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討好威脅
何斟擦去額頭細密冷汗，他第一次見太子如此大發雷霆，人前，他雖算不上和藹，卻也是沉穩溫和的。
同樣臉色產生變化的還有被推開的楚雲，“殿下……”
她弱弱哼唧了一聲，沒敢做聲，隻是狠狠瞪了那何斟一眼。
何斟何時還給一個女人瞧過臉色了？
他隱忍住怒意，諂媚道，“殿下，老臣絕對是對殿下忠心耿耿，殿下你看，老臣這特意前來，就是給殿下送好消息的。”
從他那張狗嘴裏還能說出什麽好消息？
太子不置可否，冷笑著揚唇，“好啊，本殿下就聽你說說，看你狗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
何斟就安撫下了太子，幾分得意，冷眼掃過楚雲道，“殿下，這事兒最好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無妨，雲兒是本殿下的人，若是她敢把消息泄露出去……”太子嘴角上揚意味深長的幅度，將大掌扣向她的脖子。
楚雲身子微微顫抖了下，嬌聲軟語，“殿下，你莫要拿雲兒開玩笑了，雲兒這命可不值錢，比不上何大人的消息。”
言外之意，她有自知自明，惜命絕不會多嘴。
太子滿意的笑了，“何大人聽到了吧？”
何斟知道這是太子有意給自己難看，不過也沒有辦法，隻好是道，“那老臣便說了。”
“說。”太子朝著楚雲勾了勾手指，美人溫軟重歸懷抱，他一手摟美人，一手品起茶來。
“小女回京後，性子大變，老臣便懷疑小女被他人替包了！然後派人一探身份，這果然沒錯，而且冒充小女的那人還是個男人！是個和尚！”
何斟也不敢直說是自己拉絕塵替嫁，怕因此受了牽連，將所有壞事都推卸給了絕塵。
提誰不好，偏要提那個和尚，別說這消息摻了假，何斟在這時候還敢說絕塵是個男人，還拿來邀功，簡直就是找死。
“該死！”太子甩起袖子，將那茶盞筆直砸向何斟的腦門。
何斟不敢躲，也沒時間躲，更是不明不白。
不過從太子身上散發的那股冷冽之氣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殿下，老臣說錯了什麽，懇請殿下明示！”他捂著涓涓冒血的腦門，一臉驚恐之色。
太子重拍桌子，“你還敢提那個女人！就是因為你，本殿下才一直誤以為她是男人，被她耍得團團轉！你說你該不該死？”
女人？怎麽可能！！
何斟一口咬定道，“殿下，不可能的，老臣派人試探了她的性別。”
何斟好歹也是朝中官員，雖然太子不悅，卻也不能讓他橫著出太子府，便稍稍整理了情緒，“嗬，是月歡兒是吧？”
“殿下……”何斟臉色隱隱發白。
他終於意識到太子方才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滾吧，本太子不想再看到你。”太子撐著腦門，揮了揮手。
何斟還想說什麽，葉朗走到他身側道，“何大人，請吧！”
何斟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恢複平靜，“那老臣就告辭了。”
他跟著葉朗遠去，聽到身後方，女子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堪。
文璟珩，老夫要跟著你，你卻不收老夫，別怪老夫易主，冷血無情！
太子府門口，家仆見何斟頭破血流，一臉狼狽，結結巴巴道，“老爺，這……”
“愣著做什麽，回府！”何斟甩下一句，坐上車，冰冷的望著門口牌匾，太子府那三個貼金大字，眸中積蓄著暗流。
回到尚書府，他當即命管家請來兩位京中最有名的教書先生，“老夫隻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一個月後，吾兒不能改頭換麵，那麽你們的命，老夫也不會留著了！”
這兩位教書先生一聽，嚇得哪敢說不，卯足了勁，開始將畢生所學教給脫胎換骨了的何若莘。
待到絕塵養傷第三日，何斟就老臉皮厚的打著探望的名義去換邊站了。
恰好這天文璟珵不在王府，青兒去給她心愛的衛公子送別，還是翠兒領著何斟進屋。
本來人前何斟還端著一張慈祥的老臉，人一走他就變了，“你騙老夫得好慘，你知不知道，你害得老夫得罪了太子！！”
“苓兒不懂爹爹在說什麽。”
絕塵一頭霧水，她騙他什麽得罪太子了？
何斟暗道她竟還在狡辯，氣得抖著手指，指著她道，“你，你是女人，你為何要冒充和尚，欺騙老夫，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代替苓兒成為逍遙王妃，就連這張臉都是假的？”
絕塵心猛地一驚，強壓著，鎮定道，“爹爹是從哪兒聽來的，苓兒本就是和尚，何來冒充之說？”
“你還同老夫做戲，這事兒就連太子都知道了！”
何斟一句話，一語驚醒夢中人。
怎麽可能，那日太子得知她喜歡男人，還露出厭惡的神情，難道說那是裝的，還是在這之後，才給他識破了？
“不說話了吧？”何斟陰森森的笑道，“老夫得罪了太子，也不和你說廢話了，你若是不想逍遙王知道你冒名頂替的身份，最好在逍遙王麵前，美言提拔老夫幾句，否則，哼哼……”
絕塵很清楚老狐狸這是急了，他犧牲女兒，為了攀上太子，如今得罪太子，不但失了靠山，還可能會遭到太子派的排擠，很可能因此丟了官職，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爹爹放心，苓兒定會與王爺說這事，不知大哥身子可恢複了些？”
絕塵半斂著眸，雖說她這最後一重身份暴露了，不過也不全是壞事，至少她知道了太子知道她的真實性別了，那麽，皇後那邊不會不知道。
最起碼，她通過老狐狸知道了這點。
何斟以為絕塵還打著何若莘主意，冷冷道，“他不是你大哥，如今他喪失了記憶，也記不得你或是苓兒了，你可別多嘴，在他麵前說些不該說的話！”
本來他以為絕塵是男人，為莘兒憂心，沒想到她是女人，他同樣沒法放心。
若是莘兒再給她迷惑，他何家最後的希望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