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隻一朵桃花
我很是無奈地搖搖頭,事情演變成這樣還敢留著黑狐性命,罔顧凡人的命運,除非我是欠揍的主。
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地想著舞琴這個白狐族的人,皺眉看著正在無精打采的慕瑩,“慕瑩,你認識白狐族的人麽,有沒有辦法讓白狐族的人過來把舞琴帶回去。”
慕瑩有點意外著我的提議,順著慕瑩的眼神望向陌陽,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慕瑩想要谘詢陌陽的意思,我似是不大樂意地瞪著陌陽一眼,冷哼一聲地倒著一杯茶水,自個兒喝著竟是覺得苦澀得很。
“算了,不理這事,估計舞琴姑娘不大樂意離開這裏,怕是看上某個人。”
結果我這話一出來,陌陽竟然是撲哧一聲地咳嗽,似是被一口茶水給嗆著了,我假裝沒看見他的窘迫模樣,繼續我行我素那般的若無其事,心裏無數次地冷哼:哼,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三丈。
我無意瞟向慕瑩和權毅帶著不太明白的暗示,我早已知道他們心裏打著怎樣的小九九,估計都是想要搞清楚我和陌陽到底發生什麽事,估計想要知道我們的事情為何會扯上舞琴。
慕瑩看著四周有沒有其他陌生人,後是小聲地問道,“姑姑,我們知道舞琴是白狐族的人,我怎覺得你好像滿介意舞琴姑娘。”
我喝著茶水,本想繼續順著慕瑩說的話題談下去,未想陌陽竟是早早解釋,“舞琴姑娘沒什麽可說的,就是白狐族的人。”
權毅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我若無其事地裝作沒看見他眼裏的疑團,隻聽見他如此說著,“不對,姑姑剛才不是說舞琴姑娘不大樂意離開這裏就是看上某個人,姑姑不會說的是姑父吧。”
“看上的正是他。”
“本是絕無這事,你怎抓著這事不放。”
“你要與我打賭麽?”我很是不客氣地投出一抹殺意,震得陌陽已是無話可說,像是心虛的孩子微低頭躲避我的眼神而故作品茶那般的不自然。
慕瑩撲哧一笑,我耳邊低聲細語,“姑姑,莫非你報仇,在客棧用餐時提到洛湛,姑父本是吃醋說的話不經大腦,沒想你倒是如法炮製地互換立場?”
“難道你忘了姑姑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狐狸麽。”我沒少給慕瑩一個白眼,似有所思地暗示著。
慕瑩一本正經地點頭,像是思想著很重要的事情地沒正眼瞧我一眼,“嗯,說得很有道理。”
就在這個時候,管家王伯的女兒王靜和安雪拿著掃把一同出現在我們麵前,“少爺,小姐,現在我們開始準備晚餐材料,不知你們可有想吃的菜肴,我們好去集市買些回來。”
我看著天色已是差不多,更何況讓他們打掃家裏的衛生已花了不少時間,恰恰就在這個時候看到管家他們已是回來,我擺擺手地說道,“這次不用忙了,想必你們累了,等下隨我們去客棧用餐也好。”
他們一聽甚是不敢相信,互相對視幾眼,敢情真以為我說的是假話?
“我說的是真的,你們把手上的活兒做完,和大家說說等下去客棧吃飯,我們可不想你們剛來的第一天忙成這樣還要虐待你們去幹活做飯。”
王靜和安雪笑了,剛回來的王伯他們更是笑著點頭,“好,我們先忙完手中的活。”
結果這話一說出來,人影都不見了,簡直就是神速。
慕瑩嬉皮笑臉地托腮撐著桌麵來看著我,眼睛眨了又眨般像是放電,“姑姑,你在青丘是否也是這般待人,難怪他們提及你都是笑得像過生日一樣開心。”
我聳聳肩,陌陽更是在這個時候開口插話,“我倒覺得你沒少把我們帶去凡間做了多少壞事。”
聽到此處,我腦海裏浮現的就是很多荒唐的事情,打從開始時並沒有帶陌陽下凡去闖禍,那個時候不懂事,一直都是跟著十師兄去做很多容易被大師兄收拾的難堪,我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涼氣,吞咽口水的困難倒是被權毅發現,很感興趣地打聽著我十幾萬年前到底做的是什麽壞事。
“姑姑那時做的是什麽壞事,陌陽上神可否說說。”
“不說。”
“姑父,別這麽小氣嘛。”
“不說。”陌陽一臉冷峻得不想揭穿當時下凡到底闖的是什麽禍。
我深感自己想要挖個洞埋進去,要是陌陽真敢說我那個時候跟著十師兄去闖春樓,調戲春樓的女子還要左擁右抱,沒準兒讓陌陽知情這事,準會把我給剝了皮,竟把十師兄給帶壞去這個鬼地方。
不對,不是我要求去春樓,是他們曾經鬧著,不去春樓的男子就不是男子,我當時挺講義氣的,跟著他們就是一條筋,一怒之下就是跟著去,反正不會做那些事情,純屬都是鬧著玩兒。
正當慕瑩和權毅把矛頭指向我,我深知不妙時,他們終於從外麵一起進來,我總算是逃過了被兩人死纏爛打地追問我十幾萬年前到底闖的是什麽禍事。
……
黎軒見我們四個人再次進來時已是笑得合不攏嘴,再看到身後跟著十個人時就覺得錯愕,我看著黎軒這神情也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我直接和黎軒說給他們想吃什麽就盡管讓他們上菜,不用這麽客氣。
我和黎軒說的那話倒是讓他們怔了一怔,幾個女孩聽到可以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時就感到特別開心,直到一個可愛得要緊的小姑娘羽瑤弱弱地在我旁側問道,“少爺,我們是不是喜歡吃什麽都可以?”
我笑著摸摸她的頭,像哄孩子一樣,“是,你們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重要是吃得飽。”
羽瑤笑得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回頭和他們坐在一處,興奮得問其他的店小二有什麽好吃的,反而黎軒走過來問問我們有什麽想吃的東西,我直接說素葷搭配吧。
陌陽看著對麵他們那熱鬧的氛圍,不由自主地抿嘴喝茶,眼裏滿滿的想念,“不知弟子他們在昆侖虛如何。”
我微微一笑,搖搖玉清逍遙扇來帶著風,想著我和蘆笙他們曾一起在飯堂吃飯的熱鬧,突然的想念竟是甜蜜的回憶,“我們在凡間不夠七天,等於他們那裏眨眼的時間,我想他們應該挺自由。”
我感應到陌陽的眼神很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嬉皮笑臉地說出實情,“你不知,我們最喜歡的就是下午的自由時間,我們幾個人輪流鬥劍,沒少爭個輸贏,懲罰甚是歡喜,你許是在房間閉關修煉時,自是不知道我們十一人的臉上都畫了個花臉。”
“我怎會不知,我們當師兄妹時何嚐不曾這般,若是被師傅發現總會被處罰得多。自從你失去記憶來昆侖虛胡鬧的那段日子,我早早睜隻眼閉隻眼,任由你胡鬧罷了。”
我很驚詫地看著陌陽那微微一笑的容顏,想必他早已知道我在昆侖虛把他的弟子們給胡鬧了,“你竟是知道我們鬧得可歡樂,難怪蘆笙他們都說昆侖虛有我的日子變得越來越有趣,許是你之前的嚴肅把他們給嚇得板正起來。”
陌陽笑而不語,眼睛直直地盯著我,那改不了的含情脈脈害得我心跳不已,我已是尷尬地躲過他的視線,結果聽到我們如此對話的慕瑩擺著羨慕的表情直瞅著我看。
“二師兄,你的生活真的很有意思,不像我從小都是在爹娘麵前長大,管得比大哥他們可嚴肅多了。”
我哭笑不得地用扇子給她一頭栗,平靜地說道,“你爹娘想要雲遊四海,自是不大樂意替你看著青丘的北荒,對你嚴肅不過是盡快讓你學會擔起責任,你可懂的。”
“二師兄,為何你不用擔著責任,慕瑩好羨慕你。”
我歎氣地搖搖頭,誰說我沒有責任,我還要和陌陽一直擔著四海八荒的安定重任,哪裏有戰事就要平定它,不能繼續讓戰事禍害四海八荒的安康,“慕瑩,我肩上的責任比你重得多,你要擔起保護青丘子民的責任,我和陌陽擔著四海八荒持續盛世太平的重任。”
陌陽很是動容地說道,“有我就好,你不必如此。”
我微微一笑,有些話說出來,絕對沒有用行動做出來的更令人動情,結果權毅的微笑讓我顯得自己活得很幸福,慕瑩更是一臉崇拜的模樣,“姑父自是做得到,四海八荒能與我爹實力一樣強的就隻有姑父了。”
我一聽甚是不滿意,敢情慕瑩沒有看到我的存在,陌陽像是意識到我的不滿之處,倒是很不客氣地把我給推出去,“慕瑩,你把你的姑姑給漏掉了,我打不過你的姑姑。”
呃,陌陽打不過我,嗯,怎麽說得像是百分百來寵溺我,他這一說倒是讓我心裏的甜給溢出來了。
……
黎軒把我們這桌要的菜肴已是全部擺滿了桌麵,我們四個人吃得津津有味,談的話題總會笑個不停。
直到四周浮著令人熟悉的窒息感,白狐自身的媚惑再次漫延著四周,我和慕瑩是狐族,自然感應到舞琴身上那不能控製自如的媚惑,幸虧權毅跟著慕瑩自是有了免疫,這令慕瑩很是不滿地嘀咕著,“果然是白狐族的人,她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媚惑竟是不受控製地四處施法,一個黑狐已是麻煩,還加上這個不知分寸的白狐。”
陌陽很是不解地回頭看著我和慕瑩臉上的不悅,“你們怎會知道舞琴姑娘已在附近。”
慕瑩冷哼一聲,順著舞琴可能出現的地方望過去,“這有什麽假,我們都是狐族,你看四周人的思想已被定型了,仔細瞧瞧他們的眼睛望的是哪個方向。”
我本是無心搭理舞琴,陌陽和權毅倒是打量著四周的人,果然有點不尋常,很快地看到舞琴正緩緩地從門口走進去,黎軒受了媚惑而思想不受控製地走上前問道,“舞琴姑娘,你現在一個人嗎?”
“你先忙,我過來尋朋友。”舞琴笑著回答,透過薄紗都能看到嘴角彎彎的容顏,哪怕暗藏著難看的疤都是掩飾不了她的笑容。
黎軒走開都忘不了看著舞琴向我們走過的身影,我皺眉地反感著她怎能使用媚惑術,難道她不知道這般做容易導致凡人的命數變得不尋常?
等到舞琴走到我們麵前時,慕瑩第一個忍不住地瞪她一眼,“你這般與黑狐族的人有什麽區別,還沒來到這裏半步卻感覺到附近被窒息的媚惑術侵來的壓力。”
舞琴故作委屈地看著陌陽一眼,說出她留在怡紅院的實情,“這位姑娘,你們不知我已被毀容,若是不用媚惑術來勾引客人,怡紅院的王媽媽會把我趕出去,我這樣子回不去,白狐族的人會將我當成怪物。”
權毅覺得舞琴這個說辭有點牽強,不想揭穿她的想法卻不得不這般打擊她的自尊,“舞琴姑娘,你說的那句話實在是說不通,你本是白狐族的人,回去用媚惑術不就是可以讓他們證明你就是白狐族的人麽,怕就是你以這術迷惑別的男人,不就是與黑狐毫無分別麽?別拿怡紅院的王媽媽說事,你本是貌美的姑娘,習慣男人的愛慕相待,突然你沒了美貌,那些男人不再奉承於你,你心裏不大舒服就想用這媚惑術來欺騙自己,這有什麽意義?”
舞琴心裏極是不舒服,看著我的眼睛越來越有怨氣的暗湧,“難道姑姑不就是這樣的麽,姑姑的美貌在四海八荒是絕色之一,無人不為她的美貌而折服,你怎會說我卻不說姑姑呢?”
舞琴的字字句句已帶著酸意,卻見她的眼神直直地盯著陌陽,偏偏陌陽的眼裏沒有她的影子,她卻以這般話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意思麽,我很是無奈一笑,不想多說一句話,但慕瑩自是聽不進去,站起身來對著她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白狐,雖說我們本是同類,我本是不屑與你多廢話,但你招惹了我,否認了我的姑姑。”
我歎氣地搖搖頭,伸手把慕瑩的手給握住,示意她不必多廢話,慕瑩嘟嘟嘴像是受盡委屈,很是不樂意地坐了起來,權毅看著像是不忍慕瑩受委屈,依然與舞琴說著自己的看法,“舞琴姑娘,外貌再美終究是沒有意義的皮相,就算有男人喜歡你的美貌又如何,他貪戀你的外貌也不是真心待你,這樣的男人要來有何用。”
舞琴冷笑地看著慕瑩,再回頭看看權毅,“我終是不信你不是看上慕瑩的美貌才想與她成親,現在的男人都是貪新忘舊,哪有幾分真心,你瞧瞧黑狐拿走我的美貌去勾引當今皇上,如今的皇上可有念舊過,我相信姑姑一旦出現在皇上麵前,他必定會為了姑姑而拋棄了我的樣貌,難道不是麽。”
我偷偷地瞟向陌陽的容顏,隻見他的眉頭挑了挑,很快地陷入臉色不大好看的神情,生氣了嗎?
相反慕瑩甚是氣得指著舞琴的鼻臉,“你這個三觀不正的女人,與你多說廢話簡直就是侮辱我的身份,不知情的人便知你是羨慕我們有著你從沒有過的美貌,你敢說不是羨慕,若真不是羨慕,你大可不需要使用媚惑術來擾亂凡人的命數,若是你每天使用這術,我不保證你離死的距離是有多近。”
舞琴氣惱地瞪著她,很是不服氣地低嚷著,“你是什麽意思。”
慕瑩別過頭來不想看著舞琴戴著麵紗的模樣,很是不客氣地嗆她一句話,“若是讓人皇知道你在凡間頻繁使用媚惑術,我真不相信,你不遵守凡間的規律而擾亂凡間的命數,你覺得人皇會放過你麽。”
“人皇……”舞琴一聽已是嚇得往後退一步,心裏哆嗦著忽略凡人的命數便是人皇在掌管,她怎能把這事給忘記,可黑狐還在皇宮胡作非為,人皇不去收拾黑狐,怎會收拾她這個沒禍害過人的白狐。
舞琴差點忘記,人皇便是陌陽的母神,我是人皇的小師妹,那是後話,舞琴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之中。
陌陽頭也不抬起來看著舞琴,他端著茶杯,抿嘴品嚐著茶的苦澀,“舞琴姑娘,本上神覺得你最好收起媚惑術,人皇並非不想收拾於你,你頻繁擾亂凡間的命數,和黑狐等於同罪,不過是黑狐犯的錯比你更甚,他們吸童男童女的血來修煉禁法,於凡間來說本是天地不容的死罪,於神界來說他們必會剝骨抽筋,難道你也想這般做。”
舞琴垂著眼角,哀怨地看著陌陽,淒婉地說出她的心裏話,“我自是不想,無奈用多高深的媚惑自是無法讓你看我一眼,舞琴心悅於你,你可知曉?”
果然不出所料,我清晰地看到陌陽端起的那茶杯,抖了一抖已是形容他驚慌的神色,他更是別過頭來看著我的反應,隻見我已是若無其事般地端著飯碗,安靜得出奇。
權毅和慕瑩被驚得有點反常,慕瑩更是以瞪眼地待遇看著她,“哼,你怎不掂量自己是否配得上姑父,說起這話也不瞧瞧你的臉皮有多厚。之前說的一番話,分明就是毀姑姑來抬高自己的價值,怎覺得你這人最讓我惡心。”
“你可有尊重過人。”舞琴的眼神透露著一種不可蔑視的高傲,看得我心裏極是不舒服。
尊重兩個字,我的確是無法理解她所說的尊重是何意思。
她本是奇葩的種類,起行說毀容回白狐族會被族人不接納,再說她繼續用媚惑術隻為讓自己受到從前那份不變的愛慕相待,她本是以貌取人的性子,怎會把這事推在我身上也是躺槍。
我自認沒有恢複記憶時,陌陽的樣貌比妖孽的大師兄多了幾分陽剛氣味,可說大師兄是天道之外的妖孽,陌陽便是四海八荒長得比女人更漂亮的一個男人,但我並未對他動過情,我一直鍾情於蘇安的普通帥哥而已,若是這樣也算是以貌取人的喜歡,我完全是無話可說,無理可爭。
她現在已是坦白想要持續用媚惑術不過是勾引陌陽對她遙望一眼,我已是心裏不大舒服,若是成功地媚惑到他看她一眼,她也能要得起,我已是要不起這麽輕易受到別的女人媚惑的陌陽。
我忍不住地蹦出這句話來,“你用媚惑術來尊重自己,我說你委實是個人才。一個女人能活在媚惑之中,想必就是對自己不自信,你用媚惑術時可有考慮過對凡間的命數導致多大的禍害,我拿什麽去尊重你,我本是不會尊重黑狐族的人,原因很簡單,他們做了傷天害理的齷齪之事,你呢,你擾亂凡間的命數,與黑狐有何分別,值得我尊重麽?”
慕瑩冷哼一聲地點頭,“對,就是這個理,你這個白狐好好想想吧。”
話音一落,慕瑩揮揮手,把舞琴的媚惑術給化開了,四周的人已恢複正常的理智,漸漸從舞琴身上的視線緩緩地收起來,視線已是回到桌麵的美食,把凝重的氛圍慢慢地化開了,剩下的就是品嚐菜肴的歡樂氛圍。
舞琴很是感傷地四處張望,他們的視線不再出現在她的身上,她頓感到莫名的失落感,我偷偷瞟向陌陽的冷漠容顏,舞琴很是受傷地看著他,盼的就是他能抬起頭來,偏偏是他把舞琴當作是旁邊不起眼的椅子那般殘忍。
直到舞琴很是感傷地嘀咕著,“你的眼裏終究隻有姑姑麽。”
我聽到這般與自己有關的話,我假裝用碗填湯,小心翼翼地把美味的湯羹填在我的碗裏,再回頭正準備喝著時卻聽見陌陽堅定的話,“三生三世,隻有她一朵桃花,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