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以唐靜的心情為重
林老夫人餘生沒有別的事情,就盼著能盡快抱上孫兒了。程亦飛越是沉默,林老夫人就越不安。
她問道:“不會……不會是出事了吧?”
程亦飛正不知所措,一聽這話立馬給點了頭。見狀,林老夫人驚得連忙拉住程亦飛的手,“到底……到底怎麽了?你說呀!”
程亦飛目光閃躲,“孩子……孩子沒保住。”
“你說什麽!”
林老夫人差點暈過去,程亦飛連忙攙住。林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又問,“亦飛,你,你剛剛……你剛剛說什麽?”
程亦飛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用新的謊言來圓舊的謊言。他說,“孩子,沒保住。”
林老夫人先是一愣,隨即就大哭起來,“我的孫兒啊!我可憐的孫兒啊……”
程亦飛連忙將她攙到交椅上坐著。他正要去倒水,林老夫人急急抓住他的手,質問道:“這是何時的事?好端端的怎麽會這樣?這麽大的事你怎麽現在才告訴娘親?是不是……是不是唐靜她不想要那孩子了?”
程亦飛一開始還有些內疚感的,但是,聽了林老夫人最後一句話,他就一點兒都不內疚了。他沒回答,抽開去倒了一杯水,用力放在林老夫人麵前。林老夫人一邊擦眼淚,一邊還要質問,見他這麽用力,頓是怔了下。
程亦飛道:“唐靜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尤其是麵對自己的骨血!”
林老夫人抹著淚,抽泣了兩聲,倒是沒敢反駁。
程亦飛又道:“是孩子照顧不周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您要怪就全怪孩兒!唐靜為了此事抑鬱了數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幾番尋短見。孩兒費盡心思才勸住她,還請娘親往後在她麵前千萬千萬不要提起此事,免得她再傷心……”
聽到這裏,林老夫人已顧不上傷心了。她腦海裏就隻有一個念頭,萬一唐靜尋短見了,她的寶貝兒子怎麽辦?這時候,程亦飛又道:“還有,大夫交代了,唐靜的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心氣鬱結,體虛血虧,若不好好養著,要再懷上就難了。”
一聽這話,林老夫人就徹底嚇著了。不等程亦飛說完,她就急急說:“娘親明白了明白了。亦飛,你放心,娘親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絕對不會在唐靜麵前提起。還有,這事你別再告訴其他人了,免得人多口雜。”
程亦飛點了點頭,差一點忍不住笑出來,但是,麵上卻還是保持著凝重的表情。
林老夫人一邊尋思,一邊自言自語:“咱們家有兩珠千年的老血參,還有前些日子禦藥房送了兩包上等的阿膠。對了對了,娘親年初得了一盒東海花膠還沒開封過。還有……”
程亦飛坐在一旁,摸著鼻子不做聲,嘴角卻還是不自覺往上揚。待林老夫人說完了,他才道:“娘親,就讓你屋裏的李媽當媒人吧。您隨孩兒走一趟,其他人就算了。”
林老夫人不解,認真道:“亂來!你父親不在了,提親這事得族中長輩出麵,娘親豈能親自去?”
程亦飛正要解釋,林老夫人又道:“聘禮方麵你放心,娘親自安排,絕不給你丟臉!嗬嗬,娘這一回非得好好壓一壓唐家那個話嘮爹的氣焰不可。讓他後悔小瞧了咱們程家!”
程亦飛的表情那叫一個複雜,他思索了一番,特意起身來關了房門,將唐家的情況大概說了一番。林老夫人可謂是驚了又驚了,最後一口氣差點緩不過來。她說什麽都不想去提親,不想麵對唐家那個話嘮爹,最後,還是程亦飛以照顧唐靜的心情為由,說服了她。
程亦飛自不敢輕易將唐靜的身份透露給其他人。他就帶了林老夫人和李嬸一道出發。李嬸是林老夫人的貼身仆人,跟著林老夫人從娘家到夫家已三十多年了,自是信得過的人。
承老板和蘇夫人都不在南境,程亦飛尋了上官夫人,才召喚來雪狼小東西過了冰海,當然這是後話了。
除了天炎國和百楚國邊界有幾場小戰役之外,整個玄空大陸看起似乎都風平浪靜。然而,這風平浪靜不過是大風暴來臨前夕的平靜罷了。
百裏明川早已抵達冰海岸邊。他等了幾日,終於在立秋前的三日,見到了逐雲宮主。
逐雲宮主還是老樣子,玄色麵具,驚鵠髻,勝雪長裙。她走出結界,猶如憑空出現一般,一步一步朝百裏明川走來,身材高挑曼妙,姿態悠閑優雅。就一個遠遠的身影便足矣給人驚豔之感,令人難以想象那張玄色麵具之下藏著怎麽絕美的容顏。
百裏明川早就聽水姬說了逐雲宮主的所有情況,他對於逐雲宮主的憑空出現並不好奇。他雙手攏著披風,看著逐雲宮主一步一步走近,眉頭漸挑。若是以往,他此時此刻的眼神必是驚喜,玩索的,畢竟他喜好美好的一切,包括人,但凡入了眼的都想占為己有,而後收藏。然而,此時此刻,他的眸光卻是冷的,比周遭的寒冰還要冷。
海風吹來,海浪濤濤。逐雲宮主那勝雪的裙袍隨風而揚,哪怕她帶著玄色的麵具,在白茫茫的冰雪上,都顯得飄逸聖潔,超凡脫俗。百裏明川的衣袍也在肆意翻揚,他是銀裝素裹中的一抹紅,妖異惹眼卻一點兒也不熱鬧,反倒有種蒼涼的孤獨感。
逐雲宮主越靠近就將百裏明川的容貌看得越清晰。她上下打量起百裏明川來,傲慢的鳳眸裏倒是露出了幾分玩索,她笑了,“三殿下果真是一表人才,嗬嗬,你讓本尊好等呀!”
百裏明川麵無表情,亦是上下打量了逐雲宮主一番,才反問道:“你不是也樂意等嗎?”
逐雲宮主先是一愣,隨即就嗬嗬大笑起來,“那麽多年了,你是第二個不怕本尊的人。”
百裏明川冷冷問,“你的臉若不是醜得嚇人,本皇子不覺得你有何可怕。”
逐雲宮主又愣了,她似乎第一次遇到敢如此頂撞她的人。她再一次認真打量起百裏明川,許久,才笑起來,“你可知道,第一個不怕本尊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