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噩夢

  苕秀子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身體上總是隱隱作痛,纏綿不斷,盡管感覺自己是在睡著的,但一直在做夢,夢裏從小時候挨打,到長大自己遇到西勇淩傲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很多畫麵一直在不斷的變幻。


  最後她夢見自己和西勇淩傲要結婚了,在一個神聖的大教堂裏,屋子裏突然出現了好多人,那些人臉上並不是帶著祝福的笑容,而是極其詭異的冷笑,伸直了雙手,都要上前拉住她。


  苕秀子在夢中想要拉住西勇淩傲,但他卻冷漠的轉身,離她而去,逐漸的她被人群淹沒,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隻是讓人壓抑的快要窒息的感覺,她仿佛墜入了黑暗。


  黑暗中有無形的火在炙烤著自己,她是下地獄了吧,沒有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所以受烈火焚燒的痛苦,苕秀子想到自己未成形的孩子,有種被撕扯的痛從身體貫穿到心髒,痛到五內俱焚,黑暗中自己不斷的再流淚,也不能減少一絲灼熱。


  西勇淩傲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苕秀子的手,旁邊銀月不停的給她擦汗和眼淚,現在苕秀子整個麵色時而潮紅,時而慘白,大顆大顆的出汗,頭發都打著綹兒貼在額頭上,枕巾也跟著濕了。


  張醫師站在旁邊,他也無可奈何,因為苕秀子流產很突然,原本是應該手術引流,但因為體質和胎盤情況特殊,隻能選擇藥物流產,苕秀子又處於昏迷狀況,服藥之後身體會有不適的反應,但他也沒想到苕秀子會發起燒了,這種情況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看著西勇淩傲拉著苕秀子的手,繃著臉的樣子,張醫師默默的摸了摸頭上的汗珠,隻能祈求苕秀子自己爭氣了,最起碼人先清醒起來,要不這間屋子的人恐怕都活不過今天晚上啊!


  屋子裏安靜的隻剩下苕秀子難耐的呻吟聲音,西勇淩傲眼神冷的快要結冰,一動不動的拉著苕秀子的手,如果不是胸口時而的起伏,讓人以為他要成為雕塑了。


  “淩傲……”終於床上的苕秀子忽然有了反應,西勇淩傲第一時間站起身,趴在苕秀子身上,想要聽清她說什麽。


  “孩……子……”苕秀子心裏現在最過不去的事情就是孩子,心心念念的就是孩子和淩傲兩個字。


  “秀子,孩子和咱們沒有緣分,隻要你好,以後都會有。”西勇淩傲終於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二句話,第一句話就是“秀子呢?”


  “孩子……”苕秀子好像聽到了西勇淩傲的話,哭的更加委屈,都是她的錯,為什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為什麽要理雲詩那樣的瘋女人?

  西勇淩傲伸出手給苕秀子擦幹眼淚,一直在重複說:“秀子,沒事,真的沒事,我隻要你,隻要你好好的,秀子,你得給我好好的。”


  苕秀子好像又夢到了西勇淩傲,他們在吵架,自己站在雨中,西勇淩傲在遠處冷漠的看著自己,原本充滿愛意的眼中現在布滿厭煩。


  接著自己被銀月帶進屋,濕噠噠的雨水順著自己的身體流到地毯上。西勇淩傲走到自己麵前,語氣惡劣,還戳著自己的胸口說:“苕秀子,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連孩子都保不住,真是個廢物!既然沒了孩子,願意留下供我玩樂就乖乖的安分守已,不願意就給老子滾蛋!”


  苕秀子此時此刻慶幸剛剛下了雨,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她止不住流出的眼淚,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連抬頭看西勇淩傲冷漠神情的勇氣都沒有,深吸一口氣,然後拖著凍得微微發抖的身體,轉身,用自己全身最大的力氣,邁出第一步……第二步……每一步都似乎是行走在刀尖火海,五內如焚。


  “為什麽?”苕秀子在夢中問,為什麽會這樣?


  “秀子,你TM到底夢到了什麽?快給老子醒來,別這樣折磨自己,更別折磨我!”眼看苕秀子又開始燒起來,還說起了胡話,西勇淩傲耐心完全消失,捏著苕秀子的肩膀,想要把她從夢魘裏拉出來。


  “不要……淩傲,別這樣……對我。”苕秀子的世界好像開始搖晃,她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為什麽還要這麽殘忍的對她?

  “苕秀子!你給老子醒過來!”西勇淩傲快要把苕秀子從床上拉了起來,他實在受不了苕秀子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裏跟割刀子一樣疼,衝胸口捅一刀還是個痛快,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折磨的疼了。


  “淩傲……”這樣一折騰,苕秀子的意識終於被拉到了現實,微微睜開眼睛,她好像又看到西勇淩傲了,隻是為什麽他的眼睛發紅,好像要殺人一樣呢?


  “淩傲,你怎麽了?”苕秀子想要伸手撫平野獸的狂躁,卻被野獸一口叼上了。


  原來西勇淩傲看到苕秀子終於有了一絲意識,一個激動,低頭吻住了苕秀子。苕秀子感受到了熟悉的吻,夢中西勇淩傲的無情和殘忍帶來的疼痛好像還殘留在心中,這樣的熱吻,讓她有些迷糊,分不清夢中和現實。


  西勇淩傲重重的咬了她一口,苕秀子才反應過來,開始慢慢的回應,過了好一會兒西勇淩傲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苕秀子的唇。


  “醒了就行,老子說過,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老張,過來看看她。”西勇淩傲緊緊抱著苕秀子,叫張醫師過來檢查。


  “哎!”張醫師趕忙走上前,簡單檢查了一下苕秀子的情況,然後問:“秀子小姐,您還認識我嗎?”


  “張醫師。”苕秀子開口說。


  “那這是誰?”張醫師又指著在旁邊拿著毛巾的銀月問。


  “銀月。”


  “那這是……”


  “張醫師,我沒有失憶,謝謝你照顧我的身體了。”張醫師還想問西勇淩傲,苕秀子直接打斷他,從西勇淩傲咬她那一口之後,她就清醒過來了,背後熱的發燙的胸膛,就是那個對自己又愛又狠的西勇淩傲。


  “嗬嗬……那就好那就好,秀子小姐,您的……額,胎兒還沒有完全流出來,這幾天您要留意有無異物排出,我會在別墅隨時照看,食譜方麵已經和銀月都溝通好了,您一定……一定要保重身體。”雖然很艱難,但作為醫生,很多話還是要說的。


  張醫師感覺自己說話,房間裏的氣氛又回到之前的情況,嚇的立刻抬頭求救的看著苕秀子。


  “好,我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休息吧。”苕秀子有些話想要單獨和西勇淩傲說。


  幾人看了一樣西勇淩傲,現在西勇淩傲眼裏都是苕秀子,於是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苕秀子靠著西勇淩傲的胸口,好半天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流淚。


  西勇淩傲輕輕拍了拍苕秀子的後背,發現她在哭之後,說:“哭也沒有用,你……你要是還難受,就哭一會兒,隻是不能總哭,哭解決不了問題。”


  “嗤……”苕秀子聽西勇淩傲生硬的說,忍不住嗤笑出聲,“淩傲,你說的對,哭沒有用,我隻是在祭奠,祭奠我們的孩子。”


  “以後會有的,老子隻希望你好好的。”西勇淩傲摟著苕秀子的肩膀說。


  “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這筆賬,我一定要算!”苕秀子可沒有忘記害自己失去孩子的罪魁禍首。


  “放心,我不會讓凶手輕易死,我要讓她十倍百倍的償還你經曆的痛苦。”西勇淩傲低頭吻了吻苕秀子的額頭。


  “我要親自動手。”苕秀子的聲音裏充滿了冷漠。


  “不要,秀子,別髒了你的手,我會讓你看到她的下場。”西勇淩傲不會輕易繞過雲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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