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村民的妥協
事情還算順利,不一會兒大全和小全就跑回來了,看樣子已經把傀儡放好了。
朱父擔憂地看著我,問:“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找了塊空地盤腿坐下,淡淡地說:“等,等雨停。”
沒人說話了,我則是在心中奇怪巴順雲的身份,奇了怪了,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竟然隻是容簡樹的護衛?容家到底有多財大氣粗,能讓這麽一號人物心甘情願地給容大少爺當下人使喚。
而與此同時容簡樹也在審視地看著我,凝重地說:“是我小看這個張順了,他不一般。”
薛道長渾濁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低聲道:“少爺何出此言?”
容簡樹收回目光,語氣冷靜:“你們沒有發現嗎?不管是他使用的道術還是別的什麽,都很奇怪,在界內很少見過。”
“一些招式甚至連我都看不透……我懷疑他根本不是野路子。”他眯起了眼睛。
這番話讓薛道長心頭一緊,對我的恨意又是加上了幾分,而其他人則隻是驚訝,畢竟很少有人能引起容少爺的重視。
我對此全然不知,甚至有點打瞌睡。
過了十多分鍾,雨終於慢慢變小,最後停了。可天色還是陰沉沉的,似乎隨時都會下起來一樣。
我趕緊站起來,對所有人急忙道:“趕緊上車出發!別讓那個東西反應過來,不然就糟了!我們隻要在它反應過來之前離開這個範圍就沒事了。”
全部人急急忙忙地上了車,大巴趕緊發動,繼續上路。
令人奇怪的是,原本因為下雨變得泥濘的地全都消失了,好像根本沒有下過雨一樣。
但這些已經不值得在意了,在大巴車上搖搖晃晃了好幾個小時,我們終於到了目的地,長圳村。
我們一下車,一群人烏壓壓地衝了過來,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各種叫罵聲不絕於耳,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肯定是罵人的話。
好幾個熊腰虎背的男人在攔著這些村民,要不然的話怕是早衝上來打死我們了。
我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朱父也一臉疑惑。
這是怎麽回事?我心頭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因為女屍提前運達這個村子好幾天,所以我下意識地認為村民們如此敵視我們是和女屍有關!
果不其然,有個衣裝整潔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來,一臉為難地和朱父談話,從他們的談話裏,我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朱父把女屍停放在這個村子,自然是答應給這個村不少好處的,算下來基本每家都能得到一千左右的現金。
一千在我們看來可能不是很多,可能一個宿舍出去稍微吃頓好點兒的就沒了,但是對這種貧困的地方來說,一千塊錢足夠他們過一年好日子了。
更別提村長拿的好處了,那些幫我們攔下村民都男人都是村長的人,可想而知。
有這樣的好事,本來村子裏是很高興的,一具屍體而已,放在離村子比較遠的地方就好了。
但是自從女屍來到這個村子之後,各種怪事層出不窮。
先是各家門口養的狗死了,死之前連叫都沒叫一聲,無聲無息地死的,更詭異的是,它們的四隻爪子全都不翼而飛了。
這還不算完,人心惶惶地過了兩天之後,村子裏的狗幾乎都死完了,家禽開始出事了!
尤其是那兩頭為數不多的老母豬,一夜之間連肉都腐爛了,上麵爬滿蛆蟲散發著陣陣惡臭,即便說現在天氣不算冷,但怎麽可能一夜之間腐爛成這個樣子呢?
最可怕的是,它們的嘴角硬生生被提了上去,強行擺出來一副笑的姿態!第一個看到這些死豬的人,已經被嚇瘋了……
這下全村人怎麽可能忍得下去?要知道這裏的糧食很少,長圳村根本沒有那麽詭異,他們隻是一群可憐人,糧食隻有靠隔壁村來交換,這母豬已經是一家人唯一的經濟來源了。
這些事都是從女屍來了之後開始的,村民們極力要求把女屍弄走,可是村長收了那麽多好處怎麽可能答應?
他拒絕了村民,還承諾等大老板來了之後給那些出事的人家補償,再加上一部分人也拿不出來那一千塊錢退給朱父了,這件事又被壓下去。
但這件事怎麽可能就這樣結束?有些人想要趁夜裏偷偷把女屍燒掉,他們揭開了玻璃棺上的布!
沒有人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麽經曆了什麽,那幾個人全都死在了玻璃棺材前麵,無一例外。他們的屍體全都被擺出向女屍叩拜的樣子。
鬧出了人命,這下無論如何也安撫不住驚恐的村民了,村長也壓力山大,直到現在,他們一行人終於到達了這個村子。
村長滿頭大汗,為難地看著朱父,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問:“您,您看這該怎麽辦?”
他生怕朱父一個動怒把那些錢都收回去!這裏雖然是他們的地盤,但是想要動手的話,他不信朱父沒有準備!
朱父在這方麵還是做的不錯的,他沉思了半晌,說道:“給家裏死了狗的賠償兩千塊錢,死了豬的賠一萬,死了人的賠五萬塊錢,你和村民們說一說,看大家滿不滿意吧。”
“至於這種事情,我們會解決的,不會再發生了。”
朱父說的陳懇,村長感激地點點頭,跑去和那群憤怒的村民嘰哩哇啦說了一堆。
他說完,村民們全都呆若木雞,也不鬧了。
一條狗兩千?一頭快要老死的老母豬兩萬?一條人命五萬?
他們一輩子生在這裏養在這裏,幾乎到死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
有了這些錢,他們可以離開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去一個環境更好的地方生活……
突然,失親之痛也不是那麽痛了。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都放下手中的武器,接受了補償。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茫然和無措,甚至覺得有幾分可笑。
人命怎麽越來越不值錢了,從一百萬到五萬,從湯蘭的絕望到村民的妥協,我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