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驗身

  銀霜離開郡主府，匆匆進宮。


  被賜給林萱之前，她曾在錦陽宮當差，雖算不上皇上跟前最為得寵的侍女，卻因伶俐的性子，頗得皇後歡心，暗中也是替皇後辦過不少事。


  後林萱和皇後走動密切，這錦和宮也成了她每月必然光顧的地兒，稍經打點，她便見到了皇後。


  “奴婢銀霜參加皇後娘娘。”銀霜施施然行叩拜禮。


  皇後柔聲道，“平身，聽劉公公說你有要事要見本宮？”


  銀霜低著頭，恭敬道，“是，娘娘，銀霜要替我家主子請求娘娘做主。”


  皇後正是在品嚐南陽送來的貢品，玉指執起一枚紫葡萄吞下，那酸甜的味兒在口中蕩漾開來，她抬起手帕，輕輕拭去嘴角的蜜汁，“本宮道是你這丫頭怎突然想起求見本宮來了，原來是替主子請願，你說說，你要替萱兒求做什麽主來了？”


  “回娘娘，事情是這樣的……”銀霜將從林萱那兒聽來的事徐徐道來。


  皇後沉吟，“也就是說，萱兒並不確定是否與珵兒發生了這男女之事？”


  銀霜點頭，再是跪下身，“正是，但二人醒來皆是赤身裸體，十之八九不會有錯……銀霜請求，皇後娘娘替郡主做主啊……”


  皇後使了個眼色，讓一旁舒鑫扶起她，厲色道，“這事兒還不能提前下定論，若是沒這道烏龍，傳出去豈不是叫天下人笑話？”


  銀霜是料準了皇後與這逍遙王妃曾有過節，必定是站在郡主這邊，沒想到竟是碰了個硬釘子……


  “娘娘說的極是……那……”


  皇後若有所思道，“你去將萱兒帶進宮，本宮會傳幾個嬤嬤專門為萱兒檢查，若是真有這麽回事，本宮自會為萱兒主持公道。”


  “是，娘娘……”


  銀霜鬆了口氣，她差點以為，皇後不願幫這麻煩。畢竟，這事兒錯在郡主。


  郡主府。


  林萱臉色蒼白，拂開銀霜的手，“不，我不去！”


  什麽專門檢查，她們以為她不知道嗎？


  宮中隻有失去貞潔的丫鬟才會給拖去檢查身子清白，那是一種屈辱，難道她已經是璟珵哥哥的人，還需要過那一道程序嗎？


  “郡主！”銀霜狠狠跺腳，“你不去，皇後便不願為你主持公道，你可真想嫁給逍遙王？”


  林萱愣了愣，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可……”


  銀霜疾言厲色，“郡主，你要選擇的這條路本就不易，取與舍，得與失，難道你還分不清嗎？若是你就在這裏放棄也好，將此事瞞下去，日後找個王孫公子嫁了！”


  “不，我要嫁給他！我要嫁給他！”林萱抬起手臂，將臉埋進手臂中，輕輕啜泣。


  在鈺哥哥去蕭然居前，她就已經想清楚了，就如她對鈺哥哥所說的，她不在乎什麽清白，什麽名聲，對她來說，將身子給他，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隻是她真沒用，竟沒享受到那甜蜜，就睡了過去，還落得皇後這般羞辱。


  銀霜一聲歎息，蹲下身，將林萱擁進懷，這孩子太執拗，也不隻是是好是壞。


  “郡主，皇後於逍遙王是何關係，你也很清楚，她幫不幫你，還要看你自己了，霜兒能做的，也都替你做了。”


  林萱止住眼淚，抬起頭，眸中一點亮光漸漸冷凝成一團簇亮的光芒，她咬了咬牙，“萱兒知道，萱兒……去！”


  若她拋棄她最後的驕傲，便能換得陪在他身側，她，甘之如飴。


  錦和宮，內室。


  負責檢查的李嬤嬤有著一對陰冷的眸子，她從頭到腳將林萱打量了個遍，林萱仿佛就像被剝光了衣服般難受，“可以開始了嗎？郡主。”


  “嗯。”林萱緊閉上眸，按照她的要求，褪去衣物，躺上軟榻。


  她咬緊牙關，李嬤嬤的目光就如同如刀子剜在她皎白如玉的身子上，短短的幾十秒，度日如年。


  不知過了多久，李嬤嬤毫無感情起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郡主依然是完璧之身，無須擔心。”


  林萱臉色大變，“你胡說！怎麽可能！”


  她明明……明明和……


  李嬤嬤冰冷的眸一眨不眨，“老身在這宮中做了多年的驗身女官，絕不會有錯。”


  這後宮中，她見多了女人為爬上皇上的床，爭得頭破血流，也見過多了各式各樣的女人死在皇後手下。


  林萱這巴掌大的點事兒，絲毫激不起她感情波動。


  “可……”林萱餘光略過清冷的內室，耳邊回響起銀霜的話，臉色忽然變得平靜如水，“李嬤嬤，你說你在這宮中待了多久了？”


  李嬤嬤道，“從錦軒立國至今，也有將近二十餘載了。”


  林萱抬手抽出發頂的玉簪，一頭烏黑的發散開，落在她的肩頭。


  她輕揚起唇，將玉簪放在手心把玩，清純的臉龐充斥著幾分妖媚，漫不經心道，“這玉簪是去年皇上賞賜給萱兒的，嬤嬤若是不介意，還請收下，就當做是萱兒的一片心意。”


  “這……”李嬤嬤眼裏終於閃起微光，有了點人的味道。


  林萱將她貪婪的神色看在眼中，晃了晃簪子，格外咬重“如實”二字道，“希望待會兒在娘娘麵前，嬤嬤如實道來。”


  這李嬤嬤沒了之前的不冷不熱，立馬是狗腿道，“是，老身明白。”


  “你知道就好。”林萱伸手，將那玉簪親手交到她手中。


  過了會兒，李嬤嬤出去交差，銀霜進內室，見林萱在整理衣物。


  林萱坐在軟榻上，透過窗戶，遙望著遠方，眸光是她從未見過的冷靜。


  察覺到銀霜的到來，她睫毛顫了顫，嬌羞道，“霜姐姐，你放心，萱兒確實和……”


  銀霜感覺她哪裏不一樣了，卻也說不清，“郡主……”


  林萱撲進銀霜懷裏，興奮道，“咯咯咯，霜姐姐，你說萱兒成親當日穿什麽樣的婚服好呢？”


  銀霜隻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笑道，“郡主可是忘了霜兒之前提醒你的話了？莫要心急，男人心，可是需要慢慢去抓的呢！”


  “就霜姐姐知道得多！”林萱吐吐舌，飛一般奔出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