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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你要對孤負責

  拜托,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


  現在主要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銀家不想呆在王宮,銀家想離開!


  靈兒掙紮的離開帝弑天的懷抱,可是雙手還是被他鉗著,隻能近距離的麵對麵。


  “不是這樣啦,是…”


  “不管是什麽,你都不能離開。”


  帝弑天搶先一句打斷了她的話,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讓靈兒有幾秒鍾的怔愣,他卻在這個時候低頭,薄薄的唇瓣,來回摩挲著她的唇,靈兒的腦袋轟一聲,整個人都僵硬了。


  自然而親昵的動作,像極了相愛已久的戀人。


  靈兒感覺心髒的某一處顫抖的厲害,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用力地拽著她往那個深淵裏麵跌落進去,如果進去了,她怕是自己再也沒有能力爬出來。所以,她還在苦苦掙紮。


  帝弑天卻十分自然地伸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白希的肌膚,在指尖上帶出來的溫度,也都帶著讓人心悸的溫度,他說話的時候,唇貼著她的,每一個字都是渾厚低沉,“小東西,你別怕,孤會保護你,因為孤愛你…”


  因為孤愛你。


  因為孤愛你!

  因為孤愛你?!


  靈兒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整個腦子瞬間懵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突然被什麽砸中了腦袋,一片空白。


  傻傻的,腦子裏隻剩下帝弑天那一句話。


  而且不由自主的,重複著。


  那啥,她是不是幻聽了?


  這個男人竟然說愛她!


  就在靈兒還沒有完全消化這一句的時候,另一道晴天霹靂突然響起。


  “而且,你要對孤負責。”


  聽完這句話,靈兒隻感覺腦子轟的一聲,在一瞬間被炸得零零碎碎。


  蝦米?


  還要負責!


  我去,這種話你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說。


  天哪,這個世界怎麽了。男女思想都換位了嗎?

  她真心不想爆粗口,但是——


  特麽的,有大男人追著女人讓負責的嗎!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還好死不死的都讓她給碰上了!

  如果這個時代有彩票那玩意,或許她應該去買一張…


  本以為帝弑天會因為昨晚的事兒追殺她,沒成想如今的結果比起追殺還要可怕。


  愛她?


  神啊,她可以拒絕嗎。


  愛情那玩意太虛幻了,她才不玩呢。


  看來讓帝弑天放過她這條路走不通,隻能用下下策,讓他把昨晚被她那啥那啥的事兒忘掉。


  然後她就趕緊跑路,笑看紅塵不老,對酒當歌逍遙去。


  靈兒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終於決定了。


  “天天,你看著我的眼睛。”


  如紫水晶般的眸子此刻泛著瑩亮的光,就在那雙寒眸對上來的同時,驟然緊縮,勾魂攝魄。


  “帝弑天,忘掉昨晚的事兒,靈兒沒有變身,她還是小獸…忘掉昨晚的事兒…。”


  催眠術,這也是屬於攝魂術的一種。


  它能催眠人的大腦末梢記憶,除非有同等催眠功力的人,或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否則,一旦被催眠,被封鎖的記憶一輩子都無法解開。


  “忘了吧,把昨晚的事兒忘了吧…睡一覺,就忘了…”


  狹長的鳳眸漸漸的失去了以往的銳利,變得迷茫,變得困惑,最後,合上了。


  噢耶,搞定了!

  將帝弑天已經完全被催眠,靈兒心情激動地一蹦三尺多高。


  在自顧自的傻笑一番後,攝手攝腳的轉身,準備收拾包裹跑路。


  隻是,剛剛抬起的腿還沒有落下,突然感覺身子一軟,然後徑直暈倒在地上…


  ——我是塵塵分割線——


  春季的天氣總是多變的,適才還晴空萬裏,豔陽高照,不多會兒烏雲就遮蔽了太陽。


  冷風呼嘯著,將高聳的植被吹得歪歪斜斜,那麵目猙獰的姿態,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連根拔起。


  天色,陰沉沉的,暗的有些看不清楚人影。


  整個帝都的街道上,都冷冷清清。


  家家關門閉戶,屋中燭光閃亮,盡管有燈籠罩著,那明豔的燭火還是不是的婆娑,好像害怕了風的淩虐。


  天邊鉛雲堆積,雷聲滾滾而來,好似奔騰的江水,一波接著一波。


  風乍起,吹動了平靜的江水。


  東方天空一亮,明晃晃的照亮了“王府”的匾額。


  門前的兩個石獅,麵目愈發的猙獰。


  王府之內,王安麵目焦急的不停的踱來踱去。


  今天一大早,宮裏的內線就傳來消息。


  昨日嫣然欲下藥設計帝弑天,結果一去音訊全無,一夜未歸。


  帝弑天的警惕,狠戾,睿智,他心裏很清楚。


  倒不是他貶低自己的女兒,隻是嫣然那點兒三腳貓的手段,和宮裏的女人爭寵鬥狠還行。


  可是一旦對上帝弑天,別說贏了,估計連活命的機會都很渺茫。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王安心中的惶恐越來越盛。


  不用進宮去確定,他就能猜想到,嫣然一定出事兒了。


  該死的,現在他該如何。


  帝弑天早就在懷疑他了,隻是沒有確實的證據,所以無從下手。


  不過,應該不隻是這個原因這麽簡單。


  帝王想要殺一人,何患沒有理由。


  所以,帝弑天應該另外謀劃著什麽。


  什麽呢?


  他猜想帝弑天定然是知道了“老鬼”的事兒,而且知道,他是那邊兒的人。


  所以,想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


  可是,嫣然一旦出事兒,按照帝弑天的脾氣,一定會將他們王家連根拔起。


  就算帝弑天忌憚著什麽,也不可能輕易的放過他們。


  怎麽辦,怎麽辦?

  如今看來,隻能去求主子。


  希望他看在這麽多年他王家為其效命的份上,出手相助。


  燈火通明的書房中,王安疾步行走,剛推開朱漆大門,突然一把銀色長劍直襲而來。


  一雙狐狸眼一驚,一個翻身滾在地上,躲過了那要命的一劍。


  王安雖為文官,可是警惕之心卻比常人高得多。


  許是做了太多虧心事兒,心中有鬼,所以就會這般敏感。


  隻是還沒來得急回神,明晃晃的劍光一閃。


  鋒利的劍尖,直穿胸膛而過。


  “噗嗤”一聲,刺穿皮肉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清晰。


  王安抬頭,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凶手竟然是他。


  “為—什—麽—是—你…”他的身體微微抽搐著,吐字艱難。


  縱然如此,他還是極不甘心的問了出來。


  “因為本主就是‘梅公子’!”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王安頓悟。


  梅蘭竹菊四公子,“老鬼”手下的四大護法,身手詭異,心狠手辣。


  除了主人,無人知道他們的身份,甚至是樣貌,性別都是組織的最高機密。


  他們是組織內部的精英,與主子單線聯係,可謂神出鬼沒。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是“梅公子”。


  猛地收手,長劍拔出,鮮血頓時噴灑了出來,灑落在窗戶上。


  猶如開的正盛的紅梅,絢麗奪目。


  “為…為…”


  王安大口大口的鮮血噴湧而出,一雙狐狸眼睜得老大,緊緊地盯著那人,眼神越來越渙散無神。


  他已經無力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頭顱一歪,全身立時失去力氣的垂了下去…


  “嗬!想知道為什麽殺你?去閻王殿問吧…”


  話落,抽出腰間的火折子,輕輕一吹,明豔的火光頓起。


  在空中劃出一抹弧度後,落在了書架上。


  狂風呼嘯,像是一個推波助瀾的凶手。火勢瞬間蔓延開來。


  偌大的王家,盡數被大火湮沒…


  與虎謀皮,無異於飲鴆止渴,回看曆史,奸佞小人之死,大多數都是死於自己人之手。


  前車之鑒,比比皆是。然而利之使然,爾爾迷茫皆有之…


  ——我是塵塵分割線——


  “小東西,小東西?”


  氣勢磅礴的盤龍殿內,帝弑天麵色凝重的坐在龍榻之上,輕聲的呼喚著。


  從他醒來之後,這小東西就一直昏迷著。


  禦醫看過了,說是沒有大礙,很快會醒。


  可是,都昏迷這麽久了,他如何能不擔心呢。


  略帶薄繭的大手,極其輕柔的撫摸著榻上那一團雪白。


  “小東西?”


  帝弑天眉心揪緊,滿目痛惜的看著雙眸緊閉,躺在榻上的小東西,像是有一把鐵刷子刷著他的心,一片血肉模糊。


  昨日之事,依舊曆曆在目。


  那個該死的女人,差點兒就害死了它。


  不過,好在,它沒有死。


  感受著它淡淡的體溫,鳳眸染上了些許暖意。


  他第一次感覺到,能活著真好。


  唔~

  頭好痛。


  某獸的身子微微蠕動了幾下,然後晃悠悠的轉醒。


  入眼,是金色的床帳。


  伸爪,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下一麵,記憶回籠。


  昨日它貪嘴,吃了被下藥的雞湯,然後…然後把天天那啥了


  後來——


  “因為孤愛你!你要對孤負責!”


  兩句威武霸氣的話語猛地在腦子裏炸開,某獸下意識的一滾,差點沒掉下去摔死。


  “小東西,何時才能改改你這毛躁的性子。”


  性感的聲線,綿綿動聽的話音。內斂之中,又透著幾分專屬於他的霸氣。


  這人不是帝弑天還能是誰!

  我擦,它還沒有來得及跑路,怎麽就被發現了。


  而且,誰他媽的能來告訴它,為毛它又變成毛球了。


  某獸仰天長嘯:上帝啊,你特麽的閑的無聊就去鬥地主,別涮偶玩行嗎!

  “小東西,怎麽了?是不是哪裏還不舒服?”


  見它表情一臉的糾結,帝弑天心下躍出了幾抹擔憂。


  莫非是昨日留下了什麽後遺症不成…


  伸手,欲探向它的額頭,卻被某獸下意識的躲開了。


  我去,你想幹嘛?

  某獸在經過昨晚的事情以後,對帝弑天的感覺就變了。


  總感覺,很別扭!

  畢竟他們那啥那啥了,它作為一隻有節操的獸獸,矮油,很羞澀啦。


  ……。(有節操的獸?表示無法直視中)

  雖然他已經忘記了,可是它還記得。


  某獸無意識的疏離,讓帝弑天麵色一凝。


  不知道它這是怎麽了…


  怪他沒有保護好它嗎?

  帝弑天此刻,隻能想到這麽一個理由。


  “對不起…”


  帝弑天的俊臉瞬間卡白,深邃的黑眸立刻浮現出一抹悔痛與愧疚,看著那疏離的小東西,心疼得快死掉,嗓音沙啞透著一抹不容忽視的痛楚。


  “是孤沒有保護好你…”


  沒有往日的霸道,也沒有張狂和高高在上的傲氣,而是受傷的,無助的,深情的,目光灼灼的,柔聲的說著。


  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等待著大人的責罵。後悔的同時,又害怕要麵對的那個結果。


  這個樣子的帝弑天,是它所沒有見過的。


  看著他這個樣子,心,不自覺的泛著酸楚。


  好像在訴說著什麽,隻是它卻不懂。亦或是,它不願意去懂。


  身子一滾,穩穩當當的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帝弑天身旁。


  順著繡著龍爪的衣袖,爬到了帝弑天的肩膀上。


  用小腦袋,一下一下的蹭著他的側臉。


  天天,這不怪你,那隻是意外而已,你不要這樣難過。


  某獸的方法很是奏效,感覺著側臉溫熱的觸感,一向冰冷的嘴角蕩開了一抹笑意。


  果然,這小東西就是牽動他情緒的源泉。


  不過,他貌似很樂意,一直讓他牽動著。


  隻要,它不要離開他…


  正在這時,白天神色焦急的走了進來。


  一見王上正在陪著王後,立刻安靜的站在殿外,等候指示。


  帝弑天自然察覺到了,轉身的瞬間,嘴角的笑意已然消失不見。


  寡薄的唇瓣掀動,“白天,何事?”


  白天名義上是大內太監總管,實際上,也是帝弑天最為信任的近臣之一。


  白天在朝中的地位,僅次於獨孤影城,是帝弑天的左膀右臂。


  “啟稟王上,王安死了。”


  “嗯,意料之中。就算孤不殺他,他還是會死的,這就是他的命。”伸手,將肩膀上的小東西拖下來,放到了懷裏。


  對於白天帶來的消息,帝弑天不驚不訝,眼神平靜,沒有絲毫起伏。


  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那並不隻是傳說中的讚美而已。


  “不過,那樣死了太便宜他…”


  他可不會忘記,那隻老狐狸,三番四次的打小東西的主意,還有昨晚的事兒。


  想必,昨晚的事兒,也是致死他死亡的一根導火索吧。


  嗬嗬!


  王安是那邊兒的人,他一早就知道。


  之所以不殺他,一是為了打開入口,二是為了那個人。


  “老鬼”之所以殺他,是因為害怕露出破綻。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殺了他,才是露出破綻的開始。


  終於,要起風了嗎。


  等了太久,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蝦米?


  那隻老狐狸死了。


  某獸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魅瞳緊縮。


  看來它想的果然沒錯,那隻老狐狸背後還有人。


  他效忠的,不是帝弑天,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還是帝弑天的對手,所以帝弑天才會引君入甕。


  這會兒,王安死了。


  帝弑天這般淡定,想必是隻有打算。


  不過,它倒是可以幫忙,找到那個凶手。


  “小東西,想去報仇嗎?”低沉沙啞的聲音,跟它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綿綿的尾音,聽起來格外的好聽。


  報仇?


  艾瑪,你不說銀家差點忘了。


  某獸一聽到報仇兩個字,圓圓的腦袋瓜快速的點著,生怕帝弑天誤解了他的意思。


  像人家這麽善良滴獸,報仇什麽滴最喜歡了。


  “好。”


  白天聞言,立刻在前邊帶路。


  帝弑天抱著某獸,緊隨其後。


  沉重的玄鐵大門被打開,刺鼻的濕氣,血腥味,夾雜著濃濃屍體腐爛的味道,撲鼻而來。


  整個地牢陰沉沉的,氣氛詭異而恐怖。


  四個角落裏燃起高高的火盆,滿屋子的刑具。


  古代的牢房,以前她隻在書上看過。


  沒想到今天,竟然有機會身臨其境。


  某獸自打進來,一雙紫眸就滴溜溜轉動個不停,眼中隱隱跳躍著興奮的味道。


  自從來到古代以後,它都忘了有多久沒有見識過陰暗和血腥了,怎能不興奮。


  在現代的時候,她可是一級特工,天天都泡在殺人和刺殺的環境裏。


  如今太安逸了,反而有些不適應。


  一間間牢房分布的情況,跟電視演的差不多。


  紫眸掃過其中一間牢房,隻見一名大漢渾身血肉模糊,疼痛的曲卷著身體,滿身鮮血淋漓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裸露在外的血管正在不住的突突的跳著,幾乎看得見經絡的肌肉裏滿滿都是細密的爬蟲,不斷的上下翻湧著,蠕蠕而動,看起來,又惡心又詭異。


  獄中多碩鼠,也不怕人,那東西兩眼眯起幽綠的光芒,撕咬開他腕上的肉。


  一般人看到這種場麵,都會嚇得尖叫,尤其是女性,嚇得暈過去都有可能。


  然而這小東西卻與眾不同,帝弑天在它眼中,竟然看到了欣喜。


  本來還怕嚇到它呢,現在看來,他完全沒必要擔心。


  忽然,一名站著絡腮胡子的大漢走了上來,一看見帝弑天,立刻跪在地上。


  “屬下參見王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看他的穿著打扮,應該是獄典,就是牢裏的負責人。


  “平身吧。”帝弑天眉梢不抬,淡淡的說了一句。


  “謝王上。”


  白天立刻上前兩步,拂塵一擺:“林獄典,今兒個送進來的犯人,關押在何處?”


  “回白公公的話,在水牢裏,請隨屬下來。”


  話落,身子下彎,保持著請的姿勢,在一旁帶路,向著水牢而去。


  濃重的潮氣飄蕩在鼻息間,水牢比起外麵,更顯得恐怖。


  地牢整日見不到太陽,本身就潮濕,加上水牢裏的寒水,普通人隻要在裏麵泡上兩個時辰,雙腿就會完全殘廢掉。


  “咯吱”木質的牢門被打開了,林獄典將鎖鏈挽好,頭都不敢抬的退了下去。


  水牢,顧名思義,就是見犯人的下半身浸泡在水裏。


  那些水常年不更換,因為泡過太多皮開肉綻的人,已經有些發臭。


  細小的浮遊生物來回遊蕩,所以水牢對於女子而言,簡直就是一個可怕的災難。


  某獸一進入,就看到了被捆綁在十字木樁上,已經昏迷的王嫣然。


  看她身上,似乎沒有多少傷口,想必應該是嚇暈過去的。


  不過想想也是,這樣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如何能承受這樣的感官刺激。


  不一會兒,林獄典就搬來了一把金絲楠木椅子,放置在水牢中央,而後再次退出去。


  帝弑天一撩衣擺,正襟危坐。鳳目狹長,眉心凝簇。


  骨節分明的大手,總是有規律的,習慣性的撫摸著那小東西的毛發。


  眉眼不抬,薄唇微啟,淡淡吐出兩個音節。


  “白天。”


  隻是喚了一聲“白天”,沒有多餘的言語,白天卻已然明了。


  踱步上前,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王嫣然的鼻息間。


  刺鼻的氣味,瞬間侵襲著腦海,味道有些讓人作嘔。


  不消片刻,王嫣然的睫羽顫了顫,幹涸的雙眼一點點的睜開。


  冷,那昏迷之前感到的刺骨寒冷已經不見了。


  王嫣然心下一喜,以為是已經獲救,離開了水牢。


  倏爾,猛地抬頭。


  狐狸眸中的欣喜瞬間凝固了,勉強撐出的笑臉,在看到帝弑天懷中那抹雪白時,臉色像是剛從墳墓中刨出來的屍體一樣,死寂青白。


  “妖怪…它是妖怪…它是妖怪…”


  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像是見到了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兒。


  幹裂的小嘴一張一合,隻是她的嗓子太久沒喝水,已經沙啞的發不出聲音。


  不過,從她的口型,某獸還是讀出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說妖怪,它是妖怪。


  如此看來,昨晚她變身的時候,被這個女人看到了。


  不過,那又怎樣,她已經是砧板上的肉,自身都難保,它還會怕她告發它嗎。


  隻是某獸沒有注意到,帝弑天在看到她蠕動的嘴唇時,眸中閃過一抹暗沉。


  “小東西,看到她這幅樣子,心裏有沒有舒服點?”有些褶皺的眉心漸平,斧刻刀削般的臉絕美逼人,他聲音平淡,語氣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沉。


  他絕不會忘記,因為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的小東西差一點死掉。


  可是,他卻不會讓她死,因為死,有時候是最好的解脫。


  有勇氣動他的寶貝,她就應該準備好承受他的怒火。


  聽了帝弑天的話,某獸點點頭之後,緊接著又搖了搖頭。


  點頭表示滿意,搖頭則是說還不夠。


  這個該死的女人,昨日在禦書房,應該是想給天天下藥吧。


  隻是沒想到,陰差陽錯,讓它給吃了。


  如果不是它去找天天,那麽後果多可怕。


  一副灰常木有節操的畫麵,很自然的出現在某獸的腦子裏。


  天天被這個壞女人那啥那啥以後,就迷戀上她。


  然後它就失寵了,扛著一根筷子,挑著一個小包袱,淒淒慘慘的被趕出去…


  不知道為毛,想到天天和這個女人相親相愛,心酸酸的,還冒著泡泡。


  “吱吱吱”不夠,銀家親自來。


  緊接著白光一閃,某獸一躍而出,戳起桌上的宣紙,徑直蓋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


  而後,將一口茶水噴了上去。


  宣紙潮濕不斷的收緊,將王嫣然原本就稀薄的空氣盡數收走,一時間就像窒息了一般。


  被捆綁著的身子,不停的掙紮著,看起來相當的痛苦。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某獸才在宣紙上撕開了一個口子。


  壞女人,銀家不會讓你這麽就死的。


  你丫的,就在牢裏慢慢的呆著吧。


  哼!

  “好了,小東西。”


  某獸剛做完這一切,熟悉的聲線再次響起。


  緊接著身子就跟坐著升降機一般,“嗖”的一下回到了帝弑天的懷中。


  “這些事情,讓孤來做就好,會弄髒的。”


  略帶薄繭的手指,隻是隨意抬起它的爪子,仔細的用手帕擦拭著,緩緩開口道。


  絕美的臉上,寫滿了小心翼翼,就像擦拭著最珍貴的珍寶一般。


  一雙墨色的琉璃眸中,隻有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如果它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是有潔癖的。


  可是他竟然會幫它擦爪子,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做起這樣的事來,很難不讓人感動。


  不知怎麽的,耳邊又突然響起那句話,“因為孤愛你”。


  愛嗎?


  愛一隻小獸?

  這樣想著,這樣看著,某獸又不自覺地沉醉了。


  最後,連什麽時候走出地牢的,它都不曾發覺…


  ——我是塵塵分割線——


  自從發生了王嫣然事件以後,某獸自由活動的時間盡數被剝奪。


  為毛呢?

  哎,說起來都是淚啊。


  因為帝弑天下令,任何時候某獸都要陪在他身旁。


  美其名曰,是為了更好的我保護它,實際上,就是某帝的私心在作祟。


  對於這點兒,某獸真的很想吐槽,可是,為了它以後的美好生活,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吞。


  兩字,忍了!

  他上有政策,咱下有對策,它就不信了,憑著它那聰明的腦子,能想不到跑出來的辦法!


  別忘了,這皇宮裏除了帝弑天,它還有另一個靠山。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一向清靜的寧壽宮裏,最近幾天早上,都會響起類似這樣的聲音。


  這不是,今兒一大早,又開始了。


  對於這個節拍,想必大家應該不陌生。


  因為這就是傳說中的——有氧運動操。


  好吧,表示這和真正的有氧運動操差遠了…


  偌大的寧壽宮裏,宮女太監嬤嬤排著整齊的隊列,就連梅姑和太後,都站在隊伍裏。


  “吱吱吱”好,大家再跟著銀家做一次,來,扭屁股。


  隊列正前方的桌子上,一隻毛茸茸的小獸兩隻後爪著地,站立著,

  兩隻前爪叉腰,歡脫的扭動著屁股。


  沒有辦法,整天呆在宮裏,實在是太無聊了,於是乎,某獸就跑來太後這裏,帶著大家強身健體。


  因為它那“修長”的體態太礙事兒了,所以隻能勉為其難的教大家幾個簡單滴動作。


  比如:扭屁股,扭腰,扭脖子啥的…


  那是相當的沒水準,不過經過某獸做出來,萌呆了。


  最後在某獸的甜言蜜語之下,哄著整個寧壽宮的人都跟著它一塊兒做。


  於是乎,就有了眼前這相當溫馨和諧的一幕。


  “靈兒,哀家做不動了,咱們休息一會吧。”


  幾個回合下來,太後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有氣無力的說著。


  梅姑笑臉盈盈,上去攙扶著太後坐到石凳之上,抽出腰間的手帕,給她擦拭著額角的點點晶瑩。


  自打有了這個王後之後,太後笑的次數越來越多。


  還有這些稀奇古怪的動作,雖然看著好笑,可是太後堅持了幾天之後,身體著實的好了不少。


  就連臉色,也比往日更加紅潤了。


  “吱吱吱”那好吧,咱休息,其實銀家也餓了。


  紫眸一轉,快速的放下兩隻前爪,從桌子上一躍,就撲到了太後的懷裏蹭來蹭去。


  看著在她懷裏撒嬌的靈兒,太後笑的一臉寵溺。


  這個小家夥,著實的可愛。


  怪不得天兒那樣冷情的人,也會因它動容。


  “靈兒,這般跟母後撒嬌,是不是嘴饞了?”


  這些日子某獸幾乎天天過來,每次,太後都會吩咐梅姑,給它準備些好吃的點心。


  鍛煉,吃東西,已然養成了一種習慣。


  每次做完運動,某獸都會很自覺地感到饑餓。


  梅姑聽罷,隨即轉身,不一會兒,就從屋子裏取來了茶水點心,放在了殿外的石桌上。


  “太後,您喝些茶水吧。”


  伸手,將其中一杯茶水遞給了太後,隨即又給某獸斟了一杯,放在桌上。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梅姑也熟悉了這位王後的作風。


  知道它懂人言,而且心思敏捷。


  比如飲茶,她隻要給它斟好,然後將茶蓋拿掉,它就會自己喝。


  有時候,感覺太燙,還會嘟起嘴巴吹冷氣。


  這些下意識的小動作,經常會把他們逗樂。


  唔&8226;剛好銀家也渴了。


  某獸跳到桌上,將嘴巴伸過去,試了試溫度。


  確定不燙之後,“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白嫩嫩的肚皮,隨著茶水的進入,很快就鼓起來了。


  原本就胖嘟嘟的像個球,這會兒再看,倒是更像了。


  一大杯茶水下肚後,某獸打了一個飽嗝。


  一轉頭,就看到了美味的桂花糕。


  伸爪,戳了戳已經鼓得不能再鼓的肚皮,某獸淚流滿麵。


  嚶嚶嚶,做小獸好悲慘,好吃的都吃不下。


  看來它要趕快弄清楚,它這個身體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為什麽會變來變去的?

  想罷,某獸用爪子指了指茅廁。


  “吱吱吱”母後,銀家去上茅廁,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也等不及太後的回答,徑直一躍,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循著上次來禦花園的記憶,某獸穿過雕欄畫壁,找到了上次見到小黑的那個亭子。


  “吱吱吱”小黑,小黑,趕緊給姐出來,姐找你有事兒。


  某獸右顧右盼,步伐緩慢的走在亭子裏。


  關於變身的事兒,它實在是沒人可問。


  總不能跑去問天天,為什麽它會變人?

  好吧,那根本就是自投羅網,說不定弄不好,還會讓天天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兒。


  所以,它在深思熟慮之後,決定來問問小黑。


  再怎麽說,好歹他們也屬於同類——都是動物。


  說不定古代真有動物修煉成人這種事兒呢。


  幾竿修竹,幾株芭蕉,雅致的亭子被碧綠的湖水包圍著,看起來也還十分悅目。


  找了半天,卻怎麽也找不到小黑的身影。


  我去,這個死小黑跑到哪裏鬼混去了。


  某獸無力吐槽,剛要準備往回轉,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該死的黑貓,你給雜家站住,雜家今天不扒了你的皮,雜家就跟你姓!”


  “站住,你這個該死的小畜生,竟然敢偷吃雜家的雞腿,大家快來幫忙,給雜家抓住這隻黑貓!”


  “它跑到那邊去了,快,快攔住…”


  “李公公,小的用石頭砸到它了…咦,怎麽不見了…”


  ……


  三名公公仔細的在草堆裏尋找,可是隻有一灘血跡,卻不見黑貓的身影。


  “李公公,那黑貓流了這麽多血,想必也活不成了,咱們回吧。”一名小太監諂媚的說著。


  被稱為李公公的人聽罷,也收回了尋找的目光,而後笑了笑,尖細的嗓音響起。


  “恩,也好。小三子,本公公記住你了,以後有人敢欺負你,盡管來找本公公就是。天色不早了,本公公還要給王上準備禦膳,先走了。”


  小三子聞言一臉欣喜,立刻跪在地上說道:“小三子謝過李公公,公公走好。”


  ……


  就在他們離開之後,一道白光閃過。


  隻聽“拍”的一聲,某獸拉著那隻黑貓從樹上掉了下來。


  我擦,摔死獸了。


  這個死小黑太肥了,拉它上去差點沒要了它半條老命。


  某獸精疲力竭的趴在地上,一動不想動。


  泥煤的,爪子酸啊,感覺就快斷了…


  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某獸才緩過勁來。


  起身,回頭,看了看已經昏迷的小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算了,看在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姐就幫幫你吧。


  隨手,取下背後的“書包”,摸索了半天,拿出了天天給他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小心翼翼的給小黑倒在了傷口上。


  看著小黑被砸的露骨的傷口,某獸不禁搖頭暗歎:這丫的也太沒用了,偷吃一根雞腿,都能被虐成這副熊樣,真是給姐丟臉啊。


  上好藥許久後,仍不見小黑醒來,某獸胡須聳了聳,計上心頭。


  隨後,走到小黑耳朵旁,低聲的喃呢了一句:小黑,姐要拔光你的發型。


  果然,原本看起來死透了小黑,瞬間一蹦三尺多高。


  完全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急忙伸爪,一臉緊張的摸向它的頭發。


  還好,它的發型還在。


  下一刻,灰常淑女的笑聲回蕩在整個亭子裏。


  啊哈哈哈…。


  看著跳起來的小黑,某獸很有形象的拍桌狂笑。


  那笑聲,將停在樹上休息的群鳥都驚飛了…


  看著眼前這個笑的相當沒節操的家夥,小黑滿臉黑線條。


  你又來幹嘛?

  小黑語氣聽起來不怎麽和善,它可不會忘記,上次那個“二”發型事件。


  該死的小獸,它竟然還敢來,真當它好欺負是不?

  低頭,看看它滿身的傷痕,還有適才好不容易偷來,卻被踩爛的雞腿。


  小黑哀怨了。


  貌似它真的挺沒用,挺好欺負的…


  額~

  感受到氣氛不對,某獸也止住了笑意,緩緩地走到小黑身邊,戳了戳它。


  喂,小黑,你腫麽了?姐剛才跟你開玩笑呢,不會真生氣了吧…


  某獸最見不得這種悲涼的氣氛了。


  小黑沒看某獸,徑直垂下了腦袋,然後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


  其實我真的挺沒用的,這麽大一個王宮,我有時候能餓好幾天,因為找不到東西吃。每次找東西吃,都會被那些人揍一頓。我也不知道,我哪天就會餓死,或者是被打死。


  而且我真的挺笨的,上次我好不容易偷到一個雞腿,結果被一隻小鳥騙走了。它說它十幾天沒吃東西,我就給它了,可是後來我在它窩裏看見好多儲備食物。


  嗬嗬,其實哪有小鳥可以十幾天不吃東西還活著的,是吧,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挺笨的…


  ------題外話------


  昨天大家撿起節操了嗎?

  今天突然停電了,所以更新完了,塵塵鞠躬道歉,求原諒,>_

  某獸的身上究竟存在這什麽秘密,大家猜猜。


  可能大家會覺得這麽在被吃掉太快了,不過這素為後文埋伏筆,大家繼續看就知道了。


  關於某獸什麽時候變小娃娃,應該還得幾萬字,表捉急。


  小黑:好心人投張票吧,不然我沒飯吃了。


  塵塵愛你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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