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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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宮院內
裕德二十年,崇德宮再一次浮出了水麵,也快速的沉了回去,秀女們走了,各國的使團女眷們也走了,這座宮殿群,再次空空如也了。
八月最後一天的下午,崇德宮內秋風掃過,一片葉子飄飄落下,二皇子靖玹伸出手,接住了其中一片,把玩了幾下,又將葉子拋出,看著它再次飄飄下落。
“出來吧!”靖玹喚道。
偏殿的一個房間裏走出了一個身穿黑鬥篷的人,鬥篷的風帽很大,遮住了那人的臉,那人慢慢的走到靖玹身後,拱手行禮。
“見過主人!”
嗯!靖玹輕哼了一聲,轉過身麵對他。
“大白天的,還穿這個鬥篷幹什麽?”靖玹扯了扯那人身上的衣服。
“還是避避嫌,要緊。”那人恭敬的說著,靖玹點點頭。
“那個死去的宮女……敬事房擺平了?”靖玹問。
“回主子的話,基本已經擺平了,送到順天府,這個事兒也查不出個端倪,這個宮女原本就是個敢死之人,進宮時就講好的,確定沒有走漏半點兒風聲。”那黑鬥篷回道。
“那就好,當初講好的價格,把後麵的,付給他那個表格和她那個爹吧。”靖玹說到。
“隻可惜,她不能如願了,她爹也隨著她去了。”
“什麽?!你竟敢背著我動手?!”
“殿下息怒,他那個爹真是病死的,咱們什麽手腳都沒做過。”黑鬥篷忙解釋。
“讓她那表哥把嘴閉上!要麽就遠走他鄉!”靖玹有些微怒。
“是!老奴去做。”
靖玹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天空,湛藍的天空中,一直鷹翱翔而過。
“本王之前出使北國,早已經跟北國的二王子拓跋金鋒達誠了聯盟,他在北國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拓跋金鷹,金鋒王子想要一個大夏的女人去,既當細作,又能牽製住金鷹的那種。
本想隨便派個女子即可,誰能想到,幾番放餌都不上鉤,卻偏偏看上了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迫不得已才偷梁換柱,讓那個宮女在朝見大典那天裝病。等著吧,不久的將來,就會有書信從北國來!”
靖玹說出了整件事的因果,黑鬥篷在一旁連連點頭。
“不過,萬萬沒想到啊,竟然節外生枝,這個宮女居然死了!”
“主人,她死了也好,本來也是我們聽到了風聲,讓她找地方躲幾日,偏巧,她就躲在囫圇廬裏,還被人殺了。不過倒是白培養了一回,本想派她到錦華身邊的。”
“罷了!就過去吧!那個情花毒,過完這個冬天,也該慢慢下了。”靖玹邪惡的說著。
“老奴去辦!另外……老奴察覺,進來之事,似乎,皇後娘娘有些容不下那丫頭,千方百計的陷害設計,咱們還當從長計議和小心啊。”黑鬥篷說道。
“如今我母妃雖然複了位,但是父皇都沒踏入瑯玥宮半步,這……枕邊風不吹上一吹,心裏總是不踏實。”靖玹又轉身看了看黑鬥篷。
“老奴自當盡心,主人勿急勿躁。此次萬國盛會,太子殿下並沒占到什麽優勢,這點令皇上很不悅,更不悅的,是皇上對太子妃。”
“那個女人嘛,蠢得很!眼裏隻有嫉妒,一遇到那丫頭,就什麽都忘了,隻會瘋狗一樣的亂咬人,不過,倒是可以多加利用。”靖玹笑笑。
“恕老奴多言,這個陳氏,貌似不簡單,曾經一度,老奴都以為太後要棄置而選擇琅琊王氏了,可最後,還是她的正位!”
“哼!”靖玹甩甩袖子,“若不是太子,王貞兒必是我的正妃!”
那黑鬥篷一聽,趕緊阻攔。
“王爺王爺,小心隔牆有耳啊!覬覦太子妃,可是剮刑!”
靖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理了理衣袖。
“放心,崇德宮周圍,都布了我的人,有生人他們會學鳥叫的!況且這崇德宮廢棄,又是在後宮最北麵。”
“主人說的是,不過還是小心為好。”
“對了,那個丫頭的生辰八字尋的怎麽樣了?”
那黑鬥篷,從袍袖中卻出了一個小本子,雙手呈遞給了二皇子靖玹。
“隻知道,那丫頭是裕德七年端午節出聲的,具體時辰不詳,老奴就差人去了贛州龍虎山,請天師的座下高道全都推算了一番,推算內容全都在這本冊子了,不過老奴沒有看過,還請王爺禦覽。”
靖玹結果,粗略的翻了幾頁,就揣進了懷裏。
“此事可做的小心?”
“殿下放心,老奴是混在欽天監的事務裏一同送去的,安排的體己人。”
靖玹點點頭,朝黑鬥篷擺擺手,黑鬥篷行禮告退了。靖玹吹了聲口哨,他布置的人,從崇德宮四麵八方跑進了院子裏。
“有沒有人經過?”
“回王爺,隻有一堆日常換崗的羽林經過,並未停留。”幾人稟報。
靖玹點點頭,朝眾人擺擺手,眾人分散離開了,隨後他也離開了崇德宮。
——
疏慶宮正殿內
秋日的陽光斜斜的曬了進來,照在各色花草上顯得格外的鬱鬱蔥蔥,郭太後在地地方,是新晉隔出來的小花房,此刻她正躺在裏麵搖椅上,舒適的度過午後時光。
桂純嬤嬤抱著一床毯子走了進來,見太後正沐浴陽光,閉目養神,悄悄的將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桂純嬤嬤輕手輕腳的起身,準備出去,太後卻喚住了她。
“還是你貼心。”
桂純回頭去看,太後依然閉著雙眼假寐。
“老奴還以為您睡著了。”
“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你這是幹什麽去了?”太後問。
“這不是,那暹羅過進貢了些燕窩嘛,老奴想著,有些您可能會留著賞人,老奴就去分辨了分辨。”桂純嬤嬤道。
“你又不像素純,精通這些,還上這個心?”
郭太後的語氣不陰不晴的,說的桂純嬤嬤有些詫異。
“太後,您這是怎麽了?不舒服了?”
哎……郭太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還不是為了卿丫頭!哀家聽說皇帝對她不是很滿意。”郭太後依然閉著雙眼。
“依老奴說,太子妃確實該管一管了。老奴可是聽到了不少流言蜚語,說太子妃在東宮裏,待奴婢非常苛刻,做錯了一點小事兒,非打即罵。日久天長了,這……可不太好。”桂純嬤嬤說的直接。
“哎……冤家啊!孽債呀!”
郭太後抬眼看看窗外,沉吟了半天才開口。
“桂純,你也搬個椅子來,跟哀家聊會兒天兒,哀家很多事情憋悶的慌。”
“是。”說罷,桂純嬤嬤叫外麵宮女搬進來一把椅子,自己則為太後新泡了一碗茶進來。
“這是東南省今年新晉上來的胎菊,最近天氣幹燥了,難免會上火,這個茶,清燥疏肝名目。”桂純放在了太後身邊的茶幾上。
“你自己怎麽沒泡一杯?!來啊!”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給你桂純嬤嬤也泡一碗胎菊來。”
“是!”那小宮女下去了,不久就端了來。
“謝太後。”
“行了,你我幾十年的交情了,還跟哀家說什麽謝不謝的。”太後笑了笑。
“太後,老奴有一件事看不真。這次的女屍案,您怎麽一個字都不過問?放手讓皇後和賢貴妃去處理?”桂純問。
太後並沒急著說,扯出了一抹極其無奈的笑容。
“不然呢?”太後沉吟了一會兒,“那日皇後來說錦華那丫頭與人通奸有染,還話裏話外的要告訴哀家,她勾引皇帝。哀家雖然信了通奸之事,也與她做了這一場戲,可結果呢?”
桂純嬤嬤不吭聲。
“如今皇後的膽子越發的大了,設計這麽個局,讓人往裏鑽,最後卻搭了自己的手下,哎……早就說過她愚蠢!
這件事情,明明就是皇後在攪混水,她的心思哀家又怎麽會不知?自己明明是正宮,太子之位確是別人的,自己才時中宮,可皇上偏偏最寵幸的是賢妃,其次是德妃,然後才到她,哎……”
太後搖搖頭,又無奈的笑笑。
“太子羸弱,過於善良,咱們辛苦設下的局,本想借著這萬國盛會,把這丫頭放進文津閣,替太子多多的拉攏青年才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竟讓她成為了皇帝身邊的紅人,這幾日小多子來報,皇帝越發的倚重著丫頭了。”
“有件事,老奴倒是奇怪的很。”
“什麽事?”
“聽說……德妃昨個兒複寵了。”
“碰巧翻到了她的牌子吧。”太後不以為然。
“昨個兒皇上並沒有翻牌子,而是直接留宿了瑯玥宮。”
太後自躺椅裏坐了起來,直愣愣的看著桂純,似察覺到了什麽,但又似乎沒有。
“你是說……”
“聽說囫圇廬裏的死屍,前日已經查明了身份,是個前廷侍奉的,而且……”桂純嬤嬤腦子裏飛快的整理著才收到不就的信息。
“而且什麽?快說。”郭太後催促。
“老奴不知是不是巧合,這個宮女就是朝見大典那天被錦華替換下來的宮女。”
“什麽?!”太後驚呼,“怎會有如此巧合?”
“據說這個宮女朝見大典當天來了奎水,怕衝撞了大典,臨時抓了侍奉奇珍花卉的錦華,來頂替,當天侍奉的正是北國的三王子。”
太後站起身,來回的踱步,良久後終於開了口。
“對對對,這就對上了,怎麽偏巧她頂替的就是北國三王子的侍奉宮女,那三王子就向皇上推薦她有才華呢,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桂純嬤嬤緊緊的盯著太後,一同體會琢磨。
“桂純!今後要留心了,宮中還有另一股勢力在流動!”太後說著,一手重重的捶進另一手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