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難得偷個半日閑,靖瑧領著拐出宮的錦華逛逛街,卻不巧遇到了個強買強賣的潑皮老板,幾番退讓容忍過後,那潑皮依然不依不饒,還想要更多的好處。
無奈之下,靖瑧隻得命得子搬來了家丁,並請來了順府。
順府見著得子亮出的腰牌,也顧不得了,快馬直奔西市,此時靖瑧錦華萬一被圍觀的百姓圍得水泄不通。
雖然很多百姓都知道這對年輕的男女是被訛詐,可是平日裏,這潑皮老板與差人勾結慣聊,誰又敢出手相助呢?
還好靖瑧的家丁三下五除二將那巡街的差人頭子綁了,正待處理潑皮時,隻聽一陣飛快的馬蹄聲傳來,那騎馬人趕到後迅速扒開人群,走了進來,一見滿身貴氣的靖瑧,立刻下跪。
“微臣,微臣,給王爺請安!實實不知王爺在此!”順府的府尹撩袍跪地參拜,雙手捧著靖瑧的專用腰牌,“王爺恕罪!”
眾百姓一聽這年輕人是王爺,也都跪了下來,一時間那李頭兒和潑皮老板也癱跪了下去。
靖瑧笑笑,領著錦華站起身,接過了自己的腰牌,方才攙扶起了順府,走到了百姓跟前,令百姓們平身。
“依王看,今日這裏恐有許多被他們合夥蒙騙過的,順府,不如你就當街審案為民做主吧!”著靖瑧又轉向百姓。
“眾位,但凡被這黑心老板和這位李頭兒坑蒙過的苦主,都可現在就告官,順府會為你們做主的。”
靖瑧話音剛落,百姓們中就有人大喊到“您話算數嗎?”
靖瑧笑了笑,轉頭看向順府:“你告訴他們,我話算不算數?!”
順府惺惺作態,訕笑著保證為眾人公正審理等等。
靖瑧怎得不知他耍奸,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大聲!”
這回順府有些怕了,又想哭又想笑的一副難看至極的表情。
“百姓們鄉親們,本官今日就在此現場斷案,有被這老板坑蒙過的,都可直接來告,本官保證一定給大家還以公道!”順府很理智的避重就輕。
靖瑧聽了,又踢了他一腳,眼神飄向那李頭兒,順府心裏嘀咕,這李頭兒雖畢竟是官府的人,平時對他也恭敬的很那。
“怎麽?這就徇私了?要不要我請翁老大人來管管你啊?!”靖瑧搬出了翁吉。
站在一旁的錦華,心中一顫,一個念頭閃過,不禁抬頭看向了靖瑧。
那順府立刻腿軟了,趕緊道:“還有,誰受過此人欺壓的,也可一並來告!”
“那我先告!”“我也告!”“上次這王鞍一塊破木頭愣千年靈芝訛了我一兩銀子!今饒不了他!”一時間告狀的人湧了出來。
而這時,人群中,一主一仆模樣的男子,正兩腮含羞的望著靖瑧。
而這的舉動卻被錦華發現了,她看向那主仆,明顯是主子的清秀男子大眼撲閃。
不!她是女子,能流露這種眸光的絕對不可能是個男子,錦華女子的本能第六感告訴自己。
可她為什麽望著靖瑧,帶怯含羞?莫非……錦華轉頭望望靖瑧又看看那女子,那女子好似發現錦華在觀察她,當錦華望向她,她立刻別過了臉。
錦華忽然心裏又是一緊,仿佛被別人偷走了什麽東西一般,她下意識的握緊了靖瑧的手臂,似抓住隻屬於她自己得東西一般。
靖瑧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低頭來詢問,錦華什麽也沒,隻是搖搖頭,不過靖瑧轉頭之際卻也發現了那男扮女裝的主仆,凝眸回望,那女子正與他四目相對,仿佛觸電了一般,那女子立刻別過了臉,推著她的隨從擠出人群離開了。
但靖瑧並未發現那一主一仆有什麽異樣,隻是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收回了。
錦華看那對主仆離開了才鬆了口氣,也鬆開了他的手臂,靖瑧附身與她對視兩眼,她本是睜著大大的雙眼回望他,但時間一長,自己就有了些心虛,羞赧的低下了頭,繳起了自己得發尾。
靖瑧笑笑,一緊張就繳弄發尾、流蘇、衣角,是她從就有的下意識反應,所以,她的心中所想他早已了然於胸。
靖瑧安排了家丁在這裏,並告知順府今日具結的案件,都要統統上報到吏部,他也會稟告聖上,至於他當順府尹的能力夠不夠,那就要等皇上聖裁了。
料理完畢,靖瑧牽著錦華的手離開了眾目睽睽的西市,兩人消失的迅速,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當眾人解了冤屈,想要叩謝這位不知名的王爺時,才發現王爺早已經離開了,眾人在反複打聽之下,方知這是七皇子,從此京城的坊間就流傳起了七皇子為民請|願的佳話,這件事不久後也傳到了裕德帝耳鄭
錦華二人退進了巷裏七拐八拐的,連得子也甩開了,兩人跑了好久才停了下來。
錦華早就喘的不行,正俯身叉腰喘著氣,靖瑧常年習武,這點路跑起來還不算什麽。
“這裏巷子窄又沒人,不如,我背你吧!”靖瑧朝她伸手。
錦華拍開他。“我好手好腳的,幹嘛要你背。”
“我背你吧,還走的快些。”靖瑧又,反複幾次錦華才勉強答應。
靖瑧蹲下身,錦華扭扭捏捏的朝他走去,半才俯身趴在他的背上,輕拍他肩頭。
靖瑧本是一片赤誠,隻是不想累著她,才想到背著她,可是當一股柔軟之感從他的背上傳來,靖瑧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完蛋了!靖瑧心裏暗罵自己,又在自己心裏抽了自己兩巴掌,才稍稍的平複了自己的鹿亂撞的心髒。
啊!一聲輕呼,錦華被他背起來,從沒有過的新奇體驗,但是,她似乎略略失態了,忙忙把臉埋進了他的後背,用力的攀上了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額!額!額!靖瑧一陣哽咽,仿佛吃東西卡住了。
“怎麽了?”錦華輕聲問。
“額……你再死命的勒……勒我脖子,我就憋……死了。”靖瑧話語斷斷續續,略帶沙啞。
錦華忽然鬆開手,這才發現,自己太用力。
“對,對不起。”錦華輕聲道。
“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以後我們勤加練習,你就不會了。”靖瑧的寵溺。
背後的錦華,臉噗!的就紅了,又將臉貼上了他箭頭,釵環和鬆軟的頭發,一軟一硬的在靖瑧頸肩摩挲,靖瑧心裏好一陣**,還好內力強勁,否則就將她摔下來了。
接下來的路確實很窄,靖瑧背著她剛好可以過去,但是路也很悠長,奇怪八繞的。
“剛剛為何看著那短劍發呆?”靖瑧問。
“沒有,我隻是見物思人,想到了夏梨。”錦華貼的更緊,“自從我離開辛者庫,就再也沒有見過夏梨,當初她去辛者庫,也是為了幫助我。”
“哦。”靖瑧輕哼了一聲,心裏也想了想這個人,似乎來無影去無蹤的一個女人。
“你……跟翁老大人很熟嘛?”錦華心翼翼的問。
“還算熟吧,自從我出聲,翁老大人好似就是京兆尹,兼著京城防務的差事。”靖瑧顛吝。“怎麽會突然問起翁老大人?”
“……”錦華片刻沉默,“我抄吏部的奏折時,記得翁老大人好像已經告老了,皇上也批準了。”
兩人終於走出了這個悠長的巷,有轉到了一條寬窄適中的街道上。
“是啊,大概三四月份,等吏部的批文,和新上任的官員一到,翁老大人就能徹底告老了。”
“我聽皇上,翁老大人是好官,幾十年來在兢兢業業,而且也提拔了很多後生,誰能接替他呢?”錦華出了她從皇上嘴裏打聽到的。
靖瑧頓了頓想了半。
“這個還不知道,但,肯定是位能人,京兆尹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幹的,京城的安危,乃至皇家的安危,都係於一身,此人必得握過兵權,且有過殺伐決斷才校”
不知何時得子追了上來,錦華有人跟著反而羞澀了,直吵著要下來,靖瑧才心放她下來,兩人挽手並校
這條不寬不窄的街道,偶爾一輛馬車經過,看那馬車,到不想平常人家的,但也絕不是京官那種大棚頂的馬車。
“爺,這馬車好麵生啊。”得子突然冒出一句。
“難不成這京城的馬車你都認得?”錦華笑笑的問 。
“全京城?那奴才可認不過來。”得子抓抓頭,“可要這條街道,那奴才能認個八九不離十!”
“怎麽講?”錦華以為他在誇口。
“姑娘有所不知,這條街道不寬不窄的,不是外麵的大街道,卻也能過大馬車,這條街道裏啊,住著好幾位三品以上的大官,來來往往的,都認得的。咱們家的宅子與這條街隻差一個路口。”
“是你們家。”錦華糾正他。
靖瑧忽然被提醒了,側頭壞壞的看著她。
“何時又分你我了?”此言一出,錦華直接跑掉了,引得靖瑧一陣大笑,直誇自己的奴才懂事,有眼力見兒。
錦華往前跑了幾步,就又追上了那輛馬車,不近不遠的,隻見一個花白頭的老夫人,被人攙著,從車上下來,那身裝扮非仆非主。
錦華笑著往前走,時不時回頭望向靖瑧。待快接近那馬車時,老婦人已經即將跨入大門,錦華停下來看了看那戶人家。
這是一間黑漆的廣亮大門,想必是戶高官,正想著,就聽那攙扶老嫗的婢女言道:“馮婆婆,心門檻別絆著。”
馮婆婆……錦華忽然覺得有些耳熟。
“我要追上你啊!”靖瑧在後麵喊道。
錦華回頭看他果然要追上了,立刻又跑走了。
“你慢點兒,星兒!心摔著。”靖瑧領著得子追了上去。
幾乎是同時,那才剛走進廣亮大門的老嫗,又折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