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與空城明說

  幻雪從我的神情已是看出蛛絲馬跡的變化，淡然地順著我們已是中斷的話題，“不管怎樣，防患於未然。關於夢魘和莫倫的事情，最壞的打算便是提前讓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去迎戰，沒有兩百年的時間，他們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步崖和空城一同揖手受教，步崖更是鬆口氣地說道，“雪皇說得是。”


  我皺眉地回想著天地初開之時的記憶，混沌一體產生之時與玉衍纏上，後來結果是如何也是未可知，記憶停在那裏倒是不曾想起，我轉頭看著幻雪，抱著半信半疑的情緒與他一說，“幻雪，我記憶裏曾出現的混沌一體，可有印象它是什麽東西。”


  幻雪一聽已是愕然，後是撲哧一笑地看著我，“你竟說它是什麽東西，他便是隱世在神都鹿國的妖皇玄裳。”


  我的嘴角突然扯著難看的笑意，還是抽了好幾次，空城和步崖卻是尷尬地咳嗽一下，我更是掩飾著自己的失禮，“咳咳咳，無怪我的記憶有些混亂，一時之間未想起混沌一體便是妖皇，見怪不怪。”


  唉，生生尷尬至極，突然發現沒有記憶的我，果然不方便。


  我已是取到玄綾，自然要與幻雪一同回雪狼山與慕阮他們商討怎樣處理灰狐的事情，臨走前卻是被空城喊住了我，幻雪覺得我該與空城相處看看，能不能尋回一些與他很有意義的記憶。


  步崖與幻雪在一處，空城領著我去一趟能看得見忘川河的地方，我順著視線看過去便是月光下的河，竟是像寶石那般閃閃發亮，極是好看。


  “兩百年前，昆侖虛曾公告四海八荒，說陌陽上神與瑾涼上神曆劫失敗而身歸混沌，當時我腦裏渾渾噩噩得不敢相信，無數次想著瑾涼不是應天道而出世的天狐麽，直到現在已有兩百年，你不知我見到你這刻起，竟有恍如隔世的錯覺，這才知道瑾涼是你曆劫的殘魂。”


  在空城淡然說出他對我歸位的感歎之時，我腦海裏已是一下子浮現似曾相識的記憶，我微微一笑便是想起與空城有過這麽一段可愛又滑稽的凡間趣聞，“你當真是空城君麽？凡間的安南哥哥，安甯有禮了。”


  空城激動地笑了，雙手抓著我的雙肩，聲音顫抖得連我聽得出來他的激動，“瑾涼，你……你想起來了？”


  我尷尬一笑，咳嗽一下就是如此說道，沒有掙脫空城抓緊我雙肩，“空城君，四海八荒已是流傳著瑾涼已身歸混沌，如今出現在你麵前的是看不出多少修為的秋瑾。”


  空城一陣錯愕，仔細把我從頭打量到尾，再回到我的視線裏，一副不太明白的情緒漫延著整個窒息的空氣，“你的修為呢？怎麽看得像比小仙還要低的凡人？”


  我貪玩得閃著調侃的眼珠，“這樣不是挺好的麽，以後可以與幻雪在思修那處橫行霸道，我要看看他想要如何仗勢欺人，是否像當初對待慕瑩那般，三道天雷把我給罰了去。”


  空城半天沒反應過來便是哭笑不得，“雖說我不曾見過身為狐皇的你是如何性子，怎地我覺得現在的你倒是特別能闖禍，剛開始擺著如此嚴肅的狐皇形象，生生讓我窒息得不敢說一句話。”


  “剛開始時倒是沒覺得你與我有何深交，自然是擺著不近人情的性子，如今與你單獨一處時倒是恢複些與你有關的那些過往，方才覺得你不該是這樣的空城君，幻雪說得不錯，我適當要多多單獨與你們各自一處便能想起前塵往事罷。咳咳咳，我這人就是怕生。”


  我尷尬地微微咳嗽一下，刻意提醒空城能不能把搭在我肩膀上的雙手給放下，他倒是識趣，馬上放下搭在我肩上的手，臉上的喜悅倒是不忘地展現在我麵前。


  “你沒事就好，你不知我難過了好些天，你還沒與我說，你這兩百年去了何處，怎麽回來時卻是能感應到你自身帶來的渾厚仙澤，卻是絲毫察覺不出你的修為，究竟是如何深不可測。”


  “兩百年前，曆劫歸位之時被幻雪帶到神秘的地方，他們尋了百年才找到此處，高處不勝寒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仙家能來的，連我哥慕阮上來一趟都是損耗幾萬年的修為，還不能用仙法上山尋我，唯獨隻得脫離天道之外的神皇，妖皇，雪皇和我不會受此影響罷。”


  空城聽罷，微微皺眉卻是不明白兩百年前發生的事，“我現在已知瑾涼是你的殘魂在渡劫成功方才圓滿歸位，那陌陽上神呢？”


  我沒有做好準備卻是有些尷尬，幻雪說陌陽是玉衍的殘魂，曾與我說過陌陽和瑾涼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不知為何沒有這記憶的我反而像是看了讓人羞澀的話本子，“咳，陌陽是玉衍的殘魂。”


  空城的身型已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地看著我，不敢相信地迸出這話來，“竟是如此。”


  許久，我好像聽到空城說的那句話，“若是如此，難怪你對他如此依戀，怕是你骨子裏不忘的就是他罷，難怪初次見到陌陽上神，他眼裏隱匿著如神皇一般的古井無波，如深壑的城府，讓人有了摸不到底的震懾。”


  我越聽越是糊塗，沒弄明白空城想要表達的是什麽，陌陽和玉衍，瑾涼與我，都是原身分化出的殘魂，對待旁人都是十分真心，沒有半分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