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錦華等人才剛到了,約定好的酒樓,就見一撥人蜂擁過路,不知是何原因,朱府的馬車竟然受了驚嚇,騰躍而起。
說時急那時快,馬兒躍起時錦華的腳剛剛落地,眼看著大大的車廂朝著錦華壓了下來,眾人施救來不及時。
一道黑色身影閃過,錦華被帶離了幾米遠,所有人都楞在了當場,昌遠嚇得腿都軟了。
很快,車夫也製止了受驚的馬兒,避免了傷及更多的人。
錦華驚得花容略略失色,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姑娘,你沒事吧?”
一個陌生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錦華抬頭看向那人,長發高高豎起,墜於腦後,臉廓如削,一雙劍眉看上去英武異常,雙目炯炯有神,正盯著她,這人,不能說多俊,但是很有精氣神。
“啊,沒事,沒事。”錦華趕快脫離那人懷抱,站直了身子。
雙腳實實在在踩在地上,錦華才意識到,原來那人是將自己騰空抱起,帶離的,一陣臉紅。
此時昌榮昌遠和扇兒,也衝了過來,查看她是否無恙。
“小姐,您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我瞧瞧。”扇兒圍著錦華四下檢查了好一通。
“放心吧,沒事的,沒事的。”錦華笑笑,和緩的對扇兒說。
“姐,嚇死我了。”昌遠一臉受驚嚇的樣子。
“是啊是啊,幸虧這位公子出手相救。”昌榮說完,朝那黑衣男子拱手作了一揖。“感謝這位仁兄搭救家姐。”
“小事,在下告辭了。”
那黑衣男子聲音冷峻,隻丟下這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朱家眾人楞在了當場。
“誒?這個人……”昌遠指著走遠的黑色背影。
“小姐,這個人好奇怪啊,咱們都還沒說謝謝,他就走了。”扇兒挽著小姐的胳膊。
錦華看著那人遠去,雖然也有滿肚子的話,但卻化成一抹微笑。
這是引路的小二哥,急火火的跑了來。
“哎呀,小姐您沒事吧?哎喲,怎麽馬兒就受驚了呢,嚇死小的了,這要是有個好歹的。”
“沒事的,小二哥不必過於自責,幸得高手相救,也算因禍得福了。”
錦華一句話倒把小二哥逗笑了。
“哎呀,小姐大度,大度,這方圓的也沒見過小姐這麽大度的人。是呢,禍福相依,小姐今日必有大好事傍身,必有!”
“什麽好不好,到時你家的好酒好菜,我得都嚐個遍,這就是我因禍得福了。”
“小姐說的是,說的是,一會兒頭盤菜小的請客,給您壓壓驚,裏麵請!”
說罷,小二哥引著幾人往酒樓裏走,這酒樓名字到是好記,就叫“大酒樓”,姐弟幾人看了都覺有趣。
進的酒樓,掌櫃一聽是三樓預定的客人,趕緊親自出來引路,小二哥都被弄糊塗了,後來才知,是貴人定了三樓最大的包廂。
上得樓來,果然靖瑧還沒到,掌櫃打發夥計送上來各種幹果盤子,糕點果品,還有上好的茶水。
當茶水端上來時,昌遠搶著上前去品了品,學著錦華的樣子品了品,並無稀奇,又喝了昌榮那一碗,還覺沒什麽稀奇。
“姐,我怎麽喝不出分別呢?這跟家裏的,還有早上喝的沒差別啊。”
錦華看著弟弟笑笑,沒說話,到時昌榮敲了他頭。
“你當這是一日之功嗎?這要時刻留心,幾年方能練就的本領,你以為胡亂喝上幾碗,就能識得好壞啊。”
昌榮教訓完弟弟,有看看姐姐,“是不是,姐?”,錦華隻微笑點頭。
“且!就你懂,就你懂,行了吧!馬屁精!”昌遠撇撇嘴。
“你!”昌榮舉手要打他。
“你打啊,你打啊,回頭我告訴母親去!”
“我不管你告訴母親還是娘親,反正……”昌榮話沒說完,一顆“爆栗”已經落在了弟弟頭上,昌遠嗷嗷的大叫。
錦華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弟弟也不阻攔隻是賠笑著。
“小姐,您不管管兩位少爺?”扇兒小聲嘀咕。
錦華搖頭,依然微笑以對,看著他二人鬥嘴到是極有趣的,一會兒四書五經的,就全都出來,聽著好像打擂台。
扇兒站在一旁什麽也聽不懂,隻是覺得他們兩個神態好笑也跟著笑。
不一會,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傳來,包廂的門被拉開了,一個身材頎長,氣宇軒昂的威武男子,出現在門口。
眾人一見,趕快起身行禮。錦華福了一福,兄弟倆則一揖到地。
“拜見麟王殿下。”
靖瑧趕緊接住錦華,輕輕的掐了掐她的手臂,錦華巧笑以對,知他怪她多禮,可禮儀綱常不能亂,她要給弟弟們做個榜樣。
“罷了,自己人不必這麽客氣。”
兄弟兩一聽麟王如此說,都壞壞的朝姐姐笑笑,錦華回以正色。眾人紛紛落座。
“今晨去了趟兵部,有些事情耽擱了,沒等太久吧?”
小得子早就交代店家,重新烹了他們王爺自帶的茶葉,這會兒正端進來。
“沒有,才剛進來而已。”錦華淡淡的說,吃了一口新茶。
“殿下,你不知道剛才姐姐差點……”昌遠開口要說馬兒受驚嚇的事兒,卻被錦華的目光擋了回來。
“什麽?”
昌榮也輕輕踢了踢昌遠的腳,昌遠大嘴巴終於住了口。
“沒什麽,他是說剛剛我又教訓了他們兩個。”
“就是就是,殿下,您還沒有來,姐姐又教育了我們倆一回。”昌榮說道。
昌遠一聽,又把剛才兩人因茶爭吵的事兒提了起來,也不管事不是王爺再次,一通說,錦華看著二人,尷尬的笑笑。
“看來你教訓的是啊。”靖瑧附在她小聲嘀咕。
錦華噗嗤!一聲笑了,看著靖瑧的尷尬臉,又可憐見兒的,又好笑。
兩兄弟絲毫沒察覺兩人的表情,一個勁兒的鬥嘴,什麽茶經酒經的也都一一說了出來,越說越起勁。
靖瑧給錦華使了個眼色,二人趁他倆吵的不可開交,偷偷溜到了另一個包廂,然後哈哈大笑。
“沒看出來啊,朱大人平素那麽嚴肅的一個人。”
“我們家的男丁,都不是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很小就被送回東南老家,跟著爺爺學習,後又送到關隴老爺家裏的學習,所以,他們自小一處,學習什麽都是這樣吵吵鬧鬧的,一邊吵一邊探討,久而久之,就成習慣了。”
靖瑧聽了點點頭,拉起她的雙手,一股柔軟之感傳來。
“不過他們兄弟二人吵起架來到時有意思的很,引經據典的,也是有趣的很。”
靖瑧愛屋及烏,寵溺的笑笑。
“比起他們,你受苦太多了。”
錦華抬頭與他對視,靖瑧眼睛裏盡是憐惜,錦華唇角上揚,這笑有些幸福摻雜其中。
“不苦,不是一直都有你在嘛。”
靖瑧摸摸她頭,將她攬入懷中。
“第一次在皇祖母宮裏見到你,就感覺自己被點亮了,滿心滿眼全是你,那時候小,隻是覺得,宮裏終於有個小女孩了,可慢慢的,不知何時你就走進了我心裏。”
錦華靠在他胸膛,聽他述說過往,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整個人都放鬆了,就這樣依偎著他,迷迷糊糊的仿佛睡著了,直到昌遠衝了進來……
“姐!快看快看,大象來了!呀!”
錦華一激靈,昌遠已經衝了進來,看到她二人正抱在一起,立刻楞在了當場,昌榮緊隨其後,也楞在了當場。
錦華立刻背過身去,臉燒紅。還是靖瑧臨危不亂,笑著應下了,然後牽著她的手回了自己的包廂。
“額……姐,你看大象!”昌遠尷尬的指指樓下。
果然,下麵的皇家象群通過了,為首的大象披紅掛綠,甚是威武,後麵的十幾頭大象,也披著彩衣,一頭接著一頭,後麵的用長鼻子牽著前麵的尾巴,好不壯觀。
周圍圍了許多百姓,衛士們分開人群,保障象群順利通過,和保障百姓的安全。
“姐,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真的大象,原來這麽高大,那腿像柱子一樣粗啊!”昌遠感歎。
“是啊!看那頭象,真是雄壯。”昌榮也讚歎。
“哥,你看,那騎在大象身上的人,怎麽都黑黑瘦瘦的,不像夏人那。”
“那是暹羅國的象奴,世代以訓象為生,這是前兩年萬國盛會,暹羅國進貢大象,同時進貢來的象奴,訓象極好,所以這幾年的洗象節,也越發的有看頭,要不怎麽圍了如此多的百姓。”
“象奴?他們是奴隸嗎?”昌遠問。
“在暹羅國是的,但在我大夏並不是,父皇許給了他們一般人的身份,也可以與夏人女子通婚。”
“哇,皇上真是開明。”昌遠脫口而出。
昌榮一聽,立刻一顆“爆栗”擊頭。
“聖上你也敢妄議!不怕挨打?!”昌榮提醒。
靖瑧看看他二人,又看看錦華。
“聖上是非常好的皇帝,何止開明,待臣下也寬宏,更愛惜百姓,是道地的仁君……”
錦華溫婉的說出,好像多好的詞匯,都無法形容裕德帝這位好皇帝,昌榮昌遠聽得認真,頻頻點頭。
靖瑧凝視她,幾縷憂思爬上心頭,眼神中的情緒極為複雜。
就在幾天前五個夜晚來到了自己府上,帶來了一個足可以撼動超綱的大消息。
這個大消息,靖瑧兄弟倆,實實的不敢捅破,如果捅破即是天翻地覆,所以,當即便命人將那知道內情之人關押了起來。
而這大消息就關乎裕德帝和兄弟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