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蠱惑
“娘娘，藥來了。”阿彩端著碗黑色的湯藥步進內殿，遠遠便能聞出那股子濃重的中藥味，令人頭痛。
慧心不禁蹙起眉，淡淡道，“擱那兒吧！”
“娘娘，良藥苦口，這可是上好的安胎藥，其他娘娘可是做夢都喝不到的呢！”阿彩軟軟的聲音，像是夜鶯的歌聲般動人。
自然，這後宮中，也隻有她有那個手段，能在皇後眼皮子下懷上龍種。
慧心再是重複一遍，聲音沉上三分，“擱那兒，一會兒便喝。”
阿彩隻好道，“那娘娘記得喝，奴婢退下了。”
待是她合上門，慧心端起那湯藥，盡然灑向窗外。
阿彩煎的藥乃至泡的茶她從未喝過，誰知道狗皇帝有沒有在裏麵加東西？
轉動手腕間的玉鐲，一粒藥丸落進掌心，她張口服下，這是進宮前趙曄交給她的，安胎保命，能解百毒，也是多虧了它，自己才能懷上龍種。
“扣扣……”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慧心以為是阿彩，不耐道，“進來吧！”
雖然阿彩隻是個侍女，但人是狗皇帝派來的，她還得好好招呼著。
“慧妃娘娘……”隨著開門聲，一聲斯斯艾艾的呢喃，舒鑫手指絞在一起，清秀的臉龐蒙著薄薄細汗。
“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丫頭……”慧心挑著眉，淡薄的微光在她黑亮的眸中輕閃，似乎在問，夜深人靜，你來此作何？
舒鑫縮著頭，四下旁觀無人，這才喘著息道，“不要喝那安胎藥，娘娘……娘娘想要加害於你……”
真是有趣，皇後要害她，她身邊的丫頭還跑來通風報信？
慧心先不管她說得是假是真，柔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舒鑫感覺這聲音令她如沐浴在陽光中，全然沒有待在皇後身邊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原先的緊張感鬆弛了許多，但隨即想起自己的身份，再是緊張起來，“奴婢……奴婢名叫舒鑫，本是郡主府的侍女，方才奴婢給皇後送茶，聽到她與錦陽宮的素娥姐姐說要毒害娘娘，於是奴婢立馬趕來通知娘娘。”
“這……姐姐前些日子，還給本宮送了些補品來，怎會加害本宮。”慧心秀眉揪在一起，和煦問道，“你是不是弄錯了？”
舒鑫嚇得撲通跪下，盡管眼前女子並沒有任何責怪她的意思，“奴婢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娘娘若是不信……若是不信……奴婢願意以死證明！”
“本宮要你死做什麽？”慧心笑盈盈的搖頭，扶起她問道，“你方才來時路上可有遇見其他人？”
舒鑫感到受寵若驚，忙是道，“沒有，奴婢特意挑著小道來的，方才也是等阿彩姐姐離開，這才從草叢裏現身。”
慧心目光掠過她肩頭的一片樹葉，確實了她的話，替她彈掉，悠悠道，“好，告訴本宮，你為何要來通風報信？”
舒鑫感覺肩頭一重，身子跟著輕顫，含著淚道，“奴婢……奴婢想跟著娘娘！”
慧心勾起她的下巴，波光盈盈的眸子閃爍著魅惑，“為何？”
舒鑫隻覺頭腦一片空白，好像舌頭不聽使喚了道，“因為……因為，奴婢出身於郡主府，身份卑賤，皇後娘娘總是針對奴婢，奴婢……奴婢受夠了。”
原來如此。
慧心勾起唇，聲音低沉沙啞，“那好，從今天起，你便潛藏在皇後身邊，將所有聽到的事，於每晚這個時候前來本宮殿中匯報給本宮，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舒鑫雙眸空洞，聲音毫無波瀾道，“是。”
“好，至於剛剛的事，你醒來便都忘了。”慧心伸手在舒鑫眼前輕晃過，一道清香縈繞在鼻間，舒鑫像是虛脫了般，眼見著就要倒地，慧心快速扶住了她。
舒鑫眨了眨眸，方才恢複意識，茫然道，“咦……奴婢剛剛怎麽了？怎麽在這兒？”
慧心笑道，眸中蕩著嫵媚的光波，“你這丫頭睡著了還在走路，還好本宮扶你進來叫醒了你，若是給巡夜的侍衛瞧見，可要把你當刺客抓去了。”
“奴婢……奴婢失禮了……”舒鑫驚慌失措，像隻受驚的小白兔，飛一般逃離殿內。
她努力地回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給娘娘泡茶之後發生了什麽……難道她得了失憶症？
舒鑫甩了甩頭，夜裏涼氣襲人，她雙手托著發紅的臉頰，一邊跑一邊想，真好啊，慧妃娘娘比皇後娘娘不知和善多少倍呢！
逍遙王府這邊，絕塵尚還不知昨晚的荒唐事兒，更是不知自己對太子所言，反倒會令皇後對她心生芥蒂。
那葉朗將她送回王府，她想了許久，終於相通這名字在哪兒聽過了，肖家莊那戰，商無紀身旁少年的名字，也叫葉朗。
但那葉朗的相貌特征，她隱約記得，是十五六歲，皮膚白皙的少年，和太子身邊這個穿著黑衣，毫無特征，如行屍走肉的男人，毫無相似之處。
最後葉朗將他送到王府門口，她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男人挺拔的身材，相貌普通，一雙眸子倒是深沉，但沒有活人的感覺，隻給人死氣沉沉的感覺，不管是相貌還是年齡氣質都與她印象中的葉朗不同，難道隻是同名？
“王妃慢走。”葉朗沉沉一聲，在絕塵進門，大門合上瞬間，黑曜的眸燃起了亮光。
絕塵進府沒走一段路，青兒緊張兮兮跑過來，小聲道，“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青兒擔心死了。”
絕塵隻道她大驚小怪，搖頭道，“王爺呢？”
“小姐放心，還沒回來。不過少爺那邊來信了。”青兒凝視左右，確定無人，方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皺著眉補充道，“隻是送信那人不是淩雪，是個中年男人。”
按青兒的描述，除了那程先生夜不會是其他人了，可為何是程先生送信？難道是這寫信的人不是何若莘，而是……
絕塵變了臉色，“青兒，你去泡壺茶，待會兒我有事同你說。”
匆匆步進萱然居的書房，合上門，她展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