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陌陽竟追來
我看著洛湛若無其事的俊臉，心裏默念著讀書時愛看那些古時的皇族記載，雖然書籍未必會記載著各個皇族的生活記錄，坐在眼前的那個洛湛很是讓我浮想聯翩，發揮到極致，若是我看到曆史記載的那些皇族人的樣貌，那醜出天際的模樣竟是說俊俏貌美，的確讓我無法苟同。
雖然我的眼睛毒，我的嘴巴挺毒，隻要我覺得不完美的東西，終是毫不客氣地表現出來，哪怕我長得不怎樣也是有自知之明說自己美得不明顯。
想到自己這般自我嘲笑時，不由自主地笑了，結果卻是被洛湛發現了，很是好奇地看著我，“我好奇，不知慕涼兄笑什麽。”
我尷尬地咳嗽一下，用玉清逍遙扇地搖幾下，嬉皮笑臉般的輕浮，“沒什麽，我想起與師兄們生活在一處的趣事，甚是讓我歡喜，我天天與他們切磋，雖然我是最小的師弟，未少受到他們照拂，見不得我受傷，我自是受寵的一個。洛湛如此開口，便是在下的求之不得，至少不用顧及我的顏麵，也能讓彼此的切磋得到提升。”
洛湛笑了，這笑容簡直是禍害，這牙齒好看得讓我好生妒忌，容易把那些看得花癡的姑娘迷得魂不守舍。
這個時代的那個畫師，畫技肯定是不過關，不然怎會把皇族裏的那些皇子皇上給畫得比鬼還要難看。果然眼看為實，畫出來的東西都沒有異世的那個美術生畫得比較吸引。
“不知慕涼兄師承何處，你和墨澤過招之時竟是沒瞧見哪來的武功。”
“對不起，洛湛兄，師傅曾有過交代，在外闖禍不得打著師傅的名號，怕是丟臉不起，哈哈。”
事實就是這樣，更何況我不好開口直說我是來自昆侖虛吧，更不可能和凡間的皇族中人說我是青丘來的姑姑，更何況凡間的幾十年頭不過是我們的須臾，說與不說，又有什麽關係。
直到舒玄把我要的菜式給端上來，我微笑地對洛湛說道，“我瞧向你們還沒點菜，不怪我自作主張，隨便點菜吧。”
“也好，我正巧來此處便是吃飯。墨澤，弄影，你們該吃點兒。”
他倆點頭作揖，“是，少爺。”
話說這裏，他倆走向旁側的空桌，竟然不與我們同桌，看來坐在我對麵的洛湛，這身份絕對是比王爺還要尊貴，後來想想也是毫無道理，若是真的比王爺還要尊貴，怎會隻有兩個侍衛來保護他。
洛湛的笑容時常掛在臉上，這殺人不償命的吸引力倒是於我毫無效果，何必在我麵前展現屬於他的魅力，現在的人就是想不明白，還好我並不受用，這外表再漂亮都是皮相而已。
“你……喜歡吃素？”
“自然，吃多點就是對身體有益處，若是把自己給養胖，打不起架是硬傷。”
我點頭，頭也沒抬起來就盯著桌麵的素菜，不管我的吃相有多難看，我個人就是民以食為天，絲毫不浪費菜式所剩的多少，照樣把它吃得幹幹淨淨。
“慕涼兄真的有趣，連說話都這麽深奧莫測。”
我意識到這話帶著莫名的糊弄之意，我嗬嗬直笑地抬起頭來看到洛湛眼裏不明所以的秋波，我吞咽口水地扯著話題，“洛湛兄見笑了，我這人就愛胡說，請不必放在心上。”
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在凡間的古人麵前實在是不能以異世的邏輯方式來說話，得要繞著這層麵的意思，把自己恢複古代說話的正常，想想就是痛苦，何必把我從異世給拉回來，都習慣了語不驚人。
“我以為你像個女孩，保持身材才不怎麽喜歡吃葷。”
“嗬嗬，這個要看我的胃口，若是我不愛吃葷，純屬浪費糧食，還不如自己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何必為難自己吃葷，是吧。”
“哦，竟是如此。”
“嗯，洛湛吃吧，我覺得好吃。”我心裏極是不安，我怎麽覺得眼前的洛湛像是一眼知曉我是個女兒身，我偷偷低頭打量著自身的服裝，這胸已夠平了，怎會讓他有這個錯覺，一定是我想多了。
……
告別洛湛，我趕緊加快腳步回到我自己租的房子，我越來越發現我有點弱勢，在人界的女扮男裝竟是比昆侖虛還要痛苦幾分，我實在是不明白，到底是哪個方麵顯得不一樣，我怎覺得在凡間裝個男人，竟是這麽有壓力感？
還是留在家裏安全點，希望以後千萬不要再遇見這個深不可測的洛湛，不然我怎應付看是危險的洛湛。
雖說他沒什麽值得我害怕，但我害怕的卻是因結交朋友這方麵，影響了洛湛的命數，大師兄要是知道我在凡間結交這麽多朋友，準會把我教訓得像隻犯錯的小狐狸。
我躲進屏風裏側，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下來，解開了我的一頭長發，換上淡色衣物從裏麵走出來卻是我的女兒身的模樣，雖說做回自己是最舒服的事，但我一人生活在人生路不熟的凡間，還是女扮男裝來得方便。
我赤腳地來到床邊，握著玉清逍遙扇和玉清昆侖佩放在枕頭邊，我枕在那裏看著玉清逍遙扇，微笑地指著它的扇身，“小逍遙，你現身吧，陪我說說話可好。”
話說到這裏，小逍遙從扇麵走了出來，一個小可愛的童孩模樣，嘟著小嘴的模樣坐在扇上怒瞪著我，“主人，這麽晚還不讓我睡覺麽？”
他真的很可愛，可愛得讓我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乖，先陪我說說話，說說那個叫洛湛的男人。”
“他倒是沒什麽好說的，就是不問世事的王爺，皇上對他沒什麽好忌憚，他這一生過得很平坦。”
“他的武功很厲害嗎，出來隻帶兩個侍衛，靠得住嗎？”
“那個叫墨澤和弄影的男人，本來就是皇上的人，那是皇上派來監視洛湛，久而久之覺得洛湛沒什麽地方值得皇上起疑心，已放棄對洛湛的監視，改監視其他王爺去了。”
“皇上這麽費盡心思監視王爺，就是擔心自己的皇位不保？”
“可不是嘛，哪個朝代的皇上都是這麽小心眼，都是以保自己皇位為前提而監視令他覺得不安心的王爺，瞧瞧王爺有沒有叛反的可能，當然洛湛可能是裝出來的，就是不想被皇上監視才會花這麽多年的時間裝作無所謂。”
我有點詫異地點頭，覺得小逍遙說的話很中肯，“現在的皇上是怎樣的人？”
小逍遙聳聳肩，很是不屑地回答，“迷戀女色的昏君。”
我皺眉，這朝代有著如此昏君的男人，簡直就是人界的悲劇，心裏皺眉著人皇竟是不管這事嗎，直到小逍遙像是讀懂我的心裏話，“人皇不是不管，是不能管，人界的命數全是順著天道而起，不過有一件事情你也可管管。”
我很是好奇，想知道小逍遙想要說的是什麽好玩的事兒，“那是什麽事。”
“皇宮裏的貴妃是狐狸變的，正巧這隻狐狸是迷惑皇上變成昏君的主要途徑，你說你能不能管，更何況人皇不會責怪你教訓狐狸族的人。”
什麽？皇宮裏的貴妃是狐狸變的？難道這人就是古代記載的妲已？不會是這麽巧合吧？
……
我不記得什麽時候睡著了，我不知不覺像是來到不知是何處的夢境，當眼前的光點慢慢擴大變成昆侖虛的模樣，我心裏歎息，果然還是不忘想念著昆侖虛的點點滴滴。
我瞧瞧四周甚是安靜得出奇，不知道蘆笙他們去了何處，怎麽沒看見一個人影，我在昆侖虛的每個角落以散步的方式慢慢地走著，想起我重生來到昆侖虛學仙時卻是沒仔細走過每個地方。
我不知不覺地來到後山，像是嗅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桃花香，我微笑地走上前摸摸不同桃花的樹幹，那麽真實得我分不清自己在夢境還是真正的昆侖虛，如此美得讓我戀戀不舍。
“涼涼。”陌陽的聲音緩緩地從我身後飄過來，我回頭便是看到一臉微笑的陌陽，看來真的是夢境。
若真的是現實的話，他肯定會急得不像樣，突然消失的我，他怎能如此淡定。
“是你，陌陽。”
我看著他像是淡定自若的神情緩緩地來到我麵前，我好奇地看著四周沒有人影的蹤跡，“陌陽，我覺得奇怪，為何我進入夢境卻隻見你一個，其他弟子在何處？”
“你不想見到我？”陌陽似是開玩笑，卻又是這般認真地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歎氣地抬起頭來，覺得眼前的桃林竟是這般真實，“陌陽，我不知如何麵對你，我在絕音穀看七彩花時卻知道它是我被封印的記憶，我想起誅仙戰的殘忍，我的雙手沾滿了師兄們的鮮血，我看到我迷了心性，錯手殺了他們，我清醒時已無法接受事實，然後用你的軒轅劍割斷九條尾巴，成了破陣的武器，把莫蝕困在裏麵出不來，我因傷心過度而自毀元神，其實我可用其他方法封印莫蝕，最終是我痛苦得才會讓自己如此墮落。”
陌陽把我擁在懷裏，我竟是感到他懷裏的溫暖，我很是依賴地回抱著他，“不用擔心，我在人界呆一年便會回去，沒有違背你所命令的三天。”
“你不要我陪你麽？”
“說不要是假的，還好，我在夢境看到你，已是滿足。陌陽，如果我說不想你，那是假的，不然我怎會夢見你。陌陽，你在昆侖虛要好好閉關，我不知蘇安回到你身上的元神是否有衝突，不管如何，一定要好好的。”
“我來找你。”
陌陽說的話很是誠懇，我微笑地輕輕推開他，掂著腳尖地親吻他的唇，讓他很是錯愕卻積極地回吻我一下，“你是昆侖虛的掌門人，怎能因我的私事而拋棄它。”
“你沒有昆侖虛重要。”
我怔了一怔，我開始懷疑眼前的陌陽是否真的，應該不是在夢境裏出現的幻像吧，“你這般說，我是很歡喜，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夢裏的幻像，夢終究會醒的，我明晚再來這裏看看你，可好？”
他笑了，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著那句很是堅定的話語，“我說我會找到你，如果我真找到你，你會如何。”
“若你能找到我，我任由你處置。”
“當真？”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眼神裏的堅定，我心裏一直覺得那是我的夢境，他不可能厲害得進入我的夢境吧，我隨意地點頭，“當真。”
他笑了，這個夢境真的太美，美得我有點錯愕，難道這個不是我的夢境嗎？
……
凡間的天亮簡直就是我在異世的生活，外麵的喧鬧已是清晨的市場氛圍，天生嗅感強的九尾狐優勢在我身上很是明顯，我竟是嗅到像是美味的早點喚醒我起來。
真心受不了，肚子餓得很不是時候。
我頂著沉甸甸的腦袋，從床上艱難地起來，已是恢複異世一個人的生活，沒人打擾，沒人擾亂我的時間，我竟是無法習慣，看來還是在昆侖虛的生活更好。
我眯著眼睛看著四周的環境，不由自主地想起夢境裏的陌陽笑得如此清晰，我歎氣地笑了，果然是夢。
我輕拍自己的臉頰，趕緊清醒幾分，緩緩地走進屏風裏側的梳妝台，我更換另外一件衣服，繼續用布條纏著，不讓他們發現我是女兒身，我重重地呼吸，果然有點難受，還是有仙法的女扮男裝才是極好。
我從屏風裏麵出來，順手拿著床上的玉清逍遙扇，再拿著玉清昆侖佩綁在腰間，瞧瞧自己是否帶夠銀兩，整頓一下便是出門填飽肚子。
就在我沒做好心理準備的那一刻，我緩緩外麵院子的大門時卻看見麵前有一個身影站在那裏。
我納悶地抬起頭來，隻見是身穿白衣的陌陽真真實實地出現在我眼前，我好半天還沒反應過來，眼睛瞪得老大，心裏冒著不敢相信的想法：陌陽怎會在這裏。
“你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陌陽的臉上出現一抹邪魅的笑容，暈眩了我的視線，我肯定還在做夢，我輕捏自己的臉卻感到微疼，我皺眉地眨著眼睛，“不對，我一定沒醒，陌陽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呢。”
下一秒鍾，他把我拉進他的懷裏，他俊俏的容顏在我眼前不斷地放大，直到嘴裏殘留著他的唇溫，他身上的檀木香真實地徘徊著四周，夾帶著輕風飄浮的千裏香，迷亂了我的心性。
“你還以為是夢麽？”陌陽一抹邪魅的笑容像是得逞的壞小孩那樣喚醒我的思緒。
“你你你……你怎麽會找到這裏？”
我無法相信，眼前的陌陽竟能知道我在何處，我好半天還沒反應過來，他慢慢地擁著我，聲音不大不小地湧進我的耳裏。
“涼涼，你說你有多狠心，在絕音穀想起誅仙戰卻不是第一時間尋我，你竟跑到玉清境尋這個占盡我們便宜的玉衍那裏哭訴，你明知我這修為進不去玉清境，我隻好求助我的父神母神去尋你，母神說你一時之間無法釋懷師兄們的死，你可知我有多無助，我隻能等你想通。”
他擁抱我的力度越來越強，聲音已是漸盡無奈，“你可知我有多擔心你，生怕你再次消失，我多想問你心裏可有半分我的位置，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入夢，你可知我多想把你綁在我身邊，你卻讓我好好在昆侖虛閉關，你可知你本是不及昆侖虛重要，無你在旁側，我又如何心安閉關，還不如去人界尋你，守在你旁側更好，凡間的一年左右不過是神界的一日，閉關本是不礙事，我自封仙法陪你在凡間一年可好。”
他所說的那番話已讓我已是感動得想哭，我哽咽著鼻音，“你怎舍得把昆侖虛給丟下，我哪敵得過四海八荒的安定重要。”
“別與我說四海八荒，正是因為它才讓我在十多萬年前失去你，連我都守不住你，我守著昆侖虛，護著沒你的四海八荒有何用？”
我鼻子一酸便知道我的眼淚已湧出，他輕輕地放開我，用額頭碰著我額頭，柔情似水般的聲音緩過我耳際，“你說過，若我尋到你，你便由我處置，此話我已放在心上。涼涼，我已來了，你該承諾我的‘處置’。”
“昆侖虛是誰在管事？”
“你說過隻用神界的一天時間，我不在昆侖虛一天也不礙事，蘆笙他們會好好看著昆侖虛。”
我笑了，他像是被我感染而笑了，“好，你陪我在凡間一年，我陪你在神界一世。”
“好。”陌陽簡略地說出這個字，我聽得出來，他妥協了我的任性，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恨過我的任性。
陌陽看著我身上的衣物，皺眉地看著我胸前的位置，很是納悶地問道，“你自封仙法留在人界，你這裏被壓抑得能呼吸嗎？抱你一點感覺都沒有，該用多長的布條纏這麽密。”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麽，我惱羞成怒地別過頭來，不讓他看到我滿臉已是通紅，“無法呼吸也要呼吸，我不可能在他們麵前是用女孩的身份，更何況一個女孩人家怎能一個人住。”
“你是怎麽打算？”
“在人前我是個男的，回到家裏便是女的，這也沒事的。”
“你讓我在人前稱呼你為慕涼兄弟，回到家裏才當我的未婚妻，這麽鬧騰，我準會在外麵忍不住當起斷袖。”
“那你怎在昆侖虛能悠閑自得，為何在人界卻沒辦法了？”
“哪能相同，因你沒恢複記憶時，我在昆侖虛不敢把你嚇跑，現在你已想起前世，還要我怎麽悠閑自得？”
我微怒地看著他那不想妥協的神情，“要不然你回昆侖虛，我繼續在他們麵前當公子哥。剛說陪我在凡間一年，現在怎麽又是反悔了？”
他心知理虧，在我麵前已是啞巴虧，很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好吧，我聽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