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畫舫節
文璟鈺輕拍她的後背,神色微微變化,掃向坐著的人,“皇兄,你們該不會……”
“……”文璟珵與他相視無言。
林萱跺了跺腳,哭著跑開。
絕塵一夜翻來覆去,腦中想的都是昨夜文璟珵離開時寂寥的身影,還有他柔情的亦或是痛苦的臉龐。
往事如一頁頁畫卷回放,她心痛得窒息,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已是那麽在乎他。
到清晨她還是沒合眼,爬起身出屋,正好遇上端來洗漱用具的青兒,她眼周縈繞著淡淡的黑色,看樣子也是沒睡好。
“小姐,你醒了。”
絕塵不想她擔心,也就未說自己一夜沒睡,淡淡應了聲。
翠兒晚起了些,到巳時才跑來,給青兒暗瞪了許多眼。
將早膳擺在桃林中,絕塵邊是賞花,邊在考慮應對麵見太子的事宜。
文璟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卷。
少女垂著素淡的臉蛋,睫毛烏黑,在初升的陽光下輕輕顫動,像是要展翅飛翔的蝴蝶,素白的衣袍,一頭青絲,簡簡單單用一根白綢緞係在腦後,清雅絕倫,那低垂的眉眼,隱隱透露著一種靜態美,遮住了她眼底的流光。
他不覺看得入了迷,待反應過來,少女抬起眸,恬淡的氣質消失,注視著他的眸暗藏著幾分敵視。
他喜歡她這副戒備的神情。
“皇嫂,早啊……”文璟鈺一邊揮手,笑得春風得意。
“早……”絕塵隻是抬眸看他一眼,垂下,將那碗落著桃花瓣的清粥舀起一勺,送進口中,繼而徐徐道,“殿下有何貴幹?”
聳了聳肩,文璟鈺故作失望道,“皇嫂是忘了昨日與本皇子的約定了?”
好像是有個約定,不過她記得某人似乎並沒有幫她,反倒是看熱鬧看得很是開心。
“原來殿下還記著啊……”絕塵幽幽一眼,“我還以為殿下隻顧著看熱鬧,都忘了呢!”
“但凡和皇嫂有關的事,本皇子都記著呢!皇嫂細細回想一下,那時若不是萱兒正巧來,皇兄怎會放你走人?”他見慣了她冷漠的態度,卻是第一次見她這副陰沉怨念的樣子,竟是覺著有幾分別捏的可愛,殊不知絕塵隻是單純心情不好,外加睡眠不足罷了。
“你和她商量好的?”挑眉,卻是篤定的口吻,原來所謂的巧合都是有心之人的安排。
絕塵這一刻無比慶幸昨晚做下的決定,遠離他,她從此也少了個敵人,有何不好呢?
隻是這個想法冒上心頭,卻還是攜著絲苦苦的味道。
“恩,所以皇嫂定不能抵賴。”男人陰柔的臉龐在樹蔭下,勾勒著一團陰影,皇兄已是放手,他沒有理由放棄。
條件反射探向懷裏,那裏揣著一張信封,他會在適當的時侯親手交給她……
“好,何時起程?”絕塵不知昨晚後來發生的事,隻是在想,既是與文璟珵徹底劃開界限,那麽從此,她就少了分庇護,要事事小心。
她有的是時間陪這男人慢慢玩,不過絕不是今天,晚上她還有約。
春風吹過,桃花朵朵,散落在文璟鈺肩頭,他笑得溫和,“本皇子都準備好了,就等著皇嫂了。”
春回大地,照暖人間,屋外正是晴空萬裏,屋內某人背著手站在窗前,低沉的氣壓令周圍溫度瞬降,更重要的是那張從清早起本就漆黑的臉色,更加烏雲密布,“藍雲,你昨夜可曾進屋?”
藍雲想起今早撞見萱亭公主哭著跑開的畫麵,細密的冷汗又是冒出腦門,王爺對這位萱亭公主可是寵到了家,竟都把火撒在她身上了,是得多動怒?
他可得悠著點,“回王爺,王爺命藍雲退下後,藍雲就回去休息了。”
文璟珵不信邪,他找遍了整個屋子,好好地休書怎會不見了?“你可曾看到過桌上有一張信紙?”
藍雲除了流汗,就是擦汗,“這……還真沒有……”
罷了罷了,不過是張休書,他若真想休她,再寫一份不就好?隻怕他是找不到那時的勇氣,再寫一份了。
“哎……”文璟珵幽幽一聲歎息,他何曾想過自己淪落到為情所困,還醉酒犯下了糊塗事?
萱兒的事,他還得好好考慮……
今日是京都有名的畫舫節,月牙湖上,多得是王孫貴族乘著畫舫,遊玩觀察湖邊景色。
從空俯視大地,那畫舫猶如朵朵嬌豔花瓣,漂浮在水麵,碧波蕩漾,卷起一片春池,為春日的京都增添了分別樣的活力。
周圍靠近一片蘆葦地,極是清淨,就一條粉色畫布的畫舫。艙上,一粉衣男子與以梳著少女頭型的女子對坐品茶,身著翠衣的丫鬟立在一旁,恭敬垂首,不發一言。
絕塵一身飄逸淡紫薄紗,遙望遠方畫舫那漆紅的木雕,黑色的船頂,猛然想起在襄陽,似乎自己也陪著做客的衛霖羽去遊過一次湖,不過時間地點人物換了,心情也換了。
礙於翠兒在場,男子並不敢做什麽出格的舉動,見是絕塵心不在焉,他隻是笑著數落,“皇嫂品茶時間還出神,可是嫌棄本皇子泡的茶不夠好?”
絕塵盈盈一笑,將身為逍遙王妃溫婉的氣質拿捏得恰到好處,“茶好,泡茶的手藝也是精良,隻是苓兒不懂得品茶,浪費了殿下的手藝。”
做陪客她早就是習慣了,隻把眼前人當成是那皇後娘娘。
“看來是本皇子準備得不夠充分,沒琢磨透皇嫂的喜好。”文璟鈺惋惜的搖頭,學做文縐縐的詩人道,“想來此等良辰美景,不上岸逛逛也是極浪費,皇嫂就賣本皇子麵子,陪本皇子走一遭如何?”
岸上確實是景色宜人,大片的桃林,連綿無際,銜接著蔥綠的山脈,就像是沒有終點的地平線,最終與天空匯聚在一起。
不得不說,他挑中了絕塵的喜好。
她輕輕道了聲,“好。”
文璟鈺命船家靠岸,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甲板靠上岸,絕塵被美景吸引走前,忽然船身一陣搖晃,絕塵身子後仰,落進男人穩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