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過不去的往事
“周，你知道違約的後果嗎？”男人遲疑了一瞬，眯著眼睛說道。
這個男人是這家公司的老板，也就是當初跟周曉莉簽了合同的人。
在這裏呆了五年，不，其實當年要跟這個人簽合同的時候，周曉莉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了。
但是他是什麽樣的人，如何的人品對當年的她都不存在什麽選擇考慮，周曉莉從他這裏能拿到她想要的一切，所有才會簽了當初這個合同。
男人是不可能做讓自己吃虧的事情，當初的合同已一簽就是二十年，如果違約了，周曉莉要賠償的錢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我知道。”周曉莉淡淡點了一下頭，她的語氣平緩，像是以往在談案子的時候。
“我算請假，你同意嗎？”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嗎？”男人擰著眉頭。
“對。”周曉莉點點頭。
她這個位置，幾乎沒有人能頂替的，因為這不平等條約，能接受的人簡直一隻手數得過來。
而且即便他找到了，新人的業務能力也一定是不如她的，這麽多年，周曉莉在業界積下來的口碑不是開玩笑的。
即便是在異國他鄉，她都算是業界赫赫有名的律師。
男人權衡利弊之下，除非他想玉石俱焚，不然絕對不可能跟周曉莉撕破臉。
但是上位者的通病都是喜歡剝削，要是這麽容易就妥協了，男人肯定是不樂意的，他手指在桌麵上敲打了一會，又說道，“多久？”
這下周曉莉是遲疑了一會，因為她也不確定蘇念這個案子的複雜程度要多久。
律師是很嚴謹的，所以周曉莉說道，“一周。”
“我不能就這麽白白的讓你走，你知道，周，你是違約的。”男人又開始提條件。
“你有什麽條件可以說。”
“如果你這次離開一周，我們的合同上的期限就要加上五年。”男人挑著眉頭說道。
周曉莉已經不是當年剛到意大利時什麽都沒有的那個小女孩了，在意大利五年，她基本已經站穩了腳跟，當年她沒有更好的捷徑，想要更快的成功隻能選擇這個人，但是如今早就已經不是當初了。
在簽五年，周曉莉是做不到的。
她頓了頓，聲音鄭重了一些，“我在你這裏工作了五年，我的能力你是清楚的，你要將事情做的這麽絕嗎？”
“絕？”男人笑了起來，他有些肥胖，這麽一笑，臉上的肉就擠在了起來，“不，周，我才不絕，是你違約了合約，我隻是在為我自己爭取該有的利益罷了。”
男人醜陋的嘴臉忽然讓周曉莉什麽都說不下去了。
一個星期換來五年的加磅。
周曉莉是一個成功的律師，所以她這個時候也是理智而冷靜的，她現在看著男人，甚至已經開始思考如果他們對立公堂，她的勝算是多少。
但是……也未必要走到那一步，周曉莉站了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說道，“諾頓你知道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嗎？”
“什麽？”男人還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得饒人處且饒人。”
“哦——”男人像是聽懂了這句話，又像是根本沒聽懂，但是他笑的很得意。
周曉莉不在說什麽，轉身走了。
她關門的時候聽到男人在身後喊道，：“周，如果你離開了，記得是要多加五年的！”
周曉莉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關上了門，回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原本跟蘇念說的是這邊的時間晚上的時候登機，但是周曉莉現在就開始收拾東西了，她不想浪費時間了，即便是將她手頭上現在有的工作都做完又如何，她對的起自己的本分，但是這個老板對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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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慕正平難得的回了慕家老宅。
這是那天自從林儀夫人跟慕正平吵架了之後，慕正平第一次回來。
林儀夫人正在吃晚餐，聽到鍾匡的聲音都沒有抬眼，慕正平也沒有看向林儀夫人，徑直的上了樓。
鍾匡見不得這種場麵，歎了口氣。
慕正平今天是要回來的，後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在金樽的宴會已經開始準備了，以往這個時候他還是要跟林儀夫人商討一些什麽的，縱然他們之間的夫妻感情可能早就消失殆盡了，但是在商業上，兩個人終究是綁在一起的，而偏偏這就是兩個人最在乎的東西。
當年他們是因為商業被綁在了一起，而如今又是因為商業不能分開。
慕正平這幾天一直在醫院陪著習夏夏，習夏夏的狀態很不好，她甚至看著他的時候，目光都是有些奇怪的。
對於習夏夏，慕正平是不愧疚的，即便是那天被林儀夫人說穿他跟著習夏夏在一起，到底是因為喜歡的是習夏夏，還是因為當年那沒能得到的人。
他是因為後者，因為溫靈。
即便這麽多年過去了，溫靈已經死了那麽多年了，他也到了如今這個年紀了。
可是那些往事終究還是過不去的。
尤其是在他看到習夏夏的第一眼的時候，恍如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回到了當年第一次見到溫靈的時候。
但他即便將習夏夏當成了溫靈，可對於習夏夏這個人，他是不虧欠的。
慕正平很清楚習夏夏如果不是遇到了他，不可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晚上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跟習夏夏說要回去了。
他的生日宴會是一件大事，不能馬虎，尤其是在慕家最近多風多雨的時候，更是要好好操辦一下。
慕正平自己的事情也多，所以就懶得理會季橙橙和慕如風的事情。
在慕如風的事情上，向來他都是直接問林儀夫人如何處理的，父子之間的感情更是淡薄的。
習夏夏聽到他說他要回去了，臉上也沒什麽波動，隻是輕輕說了一聲再見。
病床上的習夏夏是虛弱的，也許隻要她撒撒嬌，慕正平就會留下來了，但是她忽然不想了。
孩子沒了。
她是難過的，但是這幾天一直讓她沒辦法接受的是當初林儀夫人的那句話。
她知道自己是個情人，這個認知她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