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已經很熟悉很熟悉他了,就好像即便他們分開了,某一天他們走過同一條路,她甚至都能聞到他的氣息。
蘇念在陽台找到了他。
伏星州以往讓她充滿安全感的背影此時卻無比蕭寂。
隔著一扇陽台門,蘇念站立了很久。
伏安然說這是解決這一切最好的辦法,是因為她的存在,所以妨礙了她跟星州,是因為她,所以巴洛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他們。
其實非要退出的人,未必是她。
也可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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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馬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蘇念出來,但是他心裏安心了,這說明他家殿下沒事。
卡馬靠著牆,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這場鬥爭最先退出的人,竟然是伏安然。
這一夜,亞格蒂林堡沒有人好眠。
蘇念夜裏宿在了伏星州的房間。
從前他們一直都是分開睡的,因為在這裏,因為巴洛的規矩,所以避開了這些。
但昨天晚上,蘇念想陪著他。
她一夜未眠,縱然星州睡在身旁。
伏安然的死,一定改變了什麽。
但是她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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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忽然病的更重了,他原本是外傷,隻是不能動罷了,可今天早上,亞格蒂林堡裏忙碌了起來,巴洛忽然間心絞痛。
亞格蒂林堡裏很慌亂。
蘇念站在窗前,看著伏星州的車離開。
他要去警察局處理伏安然的後事。
她說她不去。
她想了一整夜。
如果換成是她,換成是任何一個人,她的母親和星州在一起的時候,跳了樓,她真的會一點都不在乎嗎?
縱然她知道一切真相,縱然她知道這不怪星州。
可心裏,真的能一點痕跡都沒有嗎?
薄生不是她害死的,但是薄生的死跟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努力去救過薄生了,但是無濟於事。
薄亦如今跟她生活著,他又是真的從來都沒有多想什麽嗎?
蘇念一個人坐在鋼琴旁,忽然覺得這裏真的很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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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了一個上午
,巴洛才算沒事。
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是一切如常,可蘇念的心裏卻因為這平靜發生了翻天動地的變化。
她的內疚愈發的擴大,伏安然的死,她全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總有一個人是錯的,興許真的是她。
她寧願星州跟她說點什麽,說他很難過,說他還走不出來,而不是像從前一樣,一如既往的寵著她。
他是個人,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人,不是神。
人都是脾氣的,他也該有的。
他至少……該說她的。
他的眸色依舊溫和,可眼底都是散不去的低落。
他今天的眼睛不太明亮了。
可能昨天晚上,他也是一整夜沒睡。
兩個人在漆黑的夜裏,各自清醒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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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一切都照舊。
伏安然的遺體已經火化了。
沒有經過巴洛的同意,在巴洛治病的時候。
巴洛收到消息的時候,又是一番砸東西。
他房間裏的東西一換再換,讓布蘭登去質問伏星州的時候,伏星州的語氣很冷淡,“你會去看母親嗎?你敢嗎?”
巴洛忽然就沉默了。
他知道,知道伏安然墜落的時候是臉先落了地,那警司委婉的說過了,伏安然的遺體慘不忍睹。
生前多麽美好的人,屍骨都是駭人的。
巴洛若是敢,他昨天就該去警察局了,在收到消息的第一瞬間,而不是兩天了,他還是在這裏問什麽。
他被伏星州堵得啞口無言。
卻依舊發著脾氣。
他要看伏安然給伏星州,給蘇念的遺書。
但是布蘭登轉達的時候,伏星州都沒有理會他。
布蘭登不敢搶。
去找蘇念的時候,門都沒敲開。
布蘭登更知道這位蘇小姐性子古怪的要命。
他不敢了。
巴洛什麽都沒看到,又把自己氣病了。
他總是心絞痛,心痛比外傷更難受。
他即便是骨折了,可打了止痛藥便好了,可這心痛,卻讓他無比的煩躁。
巴洛沉默了很久,忽然對安娜說道,“你去把那個女人找過來,你就說我想見她,她會過來的。”
安娜看看還在一旁候著的布蘭登,點了點頭,出去了。
她這個時候,是不想見蘇念的。
心裏慌。
但是巴洛已經說話了,安娜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找蘇念了。
她到了蘇念房間前,看看兩側的傭人,敲了敲門。
安靜了好一會後,還是沒人來開門,安娜就隻能小聲的喊道,“蘇小姐,你在嗎?”
蘇念抬了眸淡淡的看向了房門,她站起身走了過去。
安娜又等了一會,還是沒動靜的時候,正要在喊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她對上了蘇念一雙冰冷的眼睛。
蘇念長得原本就冷,安娜見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可那個時候的感覺,沒有現在這麽真切。
而她此時看著麵前的人,隻覺得蘇念渾身都冒著寒氣。
“蘇小姐……”安娜幹澀的開口。
蘇念第一次什麽話都沒有跟安娜說,她後退了一步,淡淡看著她。
這個意思,安娜明白,她讓她進去。
這要是之前,安娜肯定是高興的,因為之前她每次向來找蘇念聽彈琴的時候,都是要說很多話,蘇念才讓她進去。
可現在,安娜不想進去。
她咽了口口水,笑著說道,“蘇小姐,我今天不是來聽你彈鋼琴的,是陛下讓我來找你過去,陛下要見你。”
蘇念回房間換下了她的蕾絲小拖鞋,穿了一雙精致的高跟鞋。
纖細的鞋跟穩穩的落在地毯上。
安娜原本是跟蘇念並排行走的,可走著走著就落到了蘇念的身後。
而後便成了她看著蘇念走。
此時如果讓安娜想一個人人來形容蘇念。
那就是美杜莎。
蛇蠍美人,極致美貌卻又渾身劇毒。
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了起來。
伏安然的死,改變了太多。
而這一切都不在安娜的預料之中。
布蘭登在巴洛房間門口,看到蘇念遠遠走來,莫名的肩膀顫了顫。
其實這個女人的身份一直是個謎。
布蘭登聽人說過,這女人滿臂傷痕,有可能還不止這麽多。
布蘭登很相信這句話,因為蘇念常日都穿著長衣,在如今這個炎熱的夏季,她都是穿的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