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我雙手沾血
我皺眉地摸摸嘴唇，很是糾心著之前曾與慕瑩說過的那話，不知慕瑩有否將這事與慕瑾一說我大概想要給慕瑾和辰逸一次機會看看，看看他是否慕瑾的良配之人。
“我本是打算讓慕瑾和辰逸相處，看看他是否慕瑾的良配之人，未曾想到這個天君欺人太甚，非要用聯姻的方式來穩固自己的天地主，他怎不知這做法是過於愚昧。”
“辰逸於四海八荒明確對慕瑾有意，雖說慕瑾沒有回複也不算是拒絕，凡事留有一線，他日見麵不尷尬，未想天君這做法有點瞧不起青丘，未等到思瑾是否同意與辰逸一處，竟是與姬後商討俏瓊當太子側妃這事來。”慕阮很是歎氣而搖搖頭。
慕宇很是著急地看著我，眼神充滿緊張之意，“姑姑，你對這事怎麽看。”
我用玉清逍遙扇敲打出音律來，直接給慕宇定心丸，堅定地說道，“放心，姑姑自是幫你，不會讓俏瓊嫁到九重天，更何況姬後同意將此事交於我處理。大哥，大嫂，不用擔心這事，不如好好商討怎樣把青丘湖建造一座水晶宮，當作是給俏瓊的出嫁禮物。”
“姑姑，我就知道你待我們好。”
“你是我的家人，我不待你好，難不成本姑姑待九重天的人好，我腦子抽瘋了？”
這話一出來，逗笑了慕阮他們。
慕阮皺眉，就算解決了慕宇和俏瓊的婚事，想到慕瑾更是心裏糾結得很，“慕瑾這丫頭如何是好。”
對，我不能偏心，看來找個時間與慕瑾說說，看看她的意思如何，現在先從他們口中得知慕瑾大概的意思，“哥，慕瑾知道辰逸心屬於她時，難道一點反應都沒有麽？”
“本是無意心屬於他，慕瑾能有怎麽反應？”
我皺眉地翻起與諾旋曾說過的辰逸在四海八荒留下的好事跡，“我曾從二師兄那裏得知關於辰逸的事跡已是名揚四海，哪怕他是上仙的仙階，我們青丘不怎看重這修為深淺，隻要辰逸能夠待慕瑾真心便好。”
“我覺得辰逸是待慕瑾十二分真心，天蜂族一戰，他不過是為了青丘的慕瑾，不讓她擔憂你的出事，並非為了他那不爭氣的芊琳公主，我倒覺得辰逸打出的就是親情牌。”
“辰逸倒是學會九重天的那個惡習，我那日瞧著辰逸與碧龍碧宸很是不同，氣質不大一樣，許是辰逸隨他母妃的氣質，無奈生錯地方，倒是有幾分會與九重天脫不了幹係的公私不分的性子。”
橋雨很是歎氣，無意說出這話來，“我本是覺得辰逸若敢擺脫太子殿下的身份，來我們青丘當女婿比留在九重天當太子殿下強，在九重天為了擴大家族而不得不娶側妃生幾個皇子，我怎舍得讓慕瑾承受自己的夫君被瓜分那份獨有的寵愛不再屬於她一人。”
我把心一橫，皺眉地堅定說道，“那便不用多說，直接拒絕九重天的聯姻，拒絕慕瑾當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若是辰逸願意為慕瑾放棄太子殿下，我們極是歡迎他成為青丘女婿。”
……
已是酉時的時分，我抬頭看著天色已是剛剛好，和慕阮他們結束商討慕宇的婚事後，我與慕阮他們說帶慕瑩去一趟九洲天空城作客。
我心不在焉地看著前往十裏桃林的路途，地上的片片桃花慌亂了我的視線，直到慕瑩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在我視線裏揮揮手，打斷了我的思緒，耳裏卻聽見她著急的聲線，“姑姑，姑姑……”
我錯愕地清晰了眼前所見到慕瑩的大特寫，很快裝作無所謂的笑意，“不好意思，我剛在想事情。”
話音剛落，抬頭便能見到雲閑從樹上下來，手握著翠綠色的竹笛走上前作揖，“姑姑。”
我抬起頭來，看著天色是時候該是去絕音穀瞧瞧那些螢火蟲，是否正如異世所見到的那般美，十裏桃林的香味，拂在臉上竟是陶醉得不想動，想起昆侖虛的桃林，突然有點悸動地想念陌陽在做些什麽。
……
我用玉清昆侖佩把三人一直出現在我專屬的梅林，雲閑沒曾想到我的仙法竟是略過幻路進到裏麵，而且還是我的住所範圍裏。
不知是否諾旋和絕塵早就料到我已來到我的梅林，他用仙法已是從一縷輕煙來到我們的麵前，“你們來了。”
絕塵看到我像是恢複女身的裝扮，先是一怔，許是見慣我這身昆侖虛的弟子服，一時之間難以適應我這一身紅裝，後是臉紅耳赤般地微低頭向我作揖，“絕塵見過姑姑。”
諾旋甚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我的裝扮，“喲，我第一次見到瑾涼穿著一身紅衣，陌陽還真是撿到寶，怕是四海八荒的人會羨煞他也。”
“少來用陌陽來打趣我。”
“諾旋兄所言極是，姑姑與陌陽上神還真是四海八荒僅有一對天造地設的相配。”
“不夠與你們說。”我頓間覺得臉有點燙，我幹脆翻起白眼，不愛搭理他們這像是客套話，實是拿我開玩笑，用玉清逍遙扇趕緊把我臉上的溫度給降下來。
……
諾旋自是不愛隨我們三人去絕音穀欣賞四海八荒僅有的一朵七彩花，我和慕瑩兩人在一處泡著他們特有的溫泉，那裏的溫度簡直是舒服得不要不要的，讓我全身放鬆得很舒服。
直到慕瑩向我遊過來，享受著一個時辰的舒心，“姑姑，你和爹娘還有二哥商討什麽大事，這麽神秘，能不能讓我知道？”
“那是你二哥的婚事，我和你爹娘商量你二哥和俏瓊公主的婚事，總不能讓俏瓊嫁到青丘受委屈去，無論如何也要讓她住得舒適，可惜你未來的二嫂太受歡迎，被九重天的天君瞧了去，想讓她當太子殿下的側妃。”
“什麽？給太子殿下當側妃？怎麽可能，他是不是傻了，有沒有考慮我三姐的感受？”慕瑩一聽已是怒在容顏，果然與慕宇的反應相同，青丘的人果然是護短的神仙。
“無妨，讓天君折騰去，如今的姬後願意以這事交給我負責，到時天君真為難深海幽洲的話，也要瞧瞧我的玉清逍遙扇是否樂意，等我有天便去太清境與天皇說說。”
“姑姑，我可以去太清境嗎？”
我沒好笑地看著她那嬉皮笑臉的可愛模樣，雖然心裏不忍拒絕但也不能讓她去，她連上神的仙階都不是，萬一在太清境有個什麽好歹，我心裏也不舒服，“不行，太清境不比九重天的悠閑，擔心你一去太清境會被迷了心境，到時下不來怎辦，更何況你還沒曆練到上神，容易被太清境的人牽著鼻子走。”
“姑姑，聽說太清境的人，比九重天的人更是沒人情味？”
“你是聽誰說的，我不是在太清境住嗎？”
“姑姑，你怎麽與他們一樣，他們從來沒下來過，一直在太清境以上的高不勝寒，是不是不喜下來九重天，就算我們想來也是來不了，他們輩份太高，我們是怕得罪人。”
我隻能嗬嗬直笑，如果說太清境的人不喜下九重天，倒不如說他們喜於清靜，不想與他們相處而影響清靜的耳根，這般吵吵鬧鬧的世界，他們自是不喜，就是想要安靜，差不多可當掛在牆上的那個神仙。
大師兄本是習慣的清淨，未想他是因我的事情而變得比較頻繁下來，算是我把大師兄的清淨給帶沒了。
……
我們各自換上絕音穀專屬的淺色服裝，輕飄飄得有點不真實，讓我覺得沒有重量感的服裝，讓我很是沒有安全感，若不是穿上的衣服有一層又一層，我的心已有不踏實。
與絕塵和雲閑到絕音穀的入口碰麵，隻見他們身上的服裝與我們自身的服裝差不多是一樣，緩緩來到絕音穀裏，竟能看到一隻隻飛得很散的螢火蟲，看得我眼睛有點呆了。
果然是散發著螢綠色光點的螢火蟲，讓我不由自主地心情樂觀起來，覺得我們來絕音穀是時候，裏麵的光線不足，有螢火蟲的相伴倒是看得清晰，四周滿滿都是植物的芳香。
“絕塵，想不到你這裏竟有如此不錯的穀林，若在這裏尋到我要的那些東西，在不影響植株成長之下，可否讓我帶離穀林？”
“那是自然，若有姑姑想要的東西，絕塵一話不說就答應讓姑姑帶走。”絕塵像是很高興我這般說話，敢情裏麵那些東西於他來說不算是珍貴，因此他不會如此看重麽。
慕瑩看到這漂亮的螢火蟲很是喜歡，“姑姑，慕瑩想要這些螢火蟲，能帶走嗎？”
我微笑地搖搖頭，“慕瑩，這些螢火蟲是帶不走，它們生在這裏，死也是在這裏，你試試帶走一隻到穀外瞧瞧，你便發現它已不是螢火蟲，它們是借著穀林的靈氣才會讓自己如此漂亮地活著。”
雲閑微笑地點頭，“姑姑說得甚是。”
慕瑩越聽越不甘心，無奈地搖搖頭，“真沒勁，螢火蟲竟是帶不走，螢火蟲多好玩，像是會飛的夜明珠。”
我笑了，如慕瑩所說的那樣，它們的確是像會飛的夜明珠，而且這些夜明珠於青丘來說毫無價值，但在凡間是值錢的東西，能賣出不錯的價錢，但在修仙的世界，它不過是等同異世的燈泡概念。
絕塵的聲音及時打斷了我們追隨著螢火蟲的方向，“姑姑，你看，我們到了。”
我回過頭來的，順著絕尖指出的方向望過去，隻見前方有著一些螢火蟲愛往七彩花的方向飛過去，我慢慢地走上前，隻見七彩花像是睡著的模樣，沒有及時綻放著，像是沉睡的花苞正等著明天的黎明一般。
我忍不住地低聲呢喃著，“你竟是七彩花。”
不知為何，七彩花像是聽到我的聲音，它緩緩地打開著花苞，緩緩地綻放著屬於它的顏色，把我嚇得往後退一步，絕塵他們屏住呼吸卻是同語異聲地說，“咦，它醒了？”
就在此時，七彩花已出現七種顏色，我忍不住地走上前打量著它的美，它的美像是毒藥，容易讓人上癮，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四周緩緩地豎起仙障，等到我反應過來時，我已被困在裏麵。
看在這個畫麵的絕塵他們已是驚恐地喊出聲來，死命地拍打著這個鞏固的仙障，“姑姑！”
我驚恐地別過頭來，隻見七彩花把花的模樣已完全綻放，它緩緩地散發著它的粉末，粉末的顏色竟是閃閃發亮，慢慢地往我身上靠近，我兩眼迷茫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七彩花到底想怎樣，它為何要散發這閃亮花粉。
我的耳邊不斷地響著他們的驚恐，“姑姑！姑姑！”
我深感七彩花沒有惡意，它傳遞的花粉像是一點點拚湊著溫暖一般的安心，很快地，我的腦海裏像是浮現一些沒見過的片段，我完全驚呆了，難道七彩花就是我遺失的記憶？
我再次回到誅仙戰的那天。
我看著四周全是陌生的氣流不斷地湧出黑色的濃煙，我左右張望卻是尋不到熟悉的氣味，直到十幾萬年前的瑾涼出現在我麵前，她身上的衣物沒有沾上鮮血，直到不知哪個方向揮來一劍，把她的衣物給破了一道口。
她用敏捷的動作躲過去，隻見她皺眉地往裏麵喊著，“師傅，師兄，你們在哪裏。”
話音剛落，又來一劍，直接劃破了她衣服，又增添一個道口，這道口很深，深得能見到她已是受了劍傷。
她不死心地慌叫著，“師傅……師兄……你們在哪裏？”
我看著這場景有點熟悉得無法確認，直到我看到地上浮著淺淺的光線，這讓我清晰地看得見，那是陣法？
難道我在的就是誅仙陣的陣法？
她不斷地喊著，那劍不斷地往她身上劃過去，劃了好幾道傷口，瑾涼忍著痛，冒著冷汗，直到莫蝕的聲音緩緩地響過來，“嗬嗬，你還尋師傅他們嗎，別忘了，他們已受幻境的迷惑，他們各自看到的就是他們的心魔，他們正在自相殘殺。”
話音剛落在這裏，我清晰看得見莫蝕已是現身在她麵前，她眼裏冒著火，她用桃花劍直直地向他刺過去，結果他已躲過她一劍，聲音尖銳地湧進她的耳裏，“瑾涼，殺我吧，你不是想殺我嗎，來，我等你來殺。”
瑾涼憤怒異常地瞪著莫蝕，我意識到瑾涼在陣法裏有點不穩定，她提著劍是招招刺命，直到我清晰地看見師傅他們已顯現在她的麵前，他們早已被莫蝕的陣法迷了心性，出現很多心魔，他們正在自相殘殺的身影已震驚了我眼睛，連師傅也是不例外。
怎麽會這樣？不，師兄，你們醒醒，你們怎麽自相殘殺了？
直到那些師兄們對著自己人尖叫著，“莫蝕，我不會放過你，拿命來！”
我震驚了！他們全部都在陣法裏，迷了心性，眼裏所看到的就是莫蝕的樣子嗎？
就在此時，瑾涼已像殺紅了眼睛，開始跑到裏麵自相殘殺，我親眼看到，瑾涼一個個打敗師兄，一個個刺向師兄的刺命傷，我心疼得不知如此是好，衝上前想要阻止瑾涼犯錯，卻是穿過了她的身體，無力阻止著她大開殺戒，大聲地尖叫著。
“不要！醒醒！不要！”
“不要！他們是師兄啊！不是莫蝕！瑾涼醒醒！”
“不要！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我眼睜睜地看著瑾涼用劍拚了命去殺死他們，我全身發抖地害怕，恐懼不安地充斥著我的心，我癱瘓地跪在那裏卻是無力阻止瑾涼已是殺光了跑進陣法裏麵的師兄，唯獨大師兄招招製止瑾涼的攻擊。
“瑾涼，莫蝕給我們設了局，你醒醒，不要再錯了，你醒醒，看清楚我是誰？”那是大師兄的聲音，心疼得無以複加地對著瑾涼怒吼著。
“你是莫蝕！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已是心魔的瑾涼揮著劍，大師兄卻是極力地擋著她刺命的一擊。
我看得好難過，為什麽會這樣，是我，是我在陣法把師兄們全殺了，是我，讓師兄們身歸混沌。
我聽得見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殺了我，你就會醒過來了。”
那是莫蝕的聲音，我知道我當初是聽到這句話才會失去理性，當我用盡全力殺了大師兄的化身才知道我迷了心性，已將他們全部當作莫蝕而狠狠出招而殺了他們。
我全身發抖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原來我當年在誅仙戰，錯殺了大師兄和師兄們，難怪我心已碎，痛得自毀元神來封印莫蝕就是不想知道我已犯了錯，不想承認我當初的大錯特錯。
這段回憶，我不想要，我真的不想要，我怎麽可以錯手殺了師傅和師兄們，我怎麽可以！
大師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當年是我殺了你們才用下下招去封印誅仙陣；陌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個真相，是否擔心我想起來，我會瘋掉；諾旋師兄，為什麽你不告訴我，是不是你害怕我會痛苦至死？
我不要，我不要這個記憶。
我全身打著寒噤，雙手擁抱著自己跪在那裏，我的四周緩緩地散落了記憶的映像，四周的仙障已是消散，慕瑩更是看到我就衝上前抱著我哭喊著，“姑姑，你沒事吧，姑姑，你不要嚇慕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