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三個問題
絕塵這邊可不知道文璟鈺找她找得抓狂。
花緋弦帶著她重回到錦玉宮，兩人相對無言。
不過花緋弦可沒閑著，伸出長臂，搭在絕塵的肩頭，將她按坐在梳妝台前。
鏡子中，少女皮膚潔白無瑕，眉頭微挑，似乎含著幾分憂愁，往下小場的睫毛下一對清澈的眼眸，流動著複雜的光澤，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嘴，泛著粉色。
眼前之人似她，也不似她。
原本在她臉上，不該有任何多餘的情緒，雌雄莫辨的臉龐，要更加多了那麽七分英氣。
可現在的她完完全全像是個普通的女子，雙眸含霧，嫵媚卻不失靈動，光滑的臉蛋線條柔和，就像是畫中勾勒出的樣子。
絕塵不由得想起了壁畫裏的女子，聞阮心，似乎她就是她的翻版。
何若苓和她擁有相同的臉，但那定不是她的真容。
那麽這張臉……莫非……她真是那聞阮心的女兒？
花緋弦也在看著鏡中的她，隻見她望著鏡子，臉色發白，那模樣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嬌弱的美麗。
不得不說，她越來越美了。
就像是化繭為蝶的蝴蝶，原本那毛毛蟲的外殼被她一點點撕破，還差一步，她就要出來了。
那個真實的她，也是最美麗的她。
不管這途中要經曆多少疼痛與掙紮，她終究是要蛻變的。
盡管這蛻變是在外界的推動之下……
流動的眸浮上抹複雜，他俯身，撫上她的臉頰，對著她耳邊輕道，“閉上眼，我要開始為你易容了。”
在絕塵眼底最後的一道光沉澱下來，連同她閉上的眼消失了。
花緋弦的手指開始在她臉上塗塗抹抹，清涼的觸感。
走過一次易容的經驗，她知道易容途中不能輕易睜開眼睛，否則若是弄起了褶皺，這臉皮便白做了。
不知過了多久，絕塵感到昏昏欲睡，那靈動的手指從她臉上離開。
花緋弦托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詳著自己的成果，掀起唇，滿意道，“不錯，阿絕，你來看看。”
絕塵緩緩睜開眼，看清鏡中的自己。
她臉色微變，這張臉……
“雪見？為什麽不是我原來那張臉？”她挑著眉，看著令她變成這樣子的罪魁禍首。
隻可惜那人一臉純良，“本閣主難道沒說過嗎？這世上再巧的手，也做不出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既然會有誤差，阿絕幹脆換個身份，不是更安全嗎？”
不過用那樣一張妖孽的麵容，大抵是沒有多大說服力。
絕塵淡淡望他一眼，隻問道，“那雪見呢？”
這易容都易容好了，他話說到這份上，她也犯不著跟自己過意不去，將這臉皮摘了。
花緋弦淡漠的神情，隻吐出兩個字，“死了。”
“你殺的？”絕塵臉色凝重了三分。
這宮女可是在冷宮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她還沒調查清她看見了什麽，怎麽就死了？
不過是個宮女，若他真想殺她，還用得著他親自動手？
花緋弦眸中飛過閃過一抹失望，不過他掩飾得很好，並沒有令絕塵察覺半分，“不是，是誰殺的，你應該猜得出來。”
“是……”絕塵艱難的開口，“慧妃？”
“沒錯，她和一個神秘人。”輕啟朱唇，花緋弦暗沉的眸子沉澱下來。
在皇帝眼皮底下殺人，這天底下可沒幾個人像他這般膽大了。
絕塵遲疑道，“那個人是南陽王？”
慧妃的那番話兩次提到那個人，她覺得除了南陽王，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花緋弦還不想向她透露太多，饒有趣味勾唇道，“阿絕，你在同本閣主談交易嗎？”
絕塵看著他目光灼灼的眸子，頷首道，“是如何？既然我欠了閣主大人那麽多代價還沒還，也不介意再加上無數個。”
“無數個……”花緋弦低喃一聲，聲音軟得流轉著柔情，“阿絕，你想得可真簡單，本閣主可是要你欠本閣主一輩子的份，最好是這輩子都還不完。”
她願意主動提交易，至少說明他的小貓咪開始依靠他了，這不是值得高興的好事嗎？
托某人的福，絕塵現在對這種程度的調戲已經有了免疫，換做是其他女人看著這樣一張人神共憤的臉說這樣的情話，怕是早該淪陷了。
可這人偏偏是絕塵。
“這麽說，閣主大人是答應回答我的問題了？”她直視著他的眸，不為所惑。
花緋弦稍稍有分不快，不過他一笑置之，“還是照例，阿絕問，本閣主回答，一個問題便算一個代價，先記著，日後本閣主慢慢向你討要。”
“不論什麽問題都行？”絕塵爍爍看著他。
花緋弦抬手輕撫她的發絲，“如果是有關本閣主的問題，本閣主倒是可以免費回答，不過若是其他的，便要視情況而定了。”
絕塵早知如此，並無失望，若有所思道，“第一個問題，當年桑月被文錦軒所滅，聞阮心與桑琅淵唯一的女兒可還活著？”
既然他會避而不答，她便也不能問得那麽直接，隻能是旁敲側擊了。
花緋弦站到她背後，為她解開發帶，低頭低吟了聲，“嗯。”
他並沒有用發梳梳理她那一頭青絲，這東西是假發，本就不容易打結，他指尖從她的發頂緩緩滑落，很快到了發尾。
絕塵沒有往下問下去，轉而道，“第二個問題，是不是文錦軒殺了煙姨和普善？”
花緋弦手指略略停頓，妖魅的眸綻開一抹精光，隔了一會兒才道，“不是，另有他人。”
“最後一個務必請閣主大人告訴我。”絕塵頓了頓，抬手握住了花緋弦為她梳發的手。
“慧妃背後那個人是不是南陽王？”
她握得他非常緊，那如黑寶石的眸也異常亮麗。
花緋弦抬手輕撫上她鏡中的眸，輕輕道，“是的，不過阿絕的問題真的隻有這三個嗎？”
絕塵一邊問著，一邊也在整理思緒。
第一，前朝公主還活著，如果不是她，會是誰？
第二，不是文錦軒殺的那二人，那是誰？
第三……
也要結合第二點，既然不是文錦軒殺的人，南陽王便是騙慧心。
他想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