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禮月突如其來的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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擷芳殿東牆外,一身披黑色鬥篷之人,正在聽著自己主人的吩咐,而他的主人便是當今的二皇子姒靖玹。
“這第三件事嘛”
靖玹小聲吩咐,那人不可置信的摘下了鬥篷的風帽,看著黑夜下靖玹隱約的側影
“規矩都忘了嘛?!”靖玹怒斥。
那人立即又戴好了風帽,遮住了自己的臉。
“可是主人已知星兒是太後手上的旗子,太子又怎麽會輕易棄置呢?”那人還是發出了疑問。
“如果是經陳氏之手呢?”靖玹嘴角輕提,一抹狡黠的笑。
那黑鬥篷,默不作聲,思考了良久,方點了點頭。
“請主人放心!奴才一定完成任務。請問主人還有何吩咐?”
靖玹背身欲走,走之前甩下一句話,“明日午後去我母妃那兒領賞吧!她可是盼著父皇多去呢。”
“是!”那人躬身一揖恭送已漸漸走遠的靖玹。
——
皇宮裏的日子,過得說快就快說慢就慢,最近的疏慶宮裏都是靜悄悄的,因為太後病了,從立春之後一直不爽利,斷斷續續的咳嗽和哮喘。
如今清明已過,仍不見好轉。前幾日內務府奉上了幾小罐明前茶,太後喝了倒有些受用,食量也加了些,但仍是每日懨懨的。
星兒等人,近日來,也是閑著無事,陳怡卿最近是鉚足了勁的要在太後跟前爭寵,在宮裏四處行走拜訪,回來疏慶宮也不大理人,每次見到星兒王貞兒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但是當著太後娘娘卻又顯出對二人百般的體貼。
自賞雪宴和一起出宮幫助吳財水之後,星兒和王貞兒兩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卻與陳怡卿越發的疏遠,然陳氏的態度也是讓二人無法親近的最大詬病。
自上次一起出宮後,靖玹來疏慶宮晃的勤了許多,闔宮上下也隻當是靖玹一片孝心憂思皇祖母的身體。實則來看王貞兒。
靖玹對王貞兒之心可謂是愈加濃烈,但是王貞兒隻在宮外對他有了一絲絲的好感,還在當天麵對星兒嘔吐的事,消失殆盡,覺得靖玹這個人較為自私。
而最近太子來請安的次數倒是減少了,聽說前朝的事務繁巨,一是改革,二是西邊和南邊的小國蠢蠢欲動,不得不為戰事做準備。
聽說裕德帝已經一個月沒有踏入後宮了,雖然太後聽著敬事房的奏報也著急,但是大事當前太後也隻得以國事為重,況且裕德帝子嗣繁茂,太後也便不太多去伸手後宮之事。
這一日,星兒下午閑來無事,在自己的房間內繡繡新的花樣子,隻聽巧心喚她,說月姑姑今天沒去敬事房,要她過去一趟。星兒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趕緊去了禮月的房間。
一進屋,星兒就見禮月姑姑端坐在椅子上,麵目嚴肅。
“星兒給月姑姑請安。”星兒福了一福。
“起來吧!”禮月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星兒坐下。“你最近就閑在疏慶宮嘛?”
“是。”星兒有點兒怕今日的禮月。
“你爹爹那兒也不去了?”禮月指的周良。
“星兒聽說,前朝很忙,想著爹爹伺候皇上,哪兒還有閑工夫搭理女兒。”星兒有些害怕的,隻做了椅子的邊邊,手背在後麵,緊張的抓著椅子背。
“這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還是覺得自己大了翅膀硬了?”禮月的聲音冷冷的。
星兒忙站了起來,低下頭。
“姑姑,女兒沒有。最近太後懨懨的,大家都各忙各的,星兒隻是多看了幾本書,也是您叫女兒多長些心跟兩位大家的姐姐多學習還有,進來多學了些針線,您不信可以問問巧心姐姐,我前幾日還被爹爹做了雙鞋墊子,知道爹爹忙又累,特意用絨布棉花做的,穿著軟和,想著過幾日得了空給爹爹送去再沒旁的了”
星兒說的是實情,但是看禮月冷冷的臉卻越說越小聲。
禮月看著她半天沒說話,然後抬抬手示意她坐下,星兒小心翼翼的坐回了椅子裏,但也隻是坐了個小邊。
“哎傻孩子,姑姑和你爹不是怪你,是可惜你,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實誠。”禮月的臉終於有了些表情,星兒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
“今天我就是問一問你,你看看,你每天都做些什麽,你在看看陳怡卿每天做些什麽,姑姑是看著你著急啊。”
“陳姐姐,每日都出去各個宮裏拜見,還有去跟繡娘尚食等學習”
“對啊!姑姑一直讓你留意那兩位姑娘多跟人家學習,你怎麽?”禮月有些急。
“可是她做這些”星兒似有些體悟禮月的話了,話說一半就看向了禮月。
“看來你是明白了?人情送往,也要學習,先前我還看你有些馭人的手段,怎麽就不用了呢?”禮月終於有了些好臉色。
“可是,可是,陳姐姐是要選太子妃的人那”星兒好像意識到自己又說傻話了。
“傻孩子,難道你還能一輩子隻做太後的伴讀嘛?終是要尋個好去處的”
禮月說著停了下來,走到門邊朝外麵看了看,然後關上了房門。壓低了聲音,又說。
“你既然進了這皇宮,就該想著給自己的將來尋個好去處,皇上的這些兒子,除了六殿下不用考慮,其他的幾名,都是人中龍鳳,你那麽小進宮,跟他們不說養在一處,也是常見麵的,比那些宮外的大家官宦小姐不知占了多少優勢,如今哎,你自己還不多多的努努力,況且這些皇子,除了太子,其他的生母都在這後宮中,你時常走動走動,也好為將來打算啊,不說非要加個皇子,這些娘娘哪個不是好人家出身?哪一個將來給你尋一個,你也是安心一輩子啊。哎”
禮月說著,一臉的著急,禮月自從星兒進宮,雖然對她管的嚴了一些,但是始終卻拿她當自己親閨女看待,且星兒也是乖巧的。
星兒聽了禮月的這番話,也是知道月姑姑是為她的將來著想。可為何今天偏偏說了這麽許多?星兒有種不祥的預感。
“星兒知道姑姑好意,星兒以後定當多加留心。”星兒表完了心意,又反問了禮月一句,“姑姑,莫不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禮月聽她如此問,不禁的走了神,又尷尬的看了看星兒。
“能有什麽事兒?”禮月眼神閃躲,更讓星兒疑心。
“我這就是盡一個當娘的心,哎養了你這一場,怎麽不盼著你有個好歸宿呢!”禮月趕緊岔開了話題。
星兒點頭。
“傻孩子,你聽姑姑一句話,有些廟該去也要去,有些神該拜也得拜,你沒事多去走動走動,也別讓大家都忘了你,還有,離那陳氏遠一點兒。”禮月似要說什麽又說的閃躲。
“為什麽離她遠一些?”星兒不解。
禮月遲疑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難道你忘記了當初罰跪的事情了?太後對陳怡卿什麽態度你不清楚嘛?還有王氏,你都不清楚嘛?”
星兒自然清楚,陳氏王氏都是太子妃的候選人,禮月突然一說,星兒還以為禮月也發現陳氏暗中設計她了。
禮月朝她招招手,星兒起身站到了禮月身邊,禮月拉過她的手看了看,又反複的撫摸了幾下。
“你這小手多漂亮,又柔軟又細嫩,將來哪個娶了你,都是有福的。誰能忍心讓你去幹粗活?”
禮月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的話,而且神情似有些難過。c讓星兒心裏莫名的緊了一下。今天姑姑這是怎麽了?星兒心想。又像媽要嫁閨女,又說了這許多的話,這到底是是怎麽了?這些更讓星兒感到似要發生什麽事兒。
“姑姑,星兒嫁人還早著呢,您別難過。”星兒也拍拍禮月的手。
禮月捧著她的小臉看了半天,一臉的不舍,感覺似要分別了似的。星兒一時也摸不著頭腦,隻得靜靜的站著,等著禮月開口。
“記得賞雪宴的時候,玉純嬤嬤說讓你沒事去梨花苑逛逛,你可去了?”禮月突然問。
“我”星兒遲疑,“我沒敢去”
“傻孩子,你須得多為自己考慮,雖然玉純嬤嬤不是什麽大靠山,但是也總比沒有強,得空了,你得去走一趟。”禮月說這話似有指點星兒之意。
星兒點點頭。
“玉純嬤嬤是北國的王子,雖然這個靠山遠了些,但是說不定將來有用,她要是能收你為徒,就好了。哎”說著禮月又歎氣。
“姑姑看的出來,玉純嬤嬤很喜歡你,你要自己把握機會啊,人家都說了,沒事兒讓你去逛逛,你這傻孩子,怎麽還不接著啊。”禮月說著著急,似有什麽事她欲言又止。
星兒點點頭,禮月又拉著她問了些進來的事情,方才放了她去。
——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又過去了幾日,禮月先前對星兒說的一番話,近幾日,星兒總是翻來覆去的想,總覺得禮月似乎知道有什麽事兒要發生,而欲言又止。
這一日,星兒決定午後去拜見玉純嬤嬤,也是禮月給她指畫的路,通不通的,她須得自己去走一走。
才到梨花苑門口,就聽裏麵小戲們吊嗓子拍新戲,星兒推門走進去了,有位姑娘朝她迎麵走來。
“這位姑娘,請問你找誰?”
“我是疏慶宮的女官,我叫星兒,我是來拜見玉純嬤嬤的。”星兒如是說。
“哦,那姑娘請留下姓名,改日再來吧。玉純嬤嬤前幾日出京去了南方,挑選新的伶倌兒去了。”
星兒在那姑娘捧來了一本名叫“集客錄”的本子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疏慶宮的名字,就回去了。
不幾日,便有個不認識的小宮女找她,告訴她玉純嬤嬤已經回京,讓她近幾日撿個下午去就成。
這一日午後,星兒便得了閑,於是決定前往梨花苑,拜見玉純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