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中邪
在去了趟大理寺，與大理寺少卿洛陽碰麵後，依然沒從素娥口中審出什麽可供皇後洗脫嫌疑的話，絕塵回到王府，帶著文璟鈺進宮了。
有文璟鈺這個在宮中混得順風順水的老油條相陪，絕塵發現，在宮裏調查走訪方便多了。
如今想推翻慧妃安排好的證據是不可能了，也隻能在其中尋找一些更早以前的細節證據。
絕塵想到從素娥下毒前幾日的行動查起，從錦陽宮問到各宮各殿，行至浣衣局時，一群侍女見到文璟鈺，紛紛圍上來踴躍八卦。
“殿下，奴婢有線索奴婢有線索！那天奴婢看到素娥半夜神色慌張的跑出去呢！”丫鬟女一道。
“是啊，奴婢還聽說有人看到素娥和某位公公幽會！”丫鬟女二道。
也有對此戳之以鼻的丫鬟女三，“切，你們不就是趁著素娥妹妹被抓說風涼話嗎？你們當真是看到了什麽？”
不過一群女人圍著文璟鈺無非是為了討好他，若說真是提供線索，其中真實性也有待考據。
畢竟雖然皇後處於劣勢，她可是這後宮十多年以來的女主人。
絕塵在一旁聽著，也不全當一回事，她需要的線索，可不是這些類似於流言的東西。
“王妃……”一群女人正是嘰嘰喳喳，一個細微的聲音從絕塵身後傳來。
她轉過身，見是個長相有些陰沉的婢女，方才一群人，她就坐在那兒洗衣，無人搭理，想必並不被這個群體接受，絕塵忽然對她起了興趣，問道，“你若也有什麽線索，盡管說罷！”
“哼，她能有什麽線索？”丫鬟女一在人群裏小聲埋怨了兩句。
一群人紛紛停下八卦，齊刷刷的目光望向她。
此女名為雪見，是今年剛進宮當值的丫頭，因為卑賤的身份，時常受到老人們的欺負。
絕塵與文璟鈺對視一眼，帶著雪見離開人群，去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雪見這才吞吞吐吐道，“奴婢與素娥姐姐算不上相熟，隻是有日奴婢被浣衣局的姐姐們排擠，素娥姐姐經過恰是為奴婢說了兩句，奴婢便與素娥姐姐有了些往來。”
“那……你發現了什麽嗎？”絕塵沉聲問道。
雪見搖搖頭，接著點了點頭，神情盡是惘然，“素娥姐姐對奴婢很好，時常會給奴婢帶一些小點心來，她思念家中母親弟弟，一直都很想熬到出宮的那天，奴婢想不通，離這日子就剩下五年了，為何素娥姐姐要做出這種事，功虧一簣呢？”
絕塵沉思，這丫頭說得不無道理，素娥是錦陽宮的老人，待了有十五年了，宮裏有條規定，在皇上身邊當差的侍女，在任職滿二十年後，可以自由選擇去留的問題。
按照大理寺那邊的調查，素娥的爹娘確實也說了，素娥說過讓他們等著，等她回來會孝順他們，說明如雪見所言，她是打算在五年後選擇離宮回鄉下老家的。
素娥有著這樣強烈的心願，先不說她為何選擇下毒，在被發現後，她竟是選擇慌張逃離，這樣的表現太奇怪了。
一個對既定目標快要達成的人，絕不會如此不冷靜。
接著雪見有些猶豫的樣子，“還有一件事，奴婢不知該不該說，也許是奴婢看錯了也說不定……”
“盡管說，王妃可不會因你說的或對或錯而責罰你。”文璟鈺抬手拍了拍雪見的肩，笑容如沐春風般和煦。
雪見立馬是漲紅了臉，幾分緊張道，“其實，就在事發前一晚，我見素娥姐姐神色匆匆經過浣衣局……”
“你可知她去了哪裏？”絕塵感覺終於接觸到了最重要的部分，心跳微微加速。
然而雪見失望的搖頭，“奴婢擔心素娥姐姐，跟了過去，但她走得很快，也不隻是察覺奴婢跟著，還是怎樣，故意想甩開奴婢似的，不一會兒，奴婢就跟丟了。不過……”
“不過什麽？”絕塵神色一凜，她感覺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果不其然，雪見道，“不過，奴婢給素娥姐姐甩開後，途中遇到了皇後宮裏的舒鑫姐姐，奴婢進宮第一個認識的便是舒鑫姐姐，便想上前打個招呼，可走近一看，才發現她神情恍惚，隻是向前走，那樣子，簡直就像中了邪……奴婢沒敢搭話，嚇了一大跳，沒敢回頭就跑了。”
絕塵猜測素娥那晚神神秘秘是去太醫院偷藥材，據負責管理太醫院的所說，太醫院每天都會統計當天用掉的藥材，上報藥材虧空，以便第二天補充。
所以素娥隻能挑在晚上偷藥，這樣隻是丟失了小部分，不會有人察覺。
隻是舒鑫是去做了什麽呢？
她是皇後身邊的人，而且還極不討皇後喜，不該和此次下毒扯上關係才對。
或者她隻是中邪？或是她曾在書中所見的夢遊症？
二人肩並著肩離開浣衣局，絕塵還在想著方才雪見說的每一句話。
若是她說的話都沒有假，那從素娥這邊調查或許是對的，還有她可以順帶去查查舒鑫，看她和素娥會不會有某種聯係。
“調查到此，皇嫂覺得，此次下毒真的是母後指使那侍女素娥幹的？”經過這一日的走訪，文璟鈺不由得再對絕塵多了分改觀，或許該稱為認識。
對他來說，她身上一直套著皇嫂的身份，即便是從前她誘惑父皇這件事已在他記憶中淡去，即便他對滿身是神秘的她無比感興趣，她在他眼前，是既定的不變的形象。
她疏遠他，隻是用皇嫂的身份麵對他。
所以看到絕塵的另一麵，他是感到高興的，至少這一麵，皇兄再也沒機會看到了。
絕塵沉浸思緒中，沒有去看文璟鈺，便也看不到他眸中更深更濃的探知欲望，隻道，“現在還不能妄下定論。”
“所以，就如外人所言，皇嫂是站在母後那邊的？”停下步子，文璟鈺斂去笑意，看著女子清冷絕倫的側顏。
他雖然想從皇兄身邊奪走她，卻從不想與皇兄成為真正的敵人，因為他們是血親，而他們共同的敵人是皇後，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