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表白心意
“沒錯，我父母上了年紀，他們需要有個兒子照顧。張傑，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人，不過這一次，我求你，求你替我活著！”
不能走，不能把戰友一個人丟在這裏與死神對抗！
張傑搖頭，不想走，但想想戰友身後的家人，他又必須走。
內心陷入天人交戰，眼見飛機即將墜落到沙漠裏，夏宸著急替他解開安全帶，“走！”
拖張傑起來，夏宸大聲的嗬斥，似乎想將他吼醒。
“你……小心！”最終，張傑眼睛含淚，不舍看著相交十幾年的戰友。
戰友騰出一隻手，回頭衝他笑，半空握成一個拳頭。
張傑吸氣，五指彎曲成拳，與他的拳頭咯吱一聲碰撞在一起。隨後與夏宸一起，兩人迅速往客艙跑。
隻剩自己的機長室，男子緊張盯著外麵無邊無際的大漠，他雙手死死扳著操作杆，雙腿蹬直，身子緊繃。
“十、九、八……”憑專業知識與經驗，男子薄唇輕啟，開始倒計時。
越來越近，越來越低……
呯……
一聲轟隆巨響，飛機滑輪觸到沙漠，整架飛機似乎都陷下去，劇烈的上下顛簸。
接緊著黃沙漫漫，如煙騰起。
飛機還在往前滑，沙子卷進引擎轉動的扇葉，嗡鳴聲幾乎震破人的耳朵。
嚓……
機頭折斷，如堆爛鐵滾出很遠的地方。
滿天黃沙狂舞，像龍卷風一樣將剩餘的機身包裹。
“啊……”
機艙內響起一片驚惶的尖叫。雖然係了安全帶，但劇烈的抖動還是令他們感覺整個身子幾乎都彈出去。
夏宸與張傑實在沒辦法跑出那麽遠，隻在半路死死抓住衛生間的扶手。身體找不到重心，隻靠手上依托的支力，辛苦的吊著搖晃的身子。
抖動持續了近半分鍾後才慢慢停止，機頭折斷的地方有滾滾濃煙冒出，嗆人的黑色煙霧向機艙內彌漫。
“飛機要爆炸了！”人群裏不知是誰在尖叫，旅客慌作一團，解開安全帶四下亂跑，尋找逃出去的機會。
幾個空乘不停勸說大家安靜，有人拉開機艙的門，可太高，就算下麵是沙子，也不能直接往下跳。
個別旅客見門開，覺得那就是逃出去的唯一通道，衝著上來。跑到最前麵的旅客來門口，看了看那好幾層樓的可怕高度，適時止步。可後麵的旅客前撲後按，根本來不及看清外麵的情況，隻想逃命，將門口的旅客直接推下去。
亂成鳥獸狀，這情形更危急。
中國男人當機立斷，用槍衝著艙頂掃射。
一陣子彈穿膛的聲音，果然將驚惶失措的眾人怔住。
“大家冷靜，現在聽空乘的安排，有秩序離開。”
可機艙離沙漠的距離實在太高，怎麽辦？
張傑與夏宸趕回來，站門口也是看了眼高度，“快把所有毯子拿出來係在一起。”
大家分頭行動，此時機艙內的黑霧越來越大，不少人被嗆得咳嗽不止。
“快，大家一起幫忙。”
冷靜下來之後，所有乘客顫栗的耐心等待。有人過來幫忙，毯子很快係成一成長長的繩子。
“雖然不能直接夠到地麵，不過下麵是沙子，跳下去應該沒什麽問題。咱倆先下去，在下麵接人……”
張傑冷靜安排，之後又對空乘說，“先讓婦女兒童和老人下來。”
空乘點頭，張傑又對剩下的兩名戰友交待，“這上麵的秩序交給你們，要大家千萬不要慌，都能逃出去，隻要按我說的做。”
兩戰友點頭，夏宸與他們一起重疊攤掌，給彼此打氣。之後與張傑順著“繩子”滑下去，“繩子”的末端與沙漠還有幾米距離，但由於是沙地，根本不會產生危險。
兩人跳下去，在沙漠裏滾了一圈，又很快站起。接應後麵下來的人。
飛機就快爆炸，時間就是生命。
剩下的乘客捆好另一條“生命繩”，也是一頭綁在坐椅上，另一頭丟出艙外。多了一條生命通道，逃出去的人越來越多。
見越來越多的人獲救，大家有條不紊分頭行動，繼續綁“生命繩”的，還有背著老弱病殘小心滑落的，以及在下麵伸手摟接順著“繩子”滑下來的旅客的……
短短幾分鍾，幾百名乘客全都安全下機。
商務男與他的同夥不肯屈服，寧願待在飛機上，死都不下去。
“星仔呢？”所有人順利逃出，少了一人的身影，戰友問張傑。
張傑麵色沉痛，他咬唇，默默低下頭去。
夏宸看兩名男人，神色凝重，“為了救大家，他……沒有離開機長室。”
機長室！
兩男人看被折斷的機頭，它已經飛出百米遠，金色大漠上到處是從飛機上掉下來的漆黑殘骸。
黃沙滿天，空氣裏似乎撩起一層沙霧。
“瞧，那還有人！”
有位小朋友指著機頭的方向，依晰可見機頭的窗戶處，一男人搖晃的身影。
“星仔，星仔還活著！”欣喜，男人們衝過去。
奔跑的身影矯健有力，太陽在他們的衣裳上，撩起一片眩目光暈。
看他們越來越小的背景，緩緩，夏宸勾唇笑。
汗水濕了他的發，額前一小綹黏在一起。他順手將淩亂的頭發往後耙，飽滿明淨的額頭露出來，上麵清晰可見道道被撞擊的突兀紅痕。有些疼，夏宸下意識就齜牙悶哼一聲。
陽光刺眼，蜇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四周都是人們獲救後的歡愉聲，他們說著，笑著，蒼涼大漠因為這群興奮的人，不再沉寂。
真的逃出來了？
直到此刻，夏宸還是不太確定。他認為這次，他死定了！
身體一時間覺得疲憊到極致，夏宸什麽也不想，隻那樣直挺挺的往後倒，躺在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沙漠裏。
身下金色的沙漠成為一副最大最靜態的背景，夏宸四肢攤開，天上太陽明亮，他微微眯起眼睛，恍若看見太陽周圍浮動著細小的黑色光點。它們像精靈一樣飛舞，跳躍著生命的動感。慢慢，夏宸閉上眼，耳畔笑聲不斷，一片黑暗之中，獨自享受劫後餘生的震撼。
經曆漫長四小時的等待，當晚七時許，終於收到夏宸平安的消息。
“謝天謝地……”米果喜極而泣，太多的情緒，一下子承載不了，米果從蘇心身上滑下來，癱軟地坐到地上。
“沒事，他沒事……嗚……蘇心，夏宸沒事了……”她哭了又笑，笑了又哭，臉上全是滑稽的神態，鼻涕都流到嘴巴裏，醜得很。
蘇心也是又哭又笑，她不停地點頭，也蹲著下來，用紙巾擦拭米果狼狽的臉蛋，“是的，他沒事了。”
米果哭得哽咽，她又轉頭看站在窗前，對著夜色凝神沉思的宋子賢，聲音黏嗒嗒得聽得人心尖泛軟，“宋子賢，夏宸沒事，他沒事……”
宋子賢回頭，看哭花臉的米果，他也抿唇笑，高度緊張的情緒終於消散。
沒事，太好了！
米果單薄的肩頭沉重的垂下去，她忽地雙手掩麵，再次放聲大哭。
夜色已深，宋子賢將米果送回家。
孫心然已經飛去另一個城市與小哥哥一起拍他EP的片花。一個人的屋子，米果燈也沒開，在幽暗中行走。她來陽台，看滿天閃耀的星子。不知現在，夏宸是否也和自己一樣，正抬頭仰望星空？天那邊最亮最大的那顆星，他看見了嗎？看見了嗎？
如果可以，拜托那顆星，將自己的思念，借著耀眼的光輝，傳遞給遠方的他知道。
夏宸，我真的很想你。快些，回來吧！
不出一天，飛機遭劫，乘客安全逃生的消息登上世界各大媒體。
他回來這天，米果穿上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化了悉心的妝，一頭梨花卷又如浪花傾瀉在肩頭。對著鏡子仔細地照，一切滿意，高高興興去機場接人。
宋子賢開的車，米果一路哼著歡快的曲子。她氣色非常好，臉蛋白淨，雙腮抹紅。
宋子賢忍不住揶揄，“你是不是忘了帶什麽？”
“什麽？”米果頓了聲，明淨的大眼睛裏滿是疑惑看他。
宋子賢笑得像邪氣的狐狸，“比如送束鮮花什麽的，慶祝他劫生餘生。”
“需要這樣嗎？那我送什麽花好？”米果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宋子賢想想，“隻要不是菊花，其它什麽都好吧。或許紅玫瑰最能代表此刻你的心情！”
米果窘，“機場那麽多人，眾目睽睽，光天化日，我送他玫瑰，多不好呀！”
“有什麽不好？玫瑰代表愛情，很符合此刻你的心情。當然，你也可以不送，如果我是夏宸，比起玫瑰，應該更想收到的是你的吻吧。”
嘎？當麵熱吻？那更羞澀！
“那……我還是送花吧。”
一個鍾後，所有人都疑惑盯著眼前這個手捧大簇玫瑰的怪異女人。
胸前的鮮豔玫瑰幾乎遮住米果整個身子，她四處張望，神色可疑。
最近世界各地的機場都出現不少偽裝後的恐怖分子，他們常常通過變妝手段，將炸彈之類危險物品藏在不易被人察覺的地方。現在再看這個人，她戴著粗框眼鏡，眼神不安亂瞄。寬大的白色口罩幾乎擋住她整張臉。這簡直就是犯罪分子的不二妝容！再看她捧著的那束花，咦，可疑！怎麽看怎麽可疑。就好像花的最中央，明顯藏著炸彈似的！
有人離米果遠遠的，宋子賢在幾步後，雙手抄入褲兜不急不慢地跟著。
安保人員細密注意米果的一舉一動，走過來，衝她攤手，“身份證拿出來看一下。”
“啊？身份證？沒帶！”麵前突然出現兩位身材高大的機場警察，嚇了米果一跳，他們要米果交出身份證。
聽米果沒帶，警察更加懷疑，“跟我們走一趟吧。”
“去哪？我正接人，沒時間給你們簽名合影！”米果自動將他們視為自己的粉絲，搖頭，不離開。
宋子賢幾步過來，微笑解釋，“是這樣，她正等一個重要的人，打算當著大家的麵向他求愛，瞧，她連花都買好了。你們就通融通融，小女孩，第一次表白，不容易！”