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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憂心

  父親走後,孟夕嵐臉色陰沉地捂著胸口,心髒一陣陣地收緊,緊到無法呼吸。


  竹露見主子的臉色不好,忙讓小春子去請了焦大人。


  焦長卿匆匆趕到,仿佛早有準備。


  給孟夕嵐診脈的時候,他一直皺著眉頭,片刻之後,不禁歎息道:“娘娘近來心火旺盛,憂思過重,以至於影響了氣血運行,對身體是大大地不利。”


  周佑宸這麽一走,她的心裏必定難受。不過就算她再難受,也該先為自己著想著想。


  “娘娘的藥方看來又要加重了。”焦長卿說這話的語氣微微有些不悅。


  孟夕嵐垂眸聽著,也不回話,毫無反應。


  焦長卿抬眼看她:“娘娘,皇上此行凶險,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娘娘不要太過憂慮,皇上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就算是為了娘娘……”


  從前,他總是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那不是單純的男女之情,也不是友情親情,而是這世上最純粹的感情。隻因他們在對方的心裏,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就算是為了皇上,也請娘娘保重貴體。”


  焦長卿留下這句話和一張方子,便離開了。


  孟夕嵐單手撫額,微微出神。


  她的確為周佑宸懸著一顆心,可她更擔心的是,她的家族和周佑宸之間這種彼此需要,彼此支撐的關係,會不會受到野心的侵蝕。


  孟家的野心,尚在她的控製範圍之內,但再過幾年,也許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最讓孟夕嵐寒心的是,周佑宸今日才剛剛啟程,在他還尚未離開京城之時,她的親人們就已經開始在她的背後算計他了。


  孟夕嵐揉揉眉心,隻覺前路漫漫無盡頭,而她已經開始覺得力不從心了。


  周佑宸離京的第三天,孟夕嵐從宮外接到了他平安的消息。


  這消息是信鴿送回來的,它們都是由周佑宸派人馴養出來的,據說用了三年之久。而孟夕嵐對此一無所知,不過她看見了那信箋上的字,的確是周佑宸的筆跡。


  孟夕嵐把他寫的信箋仔仔細細地收好,然後又給他寫了一封回信,簡短卻又情深。


  她親自把雪白的信鴿抱出去放飛,看著它拍打著潔白的翅膀,漸漸消失在高高的宮牆外麵。


  她望著天空,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過了些日子,周佑宸的信鴿再次出現,這次周佑宸已經一路北上到了海津,之後他便要一路坐船,沿海而行。


  孟夕嵐無法想象,路上的艱辛,不過隻要他平安,她便無欲無求了。


  宮中的生活平穩如初,張蓉兒徹底消停了下來,鮮少出來走動。宋雯繡還是按著規矩來給孟夕嵐請安,帶著幾分隱忍的恭順。


  這天下午,宋雯繡帶了幾樣點心,據說是蘇州的花餅。


  孟夕嵐沒什麽胃口,隻是覺得食物精致。


  她近來時常覺得疲倦,許是秋乏,連胃口也變得寡淡無味起來。


  宋雯繡慢慢品著茶,沉吟半響突然道:“娘娘,臣妾近來聽說了一件事,不知您可有耳聞?”


  孟夕嵐抬眸看她:“如今除了皇上的事情之外,哀家什麽都不關心。”


  “臣妾聽說,太子妃娘娘……不,應該是前太子妃娘娘生病了,而且,已經病了多日。”


  孟夕嵐聞言微怔,神情瞬間變得認真起來。


  “你說靜文?”


  “是的。我的娘家和褚家有些交情,所以聽說了這件事。”


  孟夕嵐麵露不解,如果這件事真的,為何她一點都不知情。


  褚靜文出宮之後,一直在娘家生活,帶著她的孩子,與世無爭,安安靜靜。


  孟夕嵐雖然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但她一直有留意著她和褚靜川,包括是褚家的事。


  “臣妾聽說,娘娘和前太妃娘娘曾經是至親好友,所以,臣妾覺得您可能會想知道她的事……”


  宋雯繡輕輕開口,眸光微閃,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


  待她走後,孟夕嵐把竹露竹青叫到身邊,還有小春子。


  “褚靜文生病的事,你們是知情還是不知情?”


  她的臉色有些陰沉,她不相信她們不知情,連宋雯繡都能打聽到她的事情,沒理由她不知道。


  小春子率先跪了下來,認錯道:“回娘娘,奴才知道褚家小姐生病的事。”


  果然是知道!

  “知道為何不說?”孟夕嵐皺眉問道。


  “師傅說,皇上離京還沒有幾天,怕娘娘心裏難受。所以,想等著過些日子再說……”


  孟夕嵐聞言一聲冷笑:“你師傅是在你的主子,還是我是你的主子?你若這麽忠心耿耿,不如明兒還是回他的身邊好了。哀家這裏不需要你!”


  小春子一臉驚慌,連連磕頭認錯。


  竹露上前一步,也跟著跪了下來:“娘娘,您別生氣。小利子也是怕您憂心……”


  孟夕嵐瞪了她一眼,隨即打斷她的話:“你少替他開脫,立馬讓他來見我。”


  高福利擅自做主,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分明之前警告過他,不要再有下一次!

  高福利很快趕到,他一進屋就跪了下來,然後一路跪行到孟夕嵐的麵前,一句也不為自己辯解,隻說請娘娘賜予自己死罪。


  孟夕嵐見他一心求死,微微一笑道:“你以為哀家真的舍不得動你,是不是?”


  高福利跪在地上,低頭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這麽想。奴才跟著娘娘這麽多年,娘娘是奴才的恩人。”


  “褚靜文是我的朋友,如果她有事,我必須要知道。”


  高福利抬頭看了她一眼:“娘娘,褚家的事,奴才也是前幾天才打探到的。奴才一心瞞著您,隻是不想讓您再添煩憂……”


  孟夕嵐緩緩起身,望著他嗬斥道:“放肆!你們是不是都想要做我的主?你們是不是人人都想要做我的主?”


  “奴才不敢!”


  高福利見主子如此動怒,不敢再為自己辯解一個字。他深深叩拜,連磕了三個響頭。他雖然害怕,但他不相信孟夕嵐會真的重罰於他,就算是罰,也隻是小懲大誡,不會真的傷了他的性命。


  孟夕嵐果然沒有對他動刑,連一下板子都沒有打他。可是她的沉默更可怕,她就那樣冷冰冰地看著他。


  竹露隻覺有些不對勁兒,主子近來心氣不順,這個錯實在犯得不是時候,她連忙上前替他求情道:“娘娘,您就饒過小利子一次吧。奴婢求您了……”


  高福利聞言微怔,抬頭看了一眼孟夕嵐,正對上她冷冷的眸光,後背不禁泛起一絲寒意。


  主子的眼神不對,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高福利後知後覺,現在才開始覺得有些害怕。


  孟夕嵐瞥了一眼竹露,道:“你是不是也知道?”


  竹露連連搖頭:“奴婢不知。”


  如果她知道的話,她怎麽也不會瞞著主子的。


  孟夕嵐看著她繼續問:“怎麽,你要用自己的命來保他嗎?”


  竹露低了低頭:“娘娘,小利子這次是好心辦錯事,奴婢願意保他一次。”


  高福利聞言當場愣住,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孟夕嵐沉默片刻,方才開口道:“小利子你最好記住,你這條命現在是竹露的了。你再敢在我的背後亂拿主意,甚至是隱瞞不報……竹露就危險了,你明白嗎?”


  高福利聞言突然哽咽了一下,連連點頭:“奴才知道了。”


  孟夕嵐長籲一口氣,緩緩神情道:“都起來吧。和我說說褚家的事。”


  高福利站起身來,將自己打探的消息全盤托出。


  褚靜文回了褚家之後,一直行事低調,褚家人對她十分保護,從不輕易對外人提起,更不許下人們多嘴多舌。


  據說,褚靜文已經病了一陣子,剛開始隻是風寒之症,並不怎麽要緊。可後來不知為何,用了幾次藥之後,她的病情突然加重,讓人完全措手不及。京城名醫,褚家基本都請了個遍,還是沒人能治得好她的病。


  孟夕嵐聽到一半便抬手打斷道:“傳我的話,讓焦長卿親自去一趟褚家,為褚靜文看病。”


  她出宮不方便,她也信不過別人,隻有焦長卿的醫術才是最可靠的。


  高福利不敢耽擱,連忙去辦。


  孟夕嵐皺眉等待,隻希望焦長卿能給她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這幾年不用多問,孟夕嵐也知道褚靜文的日子過得不容易,她獨自一人撫養孩子,雖說是住在自己家裏,可褚家的人口眾多,她免不了要受委屈。


  傍晚時分,焦長卿回宮複命,然而,他沒有為孟夕嵐帶來好消息。


  經過他仔細診斷,褚靜文患得是厥心痛,五髒病氣逆行於心,以至於產生心痛的症狀,待到痛極則會使人發厥。這種病不好治,也沒有完全根治的辦法,隻能以靜養和調理為主。


  “其實,她三年前就開始有心口痛的毛病,隻是一直沒在意,結果變成了今天這樣……”


  孟夕嵐聞言默默覆眼,心中一痛。三年前,那不正是太子落罪,而被貶為庶人的時候,也是她最悲傷最無助的時候。


  焦長卿見她皺眉歎息,隻道:“娘娘,莫要太過傷心,臣會盡力而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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