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替身
何若苓不知哪裏出了問題,她自認處處小心,並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他是怎麽發現她不是那個女人?
她知道他是真的要掐死了她,他寬厚的大掌漸漸收攏,她緊咬著唇,不管是怎麽揮舞著手臂,強烈的窒息感都包裹著她而來。
她隻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艱難道,“王爺……我就是苓兒……我沒有騙你……”
文璟珵一聲冷笑,猛然鬆開了他,改為拎著她的後領,從桌上拿起一杯酒澆在了她的臉上,“好,你要本王揭開你的臉皮才是嗎?”
最後一絲血色從何若苓臉上抽離,她瞬間都明白了。
原來她輸在了這裏,輸在了她最自信的這張臉上。
這張臉她帶了十多年,就連那個人也說了,這張臉,是這世間上唯獨一張與前皇後相同的臉。
怎麽可能有人能夠識破?
“不……不要……”何若苓倉皇的後退,全身開始劇烈的顫抖,就如同被層層撥開了皮肉。
她隻是個替身,前皇後的替身,那個女人的替身。
就連這張臉,也是那個人為了讓她成為尚書千金,請易容高手為她量身定做。
她原本的樣子,父母的樣子,早就被她拋之腦後。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被當做棋子,隻是因為這張臉。
而令他短暫對她溫柔以待,也是因這張臉!
她忽然恨起來,為什麽她隻是個替身?
明明她才是尚書府千金,她才是逍遙王妃!
可文璟珵並沒有放過她,在酒精泡過,那張精致的臉皮,不再是緊緊貼合在她臉上。
他單手控製住她,伸出另一隻手,絲毫不顧及她疼痛得哀嚎,狠狠揭開了那張臉皮。
那是怎樣一張臉?
浮腫的臉部被密集的紅點所覆蓋,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根本看不清她本來的相貌。
難怪要用胭脂水粉,這樣的臉,哪怕是隔著臉皮,也不見得遮得了吧!
何若苓被迫後仰著,從梳妝台的銅鏡裏,她看到了自己的臉,像是看怪物的眼神,“不……這不是我……不是……不是……”
這張臉,她最為自信的這張臉,在這一刻被摧毀得蕩然無存。
“本王再問你最後一遍,王妃在何處!”對這樣一個瘋女人,文璟珵已是失去了耐性,這次他沒再猶豫,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收攏手指。
何若苓眼眸逐漸開始渙散,“死了,她被我殺死了!啊哈哈哈!”
她絕望了。
被心愛的男人這樣殘忍的對待,她活著還有何價值,倒不如讓“何若苓”
隨著她一起死了好了!
“該死的女人!”憤怒令文璟珵眼睛變得通紅,他拎起她的脖子,重重甩在地上。
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她的身子如拋物線砸在花瓶上,碎了一地,染紅了她的衣裙。
今天這身,還是她為了他而挑選,現在她不知意義何在。
她的骨子裏是高傲的,她在尚書府,受著何尚書的教育長大,盡管她是個替身,為了擺脫命運,她依然能夠奮起,不惜背叛主子。
如果此刻祈求便能改變什麽,她定能夠爬到他跟前,祈求他的原諒。
可這個男人是什麽樣的人?
他在乎的僅僅是誰,她還不知道嗎?
“王爺……”藍雲聞聲衝進屋內,見是王妃倒在一片狼籍裏,愣在了原地。
他想起前兩日他無意中提過,王妃唆使身邊丫頭欺負其他丫頭,該不會是這個原因,引得王爺同王妃吵架了吧?可這也太……狠了吧?
他才不信這女人的話,他的王妃絕不會有事!
拳頭握得咯吱作響,文璟珵怒道,“把這個女人關起來,看好了!如果沒看好她,我拿你是問!”
“這……”藍雲知道這必是吵得不輕,哆嗦著走過去。
可待是他走近了,卻是嚇得大驚失色,這哪裏是王妃,雖然裝扮相同,但那張臉……
何若苓恨不得戳瞎了藍雲的眼睛,文璟珵用鄙夷的眼神看她也就罷了,他有什麽資格?
咬緊牙,她眼底突然綻出一道狠意,逍遙王,總有一日,我要讓你為我瘋狂!
藍雲被看得瘮得慌,不禁是咕噥一聲,“瞪什麽瞪,我還以為是王妃,原來是個女刺客。”
這半夜三更出現在王爺房裏,還能是誰?
不過藍雲卻是想不通,這女刺客怎麽穿得和王妃一模一樣,難道她假扮成了王妃?
這麽看來,屋裏頭確實不見王妃蹤影……
這……這也女刺客膽子也太肥了吧,竟敢行刺到王爺頭上了,還敢冒名頂替王妃,難怪王爺如此動怒。
藍雲的出現,也是令何若苓胸膛湧動的狠意平複了下來,她要報仇,便要好好活著。
趁著文璟珵不注意,她在袖中偷藏了一塊瓷片,表麵上裝作是束手就擒,給藍雲帶出去了。
走出了長廊,何若苓確定是四下無人,趁著藍雲不備,將那瓷片的尖端狠狠刺向藍雲背後。
藍雲隻感覺到一股子殺氣,被嚇了大跳,不過他到底是在營中呆過,身手還不錯,迅速閃開,沒給她刺中。
但何若苓的身手也不差,她要的不僅僅是逃命,還要剜了藍雲這雙狗眼。
看好這女人可是王爺的命令,藍雲不敢有閃失,與何若苓打了起來。
何若苓可是“那個人”和何尚書共同培養出的女人。
她的功夫並不在藍雲之下,沒過一會兒,藍雲便占了下風,打不過,藍雲隻好是大聲道,“來人啊!來人!快來人,抓刺客了!”
其實他也沒指望喊下人過來,因為王府裏真的沒幾個人。
何若苓本隻是要出個氣,藍雲忽然大聲叫喊起來,反倒是令她慌了。
方才她在那個男人手上如同螞蟻般渺小,若是引來他,那她的逃跑計劃豈不是要泡湯?
於是她無心戀戰,趁著藍雲不備,刺中了他的要害,消失在夜色中。
藍雲想要追,可輕功不如人,隻好是捂著傷口往回奔道,“王爺……王爺,不好了,那個女人……跑,跑了!”
跑著跑著,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