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京
所以……他這是真醉還是假醉?苻籬頭掛黑線的看著那已然睡的死沉死沉的人,強忍住想要暴打他一頓的欲望。
“唉~”輕歎一口氣,思量半響後,苻籬最終還是沒有下去的手,咬牙一冷冷的剜上他一眼,選擇躺到床榻的最邊緣處閉上眼睛睡去。
待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以後,那本該睡著的人卻不想悄然睜開眼睛,以一種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的眼神望著她熟睡的臉。
一宿過去,第二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苻籬就被秦艽起身的動靜驚醒,條件反射的往外挪去,差點沒有滾落在地。
幸好秦艽身手敏捷的拉住她,將她擁入懷裏,這便是香櫞端著水盆進來時,所看見的場景,好不羞恥的體位。
秦艽半跪在床上抱著香櫞看不見麵容的苻籬,僅著單衣微露肩膀,而被其抱著的苻籬則是半躺在他的腿上,衣衫淩亂。
一大早上的就這麽激情膩歪嗎?香櫞略微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空氣中沉默良久之後,苻籬猛然驚醒的一把推開他,起身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使得秦艽輕笑出聲。
揮揮手,香櫞便放下端著給他們洗漱的水盆,走到秦艽麵前伺候著他穿衣。
“東西都備好了?”
香櫞點點頭,低聲回道:“是的,王爺。”
唇角一扯,秦艽看著那已然是收拾打扮好的人,薄唇輕啟:“愛妃你也已經準備妥當?”
“自然是準備好了。”苻籬眉頭一皺,心中暗自想到,這麽快的嗎?
到底是何等急事,連早膳都不用的,便要趕著開城門的時間,出城而去。
噠噠噠的馬蹄聲,回響在這空曠無人的官道之上,苻籬看著車廂裏的東西,不禁嘴角一抽,眼皮子一顫的指著道:“這些東西……”
“拿來給娘子你防身用的。”秦艽握著茶杯,悠閑的吃著糕點回道。
按住自己有些抽痛的額頭,苻籬看著那些小皮鞭,小蠟燭,小匕首的,這也能防身?別一鞭子抽過去,不痛還當給人家撓撓癢。
“蠟燭也能防身?”
秦艽淡定一笑:“可以火燒屁股和眉毛,再配之匕首捅其心窩,皮鞭束人。”
行行行,你有理,你老大。
苻籬心累的一扶額也不想在廢話,跟著拿起一塊點心就是果腹。
隨行的人很少,基本上就是做普通富人家的打扮出行,但苻籬憑著那幾個侍衛的氣勢,她就能明白都不是省油的料子。
“我們此行是前往哪裏?”苻籬撩開簾子看望外麵,轉頭淡淡的問道。
“南方”既沒有說是哪個南方,也沒有說是南方的哪裏,秦艽隻是輕笑兩聲,慵懶看著她不再說話。
香櫞沒有來,苻籬也沒有將芙柔帶上,她琢磨不透這人在想一些什麽。
車廂上所掛的鈴鐺隨著晃動而清脆作響,遙遙的驅車侍衛便看見一顆很是顯眼,且枝繁葉茂的樹。
“公子,前方有一戶人家。”
刻意吩咐在外稱呼為公子的秦艽懶懶一移開眼,坐起自己的身子:“去一個人給人家說說,我們就在那兒休息一下吧。”
“是,屬下這就去。”
先走下馬車的人,到那處都皆是一愣。
苻籬眼中劃過一道異彩,出神的望著眼前之物,直到被人拍著肩膀才喚醒過神兒。
“姑娘您這是在幹什麽呢?”
拍她肩膀的不是秦艽,而是一裹著頭巾的農家女,大約二八年紀,很是好看。
苻籬淡淡的一扯唇角,看著那溫婉到誰都無法拒絕的女子回道:“看這樹長的可真是好呢,怕是有百年吧。”
紛紛揚揚的灑滿這籬笆小院,滿樹金黃卻偏偏含蓄的稱呼為銀杏。
淺淺的一笑,農家女一隱隱浮現的小酒窩平添得她一抹嬌俏:“是挺好的,不過不是百年,而是千年了。”
“千年……”苻籬若有所思的閃爍過自己的眸光,低下視線一看:“姑娘您這又是在幹嘛?”
“收集一些樹葉”農家女輕攏過自己耳邊的發,微微抬起自己手中箱子朝她一示意。
樹葉能有什麽用?苻籬神情一愣,眼含複雜情緒的瞧著她蹲下身子挑選著那些飄落的葉子,那麽的認真……可是,葉子不都是一樣的嗎?還有何可挑選的地方?
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被搭上一隻手,苻籬皺眉的望過去,隻見正在是那一臉不正經的秦艽:“王爺不是渴了?”
“已經喝完了”秦艽笑著如實回道,噎的苻籬一臉難受。
暗暗一嫌棄自己,果然是和他呆久變愚鈍了?這種無腦的問題都問出口了。
就在他們對話間,原先撿著樹葉的人也是很快的撿完站起身子來,有些局促的看著他們,特別是對著俊美的秦艽,更加都有些不好意思粉頰微紅。
農家女有些不知怎麽開口的看著他們,有些訕訕的喃喃開口道:“那個……我能不能求公子和姑娘一件事兒。”
苻籬默然的斜過眼看向秦艽,表示她做不到主,而也是這一斜眼,使得秦艽無奈的一點頭,畢竟她都這樣了,自然就不會直接出言拒絕到這一個農家女子。
“無礙,姑娘您但說無妨。”
遞出自己手中的東西時,那農家女很是緊張,苻籬眼尖的看見她手指都快要扣進木箱中似的用力道:“還請您幫小女子將這物交與前方的一個龍門鎮上藍姓公子,就說……就說是一盼歸人托付的。”
秦艽思量片刻,就在農家女快要堅持不住,想要牽強的開口抱歉時,點頭應下。
直到再次啟程時,苻籬都有一個疑惑:“她隻說了藍姓,卻沒有說地址,若是到時候找錯人,又該怎麽辦?”
“不會找錯的”秦艽輕笑一聲,意味不明的如此說道,使得苻籬一頭霧水,微微困惑的輕皺起眉頭,半垂下眼簾。
那“人”可真是奇怪,送一箱子的樹葉,也不怕別人覺得寒磣,但願是其他的意義吧。
視線微移的掃過那一簡陋的木箱,秦艽輕撫自己的嘴唇,不禁低首淺笑。
該說小狐狸單純呢,還是說不懂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