬扯到身邊來,自己頂上去,神情坦然地接受漫天峰弟子的打量。
那漫天峰弟子打量鬱景容片刻,又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接著對殷殷期盼的秦別玉不假辭色道:“烈火宗門人之數有七八,卻任由棲霞派一位劍修欺上門來,可見實力之不濟,還敢請我漫天峰為你做主,豈不是當我漫天峰是兒戲?照我看你們也不必去我漫天峰,先在這上衍殿前好好反思才是正事!”
秦別玉被他說得目瞪口呆,“不,仙宗師兄,請聽在下解釋,實在是棲霞派這劍修蠻橫霸道,如此乖張之人若不加以懲戒……”
“誰是你師兄?!”那漫天峰弟子仿佛受了奇恥大辱,一怒之下噴出一口火來,大火熊熊,正是漫天之勢,控製卻又十分得當,隻把烈火宗一行人燒得灰頭土麵,衣衫襤褸,絲毫沒有殃及無辜。
又一位弟子從天而降,見著下麵的奇景,麵不改色先是宣道:“引棲霞派鬱劍修前往絕劍峰——”
這大概是太嶽仙宗的慣例,待宣了這一句,方才嚴肅的絕劍峰弟子又換了張和氣的笑臉,朝鬱景容施了一禮,“見過鬱道友,師尊恭候多時了,還請鬱道友前往一見。”
男子態度和藹,倒是令剛才見了漫天峰弟子做派,為自己日後處境捏一把冷汗的其餘附屬宗門弟子大鬆一口氣——瞧,隻有這烈火宗得到這樣的苛待,隻能怪他們自己心術不正,自作自受了。
鬱景容與絕劍峰弟子回禮,二人氣氛融洽,又見漫天峰弟子親近上來,對絕劍峰弟子道:“晚輩見過師叔,師叔,您總算出關了,師侄可惦記您前些日子從無悔崖帶回來的千日斷腸草,聽師尊說,那千日斷腸草隻要用伴生的百日紅花去了毒性,無論是釀酒還是製成醬料都是絕頂的滋味,師叔您看……嘿嘿嘿。”青年腆著臉皮子,哪還有剛才麵對烈火宗一眾人時的肅穆挑剔?
絕劍峰弟子失笑,“罷了,你便隨我一道來。”
陶子恬見鬱景容跟著這兩位太嶽仙宗的弟子就要離去,回過神來已經叫住鬱景容,愣了片刻才找到說辭,指了指腳邊的千息,“你怎的將他落下了?”
鬱景容道:“便讓他留在你身邊。”
陶子恬抿了抿嘴唇,搖頭道:“你不必如此。”
千息不要臉地站起來,前肢抱住陶子恬撒嬌。千息為何出現在這裏,陶子恬大概明白,如今卻不跟隨景容而去,反而留在他身邊是怎麽回事?
鬱景容不再理會陶子恬,隻是對絕劍峰弟子道:“還請道友引路。”
那絕劍峰弟子更是客氣,側身讓鬱景容先行,“鬱道友,請。”
陶子恬還想商量,三人已經化作一道光,消失在遠處,隻留下他與千息麵麵相覷,最終歎息,隻得承下鬱景容這份心意。
鬱景容所作所為讓陶子恬很是矛盾,一邊感動他對自己的好,一邊又生氣他所作所為,隻是為了負責而已。
陶子恬心裏有了雜事,雖然在玄清峰上修行,但進境緩慢,直到玄清峰大弟子將他叫到跟前狠狠訓斥一頓,才幡然醒悟,又將所有精力投入修練中。
“你已聽得陶子恬近況,此子在玄清峰提點下修為很有進境,如此你也該安心了吧?”大殿中,璿涯與鬱景容各自盤腿坐在蒲團上,兩人之間劍光碰撞,互相消磨,鬱景容修為不足,劍光在璿涯真人的碾壓下明明滅滅,仿佛下一刻就要潰散,然而他道心堅定,便始終支撐下去,眼見劍光越發凝實穩固,璿涯睜開雙目,欣然而笑,可見對鬱景容十分滿意。
鬱景容收回劍光,施禮道:“多謝前輩眷顧。”
“平日你我互證劍道,也不見你如此服帖,此子何德何能,令你百般掛懷,莫非於你而言他竟是比劍道還重要?”璿涯一心修習劍道,對鬱景容如此態度自是無法理解。
鬱景容頓了頓,神情慢慢柔和下來,“他是我意中人,待我回到師門,有意請師尊做主,與他舉行成親之禮。”
璿涯愣了片刻,大概沒料到是這種可能,然而又轉念一想,鬱景容對陶子恬百般維護,又是整治烈火宗諸人,又是打壓周允衡,可不是為了陶子恬,將他放在心尖上?鬱景容雖天資非凡,但終究年紀尚輕,還會分心於那些情情愛愛之事……
璿涯臉上的冷峻融化半分,心裏感歎,到底還年輕呐。
五年時光轉瞬即逝,鬱景容出關,恰逢梁毅峰,梁毅峰上前恭敬道:“師侄見過師叔。”
“我並非你師叔。”
梁毅峰直起腰笑道:“師祖的確沒有收師叔為徒,然而這五年來對師叔指點頗多,師叔對師祖也極為敬重,以師侄看來雖無師徒之名,卻是有師徒情分在的。”
鬱景容不置可否,轉身朝山下走去,梁毅峰試探地跟了幾步,見鬱景容沒有阻止,也放心追了上去,“子恬比師叔還早些出關,前些日子師侄湊巧與子恬見了一回,他已經是化神後期的修為了。”梁毅峰說到此處頓了頓,笑了聲,有些豔羨又有些感歎道:“棲霞派門人與師叔皆是修道奇才,不過五年時間,師叔已經提升到元嬰中期的修為了,另幾位棲霞派弟子也各有所得。”
鬱景容道:“理當如此。”
“師叔,您可是要去找子恬道友敘舊?”
鬱景容停下腳步:“你知道子恬何在?”
梁毅峰忍著笑,鬱師叔雖然性情冷淡,但對陶子恬的事向來上心,看透這一點,也就不會覺得鬱師叔難以相處了,梁毅峰立刻回道:“上回遇到,子恬道友是說要在鎮上多留幾日的,他倒是喜歡熱鬧,這回在太嶽仙宗被管束了五年,必然是覺得不自在,要多走走,看些熱鬧。”
鬱景容想起陶子恬有時候咋咋呼呼的模樣,神情柔和下來,對梁毅峰吩咐道:“你來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