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賭一次
額？可愛。好吧，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別人眼裏又多了一個稱呼。不過，她究竟哪裏可愛了！人家明明是個禦姐範好不好！
要她現在是女裝的話，肯定第一時間找蘇雲墨理論。
這個兒子雖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但從他懂事起，鳳吟兒便從未有一日真正了解過他。他脾氣到雖不至於與古怪沾邊，但也是多變得很。而自從那次的事過後，鳳吟兒對蘇雲墨的接觸就更少了。
她暗自派人監視蘇雲墨事想必他也知道，否則也不會每次來人，通報的都是些並不重要的小事。
就連她自己做主取消他與將軍府嫡出小姐的婚約，他都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令她驚奇的是，這樣的蘇雲墨，竟然對一個小奴才起了興趣。
要成為帝王，必須要學會沒有任何的私人感情，無論什麽，都要以國事為重，這樣才是一個好帝王。這個觀念鳳吟兒年輕時雖也不讚同，但現在也終於明白，要當好帝王隻有符合這些條件才足夠稱職。
不管太子此時的話真也好，假也罷，都是要不得的。何況，這話還是對著一個小奴才說的。
鳳妃然緊咬著嘴巴，一臉委屈。明明她是來找太子表哥的，怎麽就偏偏碰上了那個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的奴才了。可恨的是，她剛才竟然設計自己，害自己說錯了話。估計現在連姑姑都不會再幫她說話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目光洶洶盯著莫曉柏，恨不能將她戳穿，立刻消失在她麵前。
鳳吟兒品著莫曉柏剛剛給她沏的茶，品了一口，在這種寒冷天氣裏，隻覺得身體暖和了許多，麵不改色淺笑道：“這一點本宮倒是難得和你看法相同。在這宮裏，小初確實是難得的心思純良。”
納尼？心思純良！
這話聽了莫曉柏自己都不相信，什麽心思純良，她要是真的心思純良還會被冥王以人品忒差為由拉到這個地方來！總之莫曉柏是各種的不舒服，她露出了一個頗為不好意思的笑容，憨聲憨氣的開口：“娘娘和太子殿下盡會取笑小的……哦對，娘娘，小的突然想起秋姐讓我半個時辰後去小廚房一趟，現在約摸著，時間也到了。小的就先退下了。”
看到鳳吟兒微微頷首，莫曉柏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鳳妃然的臉色變了又變，直到莫曉柏身影消失在這裏才算恢複了過來：“姑姑，那個奴才哪裏心思純良了，她分明就是……”
“行了。”鳳吟兒皺眉打斷她，末了，突然勾起一抹笑來：“妃然，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斤斤計較了？她不過一個小奴才，也沒惹到過你，你處處針對她是作甚？”
“我沒有……”鳳妃然小聲的嘟噥著。
從莫曉柏離開後，至始至終都是麵無表情的蘇雲墨，這時總算是開了口：“既然妃然郡主看不慣她，本太子倒是有一個提議。”那笑容說不清道不明，總之邪魅極了。
鳳妃然貪戀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也不顧及鳳吟兒也在場。太子表哥剛才說他有一個提議，難道是他終於想明白了？不再袒護那個小奴才？
“雲墨表哥你說，妃然聽著呢。”
蘇雲墨卻不在看她，目光轉向鳳吟兒，有些深沉：“母後，兒臣想將這個奴才討要到自己身邊，不知母後可願意？”
什麽？
鳳妃然震驚了下：“太子表哥你這是在說笑吧？她到你身邊，跟妃然看不慣她有什麽關係麽？”
“當然有關係。她到了本太子身邊，你就看不到她了。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提議嗎？”蘇雲墨笑容仍舊邪魅，卻是冷漠到了極點。
鳳妃然心下一陣陣冰涼。蘇雲墨的意思是不是說她以後也別想再見到他了？不不！她哪次進宮不是為了蘇雲墨，所以，她才不要！
鳳妃然張了張口，還沒想好要說什麽話，鳳吟兒已經冷笑一聲開了口：“你這是要跟本宮討要本宮身邊的一個奴才？”
“母後應該清楚，這是我第一次請求你。”
蘇雲墨目光暗沉，讓人猜不出半分她心中的想法，隻是聲音卻更加冷漠。
“你去你父皇那裏吧，他近幾日看起來精神愈發不如以前了，許是為國事操勞所致。你去看看，幫他分擔一些也好。”鳳吟兒卻沒有給他確定的答案，隻是眸色淡淡的看了方嬤嬤一眼。
方嬤嬤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朝蘇雲墨恭恭敬敬的彎了身子：“太子殿下，請吧？”
沒有說話，蘇雲墨目光有些深遠的看了看前方。反正日後在宮裏的時間會更長，這樣也好，不如就順了她的心意。
一襲紫色棉袍，玉冠高束，他挺拔背影不禁讓鳳吟兒想起了當年的才不過十七歲的蘇祁天，父子兩，雖然有著不同的性格，卻有著相同的傲氣。若蘇雲墨當了皇上，絕不會比蘇祁天差，隻會比他更勝一籌。
鳳吟兒收回目光，鳳妃然擔心的握住她的雙手：“姑姑，你真的要將剛剛那個奴才送給太子哥哥嗎？”
“妃然，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鳳吟兒蹙眉，鳳妃然什麽時候才能明白，她雖然不喜歡鳳妃然，但也不願見她對雲墨著迷到了如此地步。不是她不想成全妃然的心思，她當然也想這皇後寶座時時都能掌握在自己人手裏，隻是人心險惡，這宮中更是陰謀不斷。
依著雲墨現在對她的態度，這之於鳳妃然無疑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我怎麽不能過問了！姑姑，您明知道我對表哥的心意，卻還要……”
“行了！再順眼也不過一個小奴才而已，你有什麽可擔心的。你若實在是等不急，想嫁人的話，本宮倒是可以幫你張羅一門包你滿意的好親事。但是現在，本宮乏了，你若沒事了，就先回去吧。”
“……是。”
鳳妃然咬唇吐出一個字眼來。姑姑沒有給她任何保證，但卻也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是沒有可能的。是啊，反正也不過就是一個奴才而已，她堂堂妃然郡主，不隻有多少人攀而不得，幹嘛要在感情上麵對一個小奴才處處針對？這也太不像話了，要是傳出去了怕都是有損顏麵。
的確，一個奴才而已，要想教訓以後總有機會的。何況這個奴才還跟皇上最為寵愛的九公主結下了梁子……蘇卿九？悠然想到這個名字，鳳妃然唇角緩緩帶起一抹笑容來，不管怎樣，必須得先給這個奴才一個下馬威才行。
琉璃宮。
這是蘇雲燁第二次和莫心婉一起踏入這個地方，與第一次不同的是，這次莫心婉的臉上並沒有戴著麵紗。她的手與蘇雲燁的緊緊相握，另一隻手也是緊緊攥著，連同指甲嵌進了肉裏似乎都未感痛覺。
一方麵，也暴露了她此時此刻緊張的心情。
這種感覺，像是負荊請罪，不同的是，這卻很有可能不被原諒。
“別怕。”目光堅毅如鐵，蘇雲燁將她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安慰著她。其實他內心何嚐不是鬱結的，他多次想起母妃那天的話都會問自己現在的做法是對是錯？然而在看到莫心婉時，卻一切都明朗了。
不管做什麽，隻要能夠不傷害心婉，他都會一一聽從母妃的話。何況，白妃並不是無情之人。
“三王爺請先在門外等候，奴才進去通稟娘娘一聲。”守在門外的公公對蘇雲燁態度很是恭敬，至於莫心婉，卻是提都未提。從那天白妃對莫心婉的態度來看，就知道這個三王妃肯定不怎麽招喜。
公公進去後很快出來，道：“白妃娘娘說請三王妃進去。”
“我？”莫心婉不明白。
“母妃讓你一人過去，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單獨和你說。”蘇雲燁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進去吧，我就在外麵，不會有什麽事的。”
“嗯嗯。”莫心婉連連點頭，心裏依舊是不安生的。雖然沒有嫁給蘇雲燁之前，白妃已經是她的姨母，可白妃畢竟是後宮女子，平常根本見不到麵。就是她偶爾進宮一次，也隻是同這個姨母簡簡單單說了幾句便離開。
此時的白妃身旁沒有一個人伺候，她早料到蘇雲燁和莫心婉會來，所以要在這之前就已經遣退了伺候的宮女太監。
莫心婉屈身行了一禮，柔聲道：“心婉拜見母妃！”
“行了，起來吧，都已經是自家人了，不必拘束，坐下。”白妃指了指對麵放著的檀木椅子，讓她坐下。
自家人？她沒有聽錯嗎？莫心婉心中又驚又喜，試探地叫著：“母妃，你……”
白妃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品了一口茶，像是十分悠閑：“本宮細細想來，那日的事情本宮確實做錯了。真正讓本宮生氣的，是你們欺瞞了本宮。心婉，實話告訴本宮，這期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嫁給燁兒的明明是你二姐，怎麽會突然成了你？”她頓了頓，聲音也冷了下來：“心婉，你還記得很早之前本宮跟你說過什麽麽？”
心中一驚，莫心婉茫然看著她：“母妃，你指的是什麽？”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白妃盯著她許久，忽然冷笑出聲：“本宮跟你說過，永遠不要妄想得到本不應該屬於你的東西，但是看現在這種情況，你是一點兒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的心思本宮早就明白，也幾次三番說過你跟燁兒不合適，但現在”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莫心婉打斷她的話，情緒有些激動，她握住白妃雙手的同時不小心將桌上的茶盞打翻，沒有去收拾，慌慌張張的笨拙解釋就已經脫口而出：“母妃不是你說的那樣，燁他現在很愛我，我們需要得到的是你的祝福……”
“你也說了，他不過是現在很愛你而已。可是以後呢？他現在寵你愛你，但有一天，他也會厭煩你。你應該清楚，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生物，他是我的兒子，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本宮眼皮底下，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性子本宮會不比你清楚？”白妃不會顧及莫心婉的情緒，她字字珠璣，每一句都像是在淩遲著莫心婉的心，仿佛那說得就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結局。
“……不是不是”燁是很愛她的，不然也不會冒那麽大的風險幫她瞞著此事，所以不會出現白妃說得這種情況，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她捂住了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了！你說的話都不是真的，我要離開，我要去找燁”
她站起來，步伐很是不穩。白妃聲音冷漠在她身後響起：“既然你還是不死心，那麽本宮就同你賭一次如何？”
賭一次？賭什麽？
莫心婉徐徐轉過身子，卻看白妃伸手撿起了剛才茶盞的碎片，她心中一驚，母妃她、她這是要做什麽？
白妃沒有看她，隻是拿著碎片在手腕處比劃了一下，莫心婉心下浮現了從未有過的一種驚險，她慌亂的步伐走了上去，奈何卻恰恰成了致使白妃劃傷手腕的那個人。
“噗通”一聲巨響，門被猛烈的推開，蘇雲燁從外麵看過來，便是這樣的一幕。
他心愛的女人此時正手裏拿著碎片在她母妃的手腕處。
“母妃！”驚叫一聲，看著白妃愈發慘白的臉色，蘇雲燁衝了過去，一舉將莫心婉推開，那一下，情緒有些失控，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快叫太醫！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