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遺忘前塵事
渾渾噩噩到了半年，我和幻雪所在的地方已是蠢蠢欲動，有了稀客的造訪。
我隱隱約約之中微開著雙眼，透過眼前的白綾卻是變了模樣，不對，我戴的不是白綾，怎會見得如此清晰，隻聽見慕阮緩緩走上前的哽咽，“妹妹，我終於找到你了，我來帶你回家。”
“瑾兒。”
“姑姑。”
我依然沒有力氣，緩緩閉上眼睛，耳邊突然聽見蹦出冰石的聲音，隨後而來的卻是一聲怒吼，“放肆！她豈能是你們帶走的，嗬嗬，想帶走她，若你們能打得過我，我便讓你們帶走。”
嗯，是幻雪的聲音，我便是安心了，可我卻是不懂為何無法安眠。
“幻雪，我明知她是昆侖虛的主母，你怎能這般自私把她帶離昆侖虛。”
“玉衍，我自私麽，嗬嗬，捫心自問，你可曾待她真心，你自私得把她丟給陌陽相親相愛，讓她如此痛苦地活在過去卻得不到你的回應，你竟說我自私，我不過是秋瑾做了決定，讓她好好沉睡百年，與你們一刀兩斷。”
“幻雪，你誤會了，陌陽是師傅的情魂，他沒有把師娘丟給誰，師傅從始至終，一直深愛著師娘啊！”
“你說什麽？玉衍，陌陽當真是你的情魂？”
“不錯，陌陽是我剝下來的情魂，好巧不巧偏偏與秋瑾的原身產生感情，秋瑾永遠不知，是我的私心想與她相守，我沒來得及告知她，陌陽不過是我一部分的情魂，她卻傻得割斷一條尾巴要讓陌陽投胎，我卻無力顧及陌陽的情魂將歸何處，秋瑾的魂魄不穩，我便讓她下凡曆劫，不料卻碰到玄裳曆劫，與玄裳有了一世情緣。”
“我本是想與秋瑾說，我不介意她與玄裳的情分，隻要她不離開我便好，結果她竟是不願呆在我旁側，非要身歸混沌也要離我而去，若非是我及時挽回她一絲魂魄，怕是我終其一生也不會盼到她回來，讓她在昆侖虛學藝，無非想要讓她和陌陽重拾舊情，即是再陪我多一些時間罷。”
“如今的她，怕是想起過往，不願與我見麵，若她選擇與玄裳相守，我便會放手，隻要她幸福就好，願她別蹂躪自己，我不再纏她的了。”
“神皇！”
“你……”
我懵懵懂懂地感應到四周的變化，聽得不大清晰他們到底聊了些什麽，唯一肯定的是，幻雪已是憤怒了，一聲令下，周圍的危機四伏地湧出他的冰陣，“給我離開這裏！”
“瑾兒，你當真不願見我麽？”
他們是誰呢？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那個男人撫著胸口，嘴角殘留著血，為何我見到他，會有莫名的心疼。
四周都是幻雪的作品，一旦踏進冰陣，他們必定會傷得極深，他們的防固仙障是抵不住幻雪強大的法術。
“幻雪竟是這般厲害，這樣我們如何靠近？”
我不喜吵鬧的聲音，微有不滿地對著幻雪說道，“幻雪，他們是誰，怎會認得我，幻雪，我好累。”
“姑姑，你怎麽了，你不記得我麽，我是慕瑾啊！”
“妹妹，怎麽回事，我是你哥哥啊！”
“瑾兒！”
幻雪再一次動怒，我透過稀薄的視線看向他們那張驚得不敢相信的模樣，耳邊依然不客氣地響著幻雪的聲音，“秋瑾不會再記得你們了，你們若不走，休怪我不客氣，秋瑾喜靜，不歡迎你們。”
“師傅，我們先回去罷，想必師娘在幻雪身邊沒有危險，你的身子再不閉關，真的熬不住了！師傅，狐帝，我們先回去再說罷，要是在這裏與幻雪硬來，怕是以後難以找到師娘了。”
“爹，我們先回去罷，姑姑不會有事的，幻雪說姑姑喜靜，姑姑肯定在靜養身體，我們不打擾姑姑了。”
“幻雪，我們不吃不喝，足足花了半年才找到秋瑾，能不能網開一麵，讓師傅近距離看看師娘，我們看完就走，絕對不打擾，請你看在我們曾有昆侖虛的交情可好。”
我感應到幻雪冷哼一聲便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設置的危陣已是撤掉，我的眼睛已是沉沉地閉上，實在是沒有任何力氣抬起眼來，看看來者是誰。
“瑾兒，我是玉衍，你當真把我給忘了麽，你的眼睛還疼麽？”
“瑾兒，你答應過，你不會不要我，為何說過的話，不作數呢？”
玉衍是誰，為何聽到這個名字，既是熟悉得讓人心疼，我吃力地睜開眼睛卻是無力地合上，實在是沒有任何力氣，聽幻雪說，我曆的誅心劫，已是影響到元神的不穩，一度有了想要撕裂的危險。
沒等到我張開眼睛，我已是聽見空氣裏漫延著幻雪的聲音，“你們該走了，不要再打擾秋瑾靜養，沒有兩百年時間，她是不會出來的。”
玉衍像是知道我為何變成這樣，“幻雪，她現在的情況如何，眼睛恢複的情況如何，為何忘了。”
“還不是你啟動命盤的錯，沒化解海妖女王的詛咒，帶著這詛咒下凡曆劫，一連三番承受比誰還要誅心的劫難，剜眼堪稱剜心，她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怎會甘心自己失明。如今她的眼睛能複明，倒是需要玄冰的靈氣慢慢調理，也算是慢慢洗去屬於她的記憶。”
“為何要用這法子，明明還有其他法子可替代。”
“什麽法子，剜眼重裝能視物的東西來替代，你覺得她樂意再被剜眼？玄冰的靈氣不僅僅能調理她元神的不穩，更能讓她的眼睛恢複如初，唯一的缺點不過是暫時抹了神識，總有一天會想起的。”
往下沒有任何聲音，有的就是幻雪的逐客令，“走吧，別再來秋瑾靜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