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化險為夷（上）
絕塵方才還熱乎乎的頭腦也跟著沉澱下來。
目前她唯一占優勢的就是，林萱並沒有證據。
“萱兒絕沒有說謊。”晶瑩的淚珠斷斷續續冒出林萱的眼角。
“你若是不信，可以問那何尚書，是真的何若苓逃了，他這才找的這女人替嫁，她不是王妃，她什麽都不是！”
“萱兒，注意你的用詞！”文璟珵忽然厲聲道，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神色變得無比緊張，“本王不知你從哪道聽途說來的這些鬼東西，但她是本王的王妃，這一點不會改變！”
林萱用衣袖抹去眼淚，“所以你還是不相信萱兒？”
她沒有得到文璟珵的回話，因為他陰沉著臉，宛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林萱發現她的眼淚已經毫無價值了，若是從前，她這樣哭著，他必定是擁她進懷，溫聲細語的安慰她。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王妃姐姐，你就什麽話都不說嗎？”
林萱怨恨的目光掃向冷靜坐在床頭的女人。
是的，絕塵很冷靜。
並不是因為她不慌，她攥緊的掌心早就被汗濕了，隻是她不能表現出任何慌張，她不能輸給林萱這樣一個皇後的棋子。
她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苓兒沒有任何話說。”絕塵冷冷看著林萱，一字一句的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萱亭郡主真要這麽給苓兒定罪，也要把證人都召齊了吧？”
“你……”林萱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快步走到文璟珵跟前，捉住他的衣袖道，“璟珵哥哥，你也不相信萱兒嗎？”
文璟珵在猶豫。
本來這種事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可偏偏萱兒說得令他心頭一顫，莫名有一絲共鳴。
“藍雲。”他艱難開口，沉聲道，“去宣何尚書過來。”
沒過一盞茶的功夫，何斟來了。
路上藍雲並沒有說召他來的原因，他本是以為絕塵為他說好話管用了，興衝衝跑進屋，看到的卻是三張麵無表情的臉。
絕塵爍爍凝視著他，似乎隱含著什麽。
“王爺，不知您召本官前來所為何事？”何斟還以為絕塵在自己麵前參了一本，沒了喜色，心裏是忐忑不安，還得裝得一本正經。
“沒有什麽大事，隻是想讓何尚書回答本王一件事。”
“王爺盡管問，本官定知無不言。”
何斟更是感到忐忑，自覺的掃向絕塵。
絕塵望了眼林萱，沒有看他，但趁著二人不注意，朝著他使了個眼色。
“是這樣的，有人傳言你偷換替嫁，將另一個女人嫁給了本王，可是真的？”這次文璟珵在他麵前表現得很是和藹，“放心，即便你承認，本王也不會責罰你的。”
何斟可不傻，若是他承認了，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嗎？雖然他總是拿此事威脅絕塵，但真要他這麽做，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何況他現在得罪了太子，即便是東窗事發，就是硬著頭皮撒謊，他也不能承認。
得罪了太子，再得罪了逍遙王，別說是他這條命，莘兒剛治好，撿回的一條命都要丟了。
“王爺……”他見機跪下，順帶表忠心，“你給老臣多少條命老臣都不敢犯欺君之罪啊！更不敢隨便拿人搪塞欺騙王爺啊！”
“所以坐在這裏的人就是你的親生女兒，何若苓？”文璟珵望向沉默的絕塵，問道。
何斟跪在地上，頭不敢抬起頭，“是的，本官隻有這麽一個女人，到哪再找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
當年迎親隊知道絕塵身份的人都給何斟一筆不菲的錢財遣回了老家，如今知道她身份的人，隻有他，還有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臭女人。
見過太子他都想清了，當初是他派月歡兒試探的絕塵性別，加上後來他派人查過，月歡兒在醉琉璃一落千丈，已不是頭牌。
如今醉琉璃的頭牌是那天太子懷裏抱的女人楚雲。
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是月歡兒把從他這兒得來的所有消息都透露給了太子！
現在看來，他必須殺了那個女人！
“萱兒，你聽到了嗎？”其實他並不在乎她是誰。
不論她是何若苓，還是其他人。
她隻是她。
是她帶他走出了對前黃後的怨恨，她是獨一無二的，隻是他無法容忍欺騙。
與其猜忌，不如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即便人的眼睛和耳朵經常會欺騙自己。
林萱大怒，“何大人，你撒謊！這女人明明就是冒牌貨，是你的人不小心把消息透露給皇後娘娘，娘娘親口告訴本郡主的！”
“你說是誰告訴你的？”文璟珵的臉色當即沉到了極點。
林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吞吞吐吐道，“是皇後娘娘……”
今天湖邊，絕塵前腳剛走，那劉公公就來召她，說是皇後娘娘要見她。
她本是好奇，雖然她與皇後表麵生交情一直不錯，那也隻限於表麵。
沒想到見麵後，皇後娘娘將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了她。
如果皇後不告訴她，她差點就要被這個女人騙過去了！
難怪她和自己想象中那麽的大相徑庭，因為她根本就不是何若苓，而是一個替身！
隻是她不該在此時把背後的皇後捅出來。
林萱暗罵自己沉不住氣，見文璟珵臉色更是陰沉，“所以你聽了母後一句挑撥就把此事鬧到本王這兒來，你就不怕是皇後想借此離間本王與王妃的感情嗎？還是說，你想看到的便是如此？”
“不……不是的……”林萱慌了陣腳，“萱兒隻是擔心這女人來路不明，璟珵哥哥受了她的騙……”
“本王最大的敵人便是母後，隻要王妃不是那個女人的走狗，本王有何懼？”
這會兒文璟珵是毫不在意何斟在場，或許是他清楚，何斟要絕塵來說好話，便是在太子派中混不下去了。
也或許是，他根本不在意這番話傳到太子或是皇後耳中，這些年，他忍夠了。
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壓，令在場的所有人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