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為什麽來這裏
如若她願意，方才他抱她的瞬間，她就可以趁其不備擰斷了他的脖子。
但是不知為何她不舍。
文璟珵抿著唇，未語，隻是凝視著她。
他希望她可以不用他說出任何言語認出他的。
“你究竟是誰……”
不知不覺間，桑瀧月抬手撫上他的眼睛，她眸中的迷惘抽絲剝繭，最終剝離出了一片清明。
“你是……”
她的手指飛快移動，扣上了他的喉嚨。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迷惘如煙霧消散，她皺著眉，徐徐加深了手中的力道。
他知不知道，她輕而易舉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月……兒……”他開口，終於喚出這多少個日夜，心中念叨的名字。
桑瀧月隻覺得後背一顫，凜然的眸散失了淩厲。
“為什麽來這裏，隻差一點，我就可以忘記你了。”
她沒有鬆開手，也沒有收攏五指，隻是凝視著他這張陌生的容顏，和眼眸深處熟悉而眷念的柔和。
“我……隻是想來看看你……”稍許，文璟珵輕輕道。
沒錯，名義上雖是來襄陽是為了保護她，卻也隻是他想見她罷了。
這三年，他想得她發狂。
桑瀧月咬唇，灼灼的眸子望著他，“所以你瞞住了我花月的眼線，偽裝成何若莘的侍從，千裏迢迢來到襄陽？然後就這樣偷偷摸摸的趁著我睡著來看我？”
文璟珵抿唇，依然沒有回答，昨天他和花緋弦做了交易，有些話他是需要保密的。
桑瀧月閉上了眼，忽然覺得倦了，“你走吧，今晚的一切，我會當做沒有發生過。”
也許她是期待著文璟珵說一句我們和好吧之類的話，可他給她的隻有沉默。
三年前，是她太過決絕，把所有的錯誤都推給了他。
可是這三年間，她考慮過無數遍，或許她並沒有那麽恨他的，更沒有那麽在乎他們的立場。
那時之所以那麽憤怒，隻是因為太過在乎。
文璟珵沒有動作，隻是定定看著她，眼底撲朔迷離的光彩。
桑瀧月感覺籠罩在頭上的那片陰影沒有離開，皺了皺眉，剛欲開口，一個溫熱的東西堵住了她的唇。
她不敢置信的睜開眸，對上了他偏執而灼熱的目光。
這個吻並不霸道，相反的非常的溫柔，溫柔到了極點。
他就像是對待易碎的玻璃娃娃，輕柔的吻著她的唇角。
很快，他就離開了她的唇，飛快轉身離開。
而桑瀧月捏緊了搭在她身上的衣裳一角，還在回味著那個吻，久久不曾回神。
花緋弦快馬加鞭，不夜不眠於兩日後抵達了東臨。
一天後，桑瀧月就收到加急的密函，說是那邊談攏了。
這點是完全出乎桑瀧月意料的，東臨王誓忠於文家人，她倒是很好奇，花緋弦是怎麽說服他的。
因為在花緋弦離開前，她有和他說過她接下來會去西紫，所以花緋弦並不回襄陽，而是先去西紫與玄離匯合。
桑瀧月動身前，將季逸雲送回了南陽季府，隻對慧心說是要出一趟遠門。
不過卻是另外交待了勾玉防著季蘇丙，並且保護好慧心和季逸雲。
理所當然的，桑瀧月離開襄陽的消息傳到了季蘇丙耳中。
既是已打草驚蛇，桑瀧月並不介意故意向他透露自己的棋路。
按照她教給季逸雲的話，花緋弦提前去了西紫，那麽她此刻去西紫，隻是和他匯合。
其中少的這步東臨王的棋，是桑瀧月暗藏的棋子，等時機合適，她再亮出來也不遲。
而知道桑瀧月動身去西紫，何若莘與文璟珵班師回朝，隻待最朝貢那日。
他與花緋弦約定了，朝貢那日再會，他們的盟友關係就此瓦解，而他能幫月兒的，隻有這麽多了。
三日後……
正是風和日麗，西紫的街頭，女子們皆是穿著亮麗的衣裳，衣著並不似襄陽或是京都街頭的那般死板，有的穿得英姿颯爽，有的穿著露肩裝。
這裏是屬於女子的國度，可以看到女人們的臉上洋溢著最真實的快樂。
沒有性別的歧視，因為女性才是這個國度的主宰。
這個國度名為西紫。
所以桑瀧月本該是顯眼的一身紅色衣裙，反倒是不那麽的紮眼。
反倒是他身旁，一左一右兩個男人，被擦肩而過的女人頻頻行著注目禮。
“阿月，你說更吸引這群女人的是本閣主的這張臉，還是玄師兄的一身裝扮？”花緋弦絲毫沒有因被眾多女人赤裸，而毫不遮掩的求愛目光盯著而不適。
他這張妖孽的尊容，走到哪裏都是招搖的，所以早就習慣了。
倒是玄離因為旁人的注目，清冷的臉龐更是夾雜著薄冰，配上那一身袈裟，反是為他增添了一抹極致的誘惑。
畢竟越是難以接近，越能激起人的征服欲望。
要說這兩人誰更紮眼，桑瀧月還真無法給出個結果。
遂是她輕咳了一聲，問道，“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往何處？”
玄離淡淡掃了眼桑瀧月，開口道，“妖氣閣。”
今日淩晨桑瀧月才抵達的西紫京都紫妖，在這之前，花緋弦就和玄離碰過麵。
通過連日來的觀察，他們得知後翎每月的今天，必定會去這紫妖最為有名的青樓，妖氣閣。
這妖氣閣與錦軒乃至其他三國的青樓有所不同，因為裏邊的都是男人，而這來妖氣閣的人有男有女，並沒有局限。
本來他身為僧人不該進出這樣的場所，但是在這之後他更是玄族人，隻要桑瀧月需要，今日他必須要讓她見著後翎。
桑瀧月本是等待著玄離的後續解釋，結果發現他並沒有開口的打算，轉而詢問花緋弦道，“妖氣閣是什麽地方？”
花緋弦覺得桑瀧月問的這個問題極好，而且問到了點子上，輕撫著下巴答道，“找男人的地方。”
玄離耳根微微發紅，桑瀧月並沒有察覺，點頭道，“後翎最為喜愛養男寵，找男人不奇怪，不過你們穿著男裝進去沒關係嗎？”
花緋弦目光掠過依然是一臉清冷的玄離，揚唇，“難不成阿月你要本閣主和玄師兄扮成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