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幸福著,並滿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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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總是很早便降臨了,顒華宮的正殿裏,並未燈火通明,而僅僅在內室點了兩盞燈。
燭火昏黃的顏色,灑在了錦華的臉上身上,映出了別樣的麗色,都說燈下看美人,果不其然,越看越美麗。
靖瑧已將白天的的事情,大致處理清楚了,才剛進來,身上寒氣正盛,他並未靠近錦華的床邊,而是坐在不遠處的炭盆邊上烤火取暖。
不多時,小德子從外麵進來了,手裏多了幾樣東西,一樣是平時吊梨湯的小炭爐,一樣是小蒸鍋,還有個食盒。
“啟稟主子,奴才尋了兩樣機巧的東西。”小德子諂媚的笑笑。
“這是什麽?”
“爺,奴才琢磨著錦華姑娘在顒華宮裏養病,如今娘娘還在湯泉宮,咱們也不能大張旗鼓的給姑娘在咱們宮裏煎藥。
我回來時路過敦秀宮碰巧遇到了奴才的一個小老鄉,她是專給淑貴妃娘娘和六殿下煎藥送藥的。
奴才便動了動心眼,說咱們爺的藥這幾日沒人煎,先求了她把今天的藥煎了,後來又好生求了她,拖她這幾日裏代煎,這幾日咱們就每日裝了食盒帶進來,再用這銅鍋子一蒸,姑娘的藥就有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靖瑧笑了笑,說:“好你個奴才啊,也罷,這幾日就讓她幫了這個忙吧,不過咱們也需另想辦法,馬上除夕就到了,母妃也要回宮了,星兒頓在這裏必是遭人眼線。”
“爺說的是,希望姑娘趕緊醒過來,也能聽聽她自己的想法。”說著小德子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白瓷瓶子,一個白瓷的盒子。
“爺,這是姑娘的外用藥,瓶子的是活絡的藥油,盒子裏是散淤去腫的膏子,那柯太醫給的,說是太醫院裏上等的。”
“好,放下吧,今日的湯藥先蒸上吧,然後你也下去吧,這裏我自己來吧。”
小德子自然識趣,手腳利落的把炭爐放妥帖,有把蒸鍋和藥安頓好,又囑咐了靖瑧千萬別熬幹別燙著等等,便識相的出去守著了。
不一會,靖瑧試了試藥,覺得溫度合適了,才從那小鍋子裏把藥取出來,又吊上了梨湯。
他抱起錦華,一口一口的將藥喂到她的嘴裏,並不順利,他平生第一次伺候人,完全不得法,幾乎喂一勺白白流走半勺,但靖瑧依然很耐心的將藥汁送入她的嘴裏。
一小碗藥,靖瑧喂了足足一刻鍾,方才大功告成,靖瑧緊張的滿頭大汗。他擦擦額頭寖出的汗水,然後將錦華輕輕的放下墊高的靠枕之上,準備給她擦藥油。
很多事情都是想時容易做事難,當靖瑧搬好了椅子取好了藥油,準備給錦華塗抹時,他才終於意識到柯太醫的話——男女有別啊。
靖瑧應著頭皮,靜默的坐在錦華窗邊良久,猶豫著是不是要幫她擦上藥油和藥膏子,腦袋裏簡直是天人交戰,又怕毀了錦華的名節,又想自己是救人有什麽好怕。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靖瑧再次擦擦額頭上的急出的汗水,心裏拿定了主意,還是先救命要緊。
靖瑧開始粗手粗腳的解開錦華的腰帶衣帶,當要掀開裹身的棉衣時他微微頓了頓,還是掀開了。
靖瑧幫她退去了外麵的棉衣,又退去了中衣,當靖瑧出去錦華的最後一層裏衣時,倒抽了一口氣。
大片的雪白映入了靖瑧的眼,靖瑧耳根有些發燙,手都有些顫抖了,當目光不經意的下移,肚兜之下,胸部的微微隆起,更讓他喘氣加重,忽然間全身燥熱起來。
靖瑧趕快用被子將她的身子裹住,自己也快速的跑到了門外。
大片的冷空氣迎麵襲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剛剛的那一幕,不停閃現。
終於,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靖瑧平靜了自己的情緒,複又回到了內室。
望著床榻上的可人兒,靖瑧還是不自覺的喘了口粗氣,嘴唇也有些發幹。靖瑧頓了頓腳步,舔了舔嘴唇,咬了咬牙,提了口中氣,複又走上前。
很快的,靖瑧屏氣凝神,將藥油和藥膏分別擦在她身上的淤青處,這一擦才發現,全身上下都有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傷。
看著錦華身上的這些傷,靖瑧心疼不已,心中憤憤,覺得料理那對狗男女仍舊手軟了。
靖瑧將錦華的裏衣中衣一件件穿好,複又將讓她?放平躺下,欲離開時,錦華的手輕輕墜住了他的衣角,他輕輕拿開放下,剛欲走,她的手複又抓上了他。
微末的小動作,令靖瑧明白過來,她是不想讓他走,換種方式說,她需要安全感。
靖瑧再次將她的手輕放回去,喚了小德子,給屋裏又加了個炭盆,又備了些吃的喝的枕頭被子的。
靖瑧待一種奴才都出去了之後,喝了一壺茶,又去賢貴妃的寢室裏找了樣東西來。
走到錦華的塌邊,靖瑧看看塌上的人兒,錦華此刻自是平靜的,但是眼珠在眼皮下卻在不停的轉動,這說明她睡得並不好。
靖瑧抱起她,將她攬在懷裏,自己也倚進了塌裏,不多時錦華睡得安穩了,靖瑧抬起她的一隻手,將剛才拿的母妃的手脂膏子,輕輕的塗在她的手上。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手有些粗糙了,他輕輕摩挲,沒有一點遺漏,很快的兩隻手都塗好了,他再給她蓋好了被子。
靖瑧拍拍懷裏的小人,忽然有種幸福感油然而生,靖瑧傻笑了一會兒,隨意抓起身邊的一本書打開來看,不知不覺的,自己也睡著了。
——
連續三晚,靖瑧都是這樣過來的,這日清晨,天還沒亮,靖瑧感覺腿上有些酸麻,捧起了錦華的小腦袋,想要挪一挪身體。
剛一用力,錦華一個翻身又把他壓了回去,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靖瑧望著熟睡的可人兒,心中苦笑。
靖瑧試探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熱度已經退去,看來這兩日的辛苦沒有白費。
既然佳人不讓我動,那我就再睡會吧!靖瑧心想。捏捏懷裏人兒的小鼻子,靖瑧又閉上了眼睛。
其實錦華頭天晚上就醒過了,隻是時間不錯巧,偏趕上靖瑧再為她擦藥油,錦華選擇沉默,裝作依然昏睡,若是那時她轉醒,兩個人如何相處?錦華隻當不知,反正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
可剛剛,卻是她故意翻身把他壓在了床榻上,隻因為她無比眷戀她的懷抱,靠著她,她心裏說不上來的踏實,有安全感。
錦華享受著偎在他懷裏的舒適感、溫暖感、安全感和幸福感。更知道他對她的心意,她又怎能辜負,恐怕這一生她的命運都要與他牽扯在一起,那麽在她最疼的時候,就讓她貪心點,多留他一會兒吧。
兩人再醒來,便是被外麵的聲音吵醒的,靖瑧睜開雙眼,擰起了眉。片刻小德子急急火火的跑了進來。
“爺,皇後娘娘來了。”
“什麽?!”
靖瑧瞬間清醒,坐起身,錦華的被子被他一帶滑落大片,小德子趕緊捂住了雙眼背過身去。
靖瑧低頭看時才發現,昨日給她擦完藥,隻幫她穿了裏衣並未穿中衣,如今裸|露了大片裏衣,沒有妹子的錦華往他懷抱深處鑽了鑽,一種莫名的幸福與滿足躍然心上,靖瑧笑笑,幫她蓋好,輕輕扶她躺下,方才起身。
“行了,快說,怎麽回事?”
靖瑧問著,然後自己自己穿起了衣服,小德子偷偷轉頭去看,爺自己穿起衣服來了,趕緊上前幫助他大理。
“其實這事兒也是怪了奴才,昨日晚上去取藥,好巧不巧碰見見了太後宮裏的多公公,問我怎從敦秀宮出來,我沒留神跑了嘴,說給爺取藥去了,可誰知怎的今日皇後就來,剛被奴才等擋在殿外了,這會子正生氣呢。”
小德子為靖瑧整理好冠帶,又端了漱口水和麵盆,靖瑧漱漱口又胡亂的淨淨麵。正要抬腿往外走,小德子拉住了他。
“爺,小德子昨日聽煎藥的小老鄉說,發配順天府的那個靈心,似跟中宮的主子有些瓜葛。”
靖瑧遲疑,心裏轉了幾轉,大踏步的出去了。
一見周皇後,周皇後的臉色就是大不好的,靖瑧趕緊躬身行禮,一揖到地。
“兒子給母後請安!”
“罷了,如今想見瑧兒一麵太難了些。”周皇後甩了甩寬大的袖子。
“母後說哪裏話,這些奴才平日裏是懂事的,今日母後來,實在兒子貪睡,還沒起床,怕屋裏的濁氣衝了母後鳳顏。”
“真的嘛?”周皇後輕哼。
“兒子哪兒敢期滿母後,這兩日兒子都膩在母妃宮中,也不曾讓人打掃,濁氣正盛。”
靖瑧轉身厲聲對小德子等人怒斥了幾句,又讓他們去開窗通風熏香。
“罷了罷了,昨日在太後那裏聽小多子報,你在顒華宮住下了,吃了好幾日的湯藥,太後一時關心,讓來瞧瞧,今日見了你,無大礙,也就放心了些。”
周皇後說出了根由,這倒是領靖瑧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卻原來不是來尋她的。
“多些母後關心,而那日不小心,跌了一跤,請了太醫來看,本來無大事,太醫說要過年了,還是身上大好些才好,催了好幾次,才按日服了幾副湯藥。”
“這個太醫是哪一位?倒是應該褒獎。”
周皇後說著,小德子收拾停當,請主子們進到殿裏麵去。周皇後自是擺鑾駕進去了,靖瑧有些緊張,生怕會看出些端倪,也小心謹慎的跟上了。
周皇後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四周打量了打量,確實不弱賢貴妃在的時候人氣足。
“你母親在湯泉宮,近日來如何?”周皇後問。
“回母後,母親恢複的甚好,本來前幾日就要回宮,上京來照看的舅母來了,在京城的府邸還沒安頓好,母妃就陪她在湯泉宮多住了幾日。”
靖瑧正陪周皇後說話,就聽宮門口的傳事太監報:賢貴妃娘娘回宮!
周後倒是樂得迎接,可靖瑧心中卻著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