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日常昆侖虛

  其實我是後到的新弟子,蘇安跟他們練劍已有段時間,自然跟得上他們不同的招式,反而是我眼巴巴地跟著他們的動作,學得有點困難,甚至有點無奈,已是賭氣坐在地上嚷著說:不學了!


  蘆笙哭笑不得地看著我使性子,不知道我這耍劍的模樣看在陌陽眼裏是否很是頭疼,不然我不會聽到陌陽對著潤澤說道,“四弟子,你與慕涼熟悉,從今以後,你專心指導他好好學劍法。”


  潤澤很是不敢相信地看著坐在地上耍小脾氣的我,再看著陌陽很是認真的神態,簡直是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吞咽口水再次作揖問道,“師……師傅,你讓我單獨教十一師弟練劍?”


  陌陽堅定地點頭,“不錯。”


  當我一屁股賭氣坐在地上時已是失去風度,咳咳,應該說是女子儀態已丟盡了,事實上跟著他們招招練,實在是跟不上他們的進度,我滿懷委屈,自是氣得脾氣火爆,看著師兄們學得很是自然,偏偏是我虧得緊。


  幹脆不學了,我倒要看看誰能耐我何。


  未曾想到,陌陽竟是看在眼底,我耍小脾氣時不自覺地望向陌陽那邊,隻見他臉上像是不知不覺地扯著笑意,很快恢複一塊冰臉的模樣,叫住潤澤,竟是讓他單獨教我練劍。


  直到潤澤看著我一眼愕然時,我才意識到我和他一樣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陌陽說的那句‘不錯’,已是證實我沒有聽錯,我激動地從地上爬起來站起身,拍拍屁股的灰塵,很是大笑地瞅著陌陽的冰塊臉,直接一句,“謝謝師傅,師傅最好了。”


  蘇安很是不服氣,微瞪著我嘀咕著,“太不公平了!難為我這日子練眼練成雞眼才跟著上師兄們的劍法。”


  我調皮地對蘇安吐吐舌頭,很是囂張地嘀咕著,“師傅寵我,你羨慕吧。”


  潤澤覺得我和蘇安這般鬧著,很是無語地搖搖頭,很快地假裝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十一師弟,我們到那邊好好練,我耍一招,你跟著學一招,可行?”


  我拚命地點頭答道,“行!”


  潤澤和我走過另外一邊,很快聽到蘆笙對著他們說跟上劍法,一招一招過來,都在陌陽的眼底下耍得似模似樣,唯獨隻有潤澤和我在那裏顯得很是刺眼。


  結果諾旋很是無趣地來到我們兩人的麵前,諾旋露出似明似暗的笑意像是嘲諷我不會劍法,“我說慕涼,跟著老祖身邊學的是什麽,難道學什麽都是半桶水,他自是受不了你這性子才會讓你上昆侖虛拜師?”


  我很是不悅地瞪向他,直到他假裝沒看到就從我們麵前走過,自是離開我們練劍之地。


  真是豈有此理!


  我氣鼓鼓地看著他的背影從我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潤澤連喊了我好幾聲,“十一師弟,十一師弟……”


  我反應過來,別過頭看著潤澤皺眉的神情,我嘻嘻哈哈地向他作揖說道,“四師兄,請多多關照。”


  他點頭,在我旁側開始耍起劍法,我跟著他一招招地耍,耍得不好時,他會改正我的動作劍法,比起我跟著他們無頭無尾地耍起來要強得多了。


  不知不覺已是第一堂課的開始,冷瞳和蘇安更是走上前,提醒我和潤澤趕緊回去聽陌陽說陣法,這耍劍簡直就是出汗的運動,把我弄得全身都是汗,有點受不了這粘膩的感覺。


  冷瞳突然皺眉地向我上前湊一湊,像是聞聞我身上的味道,“奇怪,十一師弟,你身上的味道真像是十裏桃林的香,我們身上都是臭味,反而你出汗的竟是香?”


  這話一說出來,潤澤半信半疑地湊上去想聞聞,結果弄得我有點驚慌,我躲著他們那如狗靈敏的鼻子,走到蘇安的旁側,狠狠地瞪著他們,“幹嘛呢,我之前不是說過來自青丘麽,自然有青丘的十裏桃林的味道也不奇怪嘛!”


  冷瞳笑著打趣般的口吻,“等下我和你一起坐,比和他們坐在一處更是舒服,你比他們都香。”


  我反應過大地搖搖頭,很是排斥和他們一起坐的嫌棄,“不要,我和蘇安一起坐,不和你們坐,你們太臭了!”


  蘇安很是高興地抬起頭像是高傲的姿態,“好,我和你一起坐。”


  潤澤很是不悅被說成臭,不滿地瞪著我幾眼,“別啊,十師弟身上也有臭汗味,你怎麽不嫌棄他,反而嫌棄我倆了,你真的太不夠意思了,難為我脫離他們單獨來教你劍法。”


  冷瞳一聽用肩膀頂撞潤澤一下,像是商量般地說道,“要不明天讓我親自教教慕涼如何?”


  潤澤自是不幹,瞪著他一眼回道,“師傅本是指定我教慕涼,我哪敢假手於人?”


  我看著冷瞳和潤澤的兄弟感情甚好,心裏很是羨慕,蘇安很是小聲地在我耳邊嘀咕著,“慕涼,我剛發現師傅在四師兄開始指導你劍法時,一眼沒移過你身邊,真的。”


  我震驚地別過頭來看著蘇安那吃味的模樣,我覺得頗為好笑,陌陽怎麽可能站在那裏專門盯著我練劍,難道我是特別被優待,以後在陌陽的視線裏,絕對不能偷懶麽?

  不要啊,我打算累著的時候,上課可以趴在桌上睡會兒,怎能被陌陽盯得這麽緊,想要累死我麽?


  我很是無奈地嘀咕著,“看來以後我想偷個懶都不行,想也不用想的了。”


  結果冷瞳和潤澤耳尖,撲哧一笑地看著我,像是同語異聲地說道,“師傅一般對最小的弟子不怎麽嚴厲,特別是仙資甚高的十一師弟,倒是不用擔心,就算你上課打個盹,師傅會睜隻眼閉隻眼。”


  我半信半疑地瞅著他們,似乎不太敢相信他們說的話,“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


  蘇安的笑容一抹詭秘得很,聲音像是要勾引我犯罪那般吸引力,“你可試試,師傅對你打盹是否睜隻眼閉隻眼,一次而已,應該不會為難你。”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一眼,結果聽見陌陽站在那頭嚷著,“你們四個,為師要授課了。”


  正當我抬起頭來,隻見陌陽坐在學堂最高的位置,隻見蘇安他們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我慌忙之下沒能坐在蘇安的麵前,反而坐的位置甚是後排的那位置,旁側竟是空空無人。


  不知是否因為早課過於專心練劍法的緣故,感覺我聽著陌陽講陣法的仔細,竟是可怕的催眠曲,我搖搖頭,揮散腦裏的疲倦感,然後再用手指狠狠地捏著臉,不能輕易打盹。


  眼前師兄們的背影,漸漸形成一個模糊的藍天白雲般的迷霧,未曾想到我竟有打盹的一天,我果然被陌陽說的陣法給催眠,不受控製地趴在桌上睡著了。


  夢境裏的我竟是夢見那個自己分身的九尾狐,它依然睜著無可奈何的神情,用銳利的眼神直瞅著我看,對我很是不客氣的凶相畢露。


  我很是納悶,蹲在那裏想要看看它眼裏暗藏什麽秘密,“我沒打算問你誅仙陣血戰到底發生何事,你怎麽對我這般凶,難道我是你的仇人麽?”


  九尾狐很是不屑地別過頭來,很是漠然,“有些事情,哪些該問,哪些不該問,你想清楚再找我,你決定不後悔時,可曾想過老祖他們所花的半生修為衝破昆侖鏡尋你回來卻狠心把你的記憶給封印?”


  我啞然,之前曾聽說大師兄說二師兄和三師姐一同闖進我身陷虛空世界的昆侖鏡去喚醒我的元神回歸仙身,未曾想過他們會耗盡半生修為,可是我不懂他們狠心封印我的記憶作甚,難道那天的誅仙陣會讓我如此痛不欲生麽?


  我沒有作聲,直到九尾狐的聲音漸行漸遠,“醒過來吧,陌陽已看你睡著很久了。”


  九尾狐所說的那句話惡狠狠地驚醒了我,我嚇得抖了一下,睜著迷糊得沒看得清,依是模糊一片的畫麵卻是不見師兄們的背影,我搖搖頭,眯著眼睛想要看清晰點,結果被陌陽突如其來的聲音嚇著了,“你終於醒了?”


  我一受驚,把頭別過來卻是用力得很,結果把脖子給扭傷了,我扶著疼得發麻的脖子嚷叫著,“啊,疼疼疼,疼死小狐狸了,疼疼疼……”


  陌陽輕歎著氣,不久我的脖子有一種很莫名的溫暖,緩緩地化解了我被扭傷的酸疼,我怯怯地站起身來,微低著頭不敢看著他一眼,“師傅……”


  他的聲音冷冷的,剛才他好像用仙法緩解我脖子扭傷的酸疼感,未曾想到他的聲音一點兒都不溫柔,害得我對他還是有著一顆敬畏的心理。


  “你這個小徒弟算是出息得很,為師給你們講課,你倒是趴在桌上睡得香。”


  我膽怯得聲音越來越小,“師傅,弟子耍劍實在是累了點。師傅,弟子錯了,甘願受罰。”


  他負手而立,很是威嚴地瞪著我,他這雙丹鳳眼真好看,可惜了他這冰塊臉,有點笑容會變得好看點,“你可隨你身後的那群師兄們罰站便是了。”


  我震驚得目瞪口呆,猛烈一抬頭,隻見他們各自排成一行,正練著馬步,一點兒不馬虎,我不明白地望向陌陽,作揖問道,“師傅,弟子不明白,師兄們做錯了什麽?”


  陌陽像是用餘光的眼神瞟向我,漠然地回答,“他們錯就錯在一個個沒專心聽為師講課,全專心看你睡覺。”


  他說的那句話,一下子把我臉給刷紅了,尷尬得我真想鑽個洞子,我狠狠地別過頭來瞪著他們,用嘴形罵著他們:你們沒毛病吧,看我睡覺,活該受罰。


  他們一見我這般神色,卻是不能做出回應,眼睛直直盯著陌陽,結果陌陽一句冷不設防的一句話給我撥了冷水,“你還不趕緊歸位,跟著他們打馬步?”


  我的天啊,陌陽可真是嚴師。


  我努努嘴,委屈般地緩緩走到他們麵前,和他們排成一列,開始似模似樣地雙腳分開略於肩,半蹲姿態如騎馬般,這罰站也是夠了,可我好久沒這般練功,我會不會很快讓兩隻狐狸腳給報廢了?

  結果藏在衣袖裏的玉清逍遙扇出來和我說話,主人,你還是乖乖罰站吧,這個會訓練你的平衡力,提升你的身體反應,不易被敵人打倒。


  我半信半疑地皺眉,心裏想著:那是真的嗎?

  玉清逍遙扇微微顫抖著,不怎麽明顯,真的,主人,老祖常常用這個來懲罰玉衡開陽和搖光。


  我點頭,心裏想著:姑且信你一回。


  剛想到這裏,陌陽很是打趣我走神的個性,“十一弟子,為師真沒想到你連馬步都會走神,你的那些師兄們很快就能吃飯,唯獨你一個時辰後再吃飯。”


  我一聽甚是臉色蒼白,委屈得快要掉出一滴眼淚來,“啊,不要啊,師傅,我以後不敢了……”


  陌陽狠狠地瞪著我一眼,嚇得我不敢再說話,微低頭地嘀咕著,“師傅,弟子知道了……”


  由於我上課打瞌睡的緣故,陌陽對我嚴厲得很沒有道理,後是覺得有什麽道理,據說做為師傅的人一般都會護最小的弟子,為何我在陌陽的身上卻是沒看得出來,莫非冷瞳和潤澤說的是假的?


  他們終是解脫了,唯獨隻得我站在那裏繼續紮馬步,蘇安沒有一點同情心,對著我吐吐舌頭,笑眯眯地跟著他們走了,隻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裏,還被蘆笙盯得緊。


  突然很是羨慕師兄們他們能在飯堂好好吃飯,難為我的肚子因早上吃得太少,被元始天尊和諾旋輪流耽誤我吃早點的時間,結果練劍的時間消耗我的體力,累及我上課打瞌睡,還要連累師兄們跟著我受罰,現在我還有什麽怨言,歸根都是我的錯,師兄們才會被受過。


  想到這裏,冷瞳小跑來到我們的身邊,蘆笙啃咬著包子,看得我好想掉眼淚,我還沒得吃。沒等到我心感悲哀時,冷瞳來到我麵前對著我說道,“你繼續紮馬步,張嘴,我喂你吃包子。”


  我完全被愣住了,直到蘆笙以改往常嚴肅的神情,微微一笑地說道,“趕緊吃吧,師傅說你一個時辰後吃飯,沒說我們不能偷偷給你吃包子,對吧?”


  我左看看冷瞳,右看看蘆笙,突然覺得昆侖虛真的是講人情味的好地方。


  我滿懷著溫暖,我一動不動地紮著馬步,啃咬著冷瞳遞過來的包子,心情很是愉悅,突然覺得有師兄們罩著我,特別爽歪歪,剛啃咬第二口的包子時,我看見那裏迎來蘇安和潤澤一樣端著碗,慢慢地向我們走過來,耳裏還聽得見他說,“慕涼,大師兄,我倆來給你們送白粥了,吃包子時喝著粥。”


  天啊,他們這般對我好,我真的無以為報,隻想往後不要再給他們添麻煩,我笑著對蘇安說,“蘇安,師兄們,真謝謝你。”


  蘆笙笑著搖搖頭,從潤澤的手裏端著一碗粥慢慢喝著,“沒事,大不了你被師傅罰,我們陪著你就是了。說真的,昆侖虛的以後有你們在,可熱鬧了,我剛瞧向師傅看著慕涼睡覺的樣子,真笑了,真的,這麽多年不曾見過師傅這般笑。”


  我驚詫得不敢相信地問著,“為什麽?難不成我長得很滑稽,師傅才會笑麽?”


  我話剛一落,剩下的師兄們他們一個個全跑來了,個個帶著輕鬆的笑意,龍維笑著把手裏的包子遞在冷瞳手上,暗示讓他繼續喂我吃包子,“這個包子還是師傅剛剛特別交代讓我帶點給十一師弟吃。”


  潤澤嘻嘻地笑著,看著我打趣地說道,“怎麽樣,十一師弟,我之前說什麽來的,師傅果真是護最小的弟子。”


  文宇覺得蘆笙說得很有道理,“剛才大師兄說得不錯,我們多年不曾見過師傅這般笑了,你啊,剛才上課睡得真香,還說起夢話來,雖然不知道你嘀咕什麽,師傅一看你睡得可香也不會打擾你,卻對我們罰紮馬步。我們打馬步時都看見師傅笑了好幾回,真稀奇!”


  夏栩是昆侖虛的九弟子,算是最晚拜師的弟子,一頭迷糊地問道,“難道師傅從來沒偏心過你們嗎?”


  夏栩問的話也是我想問的,隻聽見靈熙像是沉思地嘀咕著,“不曾,在我拜師的那天起,我還真沒見過師傅有偏心過誰,要是說偏心,還真的是十一師弟你。”


  我愕然地看著他們,不敢相信地搖搖頭,“怎麽可能,還說偏心,他都敢懲罰我,不讓我吃飯。”


  冷瞳心裏有點不滿地給我一頭粟,“你好意思說,連五師弟都說,師傅特別交代他帶多點包子給你吃,雖說不讓你吃飯,但師傅的心還是擔心你會餓著,我們當年學仙都沒這般待遇,寧願餓暈我們也沒得像你這般好。”


  蘇安一聽很是泄氣,很有怨言地瞅著我,“說得我已是妒忌你,慕涼,要不十師兄讓你當當,十一師弟給我當當吧。”


  說得我心裏美美的,我傲氣地嘀咕著,“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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