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教訓那個人渣
再次閉關,陶子恬終於步入化神期,身體內世界逐步穩定,身長也拔高幾寸,原本麵容還留著幾分青澀,如今卻是五官俊秀分明,身姿挺拔頎長,已然是一位風度翩翩,氣質上佳的美青年了。
陶子恬攜鬱景容一同拜見師尊,華川慎嘉勉幾句,又賜下一些法寶與二人,陶子恬是他座下弟子,華川慎獎賞是理所當然的,然而鬱景容卻與棲霞派無甚關係,華川慎如此作為,是有些將鬱景容當門內弟子看待和照拂的。
鬱景容為人雖然冷淡,對人事卻很通透,大方地承了華川慎的愛護之情。
隋順東與紅瑤麵麵相覷,師尊既然表態,他二人日後與鬱景容相處也更加多了親近之情。
棲霞派諸人恰好在商議百年一次的太嶽論道大會。陶子恬聽隋順東仔細講解一番,才知道其中底細。
原來每隔百年,即序位之爭展開前,大型宗門便會借著各種名頭舉辦集會,實則是為來日的序位之爭做準備,照陶子恬的見解,無論名頭是什麽,實質都可說是動員及招募大會。
“凡是三品以上宗門多半會舉辦集會,這太嶽論道大會由太嶽仙宗主持,太嶽仙宗乃是二品大宗,若是遞上名帖,也代表日後我棲霞派投靠在太嶽仙宗名下了。”
陶子恬見華川慎神態並不好,不由問道:“若是投靠這太嶽仙宗名下,可有什麽壞處?”
隋順東道:“此中各有利弊。我棲霞派雖是四品宗門,無奈門下人數稀少,於序位之爭中處境很是不利,若是投靠太嶽仙宗,便有其餘宗門與我等結盟,能緩解不少壓力。至於弊端,若是太嶽仙宗日後有何為難,或有什麽囑托,我等也是難以置身事外的。”
陶子恬頓時明白過來,極為妥帖道:“原來如此。此時便聽憑師尊做主罷。叫我說來,隻要與師尊、三位同門在一起,旁的都無關緊要。待徒弟們日後修為有成,不管是不是太嶽仙宗附屬,都沒人敢小瞧。”
華川慎睨了他一眼,輕聲斥道:“你張口狂妄,也不怕鬱小友聽了笑話你。”
陶子恬見到師尊神情有些緩和,心裏也放鬆不少,熱情地摟著鬱景容的肩,“師尊,哪能呢,我與景容關係可好著,景容,你說是否?”
華川慎知道小徒弟是為了讓自己開懷,十分動容,又見鬱景容對陶子恬唐突的舉止並無不快,才隻輕聲斥了一聲,“胡鬧。”
鬱景容替陶子恬說話,“前輩勿怪。”
隋順東與紅瑤一起表態,“師尊,師弟說得很有道理,徒兒全憑師尊做主!”
華川慎撫著扶手大笑,連說三個“好”,“我華川慎有你們這般熨帖懂事的徒兒,乃本座之大幸。”
陶子恬討人高興的話說得格外溜,“師尊洪福齊天,日後好事不計其數,如今教導我們這些愚鈍徒弟,於我等乃是大幸之事,於師尊卻是微末小事,師尊可別再說那樣折煞徒兒的話了。”
華川慎被陶子恬哄得又是一陣長笑,隨即將陶子恬招到座前,興起之下拽著陶子恬的臉皮子,“你這小子愚鈍與否為師尚是不知,隻是這嘴巴卻跟抹了蜜似的,最會討人歡心。日後你所見人事漸多,這靈動界人傑地靈,其中不乏風華絕代的女修,你這張嘴可要自己留心,萬不能招惹了那些出眾的女子,胡亂惹來桃花。”
華川慎平日極少這般逗弄弟子,隋順東與紅瑤聽了皆是發笑。
陶子恬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平常的男女之事而羞窘,隻是抓著華川慎的手討饒道:“師尊,天地可鑒,徒兒對您的美言句句發自肺腑,和徒兒嘴巴有何幹係?這些好話徒兒隻對師尊一人說,斷然不會便宜外麵那些女修的。”
華川慎揮退兩個徒弟,隻留隋順東在身邊。
離開閑雲宮頗遠,紅瑤才歎息道:“師尊痛下如此決定,想必心中很不好受。可惜我等修為尚低,能力亦不如師兄,無法為師尊解憂。幸而子恬你口舌伶俐,還能哄師尊開心。”
“師姐何必妄自菲薄?我等暫且韜光養晦,五年、十年、百年,隻要持之以恒,來日必有所成。日前入門的新弟子可都要倚賴師姐的教導,他們可是我棲霞派未來一大助力,如今就靠師姐你了,可見師姐對於我棲霞派何其重要。”
紅瑤笑罵道:“師尊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你呐,嘴上可抹了蜜似的甜。”
“哎,有嗎?”陶子恬煞有其事抹了抹嘴唇,又聞了聞,“沒呀。”
……
華川慎閉目斜倚在軟榻上,神情疲憊。
“師尊,您且看開一些,切勿思慮過重,阻礙心境,屆時便是因小失大了。”隋順東看著華川慎年輕的臉龐,抿了抿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道:“若世人知道我棲霞派實則是當年東陽仙宗分支,必不敢如今日這般仗勢欺壓我宗門!”
華川慎揉了揉眉心,隨手要將茶盞放下,隋順東立刻去接,“為師何嚐不想念宗門昔日光景,然而今非昔比,當年東陽仙宗雖也門人稀少,卻各個都是萬中無一的修道奇才,其後弟子雖不如先祖們出眾,但也說得上天資不俗。然而三千多年前,東陽仙宗經曆大變,第二百五十八代掌教飛升之際,達天人感應境界,一力將偌大仙宗分解,投於各個靈洲,且吩咐這些支派改頭換麵,不得以東陽仙宗之名行走世間,而我棲霞峰在都蓋洲,因掌教之吩咐,始終藏身匿跡,便也逐漸式微,直至今日,數千年已過,想那些個龐大宗門亦在歲月中更迭替換,許是已經無人記得昔年東陽仙宗之名,為師才有近年這種種舉措,廣納門徒,叫你們去序位之爭中曆練,然而棲霞峰終究積弱太久,若背後沒有其它勢力相助,為師對於你們總不能放心。若要選擇門派投靠,為師思量許多,太嶽仙宗乃二品宗門中下勢力,既不會折損我宗門名聲,又不至於因自身勢大而輕忽我等。”
隋順東道:“師尊為徒兒們殫精竭慮,徒兒感念於心,必不辜負師尊厚望!隻是徒兒有一事不明,當年東陽仙宗是堂堂一品仙宗,無論麵臨何種災禍,理當有抗爭之力,如今卻應祖先掌教的吩咐使得整個宗門分崩離析,想必各個分支也是逐一式微,若是將災禍化解也罷,若是禍患猶在,怕是整個宗門都要傾覆,如此抉擇,徒弟無從斷定好還是不好。”
華川慎搖頭歎息,“三千年前為師在門中積累也不深,對此事並不清楚根底。然而祖師掌教天人感應卻做不了假,霞舉飛升,萬物返道,必是從那三千大道中窺得一絲天機,師祖掌教不惜痛下如此決定,想來昔年不是如此行事,怕是立即要大廈傾倒,萬劫不複了。”
兩人說到此處,神色皆是凝重。若是能讓堂堂一品仙宗傾覆,那該是如何毀天滅地的能力?
隋順東見華川慎神情鬱鬱,又連忙轉移重心,著手伺候他休息,“師尊勿要再惦記這事,事到如今,我棲霞派雖已經是式微,但總是傳承尚在,且底蘊深厚,今後隻要小心行事,必不會再惹來紛爭的。”
華川慎拍了拍隋順東的手,注視他道:“若為師身邊沒有你們這些徒兒,怕也是難以支撐。你說的對,雖然要將宗門投靠於其它門派之下,為師甚是痛心,然而如此決定卻是對眼下形勢最為有益,我不當如此耿耿於懷,若是日後對心境有所阻礙,那便真是因小失大,極不妥當了。”
隋順東見他釋懷,才真正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