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最後一戰誰來指揮
“你說什麽?”雷霆般的怒吼在中軍帳內響起,就連站在外麵放哨的士兵都聽得清清楚楚。
主位之上,原本安坐這等消息的近江牧野此刻依然站了起來,聽著剛剛奏報的消息,氣得心肝都顫了。
今日被天澤突襲損失慘重不算,派去的追兵還特麽一個沒回來。
行吧,一個沒回來就沒回來吧,可重點就是他們並非戰死了。而是投降天澤,成為順軍!
嗬嗬,真是可以的。
握著椅背的手下意識的不斷收緊再收緊,然後隻聽‘轟’的一聲,一把好好的楠木椅子竟然在一瞬間散架了。
“元帥息怒,都是屬下無能。”
帳內所有的兵將見此情景,都跪了下來,希望能夠平息一些他們主人的怒火。
可是像這樣的怒火,哪是說平息就能平息的呢。
“息怒?”這個反問近乎咬牙切齒,那雙原本就陰鬱的雙眸此刻更像是啐了毒一般,散發著死亡的嗜血。“你們要本帥如何息怒?一群廢物!”
什麽天澤用計誘騙,什麽對手手段高明,說白了就是一句話,根本就是他們怕了。天澤才剛剛打了一場勝戰他們就怕成這樣,真不知道還能指望他們什麽……
事到如今,這場戰役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的話後麵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還有那天那個女人,想必和今日所報的這名女子是同一個吧。雖然目前他還沒調查出她的底細,可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也是有些手段的。
今日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休整三軍,一刻鍾後出發,與敵軍決一死戰。”不能再拖了,這是他目前腦子裏唯一想到的,不能再給帝弑天任何喘息的機會了。
“遵命,末將立刻吩咐下去。”
“還有,對於那些叛徒,九族同罪。”既然有膽子背叛,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如果他們知道因為自己的背叛連累了所有的親眷家屬,不知道他們可會後悔。
當然了,這也是殺雞儆猴做給其他士兵看的。他必須告訴他們,做叛徒的下場!
“末將知道了。”
風起雲動,戰旗飛揚,號角喧天,三軍出征。
雖然經過連日的征戰,百萬雄師也折損了不少兵將,可是這龐大隊伍的浩大聲勢,依舊不曾消減半分。頗有一種三軍出征寸草不生的即視感。
隻不過剛剛走出營地沒多久,在經過一片空地的時候,出現了一些異常情況。
“啟稟元帥,前方空地上莫名出現了很多小石塊。”
“小石塊?影響繼續前進嗎?”
“並不影響。”
“那就繼續。”一些小石塊而已,心高氣傲的近江牧野並沒有放在心上。
“繼續前進!”一聲令下,騎兵在前開路,隻不過在踏入那些石塊地的時候,易變突發。
隻聽‘彭’的一聲,放著石塊的地麵突然發生了爆炸。不過這些爆炸殺傷力比較小,可是聲音卻很大。那些戰馬被突然而來的聲音嚇到了,扭動著身子完全不聽指揮。然後馬蹄亂踩,每踩到一個石塊,就會發出一個爆炸聲音。
這一下子,騎兵隊亂成了一團。甚至有些兵將已經被受到驚嚇的戰馬從馬背上甩了下來,還有直接被馬蹄踩死踩傷了。
“啟稟元帥,大事不好了。那些石塊突然發出聲音,驚嚇到了戰馬。騎兵營此刻亂成一團,有不少士兵,都被發狂的戰馬踩死了。”
“什麽!”近江牧野沒有多想,徑直飛身而去。
目之所見,果真如此。該死的,這究竟是什麽鬼東西,竟然能發出這麽大的聲響。
其實這個東西近江牧野不認識,可是大家應該不陌生,就是加強版的爆竹。為什麽不直接做成炸藥呢?因為第一原料不夠,第二呢製作的時間又太過匆忙,所以隻能做成這樣用來對付騎兵隊,這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靈兒早就算到了,按照近江牧野的性子,在被接連挑釁之後,一定會發起最後的決戰。所以她在收服莽將軍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前做了這些準備。
騎兵隊就這樣在這片爆竹聲中掙紮著,至於其他人,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無能為力。因為此刻如果他們衝進去的話,隻能讓戰馬多踩死幾個而已,並沒有其他作用。
近江牧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下令,“射殺戰馬。”
沒人知道他做這個決定有多麽的心疼,這些戰馬可是很寶貴的軍事力量。每個國家都會為了養這些戰馬付出極大的代價。可是事到如今,卻要親手斬殺。
什麽叫心痛到滴血,應該也莫過於此了。
“元帥,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真的要射殺戰馬嗎?”這名將軍是騎兵營的首領,可以說這些戰馬陪伴他的時間比他媳婦陪他的時間還要久。聽到元帥下了這樣的命令,他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這一點,近江牧野又何嚐不明白。可是就這樣的情況,他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這樣下去,不僅損兵折將,還會讓軍心大亂的,沒有什麽比穩定軍心更加重要了。
“殺!”
將軍看著那些發狂的戰馬,眼睛濕潤了。凝視幾秒鍾之後,眼睛猛地閉上,喊了一句:“殺!”
箭矢漫天而出,對這戰馬而去。不過片刻,適才還狂躁的戰馬都倒在了地上。
然後步兵趕緊拿著盾牌上前勘察,不過經過剛才戰馬的互踩亂踏,那些爆炸物基本上已經被踩光了。但是因為剛才看到了那一幕,所以還是多探查了一會兒。在反複確定沒有隱患之後,大軍才繼續前進。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後方,一直有一雙眼睛看著這一切。大軍繼續前進之後,那雙眼睛也迅速離去了。
楊林十三州城樓之上,靈兒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麵欣賞著城樓下的風景。她還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裏還是死氣沉沉的模樣。這裏,還是她親手改造的呢。其實如果沒有戰爭,這應該是一座很美的城市。可惜,總是有一些無聊的人,想要破壞這樣的安寧。
忽然,一陣清風吹過,靈兒抬眼注視著前方,“回來了。”
話音剛落,鳳零那張幹淨的臉就出現在了靈兒麵前。
“主子你怎麽發現我的?”他的修為可是在靈兒之上的,按理說高靈級對低靈級是有壓製作用的,這個壓製不單單表現在威圧上,還有各個方麵的壓製,當然其中也包括隱匿。低靈級者是絕對不可能發現高靈級者痕跡的。
可是為什麽每次他出現,主子都能準確的判斷出他的位置呢?這一點他深感疑惑,南難不成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主子的修為已經突飛猛進,達到了超越自己的地步!
不可能吧……
“主子,難不成你的修為已經……”鳳零的話還沒用說完,就見靈兒朝著他擺了擺手。
開什麽玩笑,鳳零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實際年齡比自己可是大了好多。而且他又是鳳凰一族最純正的血脈,在他剛生下來的時候體內就有修為。加上純正血脈的先天力量,他的修為怎麽可能讓自己在短短幾天就追上。
這孩子到底長沒長腦子,用腳趾頭想想這都是不可能的好嘛。
她承認,鳳零的修為的確比自己高,不過這個智商實在是不敢恭維。這孩子應該是白羊座的吧,長腦袋就是單純的為了顯高而已。
“對哦,我也覺得不可能啊,那你為什麽總是能發現我呢?”先是一臉疑惑,而後又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屁顛屁顛的湊到了靈兒眼跟前,臉上寫滿了‘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好想知道’。
“因為,隱匿是我最拿手的東西。”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靈兒臉上原本欣然的表情突然變得淡漠起來,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淒涼的感覺,在那一瞬間,放佛天地之間隻剩下了她一個人。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孤寂,讓鳳零這個不敏感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悲涼。像是被世界遺棄了,不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舔舐,無人可以訴說。
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那段往事了,她的師父,一個神秘的女人。可以說,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遇上她師父的話,說不定她早就死了。
可是師父對她真的很嚴苛,尤其是學習隱匿的那段時間,不論嚴冬酷暑,不管暴雨狂風,她都要整天整天的站在外麵,一動不動。
師父說:“隻有與大自然融為一體,才能真正領悟隱匿的真諦。還說,隱匿並非是靜止的,也可以是運動的,隻不過是讓自己變成了風變成了空氣。當你自己都變成空氣的時候,那麽就沒有誰能發現你了。”
她還清楚的記得,為了讓她更快的學會這種技能,師父不惜將她扔進有猛獸的洞穴。沒有任何兵器,也沒有任何防禦措施,隻要她隱匿放鬆,就會有被猛獸吃掉的危險。那個時候她還很小,她也會害怕,她真的很想師父能陪陪她,安慰她。可是師父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如果你接受不了,那麽你就注定無法在這個世界上存活。
每次,不管她受了多嚴重的傷,也不管她遇到多大的危險,師父都隻會冷冷的說一句自力更生。
所以從小她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倚靠,不管她想要什麽,都得用自己的命去爭取。
她那個時候不懂,不懂師父為什麽對自己那麽狠。如果真的不想管她的死活,那麽當初又何必救下她。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又教導之恩。盡管如此,她的心也始終都是冰涼的。
不知道人情世故,不懂得什麽是人與人的情感。
她隻記得師父那個時候老是在重複的一句話,“情是穿腸毒藥,愛是過眼雲煙。情愛這個東西,沾不得,碰不得,更加嚐不得。”
後來,她進入了特工總部。認識了教官,慢慢地,她才知道了什麽叫人與人的感情。
可是那個時候,她不懂得付出,不懂得怎麽處理這樣的感情。直到天狼哥哥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在自己的心中,早已變得無比重要。
可是,在她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天狼哥哥已經不在了。
這次的穿越雖然有一些坑爹,可是在看到南宮天瀾那張和天狼哥哥一模一樣的臉之後,她忽然有那麽一絲感激。感激老天爺又再次給了她一個機會,一個還情的機會。
感覺氣氛越來越悲涼了,鳳零立刻發聲轉移話題,“對了主子,這次我是來告訴你一件開心的事,就你做的那些石頭真的很管用,他們的騎兵折損了一大半,哈哈哈,你是沒看到那個畫麵,那簡直就是人仰馬翻,哈哈哈,要不是我強忍著,我都要大笑出聲了。”
“我知道,不過這樣雖然讓對方損失了大部分的騎兵,可是步兵和弓箭手的數量,還是足夠用人數碾壓我們。所以,不要高興的太早。永遠都要記住,兩軍對陣,輕敵是最大的忌諱。”靈兒看似在論述這場戰役的利弊,實際上也是在潛移默化鳳零。
畢竟,他也是一名統領,不能總靠著自身強大的實力來對戰。這要是比自己弱的對手還行,要是萬一遇上一個比自己的強的,那豈不是到最後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嗎。
盡管鳳零比她年紀大,可是該操的心她還是得操。
他們四個人裏,也隻有青嵐哥哥最讓她放心了。
“主子我知道了,那麽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聽完靈兒的話之後,鳳零立刻收斂了自己剛才放肆的笑容變得嚴肅起來,按照主子所分析的,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我安排你的事,你辦好了嗎?”
“嗯,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經跟那個人聯係過了。隻要看到主子的信號,他就會立刻配合行動。那人還再三交代我,告訴主子,讓主子放心。”
其實那個人的忠誠,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一向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點兒自信她還是有的。
明明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即便有什麽意外,有鳳零在應該也可以擺平的。可是為什麽,心中的那種不安,越發騷動的厲害。
她這是怎麽了,這種心慌,有史以來第二次。她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天狼出事之前。
這會是巧合嗎?但願是吧。
“鳳零,我記得我好想有一個護身符對吧。”
“是的主人,那是先王也就是你的父君留給你的,裏麵有你父君的一縷魂力,可以幫你襠下一次致命的攻擊。”因為他從靈兒出身就守護在靈兒身邊,所以對於這些事情他很清楚。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先王親手給主人戴上護身符的那一幕。也就是從那次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先王。
不過不知道主人突然問這些幹嘛?
“鳳零,你知道我體內的護身符怎麽才能取出來嗎?”她知道自己有一個護身符,可是她找遍了全身上下也沒有找到。這樣一來隻能說明,這個護身符是被種在體內的。
雖然以前也聽說過護身符種體這種事,可是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據說把護身符種入體內需要耗費巨大的修為。而且一旦護身符遭到攻擊,那縷魄力的主人也會遭到反噬。但是假如魄力的主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那麽這個護身符的力量就會增強十倍。
這護身符是父君留給她的,可見父君對她的疼愛。
“主子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再說什麽?那個護身符可是先王特意種在你體內給你保命用的。你現在竟然說,要把它取出來?我的主子啊,你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還是生病了?腦子壞掉了?”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著急,最後直接伸手探了探靈兒的額頭。
“奇怪,沒發燒啊,怎麽就開始說胡話了呢?”
靈兒直接伸手,拍掉了這個放在自己額頭的爪子。
“我沒有發燒,也不是說胡話。我是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要出大事了。而且這件事,一定和天天有關係。你知道的,天天對我有恩,我不可能看著他有事兒。所以我才想,給他一個保命的東西。這樣一來,我才能放心……”
“孤不需要。”靈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簡單的四個字說得鏗鏘有力,字裏行間還帶著明顯的怒意。
滔天寒意從背後席卷而來,鳳零見狀立刻上前當在了靈兒麵前張開雙手,做出一副老鷹護小雞的架勢,生怕這個可怕的男人怒意上來把他們家主子怎麽了。
“你想幹嘛,我告訴你,小爺可是很厲害的。你要是敢傷害我家主子,小爺一定把你拍成肉泥。”
“……”聽著鳳零強撐著內心的畏懼對帝弑天說的話,靈兒感覺一陣無語。
鳳零是修靈者裏的佼佼者,帝弑天一介凡人,她實在是不明白鳳零為什麽在帝弑天麵前總是感覺被壓了一頭。
不過明明這麽害怕帝弑天還護在自己前麵,這一舉動讓她感覺心裏暖暖的。
“好了鳳零,你站到一邊吧,他不會把我怎樣的。”鳳零雖說跟帝弑天相處的時間不算太久,可是竟然還沒看出來帝弑天是絕對不會傷害她的這一點,鳳零這個智商,著實堪憂。
雖然靈兒這麽說了,可是鳳零還是半信半疑的轉頭再次跟她確認了一遍,“主子,你確定嗎?你不用擔心我,他要是真的敢亂來,他是打不過我的。”
“……”其實靈兒此刻真的很想說,對對對,他打不過你的。那麽問題來了,你特麽究竟怕什麽!
“好了,退下。”懶得再跟這個智障解釋,靈兒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
見主子好像真的有點生氣了,鳳零才動作相當遲緩的,一步三回頭的退到了一邊。不過一雙眼睛,始終緊緊的盯著正在走來的這個男人。雖然見到他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害怕,可是盡管如此也絲毫不影響他想要保護主子的心。
一臉堅定的在靈兒背後站定,強撐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給帝弑天看,可是帝弑天哪裏有閑情逸致看他啊。
早在靈兒行動之前,他們就商量好了。靈兒坐鎮前半場戰役,帝弑天負責後半場,這樣安排,一來是考慮到帝弑天的傷勢,二來,也是靈兒的私心。她希望她用最快的速度,幫他解決最多的麻煩。然後剩下一個結尾,讓帝弑天打掃戰場就行。
當時為了說服帝弑天同意她的這個安排,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連撒嬌打滾賣萌都用上了才勉強讓帝弑天點頭。
明明說好了他不過問她這邊的情況,這怎麽又來了呢?還好死不死的聽著那麽一句,總感覺她好不容爭取過來的機會,馬上就要被奪走了。
都說真正的戀人之間是有默契的,或許說得就是帝弑天和靈兒吧。靈兒所想的,確實也正是帝弑天所想的。
他就是始終放心不下小東西的身體,雖然不斷有捷報傳回來,可是看不到她身影,心中就是不能安寧。最後,他還是沒有忍住,打破了與她的約定,提前過來看她的情況。
隻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來的時間這麽剛剛好,一進門就聽到了小東西和他屬下的爭吵。
可以保命的護身符,而且是種在她身體裏的,她竟然想要取出來給他!
這怎麽可以。
他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從身體中取種下的護身符是很危險的。如果不小心,就會折損自身的修為與氣運。尤其是她現在這個情況,身體根本就經不起折騰。
他真的很後怕,如果他沒有來,如果他沒有聽到這件事。按照這個小東西的脾氣,就她身邊這些人根本就阻止不了她的任何決定。
看著那個坐在椅子上,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她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能當成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嘴角上揚。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真的很想把她吊起來打一頓。
可是他真的下的了手嗎?
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不知道怎麽的,想到這裏,帝弑天剛才怒氣衝衝想要批評她的氣勢突然就消減了。
反而變成了,對自己的怨恨。
他明明說過,要好好保護這個女人,他明明說過,不會讓她為自己擔憂。可是現在呢,他究竟做了些什麽?
天澤四麵楚歌,敵軍兵臨城下。國破或許就在眼前,他的末日或許也就在眼前。他真的還有力量保護他嗎?他真的還配說保護她嗎?
往前走的步伐,漸漸變得緩慢,最後,停滯不前。臉色在這麽幾秒鍾之內,變換了好多種色彩。
最開始的心痛氣憤,到之後的茫然疑惑,再到現在的悲涼孤寂。整個人的氣勢,也在那一瞬間,被削弱了好多。隻是那麽幾秒鍾的時間,他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變得不像帝弑天。
靈兒察覺到了帝弑天的變化,笑容僵滯在嘴邊,然後站起身來。
“天天,你怎麽來了?”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你怎麽了。不過靈兒是個聰明人,知道男人有時候,不願意把自己的脆弱解剖在外人麵前。所以她隻能換一個話題,緩和一下這個看起來變得微妙的氣氛。
可是帝弑天竟然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原來的表情,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天天?”心中那種不安慢慢再放大,看著帝弑天這個樣子,靈兒的心竟然出現了一絲恐懼。
從她出道以來,她還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麽。可是今天,看著帝弑天這個樣子,她竟然怕了。
“天天,你生氣了?我剛才就是和鳳零開玩笑的,你是不是想多了?”她知道,如果此刻帝弑天生氣了,那麽原因就一定是因為之前聽到了護身符的事兒,所以她就趕緊解釋一下。盡管,這個解釋連她自己都覺得搞笑。
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帝弑天跟前,伸手,想要抓住帝弑天的胳膊,可是卻被他躲開了。
看著落空的手,她的心中第一次出現了失落。
“天天,你怎麽了?”盡管,她很不想問這個問題,可是她已經沒有辦法了。這個樣子的帝弑天,讓她感覺害怕。
帝弑天從來不會這樣對待自己,他雖然總是冷冰冰的,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冷酷男人。可是隻有她知道,帝弑天的暖。
他每次跟她說話的時候,都是帶著溫度的,是灼熱的。現在突然變成這樣子,讓她有一些無法接受。那好總感覺就好像,在做夢一樣。對對對,就是在做夢,靈兒不斷的催眠著自己,不斷的告訴自己帝弑天是不會這樣對待他的。
“孤沒事。”三個字,隻有簡短的三個字,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麽的冷。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寒冬臘月沒穿衣服站在冰天雪地中一樣,連呼出的氣都在一瞬間結成了冰渣。
一句話,再次將靈兒的幻想打破。這真的是夢嗎?不,不是的,因為她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痛。
一句話落,帝弑天徑直轉身往外走去。
“天天!”靈兒從適才的不可置信中醒過來,看見帝弑天已經走出了幾步,她忍不住呼喊了一聲,可是換回來的,是帝弑天的一句“孤不需要一個女人的幫助,這裏已經不需要你了。”
語氣那麽硬,那麽冷,好像利刃準確無誤的插到了靈兒劇烈跳動的心髒之上。
好疼。
真的好疼。
這是一種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疼。
不知怎麽的,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她師父那張冷冰冰的臉,她好像又在說著那句話。
情是穿腸毒藥,愛是過眼雲煙。感情這種東西,沾不得,碰的得,更加嚐不得。
靈兒不知道,帝弑天究竟怎麽了。那個樣子的他,根本就不像帝弑天。
在她的印象中,帝弑天不管什麽時候,不論什麽情況,都是那樣的自傲不凡,從來不會有任何東西,影響他的王者氣度。可是剛才看到的是誰?
那麽頹廢,那麽冷漠。
對於眼前的情況,鳳零也是一臉的蒙蔽。說實話不單單是靈兒,就是鳳零這個後知後覺的都感覺到了帝弑天的不對勁。好像在哪一瞬間,帝弑天身上那種對他的壓力消失了。
就是一直以來,他見到帝弑天就害怕的那種力量消失了。
奇怪了,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主子,這是什麽情況啊?那個男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怎麽身上的散發的力量都變了呢?”可是不可能啊,誰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掉包呢?可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那麽剛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沒事,你去做你的事情。”怎麽回事,她也很想知道怎麽回事。可是她又能問誰呢?還有剛才天天離開的時候說的那句不需要一個女人的同情這裏不需要她了又是幾個意思。
他覺得,自己這麽嘔心瀝血費盡心思的幫助他,是出於同情嗎?
嗬嗬嗬,真是可笑。她夏靈兒,殺人不眨眼,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這麽多年她早就練就了一顆鐵石心腸,同情?嗬嗬嗬,那是什麽東西。在她的字典裏,根本就沒有這兩個字。
就在靈兒心痛的滴血的時候,之前一直聽從她調遣的將軍走了進來。
“啟稟主子,這個…這個王上下令,撤消…咳…撤消了您的指揮權。而且…而且還讓屬下將您請…請下去。”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不是他有口吃,而是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啊。
不知道為什麽王上突然下了這樣的命令,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而且接下來的好多事情,這位主子都安排下來了。這樣臨時撤換指揮人,是不是不太好呢。
這位主子雖然是個女子,可是她的能力他們都已經見識過了。所以大家毒接下來這最後一戰也都很有信心。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他心中雖然有很多疑惑,可是對著他們家王上那張凍死人不償命的臉,他也是實在問不出來。
“他說,要撤了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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