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艾家（1）

  “娘，是四妞，四妞回來了！”艾家大媳婦聲音很大，音調有些顫抖，看著靜兒的眼神紅紅的。


  許是近鄉情怯吧，曾經日思夜想的父親母親就在這扇已經有些舊的大門之後，靜兒卻不敢進去了，隻是緊張地看著那扇門，等著已經白發蒼蒼的老父老母。


  聽到艾家大媳婦的話，老人家催促了聲，“快，快扶我出去看看。”


  不一會兒，一個蒼老的老婦人在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攙扶下走了出來，看到靜兒的時候一臉不相信，直到靜兒撲過去哭著喊道‘娘’才終於相信，推開身邊的人，緊緊地抱著靜兒，母女倆一時之間都落下淚來。


  艾家大媳婦在一旁笑著落淚，那個三十幾的婦人臉上先是不屑，後仔細看了看靜兒的穿著打扮還有身後的那兩輛馬車，兩隻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上前幾步，不客氣地將大媳婦擠到一邊，拍著母女的肩膀笑道，“娘，四妞回來是好事兒，怎麽在門口哭呢！來，咱們進去，四妞，我們進屋裏說。”


  靜兒這才反應過來，家門口聚集了一大堆的鄉親在看熱鬧，主子他們都還在呢，急忙按照之前說好的，快步走到李婆婆身邊，介紹道，“娘，這是我們家的老夫人，這次特意陪我回來看您的。老夫人，這是我娘，這是我大嫂，這是我三嫂。”


  李婆婆笑著和三人一一打招呼，三人有些拘束，老婦人和大媳婦有些不知所措，三媳婦則帶著討好的笑容，“走，咱們看看靜兒長大的地方。”李婆婆發話，幾人一起進屋，梅月孤月跟著進屋，冷南走到馬車旁低聲問了幾句，鳳舞不習慣那些場麵，周圍的人還聚集一大堆人，而且他們一家子一直把她當救命恩人想報答她，因此讓冷南趕著馬車到離這裏不遠的河邊。


  “娘親，我想去看看。”


  雖然沒下馬車，但阿煜剛剛掀了個小縫看著，鳳舞閉著眼睛也能通過精神力知道外麵發生的事，“你擔心靜兒？”


  鳳煜搖搖頭，“靜兒姐姐很勇敢，我不擔心，但是我擔心婆婆。”


  鳳舞怔了怔，她怎麽給忘了，但她也沒想到，幾年前都還好好的人，怎麽幾年後就變樣了，她也擔心李婆婆受刺激，點點頭，“好，但是不許惹事。”


  鳳煜委屈地看著鳳舞，“娘親，別人家小孩要出門玩娘親都是叮囑小心點，別摔了磕了碰了，怎麽你就叮囑阿煜別惹事？”


  “因為你是娘親的寶貝天才兒子嘛！”鳳舞隨口說道，鳳煜立刻高興得在鳳舞臉上麽了一口，“娘親真聰明！”說完就掀起車簾，爬到冷南的背上，撒嬌道，“南叔叔，背阿煜下馬車。”


  冷南象征性地打了下鳳煜的屁股，笑罵道，“臭小子，和我搶烤雞的時候怎麽沒聽你叫南叔叔？”


  鳳煜討好地笑道，“南叔叔，小南子，都很好聽啊，而且小南子更可愛的，真的，比阿煜還可愛。”


  冷南哭笑不得地將鳳煜放到地上，拍了下他的腦袋瓜，“臭小子，我一個大男人被你說可愛，這還怎麽維持我高手的麵子！我向你下戰書，晚上！”


  “成，晚上，誓死決戰到底！”鳳煜特豪氣雲天地拍了拍小胸脯，然後轉個身朝原路小跑回去，遠遠看見靜兒姐姐家門口依舊聚集著一大堆人議論紛紛的，使了淩波微步，在眾人沒反應過來之前進了屋，順便將他們忘記關上的大門也關了。


  進了屋，艾家老夫人一直想讓李婆婆坐主位，李婆婆推辭，然後眾人分主位坐下，艾老夫人看到這些人各個都衣著鮮豔，氣質不凡，連老夫人身邊的幾個丫頭都跟天仙一樣的好看，非常拘謹，雖然幾年前因為神醫家裏過了幾年好日子，見過城裏幾個老板的老婆，但沒多久又破敗下來，所以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一直坐立不安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大媳婦親自倒了茶放在桌上，有些局促地站到老夫人身後，三媳婦不知想到什麽，自以為不露痕跡地將大媳婦擠到自己身後，然後彎著腰扶著艾家老夫人的手，笑著說，“娘，你看四妞這麽多年沒回家，是不是長大了，變好看了？”說著朝靜兒招手，“四妞，來，到娘這邊來，你這麽多年沒回家，娘可想你了。”


  “是啊，四妞，你到娘跟前來，娘好好看看你。”老夫人也跟著說道，眼裏又慢慢蓄滿了淚水，靜兒原先的緊張終於放下，撲了過去抱著老夫人，哭著，“娘，娘！”


  兩人哭了一會兒，原先的陌生消失，仿佛又回到以前母女倆在家相處的時候，母親數落著女兒的不是，眼裏卻是滿滿的疼愛，女兒不依地辯解，臉上是洋溢的笑容。


  梅月本來看著也替靜兒高興，可看著看著，不知不覺腦中也浮起當年父母健在，兄長還小的時候，一家人，何其幸福，臉色漸漸暗淡下來，孤月用胳膊碰了下她，梅月回神含笑搖搖頭，孤月用眼神指指李婆婆，梅月望去，李婆婆一直都很精神爍爍的眼睛忽然飄遠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上前一步，梅月取出一個小盒子，含笑看著李婆婆說道，“老太太，您不是說要送給靜兒的母親一個禮物嗎？說是感謝她給咱們養了這麽一個乖巧伶俐的丫頭。”


  李婆婆回過神，看了眼小盒子，點點頭，“艾妹子，我比你大，就直接稱呼你艾妹子了，你不介意吧？”


  艾老夫人聽到，連忙擺手，“不介意不介意，您想怎麽叫都可以。”


  “好，艾妹子果然爽快。”李婆婆笑著點點頭，然後將小盒子遞給她，“這是送給你的，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艾老夫人第一反應就是推回去，三媳婦在一旁看得有些著急，但又不敢說什麽，李婆婆將小盒子塞到艾老夫人手裏，“收著吧，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就是一塊開過光的玉佩。”


  靜兒正要說話，三媳婦先一步開口，“娘，老太天一番心意，您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