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我們挖花蛤

  已是散場的九重天壽誕,幻影竟在這個散場後的時辰趕到我的麵前,硬生生把我嚇得夠嗆人,當著大師兄的麵前竟是這般任性把我抱個滿懷,弄得我滿臉尷尬,耳邊還能聽見幻影滿是失落的語氣,“唉,我好像錯過你的彈琴。”


  大師兄很是不屑地用仙法把幻影和我分開來,幻影驚詫得轉過頭來看著大師兄那不屑的模樣,好半天才醒過神來,口氣稍微有點緊張,“幻影見過鴻均老祖。”


  大師兄怒視著幻影,害得幻影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喉結,看得我有點緊張,我嗬嗬直笑地看著大師兄,小聲嘀咕著,不想讓幻影聽見我和大師兄是哪種關係,“大師兄,我先走了,免得陌陽他們還在那裏等我。”


  “記住你說過的話。”他冷不設防地吐出這話來,我心裏苦澀得很,這個大師兄未免太小氣了些。


  未等回頭看著幻影向我投向何種眼神,我隻知道此時大師兄正怒視著幻影對我的無禮,我隻好嗬嗬傻笑地走向陌陽他們還在西天門等我回來。


  陌陽見我已是歸位,淡然看著我臉色毫無異議的神情,臉上像是隱藏緊繃的情緒一下子像是放鬆,“我們回昆侖虛再說。”


  我很快回到蘇安的旁側,隻見他躲過蘆笙他們的視線而含情脈脈看著我,低聲問起,“你的大師兄找你有何事,談得這麽久才回來。”


  我眨眨眼睛,不想在他們麵前說起關於莫蝕的事情,“我們回去再說,現在不方便。”


  其實我心裏沒有多大的把握,諾旋當著我們麵前說起青丘姑姑琅邪台的誅仙陣以及他們已被封印的過往,然後在九重天彈琴時腦裏出現那些令我恐懼的印象,我竟是變成墮神般的紅衣魔女,像是殺一人的凶光,大師兄卻說從未見到墮神的我,若是從前沒見過,是不是證明是以後未知數發生的命數?

  我越想越是不安,有很多事情想要搞清楚,偏偏是他們像是隱瞞著我,隱藏著不想讓我發現的秘密。


  九重天沒有昆侖虛的白天與黑夜,已是忘記散場的時辰回到昆侖虛竟是夜色。


  我感歎著九重天的日夜顛倒,還是留在昆侖虛學仙甚是好處多多,九重天果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不懂夜的美。


  回到昆侖虛,大家各自回房好好休息,反而是我站在離雲海近點的懸崖,感受著夜色的輕風,感慨萬千地自言自語,“還是昆侖虛好,住在九重天的那些人,果真是白不懂夜的黑,不懂夜的美。”


  說到這裏卻聽見身後傳來撲哧一笑的聲音,我驚詫回頭便看到是陌陽已是走近我旁側,我先是錯愕得還沒反應過來卻聽見陌陽隨意的口吻,“你不是從玉清境而下來昆侖虛麽,你在那裏不是生活過十幾萬年,習慣白天的光景怎地來到昆侖虛卻是如此大的感慨。”


  我有點窘迫地低頭作揖,“師傅。”


  “正是因為習慣白天的光景,十幾萬年如一日,第一次發現夜的黑甚美,不比白天差,師傅你瞧,這星星還是夜色才能見到的光,像是指引每個人要想起自己在這四海八荒不過是渺小的星點,想自己的定位,忠於自己的原則而不越軌,那些星星何嚐不是堅定自己所在的位置給大家一些明確的方向麽?”


  陌陽笑了,“為師竟不知小弟子竟有這番感悟。夜深露重,小弟子早點歇息吧。”


  見陌陽有意想離開的身影,我連忙作揖目送陌陽離開,“是,師傅。”


  放下偽裝的麵具的確是輕鬆的事情,戴著不為人知的麵具已是讓我透不過氣來。若不是因為三生石的‘鬧劇’,我不至於在陌陽麵前有點窒息的緊張感,我不是很懂,為何三生石就這般把我給出賣了。


  許是我唉聲歎氣的模樣被特意過來尋我的蘇安給看到了,他像是旁若無人般的摸我的頭,在蘆笙他們麵前這動作的確是像哥哥對待妹妹一樣的親切,但在我眼裏已懂得他的暗語,“蘇安,你還沒睡。”


  蘇安的口吻有點酸酸的味道,“我剛看到師傅和你站旁側不知說些什麽,過來打聽。”


  我不是傻瓜,自然聽得懂他口吻中的暗語,我撲哧一笑地對他眨眼睛,“什麽?吃醋了?你別多想,師傅剛看到站在這裏看星星發呆,以為我有什麽心事,我不過是感慨九重天十幾萬年如一日的白天光景,還是昆侖虛好,至少白天不懂夜的黑倒是能體現出來,師傅說我竟有這番感悟,然後提醒我夜深露重,早點歇息為好。”


  蘇安不敢在弟子房間外麵與我更是親近,“那你怎麽還不去睡覺?”


  我微笑地回頭看著他,臉色已是緩化下來,已沒有吃酸的感覺,“我之前不是與你說過回昆侖虛說說大師兄與我說些什麽嗎?”


  他恍然大悟地微笑著,他才想起我曾說過這句話,真真讓我無語至極,這人心有多大,竟不把我說過的話放在心上。


  我把九重天彈琴時出現腦海裏的畫像說與他聽,同樣把和大師兄的對話一字不漏說與他聽,他先是一愣,後是不敢相信地分析著,“你彈琴時腦海裏浮現的是墮魔的你,後來你和大師兄說起這事,大師兄說從沒見過墮魔的你,那你所看見的那畫像是什麽意思,按照大師兄說的話,是否證明你看到的畫像是未來發生的事?諾旋師兄說的是真的,琅邪台的誅仙陣封印的是昆侖虛的叛徒,即是你們的大師兄莫蝕,他已墮神?其實我覺得更要打聽莫蝕當年為何墮神一事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何事讓他不顧一切去墮成魔神。”


  我翻眼看著夜色的美,“你覺得這事誰會告訴我?”


  蘇安皺眉,大概猜出我的疑惑,“大師兄或諾旋都不行?”


  我唉聲歎氣地搖搖頭,沉默幾秒後就直說,“要是他們肯告訴我,早就說了,何必吞吞吐吐,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我與莫蝕像是有故事,腦海裏看到我成墮神,是不是為了殺莫蝕呢?”


  蘇安緊張得抓住我雙手顫抖著,“若是你真成了墮神,全四海八荒即將要與你為敵了,不行,無論發生何事,你千萬不要墮神,否則我於心難安。”


  我哭笑不得地瞪著他一眼,“我覺得這事操心過早,我自己仙法還沒恢複天狐的實力,你這遊戲裏說的天狐不就是有能翻天覆地的神力嗎?我到現在還沒有呢。”


  他聽罷,馬上給我一記白眼,再來一頭栗,沒好氣地說道,“我設計的遊戲和這裏的修仙能一樣嗎,要是能一樣,我自己還不清楚怎樣加速修仙?”


  我笑了,果然有蘇安在的地方,我心是安,我瞧瞧四周沒有其他人的仙氣,用神速地往他臉上親一口就跑回房間,留在他在風中驚愕得還沒醒過神來。


  還是像諾旋曾與我說過的那樣,順其自然吧,該來的時候就會來,不該來的,強求也不會來。


  黎時已是天明,不知是否來九重天過於緊張又是疲倦,我已是錯過做早點的時間,我一看時辰已是來不及,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廚房,隻見龍維和文宇還在那裏忙碌著。


  幸虧他們之前聽我說,大家的早點最好有麵條,讓龍維和文宇一大清早就是弄成麵條,未曾想到他們弄來的麵條實在是很好看,可惜他們差不多把每碗的麵條都已放在碗上,上麵鋪滿的就是燉得特別香濃的牛肉。


  看來龍維和文宇真把我說的怎樣燉牛肉的方法已學會,我們隻須在飯堂等著吃麵條。


  沒想到他們還是我弄來的早點,我擺擺手搖搖頭,把實話說出來,“不,不是我弄的,這是五師兄和七師兄兩個人弄的,我睡過頭,跑到廚房時已看到他們已弄好,真的。”


  龍維聽見了,很是歡喜地順下去說道,“之前師傅問我們怎麽又讓小師弟做早點,我說是我們兩人照小師弟說的方法去弄,師傅才免去可能抄經書的懲罰。現在師傅可敏感,生怕我倆把小師弟給累壞。”


  文宇笑著順下來說道,“可不是嘛,嚇得我們冒冷汗,你們以後有口福了,現在小師弟差不多把廚藝全都教給我們,你們不用天天盼著想吃小師弟親手做的飯菜了。”


  歡呼的聲音不絕於耳,想不到我的到來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已把昆侖虛的夥食改善一番,我左看看右看看,便感覺蘆笙他們好像是長胖了點,氣色好了點,難道真是夥食吃得太好的緣故?


  我忍不住地吐槽一番,“你們是不是吃得太好了,你們一個個養胖了點,就我怎麽看起來瘦了點。不行,這不公平,五師兄七師兄,你們下山去瀑布旁的河邊撿石螺回來給我好好飽吃一頓,對了,千萬別搞錯了,石螺的外型和福壽螺的外型是不一樣,要仔細留意,萬一吃到福壽螺,它的毒素會影響我們身體。”


  龍維一聽有點為難,“我們這麽久沒吃過石螺,它的外型我真忘了,要不然你和蘇安一起去撿石螺,我和七師弟一同去集市買菜。”


  這時若甫更是一邊吃麵條一邊開口說話,“我正打算等下去附近的山頭去撿草藥,本來打算帶小師弟去,小師弟之前說想要吃那個栗子,我還是自己去,幫小師弟撿多點回來。”


  我激動地轉過頭來看向若甫,“真的,謝謝八師兄,你要小心點,這個東西帶刺砸到會很疼的,還有記得幫我撿點小辣椒回來。”


  若甫點頭回答,“好,我知道了。”


  就在此時,蘇安想起昆侖虛有瀑布的地方,半信半疑地問道,“那個昆侖虛不是有一側瀑布河邊嗎,那裏應該有石螺吧?”


  文宇驚詫得回過頭來,“對啊,我們沒曾留意那裏有沒有螺的東西,等下你們去瞧瞧不就是知道了?”


  我點頭,和蘇安對視一笑。


  剛剛啃完最後一口時卻聽見諾旋站在那時叫喊我的名字,“慕涼,過來。”


  我回過頭看見諾旋笑而不語的神情,我半信半疑地向他小跑過去,直接開口,小聲地問道,“怎麽了?”


  諾旋嘻嘻一笑像個沒長大的小夥子,這一笑倒是讓我後背有寒氣爬上來,“諾旋師兄,你笑得多恐怖。”


  “咳咳,慕涼,什麽時候炒個石螺吃吃,自從上次吃過一回,直到現在盼著你能給我炒這個石螺過過嘴癮,這東西實在是好吃。”


  我撲哧一笑,想不到諾旋與我一樣很愛吃這個石螺,現在不就是正打算撿石螺嗎?


  就在這個時候,我靈光一動,我怎麽沒想起除了石螺,還有其他螺類的東西更好吃,例如花蛤。


  我突然轉過頭來看著諾旋,心裏所盼著能夠撿到這個東西,炒一炒的美味絕對不比石螺差,“諾旋師兄,如果你想吃到比石螺更好吃的東西,你今天一定要帶我去海灘撿花蛤。”


  諾旋有點蒙了,眨眨眼睛嘀咕著這兩個字,“花蛤?”


  我嘻嘻地笑著,很堅定地點頭,“對,它的名字叫花蛤,這肉炒起來絕對比石螺好吃多了。”


  他不假思索地馬上答應我的要求,隻為嚐嚐從來不曾嚐過的美食,“行,我答應你了,我先回去替你與陌陽說,你看看要不要帶個人一起去,等你吃完早點,跟我去一趟東南西北也行。”


  我點頭,激動的心情盡在表情,來昆虛這麽長時間真沒去看海,特別是鮫人族的美麗海宮。


  回到蘇安的旁側繼續把沒吃完的早點一口氣把它啃得幹幹淨淨,吃著吃著,我竟得到一個很有意思的結論:昆侖虛的人全部都是吃貨。


  蘇安看著我和諾旋說了那些話回來就變了激動的樣子,很是不解地問道,“我說你怎這般高興,你和諾旋上神說了些什麽。”


  我頭也沒回地埋頭繼續吃麵條,口齒有點不太清地答道,“蘇安,你隨我一同和諾旋上神去海攤撿花蛤吧,他答應帶我去東南西北,反正就是哪個海灘都行。”


  蘇安很有興趣地如我一般加快吃完早點的速度,“真去海灘,趕緊吃完,不然太陽當空照,熱得頭暈。”


  蘆笙聽見我和蘇安的對話,很是好奇,“我說小師弟,花蛤是什麽東西?”


  我抬起頭來,隻見他們一個個往我這裏看著,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的神情,隨意回答,“就是貝殼類的東西,和石螺的肉質是不一樣,我覺得吃起來比石螺美味,等下我和蘇安趕緊吃完,趕緊去,不然大太陽一照,這個花蛤準會藏得更深不讓我挖出來。”


  最有趣的是我一說完,隱隱約約之中聽得見他們吞咽口水的聲音,雷捷更是忍不住一問,“這個能趕在中午炒來吃嗎?”


  蘇安更是好笑地看他一眼,“不行,我們撿回來還要讓它們吐沙,不然你們喜歡吃帶沙子的肉?”


  冷瞳一聲哀嚎般地嚷著,“幹嘛要說出來,分明就是勾引我們。”


  他們一致認同地拚命點頭,視線硬生生地投向我身上,我被瞧得坐立不安,沒好氣地瞪著,“得得得,我和蘇安一定很賣力地挖多點出來,五師兄,麻煩你替我準備兩個背縷,還有兩個小鏟子。”


  龍維聽著馬上站起身來往廚房方向走,“我現在給你們拿來。”


  說時遲那時快,諾旋和陌陽同一時間往我們所在的飯堂走過來,弄得嘴裏還啃著麵條的我們個個站起身來向師傅作揖,“師傅諾旋上神。”


  話罷,大家很是尷尬,馬上把嘴裏的麵條全部吞咽入肚。


  陌陽炯炯有神的眼裏像是暗藏不一樣的情緒直直看向我這邊,這一視的千絲萬縷卻是讓我有種似有所思的錯覺,總覺得陌陽的眼神直直投向心底裏被封印的那種悸動,不料腦海竟是浮現我額頭已有墮神印的恐懼感。


  “之前諾旋上神與為師說了,你和蘇安一同隨他去東海,為師覺得你們能獨當一麵,保護好自己。”


  “是,師傅。”


  我醒過神來,模糊了記憶的清晰,微笑作揖,嘴角的笑容像是僵持在那裏,後背一陣陣寒意,大師兄覺得我不可能會有墮神印,一閃而過的畫麵為何竟是這般提醒我去尋找這個真相。


  直到龍維從廚房拿過背縷已是清醒了我的胡思亂想,我和蘇安從他手裏接過背縷,很是歡喜,想著能在東海挖花蛤的同時能在海邊玩玩水,發泄發泄在昆侖虛學道法的鬱悶心情。


  這個不得不說,學道法比我在異世讀書還要枯燥無味,還不如跟著他們這些師兄學仙法更感興趣。目前我最大感興趣的是學仙,剩下的就是跟著若甫四處闖禍撿草藥挖淮山有時會挖那個異世價錢賣得貴的什麽冬蟲夏草,沒少挖出來覺得有點惡心,這蟲子實在是大得不像話。


  最搞笑的便是跟著若甫時,他不得不帶出銀針來,那時看到不同蘑菇,我對蘑菇的印象不深,不知道哪個該采,哪個不該動,隻好讓若甫一個個試試,有沒有毒性,沒毒性全給我帶回廚房,有毒性的放在若甫的背縷,好好研究那些毒性有多危害,能不能變成救人的活寶。


  反正就是喜歡帶著背縷滿世界跑。


  龍維見我背上去時的激動心情,“我真懷疑小師弟是不是若甫的接班人,這異常的興奮讓我覺得小師弟真有趣。”


  蘇安沒好笑地搖搖頭,一針見血地說出實話,“她是吃貨,沒毒的愛研究做好吃的,有毒的全拿來針對敵人。”


  我一聽甚是臉紅,惡狠狠地瞪著他一眼,“有你這樣說你的小師弟麽?你不跟著我去撿寶貝,哪有你好吃的?所以嘛,你要對我好,我絕不會拿毒物害你。”


  這話一出,全場聽見的師兄們笑了,連同陌陽和諾旋像是被我和蘇安的談話內容給吸引,不由自主地笑了,這次我總算是清清楚楚看見陌陽笑的樣子,嗯,還是笑著多好看。


  往東南的方向走,冷瞳替我倆叫來他們用心飼養的仙鶴,諾旋是鳳族,要化成鳳凰讓我們瞧瞧的機會不大。


  本是我想要看看諾旋的原身,結果他為難蘇安,春風得意般的神情真想讓我揍一頓,他竟說蘇安若是能現出原身,他必然在我倆麵前現出他的原身,讓我倆大開眼戒,瞧瞧他這隻鳳族王子是何等優雅。


  想起這事真讓我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沒見過像諾旋這般自戀至極的神仙,更何況大師兄敢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也要自戀的資本,唯獨隻得長得妖孽的大師兄而已。


  嗯,來昆侖虛這麽久還真是第一次站在仙鶴身上去東海,東南西北襯托的深海幽洲更是我想要去的水宮。若是昆侖虛有邀請前往深海幽洲,我第一個非要去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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